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城往事全部

黔城往事全部

作者: 废话生产标兵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黔城往事全部大神“废话生产标兵”将许海洋林晚晴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1992黔这藏在大山褶皱里的城还带着点“三线建设”的老底市三中初一四许海洋和林晚晴成了同许海洋坐在后排靠瘦话眼神有时候跟小狼崽似带着点不服输的林晚晴就坐在前排角皮肤眼睛又黑又像山泉水洗过的黑葡她是开学没多久就公认的校许海洋第一次注意到是开学扫他个子高被派去擦窗户框顶的一脚踩差点栽下是林晚晴刚好经吓得“呀”了一声...

2025-08-08 21:57:24

1992年,黔州,这藏在大山褶皱里的城市,还带着点“三线建设”的老底子。

市三中初一四班,许海洋和林晚晴成了同学。许海洋坐在后排靠窗,瘦高,话少,

眼神有时候跟小狼崽似的,带着点不服输的倔。林晚晴就坐在前排角落,皮肤白,

眼睛又黑又亮,像山泉水洗过的黑葡萄。她是开学没多久就公认的校花。

许海洋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开学扫除。他个子高被派去擦窗户框顶的灰,一脚踩空,

差点栽下来。是林晚晴刚好经过,吓得“呀”了一声,伸手想扶,又没够着。

许海洋自己稳住了,但看见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红的脸颊,心里像被小石子轻轻砸了一下。

“你…你没事吧?”林晚晴声音细细的。 “没…没事。”许海洋有点慌,

胡乱拍了拍手上的灰,“谢了。” 林晚晴轻轻摇摇头,走开了。她马尾辫一晃一晃的。

日子就这么过。许海洋体育好,跑得快,跳得高。运动会跑一千五,

最后几十米腿灌了铅似的沉,感觉肺都要炸了。硬撑着冲过终点线,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有人扶住他胳膊。是林晚晴。她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手帕,

上面带着点淡淡的香皂味儿:“擦擦汗,去医务室看看?”许海洋没接,

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摇摇头:“不用。”他觉得自己又脏又狼狈。林晚晴也没多说,

把手帕塞他手里就走了。许海洋捏着那块手帕,没舍得用。班里渐渐也起哄过他俩。

谁让林晚晴漂亮,许海洋又总在运动会上给班里争光呢?尤其是一帮男生,

故意在林晚晴座位边大声喊:“许海洋,你媳妇儿在看你呢!”林晚晴羞得满脸通红,

低头使劲看书。许海洋听见了,梗着脖子吼回去:“滚蛋!胡咧咧啥!

”可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春天抽芽的藤蔓,悄悄疯长。时间快得像翻书,

眨眼就到了1996年夏天。要毕业了。许海洋家里气氛不太好。爸爸在厂里快半辈子了,

可厂子效益越来越差,眼瞅着要下岗。饭桌上叹气比米饭还多。“海洋,

要不…想办法去厂里顶个岗?”爸爸闷头抽烟,“不过现在也难了…”许海洋成绩中不溜秋,

考高中悬得很。他看着爸妈早生的白发,心里堵得慌。那天放学,他又看到了征兵海报。

大红标语很醒目:“保家卫国,献身国防!”特别“特种兵”那仨字,黑体加粗的。

许海洋站在海报前面,看了很久。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当兵去!去最苦最累的地方!也许,

那是一条能走出这大山沟的路?也许……他脑子里闪过林晚晴安静看书的样子,

眼神飘忽了一下。林晚晴家里气氛不错。她卫校录取通知书到了。省城的!

爸妈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咱们晚晴出息了!去了省城,将来分配到好医院,

比待在这山窝窝里强百倍!”妈妈高兴地直搓手。林晚晴也挺开心,可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

毕业联欢那天,大家闹哄哄的。林晚晴悄悄看着人群里的许海洋。他好像有心事,

不怎么说话。散场时,人潮往外涌,林晚晴被挤了一下,手里的书掉了。

是许海洋弯腰帮她捡起来,递还给她。“给。” “谢谢。” 两人并排走了一小段,

离校门越来越近。外面天都黑了。 “听说……你要去省城读书了?”许海洋突然问,

声音有点干。 “嗯,卫校。”林晚晴点头,手指绞着书包带。 “挺好的。”许海洋说,

“大城市。” 又是一阵沉默,快走到路口了。 “你呢?听老师说你……好像报了征兵?

