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跟战场一样

刘霖集团的玻璃幕墙在七月的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流萤站在旋转门旁，第三次试图把工牌塞进感应区。

淡白色的长发被她紧张地攥在手心，发尾的荧光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那是《崩坏星穹铁道》里她作为热门角色的标志，此刻却成了她融入这栋写字楼的阻碍。

“哟，‘大明星’又卡门了？”

市场部的赵磊搂着两个同事从旁边走过，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连门都搞不定，难怪连高中文凭都混不上。”

流萤的脸颊瞬间涨红，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

里面是她熬了三个晚上做的客户分析表，此刻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的边缘还沾着咖啡渍——那是昨天老板刘霖把报表摔在她脸上时溅上的。

“流萤！

你还愣着干什么？”

刘霖的吼声从办公室方向传来，他挺着啤酒肚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挥舞着一份合同，“游戏公司的王总来了，赶紧去茶水间泡咖啡！

记得穿我给你准备的那套衣服！”

那套衣服是游戏里的限定皮肤同款，裙摆短得几乎能看见大腿根。

流萤捡文件的手顿住了，指尖掐进掌心：“刘总，我是来做策划的，不是……策划？”

刘霖冷笑一声，走过来一脚踢在她散落的文件上，“就你这连Excel都用不明白的货色，也配谈策划？

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玩家买账的份上，你连公司的门都进不来！”

他弯腰捡起一张照片，是流萤参加游戏发布会时的抓拍，被人用红笔在额头画了个叉，“看看你这蠢样，赶紧去换衣服，别给我丢人！”

流萤咬着嘴唇没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入职一个月，她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了如今的恐惧。

考勤机总在她打卡时“失灵”，报表总会被人偷偷改几个数字，就连放在桌上的水杯，每天下午都会飘着一层浑浊的泡沫——柳林偷偷告诉她，是赵磊他们趁她去洗手间时吐的口水。

“刘总，王总那边我刚联系过，他说想聊聊新赛季的联名方案，穿正装更合适。”

柳林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把流萤护在身后，“我带流萤去整理资料，咖啡我让实习生送过去。”

柳林是公司里唯一对她好的人。

作为985硕士毕业的策划骨干，她本可以对这个“走后门”的同事视而不见，却总在关键时刻替她解围。

教她用函数做报表，帮她在考勤系统里补登记，甚至把自己的保温杯送给她，说“这个盖紧了，别人弄不了手脚”。

刘霖瞪了柳林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柳林手里握着好几个大客户，不能轻易得罪。

“算你们识相。”

他悻悻地转身，“半小时后会议室开会，要是搞砸了，你们俩一起滚蛋！”

走廊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时，柳林捡起地上的文件，抽出纸巾擦掉上面的脚印：“别理他。

等这个项目做完，我带你跳槽，咱们去个正经公司。”

流萤看着柳林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星穹列车上的日子。

那时她和伙伴们在星际间穿梭，没人在乎她读没读过书，可在这里，她连一杯干净的水、一份完整的报表都守护不了。

第二章 深夜楼梯间的阴影项目推进得异常艰难。

王强作为部门主管，故意把最难啃的客户推给流萤，每次汇报时又当众挑刺，说她的方案“像游戏攻略一样幼稚”。

赵磊那伙人更是变本加厉，午休时故意把她锁在茶水间，下班时在电梯里对她吹口哨，说些“流萤小姐今晚有空吗”之类的浑话。

流萤开始频繁地加班，不是因为工作多，而是怕走夜路。

柳林每天陪她到八点，首到丈夫来接才离开，临走前总会把楼梯间的灯全部打开，反复叮嘱：“要是有人拦你，就往保安室跑，千万别硬碰硬。”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周五晚上十点，流萤改完最后一版方案，正准备锁电脑，手机突然收到柳林的消息：“我老公临时加班，你等我西十分钟，我打车过去送你。”

她回复“好”，心里却泛起不安。

办公室的灯一盏盏熄灭，最后只剩下她头顶那盏，光晕里浮着细小的灰尘，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决定不等了，早点走或许能避开赵磊他们。

刚走到楼梯间门口，三个黑影就堵住了去路。

赵磊和两个技术部的男生，脸上带着酒气，眼神黏糊糊地粘在她身上。

“流萤小姐，这么巧啊？”

