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傅哲提出分手,不是因为撞见了他和别人拥抱,而是因为他忽然换了口味。
当一个男人开始了解他本不该懂的口红色号,当他的习惯为你之外的人悄然改变,他的心,
就已经不在你这里了。爱情的死亡,从来不是瞬间的崩塌,而是由无数个这样微小的背叛,
堆积而成。这个故事,无关原谅,只关乎清醒。1.我和傅哲是校园里的模范情侣。
从大一开学,计算机系的系草傅哲对我一见钟情,发动了猛烈攻势,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他英俊,聪明,是篮球场上的焦点,也是代码世界的大神。而我,建筑系的姜早早,安静,
理性,喜欢用线条和结构思考问题。我们看起来如此不同,却又如此契合。直到那天,
在学校二食堂的小炒窗口。“阿姨,一份香辣肉丝,多放辣椒。”傅哲熟练地报出菜名,
然后侧头对我笑。“再给你点个糖醋里脊,你爱吃的。”我愣住了。阳光从窗口洒进来,
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英俊得像一幅画。可我只觉得刺眼。“傅哲,你不是不吃辣吗?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第一次约会,他点的面条里有一点辣椒,他皱着眉地挑出来,
说辣椒是他毕生的宿敌。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无比自然:“啊,
最近好像觉得味道还不错,人嘛,口味是会变的。”是吗?一个憎恶了某种食物二十年的人,
会在一个星期内,突然爱上它吗?我没再说话,低头默默地吃饭。
那盘堆满了辣椒的香辣肉丝,在我眼里,像一堆无声的证据。2.改变不止辣椒。周五晚上,
我们没有约会。傅哲说他们篮球队有加训,为下个月的校际联赛做准备。我表示理解,
自己抱着电脑在画图。晚上十点,室友小菲兴奋地冲进寝室,举着一支口红:“姐妹们!
我抢到了YSL的新色1966!专柜都断货了!
”我们几个女生纷纷凑上去欣赏那支漂亮的红棕色口红。“这个颜色是好看,
但好像有点太成熟了。”另一个室友评价道。小菲叹气:“是啊,我黄皮,
怕是hold不住。早知道就不跟风了。”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傅哲。“姜早早,
训练刚结束,累死了。想你了。”他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疲惫和一丝邀功的亲昵。“嗯,
辛苦了。”我一边应着,一边听着小菲她们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口红。“你们在聊什么,
这么热闹?”傅哲在电话那头问。“小菲买了支新口红,在显摆呢。”“哦?什么牌子的?
”“YSL的,色号是1966。”我随口答道。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
傅哲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带着点专业点评的语气说:“1966?那个无法复刻的红棕,
是挺好看,但不适合黄皮,会显得没气色。让她试试兰蔻的274,那个奶茶色对黄皮友好。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傅哲,
一个连我用的水乳牌子都记不住、把所有口红统称为“红色”的钢铁直男,
居然能精准说出YSL1966不适合黄皮,并推荐了替代品。训练,真的能教人这些吗?
3.答案在一个星期后揭晓。那天下午没课,我去图书馆找资料。从三楼的阅览室出来,
路过一楼的面馆,我看到了傅哲。他没在训练。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一个女孩。
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清纯又无害。她正笑着,
指着自己刚做好的、精致的红色美甲给傅哲看。“学长,你看这个车厘子红怎么样?
是不是比上次那个豆沙色更显白?”傅哲低头看着,眼里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嗯,
好看。你手白,涂什么都好看。”女孩的脸颊泛起红晕,娇羞地低下头,小声说:“学长,
你真会说话。”然后,她看到了我。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随即换上了一副惊讶又抱歉的表情,站起身,有些局促地看着我:“姜早早……学姐?
