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事务所里，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最后一个字。苏雅坐在对面，表情平静，
仿佛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商务谈判。"签完了。"我放下钢笔，看着她。她点点头，
拿起协议书看了一遍，然后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三年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我起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回头看去，苏雅跪在地上，眼泪瞬间涌出。
"林江，求你，别走。"第一章我愣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雅，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个女人，三年来从未在我面前低过头，从未主动道过歉，从未承认过错误。
她永远高高在上，永远理所当然，永远用那种"我是为你好"的语气对我指手画脚。而现在，
她跪在我面前。"苏雅，你这是干什么？"我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加冷淡。她抬起头看着我，
眼泪不断往下流："林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律师陈先生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这种情况他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苏雅，
协议已经签了。"我弯腰捡起她刚才摔倒时散落的文件，"站起来吧，别让人看笑话。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抓住我的裤脚，"林江，这三年我知道委屈了你，
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但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啊。"我看着她哭花的妆容，
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光芒万丈的女孩。那时她意气风发，在公司年会上侃侃而谈，
所有人都被她的才华和美貌所吸引。包括我。"重新开始？"我苦笑，"苏雅，
我们已经重新开始过太多次了。"她摇头："不一样的，这次不一样。我已经想清楚了，
我会改的。""每次你都说会改。"我轻轻拉开她的手，"但是你从来没有改过。
"陈律师小心翼翼地开口："两位，要不然你们先回去冷静一下？协议虽然签了，
但还有七天的冷静期...""不用了。"我打断他，"没什么好冷静的。
"苏雅突然站起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林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你说你会永远爱我的。""那是三年前。"我看着她的眼睛，"三年前的我，
确实以为会永远爱你。""那现在呢？现在你就不爱我了吗？"她的声音颤抖着。
我沉默了很久。爱吗？我也不知道。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吧。但是这点爱，
已经被三年的争吵、冷战、互相伤害消磨得所剩无几了。"苏雅，
感情不是你想挽回就能挽回的。"我轻声说道，"有些东西坏了，就真的坏了。
"她的手慢慢松开，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我转身朝门口走去。"林江。"她在身后叫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如果...如果我告诉你，当初我和张伟的那件事，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呢？"我的手停在门把手上。张伟。那个让我们婚姻彻底破裂的名字。
第二章张伟是苏雅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现在公司的合作伙伴。半年前，
我在苏雅的手机上看到了他们深夜聊天的记录。不是那种明显的出轨聊天，
但是那种暧昧的语气，那些"你懂我"、"他不理解你"之类的话，让我彻底寒了心。
更要命的是，苏雅没有任何解释。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我，说："你如果不信任我，
那我们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那时我多么希望她能解释，哪怕是一个软软的解释，
我都会选择相信她。但是她没有。她选择了冷战，选择了更频繁地和张伟见面，
选择了把我当成空气。"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的声音很轻。"有意义的。
"苏雅快步走到我面前，"林江，你听我说。张伟那天晚上给我发消息，
是因为他老婆查出了癌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找我倾诉。
"我转过身看着她："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因为那是他的私事，
我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她急急地说道，"而且你当时那么生气，
我觉得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所以你就选择让我误会？
"我感觉心里涌起一阵说不清的情绪，"苏雅，你知道这半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她的眼泪又开始掉："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看到你每天晚上喝酒，看到你不愿意回家，
看到你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漠。我想解释，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冷笑，"你是苏雅，你是那个在董事会上能够舌战群儒的苏雅，
你不知道怎么跟自己丈夫开口？"她低下头："因为你是我丈夫，
所以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你不相信我，我怕你觉得我在找借口。"我看着她，
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苏雅，就算张伟的事情是误会，那其他的事情呢？
"我靠在门框上，"你总是加班到很晚，你总是把工作看得比家庭重要，
