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重进将军府当晚便夺了

1 毒酒重生孟檀死在夫君亲手喂的毒酒下。临死前，

听见他搂着怀里的白月光低语：“终于能娶你了，这晦气女人占了你十年主母之位。

”再睁眼，她回到十年前的将军府生辰宴。众人讥讽她克夫无子，

提议她给将出征的夫君结个“冥婚”冲喜。孟檀笑盈盈接下圣旨：“臣妇遵命！

打包了婆婆的假发、小叔子的春宫图、将军的定情匕首……摆上咸鱼摊：“走过路过别错过，

镇国将军府挥泪大甩卖！”等便宜夫君凯旋，才知府库被搬空，他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他提着剑杀气腾腾闯进她的新府邸：“孟檀！谁准你私逃还拆我祖宅？！

”她吃着皇帝新赐的葡萄，指了指后院满池的王八：“啧，别急啊将军，

这不正给您挑百年好合的新棺木嘛？”______2 冥婚契约头痛，

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铁钎，硬生生凿进她的太阳穴，又狠狠地搅动。孟檀没睁眼，

意识在一片粘稠的黑暗里沉沉浮浮，骨头缝里都透着阴冷的酸。她不是死了吗？

死在那杯李炽亲手递过来的，滚烫的毒酒下。喉咙被灼穿的剧痛，

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的焚绞，还有那男人冰冷的声音，如同附骨之疽，还在脑海里盘旋。

“……瑶瑶，委屈你了，守着个蠢妇十年。”“你心善，莫难过。她咽气了，我便去请旨，

抬你进门。”“这府里的晦气东西，都要烧个干净才是，免得沾惹了瑶瑶……”是了，

宋瑶瑶，他的白月光，她的催命符。一股戾气猛地冲破混沌的痛楚，激得孟檀骤然睁开了眼。

视野初时模糊晃动，待清晰后，映入眼帘的不是阴曹地府，

却是极其熟悉的景象——青纱帐幔的顶子，边上挂着个褪了色的鸳鸯绣样香囊，

是她当年刚嫁入将军府时笨手笨脚做的，难看极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昂贵沉水香和隐隐酸臭的怪味。这是她在将军府的卧房！

孟檀猛地坐起身，急促的喘息扯得心口发疼。她低头，

看着自己一双保养得宜、骨肉匀匀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透着健康的粉色。

不是那双后来因浆洗缝补、寒冬腊月还要为婆母守夜而布满冻疮、指节粗大的手。

“夫人醒啦？”帘子外头传来脆生生的询问，是丫头春芽的声音，记忆中，

这小丫头几年后便被婆母寻了错处赶出府，据说投河死了，“今儿是您的生辰，

前头宴都开了呢，老夫人请您赶紧过去。”生辰……孟檀混沌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过，

碎片般的记忆汹涌回灌。她死在元和十七年的冬至，冻得僵硬的尸首无人敛收，

被一卷破席扔到了乱葬岗，野狗啃噬时，她最后一点不甘的魂魄飘回将军府，

正看见满府喜气洋洋为李炽迎娶新妇。而那一年，是元和二十七年。她活过来了？

回到了十年前？她自己的生辰宴上！手指紧紧攥住身下光滑冰凉的锦缎，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提醒她这不是幽冥的迷梦。巨大的荒谬和沸腾的恨意瞬间攫住了心脏，

压得她几乎再次窒息。也好！上天开眼，给她机会！李氏满门，欠她的，她孟檀要一笔一笔，

连本带利讨回来！眼底最后一丝恍惚被冻住，淬出幽寒的利芒。孟檀掀开被子下床，

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那股寒意直冲天灵盖。她推开要给她梳妆的春芽，自己走到妆台前，

对着模糊的铜镜。镜中人，年方二十三，眉目清晰，脸颊尚饱满，只是眼神空茫沉寂了太久，

如今燃起两簇冰冷的火焰。“梳个平常的发髻便好。”孟檀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像结了冰的湖面，“选那件素色的褙子。”春芽一愣，有些踟蹰：“夫人，今日大好的日子，

又是将军凯旋在即，前头喜庆着呢，您穿素色怕是……”“快去。”孟檀打断她，

眼风扫过去，不带怒气，却自有股冰冷的威压瞬间笼罩下来。春芽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多言，

快手快脚地行动起来。将军府的前厅早已是人声鼎沸。大红缎子挂满回廊，

处处透着刻意的“喜气”，与她重生的心境格格不入。正中间主位上，

坐着将军府的老太君孙氏，脸上的褶子被厚厚一层脂粉盖着，像是快要剥落的墙皮，

戴着副沉重的赤金头面，脖子梗得直直的。旁边是她的婆母朱氏，一张寡淡的脸，

偏生描了浓眉艳唇，更显得不伦不类，此刻正捏着块锦帕，装模作样地咳嗽，

活似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厅堂中央铺了块厚毯，

一个身穿水红轻纱舞衣的女子正合着乐声舒展腰肢，裙袂飞扬间，

薄纱裹着的臀部扭动得格外卖力，仿佛要把所有男人的眼珠子都吸附过去。正是宋瑶瑶。

上一世，便是这个出身低贱、惯会卖弄风骚的舞姬，一步一步成了她孟檀的催命符。

她跳得忘形，猛地一个高抬腿下腰，水红轻纱飞扬的瞬间，

底下露出一抹刺眼的大红丝绸亵裤一角。满堂的男宾中有人失声嗤笑，有人咳嗽掩饰，

女眷们则纷纷扭开头或是用帕子掩面，那眼中混杂着鄙夷、嫌弃和一丝奇异的兴奋。

唯有主位的李炽，看得目不转睛，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指尖甚至随着乐声轻轻点动，嘴角含笑，眼底的贪婪和欣赏毫不遮掩。