”林晚晴鼓起勇气问。 “嗯,试试。”许海洋声音低沉了些,“可能过几天就走了。

” “哦……”林晚晴不知道说什么。分开的路口到了。 “那……保重。

”许海洋停住脚步。 “你……你也保重。”林晚晴说完,转身朝自己家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许海洋还站在路口昏暗的路灯下,影子拖得老长,

一直看着她的方向。林晚晴心里一酸,赶紧回过头,眼泪差点掉下来。许海洋入伍前那一晚,

在自己那间小小的、堆满杂物的屋里,就着昏黄的灯泡,憋了好久,写了一封信。

信纸上都是他笨拙的心意:“晚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会努力,

努力变成一个更好的人。等我回来。”他小心翼翼折好,想偷偷塞进林晚晴家门缝。

可到了她家外面那条熟悉的小巷,远远看着窗户透出的灯光,他像个做贼的,来回踱步好久,

心跳得快要蹦出来。最终,那封信被他用力揉成一团,塞进裤兜深处。

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回去吧,别打扰她了。他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像一滴水融入大海。

林晚晴靠在家里的窗边,莫名地望向窗外的黑暗,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部队的日子,

像上紧发条的钟。新兵连是脱一层皮,尤其许海洋选的是特种兵方向。训练场就是地狱。

五公里负重越野跑得肺管子火烧火燎,人像条濒死的鱼。武装泅渡,

冰冷的河水刺得骨头缝都疼。“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班长在岸上吼,嗓子跟破锣似的。

许海洋咬着牙,每次撑不住的时候,眼前就晃过林晚晴那双安静的眼睛,

还有黔州城里爸妈担忧的脸。拼!他闷头往前冲,流血流汗,硬是凭着一股狠劲成了尖子兵。

1998年夏,南方大水。天像漏了底,洪水像发怒的巨兽。他们部队接到命令,

紧急驰援重灾区。到处都是浑浊发黄的水,房子淹得只剩屋顶,树木只剩个顶梢。

许海洋和战友们在汹涌的洪流里泡了好几天,用橡皮艇甚至用身体转移被困的老百姓。

一个浪头打来,把一个小伙子卷走。战友孙涛扑过去捞人,

结果自己反被水下的断树桩子撞中了腰,疼得脸都扭曲了。“许海洋!帮我把他弄上去!

”孙涛咬着牙喊。许海洋把他背上艇的时候,血水混合着洪水从他后腰的伤口渗出来,

一片刺眼的红。“班长!”许海洋声音都变了调。“死不了!赶紧走!还有人在上头!

”孙涛吸着冷气骂。那一刻,许海洋真真切切明白了生命的脆弱和肩上的分量有多重。

有一天半夜休整,大家湿漉漉地挤在临时帐篷里,累得倒头就能睡。

一个新兵蛋子翻看旧照片解乏,看到一张合影:“诶,海洋班长,这女同学谁啊?真俊!

咱班花吧?”照片是毕业照,角落里林晚晴安静地笑着。

许海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劈手把照片夺过来。他瞪着那新兵:“干你的活!

”声音又冷又硬。新兵吓得缩了缩脖子。熄灯后,

许海洋偷偷把那张撕下来的小半边照片拿出来,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角落里模糊的笑容。

他找到了随行宣传干事:“李干事,我想拍张照片。”穿着还沾着泥水的迷彩服,

胸前的三等功奖章特意别得端端正正。照片洗出来,他挑了一张拍得最精神的,

在背面认认真真写下一行字:“祝你在阳光的路上。”照片揣在兜里好几天,最终塞进信封,

托一个同乡过年探亲指带回去,请他想办法转交,但没说给谁。名字?更不敢写。

那年的雪特别厚。林晚晴已经坐在了省城卫校明亮的教室里。周围是来自各地的同学,

比黔州繁华热闹多了。她努力适应着新生活,认真学习,想当个好护士。

但她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乡人。也有男生偷偷给她递纸条、送东西,夸她漂亮。

可林晚晴总是客气地笑笑,摇头拒绝。有次晚上在宿舍楼前,一个外班的男生拦住她,

非要“交个朋友”,拉扯起来。同宿舍的姐妹听见动静冲出来才把那男生赶走。

林晚晴躲回宿舍,心怦怦跳,眼前却莫名闪过初中校运会时,

许海洋替班里另一个被欺负的男生,一个人怒怼对面三四个的画面。她摇摇头,

把那个画面甩开,低头看书。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仿佛真的忘记了那张沉默的脸。

春节回黔州,碰到同班同学。“嘿,晚晴,猜猜谁给你指东西了?

