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的大铲

鲁智深的大铲

作者: 龍安小哥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鲁智深的大铲》是知名作者“龍安小哥”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溪云镇鲁智深展全文精彩片段:第一章:乌龙岭血雾乌龙岭的风是腥从黎明到日这风就没停卷着岭上的碎石抽在人脸上生更卷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往每个人的肺里方腊军把乌龙岭当成了铁打的堡滚木礌石从崖上砸下带着呼啸的风砸在梁山军的盾牌要么裂成碎要么就连人带盾一起掀滚下陡峭的山再没声顾大嫂的嗓子早就喊哑她跟着孙立、孙新的队夹在冲锋的人潮手里的双刀劈砍得虎口发前几日刚过了...

2025-08-11 10:53:21

第一章:乌龙岭血雾乌龙岭的风是腥的。从黎明到日暮,这风就没停过,卷着岭上的碎石子,

抽在人脸上生疼,更卷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往每个人的肺里钻。

方腊军把乌龙岭当成了铁打的堡垒,滚木礌石从崖上砸下来,带着呼啸的风声,

砸在梁山军的盾牌上,要么裂成碎片,要么就连人带盾一起掀翻,滚下陡峭的山坡,

再没声息。顾大嫂的嗓子早就喊哑了。她跟着孙立、孙新的队伍,夹在冲锋的人潮里,

手里的双刀劈砍得虎口发麻。前几日刚过了四十岁生辰,出发征方腊前,孙新还笑着说,

等回了梁山,要给她打一副新的银镯子,就刻上“平安”二字。可现在,

那笑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血痂,堵在她喉咙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弟妹!靠左!

”孙立的吼声从前面传来,他手里的鞭枪挑飞一个方腊兵,枪尖上的血珠甩到顾大嫂脸上,

温热的。她抹了把脸,刚要提刀跟上,就听见头顶“咻”的一声——是冷箭破空的声音。

太快了,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顾大嫂只觉得右肩像是被烧红的铁钎狠狠扎了进去,

剧痛顺着骨头缝往骨髓里钻,她“啊”地叫了一声,手里的双刀“哐当”落地,

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往前栽倒。倒下的瞬间,她看见孙新猛地回头,

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他张着嘴,似乎想喊她的名字,可下一秒,

就被涌上来的敌兵隔开,再也看不见了。“新哥——!”顾大嫂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变成了细碎的呜咽。她摔在地上,正好压在一具不知是谁的尸体上,硬邦邦的。周围全是脚,

穿着草鞋的、布鞋的,踩得地上的血泥“咕叽”作响。有人踩了她的腿,有人踢到了她的刀,

还有人被后面的人推着,重重地撞在她背上,疼得她眼前发黑。血从肩膀的伤口里涌出来,

很快浸透了她的战袍,又渗进身下的泥土里。她想抬手按住伤口,可胳膊像灌了铅,

怎么也抬不起来。意识开始发飘,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她看见武松正挥着戒刀,

一刀劈开个敌兵的头盔,头盔里的血喷了他一脸,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只是左臂的战袍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顺着胳膊往下淌,滴在他握着刀的手上,

红得刺眼。可他依旧往前冲,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猛虎。她看见鲁智深。那和尚早脱了僧袍,

光着脊梁,古铜色的皮肤上淌着汗和血,分不清哪是哪。他手里的禅杖舞得像团风,

“呼”地扫过去,就有三四个敌兵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肠子流了一地。

可他脸上没有半分杀敌的痛快,反而拧着眉,像是在忍受什么煎熬。

偶尔有弟兄在他身边倒下,他会猛地顿一下禅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那声音里,

有愤怒,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绝望。顾大嫂知道那绝望是什么。从宋江提出招安那天起,

这绝望就像影子,跟着弟兄们。征大辽,打田虎,战王庆,死了多少人?可宋江嘴里,

永远是“为朝廷立功”“博个功名”。现在到了方腊这儿,

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地狱——弟兄们不是死在战场上的刀枪下,

是死在那“功名”两个字的勾魂索上。“咳咳……”血沫从顾大嫂嘴角冒出来,

糊住了她的嘴唇。她感觉自己被人拖着往后走,大概是清理战场的兵卒。他们的手很粗,

拽着她的战袍,把她往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扔。是尸体,层层叠叠的尸体,有梁山的弟兄,

也有方腊的兵。她被压在中间,胸口闷得喘不上气,只能小口小口地吸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