孟檀就安静地站在厅门入口的阴影处，看着这华丽而腐朽的一幕。

心中翻涌的恨意像毒蛇的信子，丝丝舔舐着她的冷静。她回来了！好戏才刚要开场。“啊！

嫂嫂来了！”一声故作惊讶的亲昵喊声突兀响起。正巧宋瑶瑶一曲舞毕，娇喘吁吁地退场，

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被牵引向门厅。孟檀顶着那些或好奇、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缓步走入这片喧闹中心。说话的是她的小姑子，李嫣。她几步走过来，

亲热地挽住孟檀的手臂，嗓音掐得又尖又甜：“嫂嫂怎的来得这样迟？我们可都等急了！

身子好些了吗？”说话间，那涂着蔻丹的手指状似无意地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力道不轻。

孟檀垂眸，目光扫过李嫣故作热络却难掩算计的眼睛，

又掠过周围那些妇人脸上写满的“克夫”“无子”“晦气”的无声注解。她的好婆母朱氏，

正拿着杯盏，手指上的玉扳指折射着厅堂内烛火的光，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

掀起眼皮道：“身子不爽利便多在房里歇着，今儿是你自个儿的生辰，

也是炽哥儿即将开拔北疆的大日子，本该喜庆些，莫要带了病气冲撞了。”“嫂嫂身子要紧，

我们都记挂得很呢。”宋瑶瑶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声音柔得能滴出水，

对着孟檀屈膝福了福，低眉顺眼，只是帕子掩着的嘴角，一丝得意压也压不住。

李炽终于从主位上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战场上养成的威势。他缓步走到孟檀面前，

身上崭新的锦袍绣着祥云瑞兽，衬得他更显英武。厅堂里的嘈杂似乎都安静了些。

他看着孟檀，眼神平静无波，如同看待一件用了许久、即将处置掉的旧家具。他没说话，

只从旁边长随托着的托盘里，拿起一卷颜色惨白的布帛。“孟氏。”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没有平素的温存或是严厉，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生硬。“北疆战事，吉凶难卜。

你嫁入我李家十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平坦依旧的腰腹，声音沉了几分，

“……府中亦无嫡嗣承祧。”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冰雹，精准地砸在场中，砸得人心惊。

厅内彻底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为防万一，此乃空白‘婚书’一份。

”李炽将那卷白布往前一递，惨白的颜色在满厅的暖红灯火下显得无比刺目，

“你可先行签下……待他日……”李炽后面的话被嗡嗡作响的血液声淹没了，

孟檀只觉得一股冷到骨髓里的森寒之气从脚底板瞬间炸开，直冲天灵盖。空白婚书！

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自己的生辰宴上，递给她一卷裹尸布般的白帛，

要她签下所谓的“冥婚契约”？！

四周那针扎似的目光——怜悯、嘲讽、幸灾乐祸——仿佛都凝结成实质的冰棱，

一根根插在她心口。原来剥开这十年伪装的皮囊，她孟檀在李炽乃至整个将军府眼中，

从来就只是一个占用位置的、随时需要被清除的、连死都要物尽其用的“晦气东西”！

上一世的毒酒刺穿喉咙的幻痛陡然袭来，五脏六腑似乎又开始被那只无形的毒手疯狂撕扯。

喉咙里翻涌上一股甜腥，又被她死死压了回去。李炽看着她站在原地，

眼神空洞像是被冻僵了一般，迟迟不接那卷白帛，浓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身边的宋瑶瑶立刻上前一步，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假惺惺的哽咽：“夫人……您、您莫要太难过了。

将军这也是……为身后事计呀。”她那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搭在了那卷白帛的边缘，