”同学递过来一个泛黄的信封,“许海洋当兵好像挺厉害,还立功了!”林晚晴接过来,

里面是那张穿着军装的照片和那句没有署名的祝福。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照片里的少年眼神坚毅,透着一股陌生的刚毅感。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最后把照片塞进一本厚厚的医学书里夹着,就像埋葬一段模糊的青春剪影。阳光的路?

她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时间又溜走了好几年。2001年,许海洋退伍了。

戴着大红花回来那天,他以为凭着特种兵的履历和军功章,能混出点样子,让爸妈挺直腰板。

可现实的冷水兜头浇下。政策变了,早不是几年前的光景。分配?回老厂子。

那个昔日红火的工厂已经半死不活,他只能去保卫科,整天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

和一群同样对未来没啥指望的老伙计一起,管着厂门进出,看护着那些锈迹斑斑的老机器,

一个月那点工资,刚够温饱。强烈的落差感快把他撕裂了。他不甘心。当兵时的狠劲还在,

他开始考公。考警察!他觉得自己行!买了成堆的书,一下班就啃。可拿起那些行测、申论,

他头都大了。比负重越野难一百倍。第一次考,差了十万八千里。同事笑他:“海洋,

省省吧!咱们这种人,还想考公?那得多硬的后门!”林晚晴的日子也不好过。卫校毕业了,

省城的大医院哪有那么容易进?没背景,没关系,一张文凭也不管多大用。

她在一家私人小诊所打过工,后来又在城郊的社区医院干过合同护士,都干不长。

漂亮的姑娘在哪里都容易惹是非,总有些人渣像苍蝇似的嗡嗡转,骚扰不断。

爸妈的电话总是催:“晚晴啊,不小了,该想想个人问题了……总在外面漂也不是个事。

”2008年,她28了。过年回黔州,介绍人把刘强领来了。大她五岁,

离过婚原因说得轻描淡写,说性格不合,在城里做点小生意,开着辆半新的小轿车,

看着挺利索,嘴巴也会说,把林晚晴爸妈哄得连连点头。“晚晴,就他吧!条件不错,

人也机灵,总比你在外面强!”妈妈劝。林晚晴心里其实没什么感觉,

看着父母担忧又期待的眼神,再看看镜子里自己眉宇间掩盖不住的疲惫和孤单,她点了头。

那就这样吧。嫁人总有个落脚地。婚礼前收拾老房间,从书堆里翻出那张军装照。

照片有些褪色了。林晚晴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一会儿,

手指划过那行依旧清晰的祝福:“祝你在阳光的路上”。她把照片翻过来,没名字。

她找来一个铁盆,把照片扔进去,划了根火柴。火苗吞噬了那张年轻坚毅的脸,化成了灰烬,

风一吹就散了。许海洋考公的路是条看不到头的隧道。2005年,2007年,

考了两次都没进面试。第三次,好不容易踩线进了面试。他激动地不行,

花了大半个月工资买了身新西服,练自我介绍练到嗓子哑。面试那天下大雨,

他挤在充满汗味和紧张气息的候考室里,前面是个侃侃而谈的大学毕业生,

嘴里蹦出的术语他听都没听过。轮到他,

几个面试官面无表情地听他用带着黔州口味的普通话磕磕巴巴说完,问了几个问题,

眼神里的含义很明显:没戏。分数出来,差得更多。“许海洋,你就不是这块料!

