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香罗帐"哗啦——"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我猛地睁开眼睛,
对上一双绣着金线牡丹的翘头履。"装什么死?本宫让你伺候更衣,倒睡出鼾声来了?
"我浑身湿透躺在青砖地上,视线顺着华贵裙裾往上攀。十六七岁的少女叉腰站着,
海棠红撒花裙掐出盈盈一握的腰,胸前金丝璎珞坠着鸽血石,随呼吸在雪脯间轻颤。
"看够了吗?"镶宝石的匕首抵上喉结,我这才惊觉自己穿着靛蓝太监服,
喉咙里挤出变调的颤音:"奴、奴才该死!""确实该死。"刀尖挑起我下巴,
少女俯身时鬓边金步摇叮咚作响,"但本宫现在需要个活人——脱。"锦屏后水雾氤氲,
鎏金浴桶蒸腾着玫瑰香。我盯着自己发颤的指尖,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裤腰。
这具身体分明是男儿身,亵裤里还藏着要紧物什,偏偏腰间悬着太监牙牌——江小川,
尚寝局八品典薄。"磨蹭什么?"屏风后传来衣料窸窣声。我深吸一口气转过锦屏,
霎时被晃了眼。少女背对着我褪下外衫,雪色小衣系带松松搭在蝴蝶骨上,
烛火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淌出蜜色。"过来系带子。"我盯着她后颈细绒,手指刚触到丝绦,
腕间突然一紧。"怎么在发抖?"温热气息拂过耳垂,"莫不是......没割干净?
"血液瞬间凝固。那柄匕首不知何时抵在后腰,隔着衣料正对命门。我喉结滚动,
忽觉她指尖掠过我腕间胎记——赤色月牙形,像道陈年疤。"公主明鉴!
奴才入宫时验过身......""是吗?"她突然转身,小衣前襟随动作滑开半寸。
我慌忙闭眼,却听她轻笑:"本宫要嫁去北狄和亲,明日父皇就要赐婚。
你说......若此刻寝殿传出有假太监秽乱宫闱......"我猛然睁眼,
正对上她含笑的眸子。那笑像淬了毒的蜜,分明是拿我当棋子!窗外忽起劲风,
烛火"噗"地熄灭。破空声袭来瞬间,我本能地揽住公主滚向地面。
三枚柳叶镖钉入我们方才站立的砖缝,泛着幽蓝寒光。"有刺客!"我扯过锦被罩住她,
抄起铜灯台挡开第二波暗器。怀中人忽然按住我手腕:"别出声。"温香软玉紧贴胸膛,
我这才发现她指尖在发抖。殿外传来金吾卫呼喝,刺客却似对宫中布局极熟,
脚步声直逼寝榻。"去妆奁底层。"公主突然咬耳低语,"拿紫檀匣里的东西,快!
"我翻身滚向妆台,暗器擦着耳廓飞过。妆奁夹层果然有只雕花木匣,
掀开刹那寒光乍现——竟是半块青铜虎符!"接着!"公主抛来一物,我下意识接住。
掌心触到冰凉金属时,窗外忽炸响烟花。刺客身形微滞,竟收刀后撤,
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殿门被撞开时,我正将公主压在身下。金吾卫火把照亮满地狼藉,
她忽然搂住我脖颈娇呼:"小川子护驾有功,赏......今夜侍寝。"我僵在原地,
忽觉掌心被塞入纸条。趁扶她起身时偷瞄,娟秀小字写着:"子时三刻,西偏殿。
"更漏指向亥时,我借口更衣溜出寝殿。转过游廊时,突然被人拽进假山。"江家后人?
"蒙面人亮出腰牌,蟠龙纹在月光下泛冷,"相爷要虎符,三日内拿不到,
就让你变成真太监。"我后背抵上嶙峋山石,忽然想起公主沐浴时盯着我胎记的眼神。
十年前江侍郎通敌案,满门抄斩那日,
逃走的嫡子腕间就有月牙疤......西偏殿传来三更梆子响。我摸到门边时,
忽闻里头传出公主带哭腔的怒骂:"......宁可嫁太监也不和亲!