远处,宋江的声音隐约传来,像是在清点人数,那声音隔着尸堆和风声,显得又远又冷。

顾大嫂闭上眼睛,任由黑暗一点点吞噬意识。也许这样也好,不用再看弟兄们送死,

不用再听宋江喊“招安”,不用再想那副没来得及刻上“平安”的银镯子了。她不知道,

这乌龙岭的血雾里,除了死亡,还藏着一丝渺茫的生机。而那生机,

正被一双握着禅杖的大手,一步步劈开夜色,往她这边来。第二章:尸山假寐天黑透时,

乌龙岭的风更凉了。厮杀声歇了,只剩下零星的呻吟和远处方腊军营寨的梆子声,

一下一下敲在死寂的战场上。顾大嫂被压在尸堆里,像沉在冰水里——伤口的疼早就麻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冷,从四肢百骸往心口钻。她没完全昏过去。意识像悬在蛛丝上,

晃晃悠悠,能听见上面传来的拖拽声、脚踩碎骨头的“咔嚓”声,

还有清理战场的士兵们含混的咒骂:“妈的,这梁山贼寇的尸身都臭了,赶紧拖去山坳烧了!

”“烧?哪来那么多柴?头儿说了,先堆在那边山坳里,回头再说!

”粗糙的手抓住了顾大嫂的后领,像拎一只破麻袋似的把她从尸堆里拽出来。

她的肩膀撞到旁边的尸体,疼得她猛地抽搐了一下,却死死咬住牙没出声——她怕,

怕这一点点动静,就换来回手一刀。孙新教过她,遇着绝境,得装死,得沉住气。

她被拖着往山坳走,后背在碎石地上磨得生疼,血和泥混在一起,结成了硬痂。

路过一处火把时,她眯着眼缝瞥了一眼,看见宋江站在高坡上,背着手,望着岭上的火光,

身边的戴宗正在报着什么,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像打了胜仗,也不像输了仗,

就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顾大嫂的心,像被那火把燎了一下,烧得发疼。

想当年在登州,她和孙新、孙立他们劫牢救解珍、解宝,奔梁山来,图的是什么?

图的是“聚义”二字,图的是弟兄们抱团取暖,不受那官老爷的气。可现在呢?

弟兄们成了他宋江博功名的棋子,死了,就像路边的野草,被随意扔在这山坳里。

“扔这儿吧!”她被狠狠掼在地上,砸在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又是尸体。

这次她落在了上面,没被压住,口鼻终于能畅快地喘口气,只是吸进肺里的,

全是腐臭和血腥混合的气味,呛得她差点咳嗽出来。她赶紧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缓,像真的断了气。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清理的士兵走了,

只剩下风穿过尸山的呜咽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野狗的吠叫——它们闻到了血腥味,

正往这边来。顾大嫂的手指悄悄蜷起来,摸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她想,若是真被野狗盯上,

就算拼了最后一口气,也得拉个垫背的。不知过了多久,月亮从云里钻了出来,

惨白的光洒在尸山上,把那些扭曲的脸照得清清楚楚。顾大嫂挨着的,是个年轻的后生,

脸上还带着稚气,胸前插着一支箭,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死不瞑目。她认得他,

是饮马川来的,叫石勇,平日里总爱跟在燕顺身后,见了她就喊“顾大嫂”,声音亮得很。

现在,他再也喊不出声了。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下来,混着血泥,在脸上冲出两道浅痕。

她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风里,忽然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不是野狗的爪子声,是脚步声,很沉,一步一步,踩在血泥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还伴随着……禅杖拖在地上的“沙沙”声。顾大嫂的心猛地一跳。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是鲁智深。他来这儿做什么?难道也是被当成“阵亡”的,扔到这儿了?不可能,

那和尚一身好武艺,皮糙肉厚,哪那么容易死?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听见一声重重的叹息,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和愤怒,

然后是禅杖被竖在地上的“咚”一声闷响。“都死了……都死了……”是鲁智深的声音,

哑得厉害,“宋三郎,你看看,这就是你要的功名……”顾大嫂屏住呼吸,

连眼皮都不敢颤一下。接着,是翻动尸体的声音。“吱呀”一声,不知哪具尸体被翻了个身,

然后是鲁智深低低的、辨认人名的声音:“是……是张青兄弟?唉……”“李忠?