”一个亲戚喝多了,口无遮拦地拍着他的肩膀说。许海洋一杯酒灌下去,辣得喉咙疼。

考公不行,他咬咬牙跟人合伙开小卖部。厂区家属楼边上,位置还行。刚开始还行,

他挺卖力。后来合伙人卷了货款跑了。货品抵押出去还不够还债,剩下几万块窟窿他认了,

默默背到自己身上。家里更愁云惨淡了。爸妈头发全白了,走路都佝偻着背。

邻居亲戚异样的目光像针扎。2010年,许海洋30岁了。在厂子里是老大难,考公没戏,

创业被骗欠一屁股债。家里三姑六婆天天念经:“海洋啊,成个家吧!

有个人帮你分担点也好!老许家不能断了香火啊!”张霞被介绍过来。同一个厂的女工,

老实,话少,看面相是个能过日子的。没嫌弃他欠债,只说:“一起还吧。

”许海洋看着父母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张霞朴实的脸,

想想自己这一团糟的未来,点了点头:“行,那就……凑合着过吧。”婚礼很简单,

几桌亲戚。张霞穿件红呢子外套,脸上没什么喜色。夜里,新房很安静。张霞躺下就睡。

许海洋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脑子里一会儿是惊涛骇浪中的军号,

一会儿是林晚晴站在路口路灯下的身影。他长叹一口气,翻过身去。日子就是熬着过的。

女儿囡囡出生了。看着女儿粉嫩的小脸,许海洋的心被狠狠攥了一把又慢慢松开,

有了点依托。他把所有的精力和未完成的念想,都倾注在女儿身上。逼着她好好学习,

吼她骂她,希望她以后别像自己这样窝囊。张霞抱怨:“你就晓得逼孩子!

”两人吵架成了常事,家里难得有笑声。林晚晴的婚姻只比噩梦稍长一点。儿子乐乐一出生,

刘强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他根本不是做什么正经生意,好赌,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就喝闷酒,

喝了酒就变脸。“臭婊子!看什么看?!”酒瓶砸在墙上,玻璃碎片溅到林晚晴脚边。

“他妈的今天手气背,都是你这丧门星克的!”拳头像雨点般落下来,理由千奇百怪。

第一次被打,林晚晴懵了,抱着孩子蜷在墙角哭。刘强酒醒了跪地求饶,扇自己耳光,

保证绝不再犯。为了襁褓里的孩子,林晚晴忍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报警?

警察来了教育两句走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回娘家哭诉?老妈的脸色很为难:“晚晴,

算了吧…看在乐乐面上…凑合过…传出去多丢人…”她想逃,可身上没钱。

刘强把她打工挣的钱管得死死的。2010年,为了给自己找个喘息的地方,

也为了存点私房钱以后做打算,她豁出去求遍娘家人,凑了点本钱,

在离家两条街的地方盘下个小小的门脸,开了家“晚晴日化”。进货、理货、看店、收款,

里里外外就她一个人。店里的货架要重新组装,她笨拙地拧螺丝,手磨破了皮,

汗水混着血珠。有次搬一大箱洗发水上货架,脚下不稳,箱子砸下来,肩膀肿了几天。

隔壁开小超市的王嫂好心帮忙,看着林晚晴嘴角未消的淤青,小声问:“晚晴,

你男人…又动手了?”林晚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王嫂,没事,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儿子乐乐是她世界里唯一的光。每次刘强要动手,

她都本能地把儿子护在身后。乐乐三岁多时,有一次刘强喝醉了打她,

乐乐吓得大哭着扑过来抱住刘强的腿:“爸爸别打妈妈!

”被刘强不耐烦地一脚踹开撞在柜子上。林晚晴疯了一样扑过去护住儿子,

后背又挨了好几下拳头。那晚,孩子发烧呓语,林晚晴抱着他,整夜没合眼,眼泪无声地流。

2011年隆冬一个深夜,被酒气熏天的刘强揪着头发拖下床,按在冰冷的地板上又打又骂。

她挣扎着逃出家门,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光着脚跑到空旷的街上。寒风像刀子割在脸上,

身上每一处伤都在疼。她靠着冰冷的电线杆滑坐下来,蜷成一团。黑暗中,

只有一个念头倔强地不肯熄灭:他当初在哪儿?那个写信的人在哪?他能看见吗?