"烛光将两道剪影投在窗纱上。另一人声音尖细:"陛下说了,若不愿嫁北狄王,
就赐婚给九千岁魏公公。""哐当"一声瓷器碎裂,
公主带着哭腔喊:"那老阉狗六十有三了!"我蹲在窗根下倒抽冷气,忽听殿内传来异响。
透过窗缝望去,公主正将匕首抵在喉间,而对面的老太监慢悠悠展开圣旨:"您若抗旨,
那位假太监的命......"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我口鼻。熟悉的玫瑰香钻进鼻腔,
公主贴着我耳畔轻笑:"都听见了?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她指尖划过我喉结,
在锁骨处流连:"本宫替你遮掩身份,你......做我驸马。"好的,
我将按照您的要求创作这个古风故事。为了让故事更加紧凑刺激,
我会在第二章加入更多权谋交锋与情感拉扯。请看看以下内容是否符合您的预期。
本章将重点呈现假成亲背后的连环计,以及十年前悬案的新线索。第二章 合卺毒"啪!
"红盖头被掀开的瞬间,我反手扣住公主手腕。烛光映着她眉心花钿,
竟是用朱砂绘着浴火凤凰。"驸马这是要弑妻?"她晃了晃缠金丝的合卺杯,
琥珀酒液泛起涟漪,"礼部的人还在外头听墙角呢。"我盯着交杯酒里悬浮的银针,
那是方才她递过来时从袖口滑落的。雕花拔步床硌着后腰,满室红绸像凝固的血。
"公主想要什么样的死法?"我压低声音,指尖划过她腕间红痕,"鹤顶红配断肠草,
还是金蚕蛊加情花毒?"窗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守夜的喜婆在廊下打鼾,
显然被下了蒙汗药。公主忽然抬腿缠住我的腰,玉足勾着床幔金钩:"都要。
"温软唇瓣擦过耳际时,我袖中暗藏的银簪已抵住她心口。大婚三日,
这女人给我下了七次毒,放了三次冷箭,今晨更是在早膳里掺了西域幻蛊。"别动。
"她忽然咬住我耳垂,"床板有机关。"锦被下传来机括转动声,我抱着她翻身滚向床尾。
三支弩箭擦着发髻钉入枕中,箭簇泛着诡异的青紫色。"礼部尚书送的贺礼。
"公主指尖挑开我衣襟,露出胸膛上未愈的鞭伤,"上个月他往父皇宫里送美人,
被我绞了舌头。"我突然按住她探向腰带的手。妆奁铜镜映着窗外树影,
第三道影子分明多出一人。喜烛"噼啪"爆响的刹那,我甩出银簪打灭烛火。
黑暗中传来衣袂破空声。我扯过鸳鸯枕砸向来人,顺势将公主推进拔步床暗格。
刺客刀锋贴着脸颊划过,在楠木床柱上劈出火星。"要活的!"公主突然高喊。
我格开刺客手腕时忽觉异样——这招式分明是江家暗卫的擒拿手!刺客蒙面布被扯落的瞬间,
我瞳孔骤缩。刀疤从眉骨贯穿到嘴角,正是当年抱着我逃出火场的马夫赵叔!"少爷快走!
"他忽然嘶吼着撞向窗棂,"虎符是假的!他们要把江家......"话音戛然而止。
赵叔心口插着半截金剪刀,正是公主今日绾发用的那柄。她赤足踩在血泊里,
嫁衣下摆浸透猩红。"驸马受惊了。"她笑着拔出凶器,血珠溅在雪白足背,
"这老奴竟敢行刺,该诛九族呢。"我盯着赵叔怒睁的双眼,
他左手比着江家暗号——三指蜷曲,拇指压小指。十年前父亲被污通敌时,
也是这样比划着说"隐忍"。公主忽然将染血的金剪刀塞进我掌心:"小川子,
你说刺客会不会还有同党?"门外传来纷沓脚步声。我反手将她按在妆台前,
剪刀横在玉颈:"比如公主殿下?"铜镜映出她绽开的笑靥。嫁衣领口因厮扯敞开,
锁骨处赫然有道陈年箭疤,与我记忆中某个雨夜重叠——十岁那年上元节,我偷溜出府遇袭。
有个戴狐狸面具的女孩替我挡下一箭,血滴在莲花灯上像红珊瑚。"认出我了?