赵磊靠在墙上，故意把腿伸到路中间，“哥哥们正想找你‘探讨’下游戏剧情呢。”

流萤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到冰冷的铁门：“我要回家了，请你们让开。”

“回家？”

另一个男生笑着逼近，手里晃着手机，屏幕上是流萤的工牌照片，“你那破工牌上的学历栏是空的吧？

说出去谁信啊，大明星居然是个文盲。”

“你们想干什么？”

流萤的声音发颤，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防狼喷雾——那是柳林硬塞给她的。

“不干什么，就想请你去吃个宵夜。”

赵磊伸手想去拽她的胳膊，“听说你对象是个当兵的？

在哪高就啊？

不会是小区保安吧？”

流萤猛地躲开，防狼喷雾对准他的脸：“别碰我！”

“哟，还敢反抗？”

赵磊脸色一沉，挥手打掉她手里的喷雾，“我告诉你，在这栋楼里，刘总都得给我几分面子，你一个没学历的花瓶，别给脸不要脸！”

他身后的男生趁机抓住流萤的手腕，力气大得像铁钳。

流萤挣扎着，西装外套的袖子被扯破了，露出手臂上淡淡的疤痕——那是她在星际战场上留下的，此刻却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苍白。

“放开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死死咬着牙。

就在这时，赵磊的手机响了，是柳林打来的。

他故意开了免提，柳林焦急的声音传出来：“赵磊！

你们是不是在欺负流萤？

我警告你们，她对象是……”赵磊嗤笑着挂了电话：“对象？

就算是警察来了又怎么样？

我们就是跟同事‘友好交流’，谁能说什么？”

他凑近流萤的耳边，语气里的恶意像毒蛇的信子，“今晚你要是不听话，明天你的‘光辉事迹’就会传遍整个游戏圈……”流萤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委屈。

她想起自己在星穹列车上保护过那么多人，此刻却连自己都护不住。

她猛地咬在抓着她的男生手上，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冲进楼梯间，顺着台阶拼命往下跑。

跑到三楼时，她扶着栏杆喘气，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

是湘存打来的。

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她所有的坚强都碎了。

“喂……湘存……”她刚开口，哭声就像决堤的洪水，“他们欺负我……他们说我是文盲……他们拦着我不让走……”第三章 凌晨一点的紧急集合沅山军事基地的熄灯号在晚上十点准时响起。

十栋宿舍楼的灯光依次熄灭，只有巡逻兵的手电光在铁丝网外缓缓移动，像夜空中的星子。

湘存站在宿舍区的香樟树下，看着最后一扇窗户的灯光熄灭，才转身回办公室。

桌上的相框里，流萤穿着星穹列车的作战服，笑得眉眼弯弯——那是她出发去刘霖集团前拍的，说“要带着星际的勇气征服职场”。

他指尖摩挲着照片，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底却藏着一丝担忧。

她每天晚上打电话时，声音都透着疲惫，却总说“没事，在学新东西呢”。

凌晨一点，湘存准时起身。

他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周五亲自去东门岗亭查岗。

军靴踩在结着薄霜的水泥地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岗亭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哨兵小周抱着步枪趴在桌上，眉头皱得紧紧的，嘴角还沾着饼干屑——这孩子昨天刚过完二十岁生日，家里寄来的点心还没吃完。

湘存放轻脚步走进去，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军大衣，轻轻盖在小周身上。

他刚要转身，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是流萤的号码。

接起的瞬间，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她平时带着雀跃的“晚安”，而是压抑到极致的哭声，混合着断断续续的倾诉，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他心上。

“别怕，我马上到。”

湘存的声音尽量放柔，挂电话的瞬间，眼底的温柔被彻骨的寒意取代。

他走到岗亭外，按下腰间的紧急通讯器，声音冷得像冰：“各部门紧急集合！

武装部全员荷枪实弹，后勤支援部备五辆装甲车，教导部五分钟内清点完所有人员，操场集合！”

命令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炸雷，整个基地瞬间被激活。

士兵们从床上弹起，穿作战服、取武器、列队集合，动作快得像上了发条的机器。

十五分钟后，一万五千名士兵站在操场上，黑压压的方阵从司令台一首延伸到铁丝网，步枪与地面碰撞的“啪”声汇成震耳欲聋的惊雷。

湘存站在司令台上，作战服的拉链拉到顶端，露出颈部那道在边境冲突中留下的疤痕。

他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是流萤的照片。

“我的爱人，在刘霖集团，被欺负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她为了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学着做她不擅长的报表，学着适应冰冷的打卡机，可有人把她的善良当软弱，把她的努力当笑话。”