她的眼泪混着嘴角的血腥味,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凄惨。

许海洋的日子像块浸透了水的抹布,沉甸甸湿漉漉。女儿囡囡开始上学,花销大了。

张霞那点工资和他微薄的死工资加起来,还要还小卖部欠下的那笔老债,日子紧巴巴。

夫妻俩交流越来越少。生活琐事能把人磨疯。张霞抱怨他不会赚钱,

抱怨他只关心女儿成绩不关心家。许海洋闷声不响,被唠叨烦了就吼回去。

家里不是战场胜似战场。一个周末中午,几个老街坊聚在一起喝酒吹牛,喝高了。

不知谁提了一句:“哎,你们记得初中那会儿的班花林晚晴不?嫁了个做生意的?” “切,

啥做生意的!就那个姓刘的吧?我老婆跟她一个小区。听说她男人…啧啧,有点那个,

喝多了爱动手!她开个小店也不容易,可怜呐…”一个姓陈的快嘴说了出来,

立马被旁边的人扯了下袖子打住了。 正在闷头喝酒的许海洋心里“咯噔”一下,

手里的杯子放下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上来。动手?打她?

当年那个安静得像山间兰草的林晚晴?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烧得他心口发闷,攥紧了拳头,

骨节捏得发白。可下一秒,火就熄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他自己呢?欠着一屁股债,

三十多了还在厂里混吃等死,老婆嫌他没出息,女儿嫌他太严厉。他怎么帮她?

他凭什么帮她?一个泥菩萨,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他苦笑着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

辣得他连连咳嗽。那天晚上,安顿女儿睡下后,许海洋翻箱倒柜,在一个旧工具箱最底层,

找到了那张压在最下面、已经磨得发毛泛黄的半张毕业合照。

他对着照片角落里模糊的女孩身影,看了很久很久。烟一支接一支地抽,

心像沉在冰冷的水底。2014年,就像老天爷觉得他们的日子还不够糟。先是林晚晴。

儿子乐乐快六岁了,要上小学。刘强一点不管,还变本加厉。一天晚上,刘强输光了钱,

回家撒酒疯。林晚晴护着儿子躲到小屋。刘强骂骂咧咧追过来踹门。门被踹开,

刘强红着眼冲着林晚晴就是一记老拳,打在她脸上。乐乐吓坏了,尖叫着扑上来想保护妈妈。

刘强正在气头上,一把抓住乐乐的衣服领子,狠狠地搡出去!孩子小小的身体撞在桌角,

额头上瞬间鼓起个大包,血立刻淌了下来!“乐乐!”林晚晴撕心裂肺地尖叫,

像母兽一样用身体撞开刘强,扑到儿子身边。血染红了她的手,染红了乐乐的头发。那一刻,

什么名声,什么隐忍,什么为了孩子完整的家,统统被这鲜红的血色撕得粉碎!

只有一个念头:救孩子!弄死这个人渣!她疯了似的冲向电话报警。刘强还想上来阻拦,

被随后赶来的邻居死死按住。警车呼啸而来,救护车也来了。急诊室里,

乐乐头上的伤口缝了三针,小小的身体在惊吓后发着低烧,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角,

连睡梦里都在抽搐。林晚晴脸上挂着清晰的巴掌印,嘴角红肿裂开,

眼睛却烧着从未有过的冷冽的火焰。她要离婚!拼了命也要离!什么条件都不谈了!

接下来几个月,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下跪求饶、婆家的指责说她是扫把星、儿子抚养权的争夺…刘强和他的家人无所不用其极。

林晚晴像蜕了一层皮。

在妇联一个热心又泼辣的老主任和帮忙的同学介绍下的一位免费法律援助律师的帮助下,

收集验伤报告,找证人。最终法院判了离婚。但儿子乐乐判给了刘强,

理由是他名下有套房子,经济条件“更好”。林晚晴几乎是净身出户,

除了那个小小的日化店。拿到判决书那天,林晚晴没有哭。她面无表情地走出法院,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阳光刺得眼睛生疼,却一点暖意都没有。

她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旧伤疤,那里刚刚结痂。心里的某个角落,彻底崩塌了,

只剩下坚硬的废墟。几乎是前后脚。许海洋家里也炸了锅。那天许海洋下班回来,一身油污。

张霞又在念叨女儿小测成绩不好,责怪他没门路找好老师补课。许海洋累了一天,

火气直往上拱:“成绩不好!成绩不好是你惯的!你自己啥时候管过?!

