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趴在客厅茶几上敲字，键盘噼里啪啦响得跟放鞭炮似的。
我妈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从厨房出来，瞅了眼我电脑屏幕，突然嗷一嗓子：“你写的这叫啥？
虾仁？虾仁还能跟邻居家小寡妇勾肩搭背？”“妈你小点声，这叫艺术加工！
”我手忙脚乱按暂停键，“再说我写的是仙侠，不是炒虾仁！”“仙啥侠？我看是瞎写！
”我妈把西瓜往茶几上一墩，叉起一块红瓤的，“上礼拜对门老王媳妇还来借酱油，
你就写人家半夜爬男主窗户？你爸要是看见，非把你键盘砸了不可！”正说着，
我爸拎着鸟笼子从外面遛弯回来，听见这话凑过来眯眼瞅屏幕：“写的啥？让我瞧瞧——哟，
这虾仁还会变身？变完了光着膀子跟女的打架？”“爸！那是仙侠剧里的打戏！
”我急得抓头发，“而且人家穿了衣服的，就是布料少点……”“布料少就是耍流氓！
”我妈把瓜皮扔进垃圾桶，“你说你写点正经的不行？非写这些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
前儿个你表妹来，看见你写的‘男主咬女主脖子’，脸都红到耳根子了！”我刚要辩解，
门铃突然响了。透过猫眼一看，正是对门王寡妇，手里还端着个保温桶。我赶紧把屏幕合上，
开门时笑得比哭还难看：“王姐，您咋来了？”“刚熬了点排骨汤，给你家送点。
”王寡妇眼尖，瞅见我身后的电脑，突然捂嘴笑，“刚才就听见你家吵吵，
是不是又在写那啥……虾仁谈恋爱？”我妈在旁边接话：“可不是嘛！天天写些不正经的，
我说他两句还顶嘴。王姐你别见怪，他写的那些瞎话，跟你可没关系！
”王寡妇把保温桶放茶几上，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昨晚瞅见你写的了。”我吓得一哆嗦，
她却突然笑出声：“写我爬窗户那段挺带劲的，就是能不能改改？我半夜爬楼容易崴脚，
改成我给男主送宵夜行不行？”我爸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我妈瞪圆了眼睛，我愣在原地，
脑子里突然蹦出个新剧情：王寡妇送宵夜时，发现男主正跟别的女人在家……“行！王姐，
我这就改！”我转身就往电脑跑，键盘声又噼里啪啦响起来，比刚才还带劲。
我妈在后面气的跳脚：“你还真改啊？等会儿我就给你二姨打电话，让她来管管你！
”我爸拉着王寡妇唠嗑：“王姐，你说这虾仁……哦不，这仙侠，真有人爱看？
”王寡妇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叔，您是不知道，现在就爱看这个！”键盘还没敲够三行，
电脑右下角突然弹个红框框，跟医院急诊灯似的闪得人眼晕——您的稿件未通过审核，
原因：涉及低俗擦边内容。我气得差点把西瓜籽摁进键盘缝：“擦边？
我刚写王姐把排骨汤洒男主身上，这叫擦边？那洒水车路过是不是都得戴贞操带？
”我妈凑过来扒拉屏幕：“啥审核员？是不是看你写人家寡妇不顺眼？
我就说别写真人真事……”“妈这是艺术创作！”我正吼着，手机又震，审核员发来条私信，
措辞跟居委会大妈训话似的：主角擦汗时露出锁骨，属于性暗示，请删除。另外，
王寡妇穿碎花裙不符合公序良俗，建议修改为运动服我爸蹲旁边啃西瓜，
噗嗤笑了：“穿碎花裙就不良俗了？那你王姐昨天买菜穿的红底白花裙，
岂不是要被抓去改造？”王寡妇刚要走，听见这话又折回来，拿起我手机翻聊天记录，
突然拍大腿：“这审核员怕不是没见过女的穿裙子？我碎花裙里还穿安全裤呢，
要不我拍张给他瞅瞅？”“别别别！”我赶紧抢手机，
“他上次还说男主跟女的并排走超过三米，涉嫌不正当关系！”正说着，
审核员又发一条：新增内容中，“王寡妇弯腰捡勺子”存在低俗导向，
建议改为“王寡妇直立身体，用脚尖勾回勺子”我妈听得直皱眉：“用脚尖勾勺子？
那不成耍杂技的了？他是不是看武侠片看多了？”王寡妇突然乐了：“要不咱试试？
我现在就弯腰捡个东西，你拍下来发给他，看他能说出啥花来。
”说着真蹲下去捡茶几底下的遥控器，碎花裙下摆轻轻扫过地面。我刚要拿手机，
审核员消息又来了，跟催命似的：监测到您可能试图拍摄低俗素材，警告一次！
