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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渡重洋觅故土简介》内容精“用户10547782”写作功底很厉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依附冰冷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远渡重洋觅故土简介》内容概括:死的过出乎意料地安没有电影里那种撕心裂肺的拉没有灵魂出窍的奇异闪更像是一盏油灯油熬到了尽那一点豆大的火噗地一就灭最后一丝意像被抽离的丝从沉重的、灌满粘液的肺叶极其勉强地扯了出肺里最后一点带着消毒水和腐败气息的空像一条滑腻冰冷的无声无息地逃走视野只剩下病房天花板上那块晕染开来的、陈旧的水边缘模像一张被泪水浸透的地它还在那...
死的过程,出乎意料地安静。没有电影里那种撕心裂肺的拉扯,没有灵魂出窍的奇异闪光。
更像是一盏油灯,灯油熬到了尽头,那一点豆大的火苗,噗地一声,就灭了。最后一丝意识,
像被抽离的丝线,从沉重的、灌满粘液的肺叶里,极其勉强地扯了出来。
肺里最后一点带着消毒水和腐败气息的空气,像一条滑腻冰冷的鱼,无声无息地逃走了。
视野里,只剩下病房天花板上那块晕染开来的、陈旧的水渍,边缘模糊,
像一张被泪水浸透的地图。它还在那里,固执地悬在我的头顶。然后,我“浮”了起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轻飘感,仿佛挣脱了千斤枷锁。视角变得奇怪,我看到了下方窄窄的病床上,
那个盖着惨白被单的躯壳。 头发被冷汗浸透,黏在蜡黄凹陷的额角,颧骨高高凸起,
嘴唇是失血的灰紫色,微微张着,像一个无声的疑问。那是我,娄俊。一个远渡重洋,
最终倒在异国病榻上的留学生。“时间?”一个冷静到近乎冷漠的女声响起,是德语。
我循声“看”去,是那个总板着脸的护士安娜。她站在床尾,手里拿着记录板,
金丝眼镜后面的目光扫过床头的监护仪。屏幕上一片令人心悸的直线,
旁边跳动着几个冰冷的数字:23:17。23点17分。”她清晰地报出,
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是死亡通知书。声音不大,却像一把生锈的钝刀,
在我虚无的感知里狠狠刮过。23点17分。这个数字,
连同窗外那一片沉沉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一起烙进了某种残留的意识深处。窗外。
我猛地“扭”过无形的“头”。窄长的窗玻璃外,正飘着细小的雪花。
在柏林深冬浓稠的夜色里,它们被病房透出的灯光照亮,旋转着,悄无声息地坠落。很小,
很碎,不是故乡那种鹅毛般洋洋洒洒的雪。 故乡……江南小城冬天也下雪,是湿冷的,
粘在头发上、衣服上,很快化掉,留下深色的水渍。
母亲总会站在巷子口的老槐树下等我放学,肩上落着薄薄一层雪,脸冻得通红,看见我,
便把手从袖筒里抽出来,用力地搓着,
再捂到我冻僵的耳朵上……一股尖锐的、类似疼痛的拉扯感猛地袭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
抓住了我刚刚凝聚起来的那点关于雪、 关于老槐树、关于母亲手掌温度的虚影,
狠狠向外撕扯!不!我拼命地“攥紧”那些飞速褪色的画面。不能忘!窗外的雪!
记住它的形状!记住它和故乡雪的不同!记住槐树下那个模糊的、温暖的身影!
就在我所有的意念都死死钉在窗外那纷扬的碎雪上时,安娜护士已经完成了记录。
她走到床边,动作熟练而带着职业性的漠然,拉起了那张惨白的被单,
像盖上一件不再需要的物品,缓缓地、彻底地,覆盖了那张曾属于娄俊的脸。世界,
陷入了彻底的、冰冷的黑暗。黑暗并未持续太久。一种奇异的感知重新连接。
不再是病房的视野,而是一种……局部的、受限的触感。冰冷,坚硬,
带着金属特有的、细微的锈蚀气息。我“感觉”到自己似乎依附在某个狭小的平面上。然后,
震动传来,伴随着低沉的轰鸣。我“看”到了——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
仿佛意识被强行塞进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视角狭窄而扭曲,
映出的景象是颠簸晃动的:惨白的、被强烈顶灯照亮的巨大空间,金属天花板高得令人眩晕。
穿着深蓝色连体工装、戴着耳罩和手套的工人们,像忙碌的工蚁,
操纵着发出巨大噪音的黄色叉车。巨大的、涂着不同颜色和字母组合的金属集装箱,
被那些钢铁巨臂轻易地抓起、搬运,如同儿童摆弄积木。集装箱港口。
巨大的起重机吊臂如同钢铁森林,切割着灰蒙蒙的天空。
空气里弥漫着柴油、海腥味和铁锈混合的刺鼻气息。
巨大的噪音——汽笛、引擎、金属碰撞的巨响——像实质的潮水,
一波波冲击着我脆弱的意识。我依附在什么上面?意识艰难地聚焦。
是一块焊接在集装箱箱门把手旁边的、冰冷的金属铭牌。上面印着模糊的字母和数字。
视角只能看到铭牌边缘一小块斑驳的蓝色油漆,以及更远处模糊晃动的码头景象。
“Hamburg”,汉堡港。一个认知碎片浮起。我死了。
我的“存在”依附在了这块冰冷的铭牌上。离开,必须离开这里!