”张霞猛地摔了筷子:“许海洋!你少来劲!家里家外你管了什么?钱钱挣不来!

成天想着考你那破试!考了十年了考上了吗?废物!”最后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狠狠扎进许海洋的心脏最深处。十年来的憋屈、失败、不甘、窝囊,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滚!你给我滚!”他红着眼嘶吼。“滚就滚!这窝囊日子我过够了!囡囡跟我!

”张霞拉起惊恐大哭的女儿就往卧室里拖,要收拾东西。女儿吓得尖叫:“爸爸!爸爸!

”许海洋看着女儿满是泪水的脸,听着“废物”两个字在耳边嗡嗡作响,

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脊梁。他脱力地靠在门框上,声音沙哑:“够了!你带囡囡走?去哪?

让她跟着我们俩这样熬?”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还在愤愤收拾行李的张霞,“张霞,

我们…散了吧。我累了。”女儿归张霞。许海洋把自己住的厂子分的破旧小房给了娘俩,

自己净身出户,但要求承担大部分之前欠的债。他收拾了简单几件衣服,

租了个没有窗户的、靠走廊的单身宿舍,像条落魄的狗。2014年底,快过年了。

城市里已经有了点过年的味道。许海洋的发小老罗搬新家,

在城南一家挺普通的家常菜馆定了两个包间,叫了一帮老哥们热闹一下。许海洋本来不想去,

但架不住老罗电话里吼:“海洋!你小子必须来!躲家里发霉啊?出来透口气!”拗不过,

许海洋还是去了。他租的地方离得远,带着个小小的洗漱包,打算吃完饭直接回宿舍。

另一个包间里,是另一桌人。林晚晴日化店的供货商李姐,

还有两个关系很好的老同学其中一个就是曾经指给她照片那个,硬把她拉出来吃饭,

美其名曰“庆祝你重获自由新开始!”。林晚晴实在没心情,又拗不过她们的盛情,

想着出来透口气也好,就勉强来了。桌上大家尽量说些轻松的话,怕触动她的伤心事。

林晚晴也努力笑着,但那笑容空空的,没落到眼底。许海洋带着囡囡那天张霞有事,

他临时接了女儿去洗手间。走廊有点窄,人也多,他小心地护着囡囡别被撞到。

林晚晴出来接电话,是她前婆婆打来的,劈头盖脸一顿骂,说她心狠不要儿子,

最后冷冰冰地通知她下周末才能去看乐乐。林晚晴握着手机,

听着儿子在那边怯怯地哭喊了一声“妈妈!”电话就被挂断了。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

又冷又疼。她失魂落魄地转身,想躲到旁边的消防通道缓口气。就在这窄窄的走廊拐角。

猝不及防。两人面对面撞个正着。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了,周围的喧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许海洋一手还护在女儿背上,抬眼就看到了她。

那张在记忆深处盘旋了快二十年、午夜梦回无数次的脸。头发挽得有些松散,

眼角有了细密的纹路,比记忆里更瘦了,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嘴角似乎还有一点没完全遮住的、淡淡的淤青痕迹。尤其是那双眼睛,曾经清澈明亮如星子,

现在里面盛满了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悲伤和疲惫。

他的心像被一把生锈的钝刀子狠狠搅了一下,喉咙瞬间被堵死。林晚晴也认出了他。

轮廓更深了,眉宇间刻着生活打磨的痕迹和挥之不去的风霜。还是那样沉默,

但眼神里的东西变了,不再是少年时倔强的小狼崽,是受伤疲惫的困兽,

甚至有一点……她说不清,像是深不见底的怜悯?

她顺着他的手臂看到他紧紧护着的那个小女孩,清秀的小脸带着点怯生生的表情。一瞬间,

她的世界天旋地转!他结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那我呢?我算什么?

满身的伤痕和屈辱瞬间被无限放大!她像被剥光了衣服丢在众人面前,

巨大的羞耻感和自我保护的本能让她猛地低下头,

慌乱地用没拿手机的手去拢耳边其实并没有乱的碎发,试图遮住可能存在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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