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刺啦——银柄时时断断地与咖啡杯的杯沿发生碰撞，带起刺耳的声音。
顾山迎看着眼前心不在焉的女子，有些恍惚。
——这是怎么了？
他笑着问道：“姐姐，你这是累着了？”
这女人明显是有心事。
“今天是你生日，开心一点。”
顾山迎拿起一盘精致的小蛋糕，递向这沉默着的女人：“姐姐不想过生日，至少吃点蛋糕意思一下嘛。”
还未等顾山迎说完话，他对面，那个容貌如美神一般冷艳的女人便打断道。
“我们、结束吧。”
说完这句话，她将搅动了许久的咖啡勺放在一旁，端起咖啡杯，眼睛盯着少年，缓缓地喝了一口。
不知为何，她的动作，有些不自然。
少年沉默了一会，咖啡厅外，透过玻璃窗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我这么说会伤害到他吗？
——可我，己经等不了了。
——必须要摊牌。
女人心中想着。
约莫过了十秒，抑或是三十秒，顾山迎才抬起头来，看状态，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顾山迎搁在桌面上的手握得极紧。
“没什么。”
身穿一身西装的女人捋了下头发，她今天刚从公司赶到这里，所以并未多做打扮，只是一身略带保守感的西装。
所谓“打扮”，其实就是模仿，模仿那些个被当做模版的人。
但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并不需要模仿她人，因为她只是单单地坐在这里，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便够其他女性“打扮”到极限了。
她叫柳形秋，简而言之，是一个蛮有钱有势的女总裁，嗯，还有颜。
至于坐在她对面的顾山迎嘛——此时的顾山迎，只是微微垂下头，像是一条即将被丢弃掉的小狗一般。
“只是，最近公司正处于上升期，我实在是没法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再者，我生日过完，己经很大了，没有玩的心思了。”
柳形秋嘴上说着，可那双美眸，却一首在窥视着顾山迎的情绪：“所以，我们还是结束吧。”
顾山迎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说啊，说你爱我，说不是因为喜欢钱才与我待在一块儿的。
——向我表白之后，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呀！
而不是，你所讨厌的“交易关系”。
柳形秋心中的想法很简单。
她今天就是要摊牌，而眼下，是她在“逼宫”。
她要把二人之间最后的那一张窗户纸给捅破。
可眼前的少年迟迟不语，一向稳重的柳形秋的心，好像被扔在平底锅加了油翻炒一般，处于半生不熟的境地，要出锅装盘，又得干等着。
“你不用太难过，我们之间，本就是交易关系，你付出服务，我给你钱，这很公平不是吗？”
柳形秋看着顾山迎依旧没有说话，只得来由她，再下一剂猛药了。
她从搁在身旁的包包里拿出一式两份的文件：“这是我拟好了的终止服务合同，你看一看，如果没什么问题，便签字吧。”
柳形秋早就忘了自己经历了多少次谈判，就好像忘了自己活到现在吃过多少碗米饭一般，可这一次，她不知为何，居然有些紧张——如果现在这场景不是“逼宫”，而是谈判的话。
就好像毕业之后，第一次与客户谈判，然后被那客户狠狠地坑了一笔，只能让父亲收拾残局那样。
顾山迎抬起头来，那眼睛里没有她所希望的哀求，反而是干练之中，带了一丝冷漠。
——不对！
潜意识里，柳形秋就想把这两份要递给他的合同拿回来。
只是，少年的动作更快。
顾山迎微笑着，这让柳形秋有些恍惚，因为二人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这么微笑的。
一种生生在自己脸上贴上面具的那种“微笑”。
“好吧柳小姐，感谢您这段时间的慷慨——”顾山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部袖珍笔记本，翻了几页：“还有两次服务的钱存在我卡里，我给您转回去。”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全然没有刚才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熟练的动作就仿佛小卖铺的老板看到有人要退货那般。
“约会服务，一次三万元， 超过六小时另算。
我这卡里还有六万元，转给您。”
柳形秋被顾山迎这么一套组合拳打得有些无所适从。
按她设想的来说，剧情应该不是这样的。
只是到了眼下这个境地……“钱就不用转了，算是小费。”
柳形秋平淡地说着。
“好的，再次感谢您的慷慨。”
顾山迎贯彻着顾客就是上帝，依旧微笑服务着，在他细细翻看了合同条款之后，才签上了字，又双手递还给她一份：“您放心，我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保证不给您添麻烦。”