你从来不关心我在想什么，你把我当成你生活中的一个配件...""我..."她张张嘴，
说不出话来。"你看，你还是无话可说。"我轻声道，"苏雅，
我们的问题不是一个张伟就能解决的。
我们的问题是你从来不把我当成一个需要被爱、被关心的人。在你眼里，我就是你的附庸，
我应该无条件地支持你，理解你，忍让你。"她的脸色变得很白。"我以为你不需要这些。
"她小声说，"你总是很独立，很坚强，我以为...""你以为什么？以为我不是人吗？
"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苏雅，我也是人，我也需要被关心，我也会累，也会难过。
可是这三年来，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感受？"陈律师见势不妙，
小声说道："我先出去一下，你们慢慢聊。"门关上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苏雅站在那里，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林江，我现在知道错了。"她的声音很轻，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三年前刚结婚的时候，
我们也是这样深情地看着对方，发誓要相爱一辈子。可是誓言太容易说出口了，
生活却那么难。第三章"苏雅，你知道我们第一次吵架是为了什么吗？
"我坐在律师的椅子上，苏雅站在对面。
她想了想："好像是因为我没时间陪你回老家看你爸妈？""对。"我点头，
"那时候我爸住院了，我希望你能请假陪我回去一趟。你知道你是怎么说的吗？
"她的脸色更白了。"你说，'林江，我们公司这个项目很重要，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请假。
你爸又不是什么大病，你自己回去就行了。'"我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当时她的话，
"然后你就真的让我一个人回去了。""我...""我爸躺在病床上，问我你为什么没来。
"我闭上眼睛，"我该怎么回答？说我老婆工作很忙，没时间来看你？
"苏雅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林江，我当时真的走不开，
那个项目关系到我的升职...""所以你的升职比我爸的病更重要？"我看着她，"苏雅，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在你心里，我们这个家永远排在你事业的后面。""不是的，
我没有这么想...""你有。"我打断她，"从那以后，每一次类似的选择，
你都选择了工作。我过生日那天你加班，我们结婚纪念日你出差，
我胃病发作那天晚上你还在公司开会..."她垂下头："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我想让我们有更好的未来，所以我才...""苏雅，我要的不是什么更好的生活。
"我站起身，"我要的只是一个真心爱我的妻子。"她抬起头看我："我爱你，林江，
我真的爱你。""你爱的是什么？"我反问，"是那个能够包容你一切任性的我？
是那个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还是那个可以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去拼事业的我？"她愣住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苏雅，你知道我最绝望的是什么时候吗？
"我没有回头，"是那天晚上，你和张伟聊天到凌晨两点，然后告诉我'你别管，
这是工作'。那一刻我想，如果我在你心里还有一点点地位，你都不会这样对我。
"身后传来她的抽泣声。"我当时只是觉得你不相信我，我很生气...""你生气？
"我转过身看她，"苏雅，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你深夜和别的男人聊天，我质疑一下，
你就生气？""我知道，我知道我做得不对。"她哽咽着说，"但是林江，
张伟的老婆真的得了癌症，我帮他介绍了几个医生，
我们聊的都是这些...""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走到她面前，"苏雅，
你知道我最痛苦的不是你可能出轨，而是你的不信任。你宁愿让我误会，
也不愿意对我实话实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吗？
"她摇头："不是的，我只是...""你只是什么都以自己为中心。"我说完这句话，
感觉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苏雅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我："林江，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们重新开始，我一定会改的。
"我看着她埋在我胸前的头，闻着熟悉的洗发水香味，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个女人，
我爱过，恨过，失望过。现在，我只感到累了。第四章"苏雅，如果我说，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你的，你信吗？"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她猛地抬起头，
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真的吗？""但是。"我接着说道，"爱情不够，苏雅。
仅仅有爱情是不够的。"她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下来。"我们已经试过太多次了。
"我轻声说道，"每次吵架后，我们都说要重新开始，要好好相处。可是没过多久，
同样的问题又会出现。""这次不一样。"她急切地说，"林江，我已经向公司申请调岗了，
我不想再做那么累的工作了。我想有更多时间陪你，陪家人。
"我愣了一下："你申请调岗了？""嗯。"她点头，"上个月就申请了。
我想调到相对轻松一点的部门，这样我就有时间陪你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她低下头："我想等调岗成功了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
没想到...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原来她也在努力，只是我不知道而已。"苏雅，就算你调岗了，
我们之间的问题也不能完全解决。"我叹了口气，"我们的性格不合，
三观也有差异...""那些都可以磨合的。"她抓住我的手，"林江，
夫妻之间哪有完全合适的？都是在磨合中慢慢适应的。"我看着她的眼睛，