再犯封号处理！“他还能监视咱？”我爸吓得把鸟笼子往高处挂，
“这比街道办大妈还管得宽！”我气得直敲桌子：“不改了！我写男主是太监，
王寡妇是尼姑，看他还能挑出啥刺！”王寡妇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哎，要不咱反着来？
你写我跟男主在庙里念经，他非说咱念的经有问题，那不更搞笑？
”我盯着屏幕上的退稿通知，突然笑出声——这审核员怕不是个活宝，比我写的小说还狗血。
键盘噼里啪啦又响起来，这次我写的是：审核员半夜做梦，梦见王寡妇穿着运动服，
用脚尖勾着佛经，在庙里跟太监讨论锁骨算不算低俗……刚写完，
红框框又弹出来：涉及影射审核人员，永久禁言我看着黑屏的电脑，突然乐得直拍大腿。
我妈瞪我：“傻乐啥？号都没了！”“妈，”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咱不写虾仁了，
咱写审核员吧，这才是真正的狗血大女主啊！”我抄起手机就给审核员发私信，
手指头按得屏幕发烫：“你说弯腰捡勺子低俗，那你妈做饭捡掉地上的酱油瓶，
是不是得被你按头批斗？”消息刚发出去就红了感叹号——被拉黑了。“行，你牛！
”我薅着头发原地转圈，突然瞥见王寡妇带来的排骨汤，脑瓜仁子灵光一闪，“王姐，
你那碎花裙借我穿穿！”王寡妇吓一跳：“你穿我裙子？”“别管！”我抢过裙子往身上套，
松紧带勒得肚子喘不过气，又把我爸的老花镜扒下来戴上，
对着手机摄像头拍了张弯腰捡勺子的照片，直接发去平台投诉邮箱，
油漆还扎眼：《论碎花裙与弯腰权：一个普通妇女的捡勺自由》我妈在旁边跳脚：“你疯了？
穿女人裙子拍照？让你二姨看见非扒你皮不可！”“扒皮也得杠！”我点发送的手都在抖，
“他说锁骨低俗，我明天就光着膀子上街；他说并排走不行，我就雇十个人跟我手拉手走！
”正吼着，我爸突然指着窗外：“快看！对门王姐家晾的床单……”我们仨扒着窗户看，
王寡妇昨天晾的碎花床单，今儿个被她翻了个面，背面用红漆写着八个大字：“弯腰无罪，
碎花有理”，迎风招展，比小区门口的广告牌还扎眼。
王寡妇笑得直捂肚子：“刚找楼下油漆工写的，他说这字能管三天不褪色！”下午三点，
平台客服突然打电话来，语气跟吞了苍蝇似的：“先生您好，
您的投诉我们收到了……但您穿女装拍照属于恶意投诉，我们将追加处罚。”“处罚？
”我把免提打开，全屋都听得见，“你们审核员说王姐穿碎花裙不正经，
现在她把床单当标语，算不算你们逼的？要不要我让她举着床单去你们公司门口站着？
”电话那头沉默半分钟，突然换了个甜腻腻的女声：“先生您消消气，我们核实了一下，
确实是审核员标准过于严格……要不这样，您修改三处敏感内容，我们优先给您推荐？
”“不改！”我吼得楼道都有回音，“要么按原文发，
要么我把你们审核员说的‘脚尖勾勺子’编进剧情，让他当反派，天天被王姐用排骨汤泼脸！
”王寡妇在旁边喊：“再加个剧情！让他走路总崴脚，因为他不让人弯腰捡东西！
”我爸接话：“还得让他看见碎花裙就过敏，浑身长疹子！”我妈突然抢过电话：“还有！
让他媳妇天天穿碎花裙在他面前晃，他还不敢说！”电话那头“啪”地挂了。半小时后，
电脑弹出新通知：您的稿件已通过审核，且获得首页推荐我点开后台一看，
审核员留了条私信，就俩字：服了我盯着屏幕笑出声，王寡妇已经凑过来了：“快，
写我用排骨汤泼他脸那段，我要亲自配音！”键盘声又响起来，这次比鞭炮还炸，
震得茶几上的排骨汤都晃悠。我妈在旁边翻箱倒柜：“我那件蓝底小碎花的褂子呢？
明天我也穿出去遛弯！”我爸摸着下巴：“要不……我也买件碎花衬衫？”稿件挂首页三天，
后台数据跟我家冰箱里的冻肉似的——纹丝不动。阅读量卡在250，
点赞数比我爸遛鸟的老伙计还少，连王寡妇她那上初中的侄子都发微信问：“哥，
你这文是不是被平台拉黑了？我转发到班级群都没人点开。”我盯着后台那串扎眼的数字，
手指把鼠标按得咯吱响：“肯定是那孙子搞的鬼！嘴上说服了，暗地里给我限流！
”“啥叫限流？”我妈端着刚烙的馅饼过来，“是不是跟菜市场收摊位费似的？
不给钱就不让人看？”“比那黑多了！”我点开平台推荐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