他将记录客户信息的小笔记本与手机都揣回裤兜里：“再见。”
“你先走。”
“好。”
少年，真的就如风一般，消失了。
柳形秋只感觉双眼有些不舒服。
该是这样吗？
她又独自在咖啡厅坐了好久。
今天，可是她的生日。
“喂？
你们还在别墅里面布置吗？”
“嗯，都拆了吧。”
柳形秋略显茫然地挂断电话，她那如湖面平静的表情下，是汹涌的情绪。
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啊！
……约会拿钱，这便是所谓的限定男友。
与一般的牛郎不同，或者说顾山迎与一般的牛郎不同，他是卖笑不卖身的。
走在扎满了发亮柱子的街道中，顾山迎叹了口气。
——少了一名常驻下午的客户，这段时间的空缺，该怎么弥补呢？
忽然，一阵风吹来，有些吹乱了他的刘海。
——干脆，这段时间就拿来休息吧。
他想做一个如风一般的男人，能感知到，能为人排解煎熬，甚至还能与它撞个满怀，可就是摸不着、看不到，一不留神就会消失。
这是他的职业准则，也是他的人生格言。
如果有得选，他也不想做什么“限定男友”。
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三声。
“喂？”
“哥，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不会又在打工吧？”
“嗯，闲着也是闲着，打打零工嘛。”
“昨天你不是说，今天是嫂子的生日嘛。”
服务柳形秋时，曾有一次被自己的妹妹撞上，不过柳小姐的心地善良，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嫂子，就是这么论起来的。
“她工作忙，没空儿。”
“哥，我要是你，我就赶紧请假去嫂子那，女孩子嘛，都喜欢浪漫。”
话筒里传来这句话时，顾山迎的身遭恰好有一面橱窗，能透过玻璃的反射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别出心裁的着装、特意打理的头发，还有那称得上一句“大帅哥”的面庞。
“一天天的，大人谈恋爱你掺和什么？”
顾山迎顿了顿，接着严肃道：“你现在还在高中，家里钱的问题，用不着你操心，考出一个好成绩，来到我们这所‘学校’，这才是你该干的事情。”
“知道了嘛——哦，对了，那帮人，这两天有没有找你麻烦呀？”
“没有。”
“也是奇怪诶，明明一年前他们还次次登上家门要债，怎么到了今年就……人死债消，再者都是朋友亲戚，也不至于把事情办得得太死。”
顾山迎看着眼前心不在焉的女子，有些恍惚。
——这是怎么了？
他笑着问道：“姐姐，你这是累着了？”
这女人明显是有心事。
“今天是你生日，开心一点。”
顾山迎拿起一盘精致的小蛋糕，递向这沉默着的女人：“姐姐不想过生日，至少吃点蛋糕意思一下嘛。”
还未等顾山迎说完话，他对面，那个容貌如美神一般冷艳的女人便打断道。
“我们、结束吧。”
说完这句话，她将搅动了许久的咖啡勺放在一旁，端起咖啡杯，眼睛盯着少年，缓缓地喝了一口。
不知为何，她的动作，有些不自然。
少年沉默了一会，咖啡厅外，透过玻璃窗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我这么说会伤害到他吗？
——可我，己经等不了了。
——必须要摊牌。
女人心中想着。
约莫过了十秒，抑或是三十秒，顾山迎才抬起头来，看状态，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顾山迎搁在桌面上的手握得极紧。
“没什么。”
身穿一身西装的女人捋了下头发，她今天刚从公司赶到这里，所以并未多做打扮，只是一身略带保守感的西装。
所谓“打扮”，其实就是模仿，模仿那些个被当做模版的人。
但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并不需要模仿她人，因为她只是单单地坐在这里，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便够其他女性“打扮”到极限了。
她叫柳形秋，简而言之，是一个蛮有钱有势的女总裁，嗯，还有颜。
至于坐在她对面的顾山迎嘛——此时的顾山迎，只是微微垂下头，像是一条即将被丢弃掉的小狗一般。
“只是，最近公司正处于上升期，我实在是没法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再者，我生日过完，己经很大了，没有玩的心思了。”
柳形秋嘴上说着，可那双美眸，却一首在窥视着顾山迎的情绪：“所以，我们还是结束吧。”
顾山迎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说啊，说你爱我，说不是因为喜欢钱才与我待在一块儿的。
——向我表白之后，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呀！
而不是，你所讨厌的“交易关系”。
柳形秋心中的想法很简单。
她今天就是要摊牌，而眼下，是她在“逼宫”。
她要把二人之间最后的那一张窗户纸给捅破。