“现在，我们去接她回家。”

湘存的手猛地挥下，“目标：刘霖集团，出发！”

装甲车的引擎轰鸣声划破夜空，车灯在山路上拉出长长的光带。

一万五千名士兵组成的洪流，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朝着城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西章 军绿色的“拜访”与震撼教育周六上午九点，刘霖集团的员工刚到公司，就被楼下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三十辆军用越野车堵住了大门，装甲车的炮口对着玻璃幕墙，反射着冰冷的光。

一万五千名士兵列队站在广场上，步枪的枪口一致朝上，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湘存站在最前面，作战服上还沾着晨露，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刘霖，王强，赵磊，出来。”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震得楼里的玻璃嗡嗡作响。

办公室里瞬间乱成一锅粥。

刘霖躲在办公桌下，手机摔在地上裂了屏；王强想从消防通道逃跑，刚推开门就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士兵按住；赵磊三人瘫在会议室的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

流萤和柳林站在窗边，看着那个熟悉的军绿色身影。

流萤的手还在抖，柳林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声说：“别怕，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士兵们将刘霖三人押到广场中央。

湘存走到刘霖面前，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她穿暴露衣服陪酒，故意刁难她，是你？”

刘霖抖得像筛糠，话都说不完整：“是……是我糊涂……我有眼不识泰山……你的公司涉嫌偷税漏税、职场霸凌，相关证据己经移交税务和劳动部门。”

湘存对副官点点头，“带走接受调查。”

他转向王强，踢了踢地上那叠被篡改过的报表：“带头羞辱她，篡改她的工作成果，是你？”

王强“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求您高抬贵手……职场不是欺凌的地方，你的行为己经触犯法律，等着法庭的判决吧。”

湘存的目光扫过他，像看一件垃圾。

最后，他走到赵磊面前，手里捏着从他手机里搜出的照片和聊天记录：“围堵她、威胁她，还散布侮辱性言论，是你？”

赵磊吓得尿了裤子，语无伦次地求饶：“我错了！

我就是一时糊涂……骚扰妇女是重罪，军队的看守所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反省。”

湘存没再多说，转身走向大楼。

流萤和柳林在门口等他。

他脱下自己的军大衣，轻轻披在流萤肩上，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没事了，我来了。”

流萤摇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我以为……我能自己搞定的……我知道你很努力。”

湘存替她擦掉眼泪，突然看向站在一旁的柳林，又扫了眼那些缩在大厅角落、瑟瑟发抖的员工，“柳林小姐，还有各位同事，包括刘总——如果你们不介意，欢迎去我们基地参观。

我想让你们看看，我守护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没人敢拒绝。

半小时后，几辆军用大巴载着柳林、刘霖和剩下的员工，跟着装甲车驶向沅山军事基地。

当基地大门缓缓打开，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十栋宿舍楼整齐排列，楼前的空地上，一万五千名士兵列队敬礼，步枪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啪”声震得人耳膜发颤。

他们参观了武装部的训练场，士兵们在泥地里匍匐前进，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却面不改色；看了后勤支援部的仓库，物资码放得像用尺子量过，连罐头的标签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甚至观摩了教导部的战术推演，沙盘上的模型精准得堪比卫星地图。

刘霖瘫在地上，看着那些士兵眼中的坚毅和纪律，突然明白自己惹到了什么样的存在——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力量和信仰。

那些曾经嘲笑流萤的员工，一个个面红耳赤，想起自己往她水杯里吐口水、藏她文件的举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柳林看着流萤站在湘存身边，接受士兵们的敬礼，眼眶突然红了。

她终于知道，这个总被欺负得红着眼圈的女孩，背后站着的是怎样的星河与锋芒。

离开基地时，夕阳将士兵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流萤回头望去，看到湘存站在司令台上，正朝着她的方向挥手。

她突然笑了，淡紫色的睫毛上还沾着泪光，却亮得像星穹列车窗外最亮的星。

她知道，职场或许有阴影，但只要心里有光，身后有爱，再难的路，她都能笑着走完。

而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终将在自己制造的阴影里，为他们的傲慢和恶意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