也去了……”那声音里的痛,像针一样扎着顾大嫂的心。她感觉到脚步声朝自己这边来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月光下,一个高大的影子投在她身上,挡住了那点惨白的光。

她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还有淡淡的、属于寺庙的檀香——那味道,混在尸臭里,

竟显得有几分温柔。她的心跳得像要炸开,攥着石头的手,手心全是汗。忽然,

那影子停住了。顾大嫂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脸上,那目光很沉,带着审视,

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时间仿佛凝固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认出来时,

头顶传来鲁智深低低的、近乎沙哑的声音:“是……顾大嫂?”她的睫毛,终于控制不住地,

轻轻颤了一下。第三章:禅杖破夜那一声“顾大嫂”,像块石头投进冰湖,

在顾大嫂死寂的心里砸开一道缝。她没敢动,连呼吸都忘了。睫毛上的血痂硬邦邦的,

被月光照得发亮,那一点点颤动,在鲁智深眼里却像救命的信号。“顾大嫂?

”他又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还有点发紧。他蹲下身,

粗糙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入手是冰凉的,却没有尸身那种僵硬的冷,

反而带着一丝微弱的、活人的温。顾大嫂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鲁智深的手顿了顿,

跟着猛地扒开压在她身上的半具尸身。“哐当”一声,那尸身滚到一边,

露出顾大嫂被血浸透的战袍。他一把扯开她胸前的衣襟,

借着月光看她的胸口——那里微弱地起伏着,像风中残烛,却实实在在地在动。“活的!

真的活着!”鲁智深低低地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狂喜,还有点后怕。他顾不上别的,

大手伸进她腋下,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尸堆里抱出来。这一动,顾大嫂肩膀的伤口被扯得剧痛,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眼冒金星,却终于敢睁开眼。月光下,鲁智深的脸离得很近。

他光着头,额角有道新的伤口,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汗水,糊了半张脸。可那双眼睛,

却亮得惊人,像黑夜里的火把,把她从无边的黑暗里捞了出来。

“鲁大哥……”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别说话!”鲁智深打断她,

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半块干硬的饼和一小瓶金疮药。“先上药。

”他撕开自己的僧袍下摆,露出结实的胳膊,

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顾大嫂肩膀上早已被血浸透的布条——旧布条一扯,伤口裂开,

鲜血又涌了出来,红得刺眼。顾大嫂疼得浑身发抖,咬着牙没出声,

只是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鲁智深的手很稳。他倒出金疮药,粉末撒在伤口上,

刺得顾大嫂又是一阵哆嗦。他低着头,动作仔细得不像个挥禅杖能劈裂山石的汉子,

粗粝的手指碰到她的皮肤时,甚至带着点不自觉的轻。“忍着点,这药管用。”他闷声道,

用干净的布条一层层缠好伤口,打了个结实的结。药粉敷上,

伤口的灼痛渐渐变成麻木的钝痛。顾大嫂缓过一口气,看着鲁智深把那半块饼掰碎,

递到她嘴边:“吃点,有力气。”饼很干,噎得她喉咙发疼。鲁智深又从腰间解下水囊,

往她嘴里倒了点水。温水滑过喉咙,像一股暖流,慢慢淌进空荡荡的胃里,也淌进心里。

“怎么……会在这儿?”顾大嫂嚼着饼,含糊地问。鲁智深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饼,用力嚼着,

声音含糊:“宋江那厮清点人数,说你……阵亡了。”他顿了顿,咬碎饼的声音带着股狠劲,

“洒家不信。这乌龙岭埋了多少弟兄?我得自己来看。”顾大嫂的心沉了沉。

阵亡了……孙新呢?孙立呢?她想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问了又能怎样?若是活着,

早该在宋江身边;若是不在……她不敢想。鲁智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没提孙新,

只说:“方才在岭上,见着武松了,胳膊伤了,不碍事。其他人……没顾上看。

”他把水囊递给她,“这地方不能待,天亮了方腊兵回来巡查,或是宋江派人来烧尸,

都麻烦。”顾大嫂点点头。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鲁智深把她重新抱起来,这次换了个姿势,

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伤口不至于被压到。他左手抱着她,右手提起禅杖,站起身。

“洒家背你走。往南去,离这鬼地方越远越好。”“往南?”顾大嫂抬头看他。“嗯。

”鲁智深迈开步子,脚踩在血泥里,发出沉稳的声响。“这招安的勾当,洒家受够了。

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换回来的不过是宋江的功名。咱不回梁山,也不投那狗屁朝廷,

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几天安生日子。”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顾大嫂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汗味、血腥味,还有那点若有似无的檀香。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山坳里的腐臭,可她忽然觉得,不那么怕了。