"她忽然抓住我手腕,月牙胎记压住她脉搏,"从你在浴殿接住虎符那刻,
我就知道找对人了。"门外响起内侍尖嗓:"禀公主,九千岁带着圣旨来了!
"公主突然撕破肩头衣料,将合卺酒泼满床榻。在我错愕的眼神中,
她抓乱云鬓高喊:"驸马轻点......"鎏金殿门轰然洞开。蟒袍老者拄着鸠杖进来,
浑浊目光扫过满地狼藉:"陛下有旨,请公主携驸马即刻进宫。"公主赤足踩在赵叔血泊里,
染红的脚趾勾住我衣摆:"没见本宫忙着?""事关镇北军哗变。"九千岁展开圣旨,
黄绫映着惨白脸,"昨夜有人持虎符调兵,说是......江侍郎的遗命。
"我后背渗出冷汗。掌中金剪刀突然被公主夺去,她竟笑着划破自己手臂:"哎呀,
驸马弄疼我了。"血滴在合卺杯残片上,与酒液混成诡异的紫。九千岁突然暴起,
鸠杖直刺我咽喉:"大胆狂徒!敢用幻术迷惑公主!"我侧身闪避时,公主突然撞进怀中。
鸠杖洞穿她肩胛,血溅三尺罗帐。在她凄厉的惨叫声中,
我瞥见她蘸血在床幔上写的字:酒中有解药。九千岁第二杖袭来时,我故意被扫中手腕。
合卺杯碎片划破舌尖,腥甜中泛起薄荷凉——果然是解毒丹!"阉狗找死!"我佯装毒发,
抄起烛台刺向他肋下。公主趁机将虎符塞进我靴筒,用口型道:"去冷宫。
"缠斗中殿外忽然火光冲天。禁军呼喊"走水了"的声浪里,
九千岁阴笑:"江公子不如想想,当年是谁告发江侍郎私藏虎符?"我背起公主破窗而出。
她伏在我耳边喘息:"往左......假山有密道......"夜风卷着火星掠过脸颊。
我摸到假山机关时,忽觉后心一凉。"别动。"公主指尖抵着我脊椎,
"方才解毒丹只能撑一刻钟。现在告诉我,真虎符在哪?"我望着水池倒影。
她手中金钗正对死穴,嫁衣血渍像朵怒放的红莲。"十年前你救我那次,为什么留半块玉佩?
"我突然反问。她手指微颤,我趁机旋身将人压进枯井。坠落的瞬间,井壁暗门訇然中开,
我们跌进铺满狐裘的密室。夜明珠冷光里,公主忽然扯开我衣襟。她指尖抚过胸膛旧疤,
那是江家暗卫独有的烙痕:"因为我要找的从来不是虎符。"密室外传来机关转动声。
她突然吻住我,将一粒药丸渡进口中:"吞下去,这是噬心蛊的暂缓药。
"我掐住她咽喉:"你到底是谁的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她笑着褪下染血嫁衣,
肩头箭疤旁浮现曼陀罗刺青,"也是要你命的人。"暗门突然炸裂。烟尘中走出蟒袍身影,
九千岁的鸠杖滴着血:"精彩,原来公主才是江家余孽。"公主突然将我推向密道:"跑!