你……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向傅哲学长请教一些语言的问题。”我看着她,这个叫叶依瑶的,
计算机系新晋的系花,大一的直系学妹。傅哲也站了起来,表情有些不自然:“早早,
你怎么来了?这是我学妹叶依瑶,她编程上有点困难,我给她讲讲题。”我点点头,
目光落在他们桌上。两碗面上面都加了不少辣椒。原来如此。辣椒,口红,
美甲……所有零散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我没误会。我只是,看得太清楚了。
4.我没有当场发作。我只是平静地对他们点了点头:“你们继续,我去找本书。
”然后我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我能感觉到身后傅哲那道追随而来的、夹杂着心虚和不安的目光。回到寝室,我坐在书桌前,
发了很久的呆。我回想着和傅哲在一起的三年。
那些甜蜜的、温馨的片段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过。他为我占座,为我排队买限量奶茶,
在我生病时背我去校医院。爱是真的。但不爱了,也是真的。当一个人的爱意开始转移,
他会像一个笨拙的卧底,留下无数无法自圆其说的细节。他会开始了解另一个女孩的世界,
吃她爱吃的口味,懂她喜欢的口红,欣赏她新做的美甲。
而他分给另一个人的每一分时间和精力,都是从我们的感情里偷走的。晚上,
傅哲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都没接。他发来几十条微信。“早早,你听我解释。
”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就是普通学长学妹关系。” “她刚来学校,很多东西不懂,
我就是帮帮忙。”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看着这些苍白的文字,内心毫无波澜。
我只回了四个字。“傅哲,分手吧。”然后,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5.分手的第二天,世界没有崩塌。太阳照常升起,室友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
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生怕刺激到我。我像往常一样,七点起床,去食堂吃早餐,
然后去教室画图。小菲忍不住了,拉着我的手问:“早早,你……你还好吧?”我抬起头,
对她笑了笑:“我很好啊。”我是真的很好。没有哭天抢地,没有歇斯底里。
我的悲伤像一阵短暂的急雨,在决定分手的那一刻,就已经下完了。剩下的,
是雨过天晴的平静和清醒。我不恨傅哲,我只是觉得不必了。感情像一栋我精心设计的建筑,
我容不得它的地基里有白蚁,哪怕只是一只。一旦发现,我选择的不是修修补补,
而是推倒重建。下午,傅哲找到了我的教室。他站在门口,眼睛里布满血丝,
看起来憔悴又急切。很多同学都在看我们。他大步走进来,抓住我的手腕:“早早,
我们谈谈。”我抽出我的手,语气平静:“没什么好谈的。我说得很清楚。
”“就因为我跟学妹吃了顿饭?就因为我多了解了一点女生的东西?”他拔高了声音,
似乎觉得我的理由荒谬至极。“姜早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有点可笑。“傅哲,你错了。不是因为你和她吃饭,
而是因为你开始去了解一个女生,你开始去接受你以前不曾接受的东西。你懂吗?”他不懂。
他永远不会懂,压垮我的,从来不是那顿饭,
而是他为别人改变的口味,为别的女生去了解去研究去学习。6.傅哲一开始,
大概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过几天就会好。他发消息我不回,打电话我挂断,
他就开始了我行我素的“表演”。他每天都会买好我爱吃的早餐,在我的寝室楼下等。
我直接绕开,从另一个门出去。他会去我的教室给我送奶茶,放在我的桌上。
我转手就送给旁边的同学。他甚至在我去教室的路上堵我,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早早,
原谅我,好不好?”他近乎乞求地说,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我停下脚步,
看着他和他手里的花。“傅哲,你不觉得这样很难看吗?”我问。
他愣住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错了。”“你的道歉,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心安理得,
顺便感动自己。”我一针见血。“你不是在道歉,你是在表演一场深情男主角的独角戏。
别演了,这里没有你的观众。”说完,我绕过他,径直走向了教室。背后,
他颓然地站在原地,手里的玫瑰花,像一团熄灭的火焰。7.在我这里屡屡碰壁后,
傅哲消沉了几天。校园论坛上开始出现一些帖子。惊!
计算机系草傅哲与建筑系花姜早早疑似分手!细数傅哲和姜早早的甜蜜过往,意难平!
紧接着,另外一种帖子也出现了。有没有人觉得,姜早早有点太作了?傅哲那么好的条件,
哄了这么久还不回头?听说只是因为傅哲学长指点了一下学妹,
姜早早就小题大做要分手,也太小气了吧。我不用想也知道这些言论出自谁的手笔。
叶依瑶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傅哲身边。以“安慰”的名义。有人看到他们在操场上散步,
叶依瑶仰着头,一脸担忧地对傅哲说着什么。有人看到他们在图书馆,
叶依瑶给傅哲带了咖啡和点心。甚至有人看到,傅哲喝醉了,是叶依瑶把他扶回了寝室。
她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向全校宣告:看,是姜早早不懂珍惜,而我,
才是那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孩。我的室友小菲气得不行:“这个叶依瑶,
段位也太高了!绿茶中的战斗机!”我笑了笑,继续修改我的设计图。“别管她。
她越是这样,越是在帮我。”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他会主动和所有暧昧保持距离,
而不是在你离开后,无缝衔接地接受另一个人的“安慰”。叶依瑶的每一次“助攻”,
都只是在提醒我,我的决定有多么正确。8.讽刺的是,分手后,
傅哲反而开始真正“了解”我了。他知道了我不喜欢玫瑰,
而喜欢设计室窗台那盆小小的多肉。他知道了我不爱喝奶茶,只喝清咖。
他知道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宁愿在设计室待上一整天。他开始用“我”的方式来追回我。
他不再送花了,而是托人给我带了一盆新的多肉,品种是我念叨过很久的“熊童子”。
他不再送奶-茶了,而是买了咖啡豆和手冲壶,送到我寝室楼下。他不再来设计室堵我,
只是默默地在远处站一会儿,然后离开。如果是在以前,我或许会感动。但现在,
我只觉得悲哀。这些我曾经无数次明示暗示过的喜好,他在一起的时候记不住。分手了,
却样样都记得清楚。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是不能,只是不愿。当他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时,
他可以是个一百分的男友。可惜,他把这些心思启动得太晚了。而我,已经不需要了。
9.大三下学期,保研名额公布。建筑系只有一个直升本校硕博连读的名额,竞争异常激烈。
我从大一开始就为此努力,成绩和专业实践都名列前茅。公布名单那天,
我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三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