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高大的和尚,抱着个浑身是伤的妇人,

提着一根染血的禅杖,一步步走出尸山,走向南边的黑暗。身后,是乌龙岭的血与火,

是梁山的忠义与功名;身前,是未知的路,却藏着一丝挣脱枷锁的自由。禅杖敲在石头上,

发出“笃”的一声,像在为他们的新生,敲下第一记鼓点。

第四章:药与诀夜露打湿了鲁智深的僧袍,也打湿了顾大嫂额前的碎发。

他背着她走在崎岖的山道上,脚步沉稳得像座移动的山。顾大嫂靠在他颈窝处,

能感觉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得她心里发暖。伤口的疼还在,

但比起刚才在尸堆里的绝望,这点疼竟算不得什么了。“鲁大哥,歇会儿吧。”她轻声说,

听得出他呼吸渐粗,想来是背着人走了这许久山路,累得不轻。鲁智深“嗯”了一声,

选了块背风的岩石停下,小心地把她放下来,让她靠着石壁坐好。他自己则拄着禅杖,

大口喘着气,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砸在胸前的僧袍上,

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湿痕。“有水吗?”顾大嫂问。鲁智深解下水囊递过去,

自己则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些晒干的草药——那是他早前在路边采的,

说能消炎止痛,一直揣在身上。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把草药放在上面,

用禅杖的底部细细捣着,动作笨拙却认真。顾大嫂喝着水,看着他的背影。

月光落在他光溜溜的后脑勺上,映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和尚,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

抡起禅杖能吓退千军万马,此刻捣药的样子,却透着股难得的细致。“鲁大哥,

”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颤,“你说……新哥他……”话没说完,就被鲁智深打断了。

他转过身,手里捧着捣碎的草药,沉声道:“弟妹,别想了。”他没说孙新是死是活,

可那眼神里的沉痛,已经说明了一切。“到了这一步,活着的人,得先顾着自己活下去。

”顾大嫂低下头,眼泪“啪嗒”一声掉在衣襟上,砸在那片早已干涸的血渍上。

孙新的脸在她眼前晃——那个总爱跟她拌嘴,

却会在寒夜里悄悄给她掖被角的男人;那个跟着她劫牢、上梁山,

“这辈子就跟你混了”的男人;那个答应要给她打银镯子的男人……怕是真的留在乌龙岭了。

“哭吧。”鲁智深把草药递给她,声音放软了些,“哭出来,心里好受点。”顾大嫂没忍住,

捂住脸,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散开。哭了许久,直到嗓子发哑,眼泪流干,她才抬起头,

眼眶红肿,却多了几分决绝。“鲁大哥说得对,活着的人,得活下去。”她接过草药,

往伤口上按了按,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死死忍着,“但这梁山,这招安,咱不掺和了。

”鲁智深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倒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这话,说到洒家心坎里了。

”他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枝,火苗“噼啪”作响,映得两人脸上都暖融融的,

“从打五台山出来,洒家就没想过要受谁的管束。当初上梁山,是瞧着弟兄们义气,

可如今……”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失望,比任何话都清楚。

顾大嫂看着跳动的火苗,忽然想起刚上梁山时的光景。那时聚义厅里坐满了好汉,大碗喝酒,

大块吃肉,说的是“替天行道”,论的是“生死与共”。可自从宋江提出招安,一切都变了。

弟兄们分成两派,吵的吵,闹的闹,那点义气,渐渐被“功名”二字磨得差不多了。

“鲁大哥,”她忽然开口,目光坚定,“你说往南去,咱就往南去。从今往后,我顾大嫂,

跟你走。”鲁智深看着她,火光在她眼里跳动,映出一股子不输男儿的刚烈。

他重重一点头:“好!有你这句话,洒家这趟没白来。”他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点干粮,

掰了大半给她,“吃了,攒点力气。天亮前,得走出这片山。”顾大嫂接过干粮,慢慢嚼着。

夜风吹过,带着山林里草木的清香,总算驱散了些战场上的血腥气。她忽然觉得,

肩上的伤口好像不那么疼了,心里那块被“梁山”“招安”压着的石头,也好像被搬开了。

“鲁大哥,”她又问,“你真打算……一直做和尚?”鲁智深挠了挠头,

看着自己身上的僧袍,忽然笑了:“这身衣服,穿了这些年,早穿腻了。等过了江,

找个集市,换身布衣。洒家有力气,能劈柴,能挑水,还能帮人打打杂,总能混口饭吃。

”他顿了顿,看向顾大嫂,“你呢?你会做针线活,到了南边,找个绣坊,也能安身。

”顾大嫂笑了,是她从乌龙岭厮杀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那敢情好。到时候,

我给你做件新衣裳,青布的,耐脏。”“好,好。”鲁智深也笑,笑声在夜里传得很远。

火堆渐渐小了下去,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鲁智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了,弟妹。

