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回家后，我拿出了离婚协议。
贺斯砚深吸口气，像是疲惫得无力应付。
“知道，纪念日礼物忘了是吧？我买了，明天就到。”
我摇摇头，表情平静得连自己都诧异。
“不是为这个。”
“我只是...想要自由了。”
男人脱下外套的动作一僵，声音冷了下来。
“苏柔，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不管你信不信，今天的事情只是意外。”
“你想要什么礼物可以跟我直说，没必要把离婚挂在嘴边威胁我，这样只会消耗感情。”
认真笃定的表情一如从前，但他的眉眼，早就不复当初热烈。
我勾唇笑了笑，觉得自己傻到天真。
竟然相信永恒不变的诺言。
“不想要礼物，我只想离婚。”
“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威胁你，贺斯砚，我真的累了。”
他眉头紧拧，在沙发上落座。
“好，我可以签字，给你十分钟说服我，不然免谈。”
我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带进卫生间。
镜子上还留着早上没收拾干净的牙膏沫。
地漏上是不属于我的冷棕色长卷发。
化妆品摆放位置和我离开前不同。
衣柜里的衣服也多了两件我不认识的。
环顾一圈，我看向他。
“这些够吗？”贺斯砚瞬间气笑了，表情带着一丝讥讽。
“还说不是在开玩笑。”
“家里除了你，还有佣人，这些东西，又能证明什么？”我点点头，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将人拽到房门口，我盯着门上的密码锁。
两分钟后，门外传来美甲敲击屏幕的声音。
很快，周冉冉顶着哭红的双眼扑了进来。
“嫂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奶油过敏，也不知道那个拼盘里面有奶油，听到你住院的消息我都吓坏了，要不是斯砚哥哥拦着，我肯定去医院跟你赔罪。”
“以后我记住了，再也不会买含奶油的东西，你不要紧吧？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做！”见我脸上的红疹还没退下，周冉冉穿着睡裙又跑了出去。
再回来，她手上多了一碗腥臭的汤药。
“这是我特意找中医开的药方，医生说你喝一周就可以痊愈了，嫂子，你试试看。”
说着，她将药碗喂到我嘴边。
我随手推开，药碗径直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汤药飞溅在她脚上前一秒，贺斯砚将人拦腰抱起，挪了个位置。
“够了！”“她不喝就别管，用不着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转头看向我，贺斯砚眼神冷得像冰。
“小题大做，现在你满意了？”“是不是非要让冉冉跟你一样惨你才高兴？”就在刚才，他抱着周冉冉时，和地漏上一样冷棕色的长卷发从我眼前飘过。
我忽然有些想笑。
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是装傻充愣的那个。
现在只是不想再傻下去，他立刻就不满意了。
我耸耸肩，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