可眼前的少年迟迟不语，一向稳重的柳形秋的心，好像被扔在平底锅加了油翻炒一般，处于半生不熟的境地，要出锅装盘，又得干等着。
“你不用太难过，我们之间，本就是交易关系，你付出服务，我给你钱，这很公平不是吗？”
柳形秋看着顾山迎依旧没有说话，只得来由她，再下一剂猛药了。
她从搁在身旁的包包里拿出一式两份的文件：“这是我拟好了的终止服务合同，你看一看，如果没什么问题，便签字吧。”
柳形秋早就忘了自己经历了多少次谈判，就好像忘了自己活到现在吃过多少碗米饭一般，可这一次，她不知为何，居然有些紧张——如果现在这场景不是“逼宫”，而是谈判的话。
就好像毕业之后，第一次与客户谈判，然后被那客户狠狠地坑了一笔，只能让父亲收拾残局那样。
顾山迎抬起头来，那眼睛里没有她所希望的哀求，反而是干练之中，带了一丝冷漠。
——不对！
潜意识里，柳形秋就想把这两份要递给他的合同拿回来。
只是，少年的动作更快。
顾山迎微笑着，这让柳形秋有些恍惚，因为二人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这么微笑的。
一种生生在自己脸上贴上面具的那种“微笑”。
“好吧柳小姐，感谢您这段时间的慷慨——”顾山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部袖珍笔记本，翻了几页：“还有两次服务的钱存在我卡里，我给您转回去。”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全然没有刚才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熟练的动作就仿佛小卖铺的老板看到有人要退货那般。
“约会服务，一次三万元， 超过六小时另算。
我这卡里还有六万元，转给您。”
柳形秋被顾山迎这么一套组合拳打得有些无所适从。
按她设想的来说，剧情应该不是这样的。
只是到了眼下这个境地……“钱就不用转了，算是小费。”
柳形秋平淡地说着。
“好的，再次感谢您的慷慨。”
顾山迎贯彻着顾客就是上帝，依旧微笑服务着，在他细细翻看了合同条款之后，才签上了字，又双手递还给她一份：“您放心，我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保证不给您添麻烦。”
他将记录客户信息的小笔记本与手机都揣回裤兜里：“再见。”
“你先走。”
“好。”
少年，真的就如风一般，消失了。
柳形秋只感觉双眼有些不舒服。
该是这样吗？
她又独自在咖啡厅坐了好久。
今天，可是她的生日。
“喂？
你们还在别墅里面布置吗？”
“嗯，都拆了吧。”
柳形秋略显茫然地挂断电话，她那如湖面平静的表情下，是汹涌的情绪。
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啊！
……约会拿钱，这便是所谓的限定男友。
与一般的牛郎不同，或者说顾山迎与一般的牛郎不同，他是卖笑不卖身的。
走在扎满了发亮柱子的街道中，顾山迎叹了口气。
——少了一名常驻下午的客户，这段时间的空缺，该怎么弥补呢？
忽然，一阵风吹来，有些吹乱了他的刘海。
——干脆，这段时间就拿来休息吧。
他想做一个如风一般的男人，能感知到，能为人排解煎熬，甚至还能与它撞个满怀，可就是摸不着、看不到，一不留神就会消失。
这是他的职业准则，也是他的人生格言。
如果有得选，他也不想做什么“限定男友”。
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三声。
“喂？”
“哥，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不会又在打工吧？”
“嗯，闲着也是闲着，打打零工嘛。”
“昨天你不是说，今天是嫂子的生日嘛。”
服务柳形秋时，曾有一次被自己的妹妹撞上，不过柳小姐的心地善良，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嫂子，就是这么论起来的。
“她工作忙，没空儿。”
“哥，我要是你，我就赶紧请假去嫂子那，女孩子嘛，都喜欢浪漫。”
话筒里传来这句话时，顾山迎的身遭恰好有一面橱窗，能透过玻璃的反射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别出心裁的着装、特意打理的头发，还有那称得上一句“大帅哥”的面庞。
“一天天的，大人谈恋爱你掺和什么？”
顾山迎顿了顿，接着严肃道：“你现在还在高中，家里钱的问题，用不着你操心，考出一个好成绩，来到我们这所‘学校’，这才是你该干的事情。”
“知道了嘛——哦，对了，那帮人，这两天有没有找你麻烦呀？”
“没有。”
“也是奇怪诶，明明一年前他们还次次登上家门要债，怎么到了今年就……人死债消，再者都是朋友亲戚，也不至于把事情办得得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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