指尖有意无意地滑过李炽托着白帛的手背。婆母朱氏重重将茶盏往桌上一顿，

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她捏着嗓子，

那尖锐的声调在死寂的大厅里尤其刺耳：“炽哥儿念着夫妻情分，给你这份体面，怎么？

还要你婆母亲自去请才肯接？十年了连个蛋都下不了，冲撞得家中男丁前途艰难，

若非看在你那没落娘家的份上，你岂能安稳至今？还不快跪下接了炽哥儿的心意！

”“就是啊嫂嫂，”小姑子李嫣亲热地挤到孟檀另一边，看似搀扶实则用力捏住她的胳膊，

不让她动弹，“大哥也是为你好。签了这个，若……若真有个万一，

族谱宗祠总少不了你的位置，也免得日后做那无主孤魂，受人欺负呀！”她一边说，

一边用眼神示意旁边的老嬷嬷。一个膀大腰圆、惯于帮朱氏行“家法”的老仆妇得令，

立刻沉着脸走上前来，蒲扇般的大手直接伸向孟檀的肩膀，就要往下摁：“二夫人，

将军和老夫人的恩典，您就受着吧！

那老嬷嬷布满老茧的、带着汗腥味的手掌将要触碰到孟檀肩头布料的刹那——孟檀倏然动了！

她根本不是在躲那只手，而是迎着那只手猛地向前一步！脚步细碎急促，像被烫着又像踉跄，

身体剧烈地晃了两下，姿态之扭曲，如同陡然被施了牵线邪术的傀儡。“哎呀！

”一声短促的惊叫随着她的动作同时响起。众目睽睽之下，她非但没被按跪，

整个人反而像块磁石般精准地撞进了那老嬷嬷敞开的、带着馊汗味的怀里！“咚”一声闷响！

那猝不及防的老嬷嬷原本就是下死力要摁她的，这当头一撞，脚下收势不住，

登时变成抱着孟檀倒下去的肉垫！两人重重摔在坚硬冰凉、打磨得溜光水滑的金砖地上。

李嫣那捏着孟檀胳膊的手被这猛地一扯带，也惊呼一声，脚下一滑，

整个人像个滚地葫芦般摔向旁边，脑袋“哐当”一声狠狠砸在小几角上，

撞翻了朱氏刚放下的那只昂贵茶盏！热茶泼了一头一脸，碎瓷片飞溅！“我的儿！

”朱氏眼珠子都要瞪出框了，尖利的声音骤然拔高，破了音。李炽下意识想扶李嫣，

可离孟檀最近的他，本能地伸出去的手，指尖几乎要触到那卷刺眼的白帛。混乱中，

孟檀的手臂挣扎挥起，无规则地乱舞了几下，

正好“啪”一声结结实实拍在宋瑶瑶努力想要维持柔弱、一直捧心蹙眉的脸上！力道不小，

声音清脆响亮！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前一刻还是威压沉沉、逼迫签契的场面，

下一刻，将军府的正厅已然人仰马翻，滚作一团！

“哎哟……好痛……”孟檀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痛楚的哭腔最先从地上“飘”起来。

她伏在那压得老嬷嬷直翻白眼的身子上，仿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对不住……婆婆……瑶……瑶瑶……姑、姑娘……”她一边断断续续地道歉，

身体却像瘫软的泥，依旧死死压着那老嬷嬷。散乱的发髻半遮着脸，

没人看得清她埋在臂弯里的神情。

朱氏扶着被撞得眼冒金星、茶水糊了满脸、发髻散乱的李嫣，

气得脸上那层厚厚的脂粉簌簌往下掉，直哆嗦：“反……反了！

你这……这……”宋瑶瑶捂着挨了一巴掌、正火辣辣肿起的半边脸，眼中泪花闪烁，

羞愤交加，强撑着没哭出声，那怨毒的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瘫在地上的孟檀身上。

李炽的脸，彻底阴了下去，如寒铁铸就。看着眼前这一地鸡毛，

看着那几个狼狈不堪的心爱女眷，再看看仿佛只剩一口气瘫在地上的“始作俑者”，

心中仅存的一点利用价值也被这一场意外的闹剧冲得只剩烦躁和不耐。

他攥紧了那卷雪白的“婚书”，指节捏得发白。“闹够了没有？！

”一声低沉的怒喝终于从他口中迸出，带着战场上号令千军的威压，“来人！

”几个家丁立刻上前。“扶……扶她回房！”李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目光嫌恶地扫过孟檀那副不成体统的样子，“没有我的话，不准踏出院门一步！

”孟檀被两个家丁半扶半拖起来的时候，身体依然柔弱无骨般颤抖着，

像一片秋风中随时要凋零的枯叶。然而，就在被拖过那碎瓷狼藉的中央时，

她藏在宽大袖中的手，指尖微微一勾，

极其敏捷地捏住了一块边缘锋利的、不算太小的一片茶盏碎瓷片。

冰凉的碎片贴上腕子内侧细腻的皮肤，尖锐的棱角带来一丝隐秘的刺痛。她垂着头，

任由拖拽，任由朱氏喋喋不休的咒骂和李嫣含混的哭泣声灌入耳中。唇角在发丝的遮掩下，

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又刻毒的弧度。将军府的主母？谁爱当谁当去！

软禁？正合她意！那正院偏僻得如同被遗忘的角落，墙皮剥落，

墙角蜘蛛网张罗得比老太君的发髻还复杂。院子里的梧桐树，大得像一座招阴的祭坛。

孟檀却只觉得清静。隔绝了那些假惺惺的脸和刻毒的眼，

才方便她清点这十年消耗在她身上的东西。她像个最严谨的账房先生，

从记忆最深最暗的角落里，

欠下的风流债的借据、小姑子李嫣偷盗朱氏私房钱的把柄……“老太爷珍藏的那柄玄铁匕首，

是御赐的吧？”孟檀靠在冰冷的窗棂边，指尖敲着破旧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