想起了我们刚恋爱的时候。那时她也是这样看着我，眼中满含着对未来的憧憬。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吗？"我忽然问道。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当然记得，
是那家咖啡厅，就在你们公司楼下。你请我喝了一杯拿铁，还紧张得把糖洒了一桌子。
"我也笑了："你那时候笑我笨手笨脚的。""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你真的很可爱。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林江，我们可以回到那时候吗？""苏雅，
人是不可能回到过去的。"我轻声说道，"我们只能往前走。""那我们就往前走。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林江，我们重新开始，往前走好吗？"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
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许是失望太多次了，也许是伤得太深了，
我发现自己很难再相信她的承诺了。"苏雅，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我说，
"我怕的不是我们继续争吵，我怕的是我发现自己已经不爱你了。"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你...你不爱我了吗？"她的声音颤抖着。我沉默了很久。说不爱，是假的。
三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但说爱，我又不确定这算不算爱。也许只是习惯了，
也许只是不舍得，也许只是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怀念。"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苏雅，
我真的不知道。"她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那你愿意试试吗？"她哽咽着说，
"哪怕只是试试，看看我们还有没有可能？"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陈律师回来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但是..."他犹豫了一下，"其他客户已经在会议室等了半个小时了。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确实不早了。"苏雅，我们回家再说吧。"我说道。她点点头，
擦了擦眼泪。陈律师看了看我们，小心翼翼地问："那这个协议...""先放着吧。
"我说，"给我们几天时间考虑。"走出律师事务所的时候，苏雅紧紧跟在我身后。"林江，
我们打车回去吧？"她小心翼翼地问。我点点头。在出租车上，她坐在我旁边，
我们谁都没说话。我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街景，心里乱得很。三年的婚姻，
就这样结束了吗？还是真的可以重新开始？我不知道答案。第五章回到家里，
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又陌生。这个房子是我们结婚时买的，每一件家具都是我们一起挑选的。
客厅里还放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我们笑得那么开心。现在看来，
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去做饭吧。"苏雅放下包，"你想吃什么？
"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苏雅很少下厨，平时都是我做饭，或者叫外卖。"随便吧。
"我坐在沙发上，"家里还有什么就做什么。"她点点头，走向厨房。很快，
厨房里就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音。我坐在客厅里，听着这些声音，突然想起了刚结婚那会儿。
那时苏雅也偶尔下厨，虽然手艺不好，但总是很用心。后来工作越来越忙，
她就很少进厨房了。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小江，怎么样，协议签了吗？
"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我犹豫了一下："签了，但是...""签了就好。
"妈妈松了口气，"儿子，妈妈知道你这三年过得不容易。苏雅那个女孩，
妈妈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太合适。太强势了，不像个过日子的。
""妈...""你别怪妈妈多嘴。"妈妈接着说，"妈妈就是心疼你。
一个男人在外面工作已经够累了，回到家还得看老婆脸色，这算什么日子？
"厨房里传来苏雅切菜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像怕打扰到我打电话。"妈，
我想自己处理这件事。"我说道。"当然，当然是你自己处理。"妈妈连忙说，
"妈妈就是关心你。对了，下周末回家吃饭吧，妈妈给你做红烧肉。"挂了电话，
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其实我妈说得没错，苏雅确实很强势，在家里总是她说了算。
买什么家具，装修成什么风格，甚至连我穿什么衣服，她都要发表意见。
一开始我觉得这是她在乎我的表现，后来慢慢发现，她只是习惯了掌控一切。"林江，
吃饭了。"苏雅从厨房走出来，围着我给她买的那条围裙。
餐桌上摆了三个菜：西红柿鸡蛋、醋溜白菜，还有一个冬瓜汤。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
但看起来很用心。"你尝尝，很久没做菜了，不知道手艺怎么样。"她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我夹了一筷子西红柿鸡蛋，味道还不错，就是盐放得有点多。"怎么样？"她期待地问。
"还行。"我点点头，"就是有点咸。""啊，我就担心这个。"她有些懊恼，
"我去给你倒杯水。"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这样的苏雅，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吃饭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生怕我不满意。"林江，
你觉得我真的能改吗？"她忽然问道。我停下筷子看着她："你觉得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能。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