去太庙地宫!"我撞开暗格时,看见她徒手接住鸠杖。白玉似的手臂扭曲成诡异角度,
却死死抱住九千岁的腿:"江小川!你爹没有通敌!"密道在身后合拢的刹那,
我摸到靴中虎符的纹路。内侧刻着细小铭文——永和九年,监造官魏。
第三章 长生烛血顺着虎符纹路滴在冰棺上,噬心蛊的剧痛让我几乎握不住这烫手铁牌。
密道石壁划过指尖,
三道新鲜血痕与公主用蔻丹画的江家暗卫标记重合——这是她把我推进密道时,
用金护甲刻下的逃生路线。"咔嗒。"冰棺裂开蛛网状纹路,
寒雾里浮出那张与我七分相似的脸时,我忽然想起两日前大婚夜。公主跨坐在我腰上涂口脂,
突然用笔杆戳我心口:"若见到与你容貌相同之人,定要剜了他眼睛。
"棺中人身着明黄龙袍,心口插着镶翠匕首。我忍着蛊毒剧痛俯身细看,
尸体右手指骨畸形扭曲——与九千岁扶鸠杖的手如出一辙。"很疼吧?"素手突然搭上肩头,
惊得我反手劈出掌风。端敬皇后模样的妇人飘退三步,素衣被气浪掀开,露出腕间蛇形烙印。
"当年本宫扮作医女毒杀南诏王,你这小崽子还在玩泥巴呢。"她指尖弹出药粉,
我袖中虎符突然发烫,毒粉在尺外化成青烟。冰棺"轰"地炸开,
二十七个青铜灯树自地底升起。白骨从四面八方涌来,腕间红绳系着的双鱼扣,
正是江家暗卫临终前才会打的死结。
"少爷......快走......"为首的骷髅突然口吐人言,黑洞洞的眼眶流出黑血。
我认出他颈侧箭疤——这是教我骑射的教头陈三!他阵亡那年,公主还给我送过金疮药。
妇人尖啸着甩出软剑,我抄起腿骨格挡。陈三的骨架突然暴起,
腐手穿透妇人胸膛:"老奴......护主来迟......"蛊毒在这时发作。
我跪地呕出黑血,看见血珠在冰面映出诡异画面——九千岁提着滴血长剑,
脚下躺着穿龙袍的......"别看!"金箭破空而至,击碎冰镜。
公主踉跄着撞进我怀里,墨狐氅浸透鲜血,左手握着把折断的弓弩。"噬心蛊发作时,
五感皆会惑人。"她将虎符按在我心口,鎏金护甲刮破皮肤,"记住,
你父亲把真虎符烙在你肋骨上!"妇人尸体突然抽搐,七窍钻出红线虫。
公主扯下我腰带缠住她头颅,火折子点燃的刹那,
我瞥见她后颈鳞片——和九千岁蟒袍上的纹样相同!爆炸气浪将我们掀飞。
公主护着我撞上灯树,脊骨断裂声清晰可闻。
她呕着血沫笑:"第二次......替你断骨了......"记忆突然闪回。
十岁那年的断崖边,戴狐狸面具的女孩也是这样护着我滚落山涧。她摘下面具吃野果时,
我瞥见她后颈红斑......"你是镇北王府的......""嘘。
"染血的手指封住我的唇,她将半块玉佩塞进我齿间,"去北疆找我兄长,他会解蛊。
"玉佩突然发烫,鎏金"承"字熔开表层,露出内里玄铁令符。这是调动漠北铁骑的狼符!
五年前战死的镇北王萧承煜,竟与公主......地面突然塌陷。我们坠入寒潭时,
九千岁的鸠杖刺穿公主右肩。她把我按进冰水,唇语道:"他脖颈红斑怕冷,攻颈侧。
"我攥着狼符跃出水面,虎符烙痕在胸口发烫。九千岁脖颈果然泛着诡异红疹,
鸠杖横扫时带起的气流都刻意避开颈项。"魏长生!"我故意喊出他本名,
"南诏巫医没告诉你?噬心蛊宿主见血发狂!"趁他分神,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
九千岁慌忙遮脸,我凌空踢断鸠杖,断木刺入他颈侧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