”他弯下腰,又要背她。顾大嫂却摆摆手,挣扎着站起来:“我自己能走,慢点就是。

总让你背着,累坏了可不成。”鲁智深看她站得稳当,便也不勉强,

只伸手扶着她的胳膊:“慢点走,不急。”两人互相搀扶着,迎着微弱的晨光,

一步步往山下走。身后的山林渐渐远去,乌龙岭的方向,再也看不见一丝火光。他们都知道,

从这一刻起,过去的顾大嫂和鲁智深,已经死在了乌龙岭的血雾里。活下来的,

是两个只想寻个安稳去处的普通人,要去南边,找一个没有厮杀,没有功名,

只有日子的地方。这一路,或许艰险,或许漫长,但只要身边有彼此,便什么都不怕了。

第五章:官道避影出了乌龙岭的山地,前路渐渐平坦,官道在晨光里像条灰白的带子,

蜿蜒伸向远方。顾大嫂的伤还没好利索,走得慢,鲁智深便扶着她,尽量拣路边的树荫走。

官道上偶尔有行商或挑夫经过,见他俩一个和尚扶着个血衣妇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眼神里带着惊疑。“得换身衣裳。”鲁智深低声道,

瞥了眼顾大嫂身上那件被血浸透、还沾着泥污的战袍。这模样太扎眼,万一遇上官府盘查,

或是宋江派来的人,麻烦就大了。顾大嫂也明白,点点头:“前面该有村镇吧?

找个地方买两身素净的衣裳。”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果然看见炊烟——是个小集镇,

村口歪歪扭扭地挂着块木牌,写着“落马坡”。鲁智深扶着顾大嫂在镇外的老槐树下歇脚,

自己先摸了摸怀里的碎银子,那是他从死人身上捡的,本想分给弟兄们,

如今倒成了他俩的盘缠。“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衣裳和吃的。”鲁智深嘱咐道,“别乱跑,

我很快回来。”顾大嫂靠在槐树上点头,看着他大步往镇里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她却忍不住想起孙新——以前在登州,

出门买东西,孙新总爱跟她拌嘴,说她挑三拣四,可每次都按她的意思买回来。

如今身边换了人,鲁智深的性子比孙新憨直,却同样让人放心。没等多久,鲁智深就回来了,

手里拎着个布包,还提着个食盒。“买了身青布褂子,还有件粗布裙,你先换上。

”他把布包递给她,又打开食盒,里面是几个热馒头和一小碟咸菜,“趁热吃,

镇上的馒头铺刚出笼的。”顾大嫂接过食盒,心里暖烘烘的。她找了个隐蔽的灌木丛,

换下了血污的战袍,穿上那身青布裙褂——衣裳是现成的,不太合身,却干净清爽,

至少不像个刚从战场上逃出来的人了。“这样就稳妥多了。”鲁智深见她换了衣裳,

松了口气,自己也从布包里翻出件灰色短打换上,把僧袍仔细叠好,塞进随身的包袱里,

“暂时先不穿僧袍,省得惹眼。”两人坐在树下吃着馒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还夹杂着吆喝——“都给我仔细搜!宋江宋头领有令,严查过往行人,捉拿逃脱的方腊余孽!

”顾大嫂心里一紧,差点把馒头掉在地上。鲁智深也皱起眉,压低声音:“是梁山的人,

还有官府的兵。”他拉着顾大嫂往灌木丛深处躲了躲,“别出声,他们是来搜方腊残兵的,

未必会留意咱们,但小心为妙。”马蹄声越来越近,

一队兵卒簇拥着几个梁山头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戴宗,正拿着画像给兵卒看。

顾大嫂认出其中一张画像上是方腊的副将,心里稍定,可看着戴宗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又忍不住气闷——这就是跟着宋江招安的“前程”?兵卒们在镇上搜查了一阵,没找到人,

骂骂咧咧地往南去了。直到马蹄声彻底听不见,鲁智深才拉着顾大嫂从灌木丛里出来。

“不能走官道了。”鲁智深沉声道,“保不齐前面还有盘查的。咱走小路,绕着村镇走。

”顾大嫂点头同意。两人收拾好东西,转身拐进了路边的田埂。小路难走,长满了野草,

顾大嫂走得慢,鲁智深便一直扶着她,遇到沟坎,就干脆把她抱过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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