回到那个地图上遥远的一点,那个有着湿冷冬天和老槐树的小城!念头一起,
一种强烈的“剥离”感再次袭来。比上一次更猛烈!像有无形的钩子在意识深处搅动,
要将某些东西连根拔起。 疼痛?不,是更深的恐惧——遗忘的恐惧!
一幅画面在撕扯中骤然碎裂:是故乡小城那座古老的石拱桥,桥下浑浊的河水,
夏天暴雨后涨得很高,几乎要漫过桥洞。
我和伙伴们曾在桥墩下摸过螺蛳……桥的名字是什么?那浑浊河水的气息是什么味道?
伙伴们的脸……像被橡皮擦狠狠抹过,只剩下模糊的色块和空洞的回响。不——!
我无声地呐喊,意识死死抓住铭牌冰冷的“触感”。但那股力量太强大了。我的“存在”,
或者说构成“我”的某种非物质能量,如同被强风吹散的烟雾,剧烈地波动着,
最终猛地脱离了那块冰冷的金属铭牌!失重感。混乱的感知碎片。下一秒,
新的“宿主”触感传来——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粗糙、带着毛刺的纹理,
还有浓烈的、带着湿气的松木气味。新的视野打开了,
依旧狭窄:透过一堆叠放的原木之间的缝隙,
可以看见外面是深蓝色的、微微晃动的钢铁墙壁,上面凝结着冰冷的水珠。
脚下传来巨大而沉闷的引擎轰鸣,还有海浪持续拍打船体的、永不停歇的哗哗声。
空气潮湿、咸腥、冰冷刺骨。巨大的货轮正劈开北大西洋冰冷的海水,驶向未知的东方。
我依附在了一根即将被运走的原木上。依附的瞬间,又一阵剧烈的剥离感!这一次,
带走的是熟悉的声音。那是母亲在我每次离家时,站在巷口那棵老槐树下,
一遍遍重复的叮嘱。 话语中带着她特有的、软糯的乡音尾调:“俊啊,在外头,
饭要按时吃,冷了记得添衣裳……”那声音,连同槐树叶在风中摩擦的沙沙声,
像被投入深海的石子,迅速沉没在意识的黑暗底层,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回音轮廓。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每一次转移,每一次寻找新的载体“搭便车”,
都伴随着记忆被残忍地切割、剥离。我像个可悲的偷渡客,用自己最珍贵的灵魂碎片,
支付着这趟归乡的冥途船票。漫长的海上漂泊。货轮巨大的引擎日夜不息地咆哮,
如同被困在钢铁囚笼中的远古巨兽。冰冷的海风无孔不入,穿透原木的缝隙,
带来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依附在那根粗糙的原木上,意识在无边的噪音和孤寂中沉浮。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船体摇晃的永恒节奏。偶尔,
能“看到”穿着厚重工装的水手从狭窄的通道口匆匆走过,
带着一身浓重的机油和汗水混合的气息。 他们交谈着,语言混杂,
有我听不懂的东南亚口音,也有零星的、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单词。这些声音碎片,
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微弱的涟漪,又迅速消失。有一次,风暴来袭。
巨浪如山峦般从灰黑色的海面隆起,狠狠砸向甲板,发出雷霆万钧的巨响。
整艘巨轮像脆弱的玩具般被抛起、落下,钢铁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我依附的原木在货舱里剧烈地滚动、撞击着其他货物,发出沉闷可怕的碰撞声。
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意识剧烈的震荡和眩晕,仿佛随时会彻底碎裂、消散。
风暴持续了多久不清楚,一天?两天?或许三天?在意识模糊的边缘,
只剩下一个念头在死死支撑:不能散!回家!要回家!当风暴平息,
货轮终于驶入一片相对平静的海域时,一种更深的疲惫和空洞感笼罩了我。
风暴的震荡似乎加速了某种消耗。我“感觉”自己的存在变得更加稀薄、脆弱,像风中残烛。
依附在原木上的触感也时断时续,仿佛随时会飘散。终于,
巨大的货轮拉响了低沉悠长的汽笛,缓缓靠岸。熟悉的潮湿咸腥空气里,
气息——灰尘、汽油、无数种方言的喧嚣、还有某种属于庞大都市的、难以言喻的焦灼味道。
不是汉堡港那种工业化的冰冷秩序。这里的空气是滚烫的、拥挤的、充满生猛活力的。
新的港口。震耳欲聋的喧嚣瞬间将我淹没。巨大的吊臂轰鸣着移动,卡车喇叭声尖锐刺耳,
人的号子声、指挥调度的哨音、集装箱拖车沉重的刹车声……各种声音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
空气里除了海腥味,还弥漫着浓重的柴油尾气、货物散发的各种气味香料?橡胶?皮革?
以及无数人身上蒸腾出的汗味。我依附的原木被巨大的叉车铲起。视野剧烈颠簸、旋转。
叉车轰鸣着驶过拥挤的码头,最终停在了一个堆积如山的露天货场边缘。粗大的机械臂一抖,
我依附的原木连同其他几根一起,被重重地抛落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
灰尘弥漫。意识再次被震得几乎溃散。必须离开!这里不是终点!这里太混乱,
太容易被遗忘!我“挣扎”着,无形的意念扫过周围。叉车司机跳下车,
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边大声和旁边的人用某种听不懂的方言交谈着。他的裤兜里,
塞着一份卷起来的、露出彩色版面的报纸。报纸上,
一个醒目的方块字标题映入我扭曲的视野——那是我的母语!
一种近乎本能的亲切感和强烈的渴望瞬间攫住了我!就是它!剥离感再次凶猛地袭来!
这一次,目标异常清晰——是父亲。那个沉默寡言、脊背微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