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连命都给了他

死对头连命都给了他

作者: 暴躁大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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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死对头连命都给了他》是知名作者“暴躁大南”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顾昀沈巍展全文精彩片段:>上海滩接连发生干尸死者脖颈都有两个小>警局新来的冷面探长沈巍盯着证物袋里的黑色羽毛:“装神弄”>当晚他就被一只受伤的鸦妖按在墙上:“沈探借点阳气救命?”>结案报告写着“凶手系精神失常的羽族后裔”,沈巍却把真正的报告锁进抽屉——>那上面画着军阀秘密实验室的地>鸦妖顾昀舔掉他指尖的血:“想端了老巢?带我一”>两人踏进实验室那所有培养舱同时开>沈巍的枪对准顾昀太阳穴:“...

2025-07-22 04:51:46

>上海滩接连发生干尸案,死者脖颈都有两个小孔。

>警局新来的冷面探长沈巍盯着证物袋里的黑色羽毛:“装神弄鬼。

”>当晚他就被一只受伤的鸦妖按在墙上:“沈探长,借点阳气救命?

”>结案报告写着“凶手系精神失常的羽族后裔”,

沈巍却把真正的报告锁进抽屉——>那上面画着军阀秘密实验室的地图。

>鸦妖顾昀舔掉他指尖的血:“想端了老巢?带我一个。”>两人踏进实验室那刻,

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沈巍的枪对准顾昀太阳穴:“你身上怎么有相同的编号?

”>顾昀笑着扣住他握枪的手:“现在杀我,谁帮你暖被窝?”---法租界,贝当路,

卡萨布兰卡公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像打翻的陈年糖浆混合着铁锈,

死死糊在人的鼻腔黏膜上。七月底的上海,闷热潮湿得像一块浸饱了汗水的抹布,

此刻这抹布上又洇开了一滩巨大、暗沉、粘稠的污渍。死者是查尔斯·威尔逊,

一个在汇丰银行上海分行混得风生水起的英国经理。他此刻的姿态却与生前的体面毫不相干。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他像一件被遗弃的、塞满了劣质填充物的旧玩偶,瘫软地陷在那里。

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半透明的蜡黄色,紧紧裹着嶙峋的骨骼,

仿佛所有的血肉和水分都被某种贪婪的力量瞬间抽干、榨尽。

脖子以一个不自然的、几乎折断的角度歪着,清晰地暴露在探照灯惨白的光束下——那里,

两个细小、边缘整齐得如同精密器械留下的圆形孔洞,赫然洞穿了他松弛的皮肤。

沈巍站在光圈边缘,像一尊刚从冰窖里搬出来的雕像。他身上的黑色警用呢子制服一丝不苟,

连风纪扣都严丝合缝地扣到了最顶端,隔绝着这个污浊不堪的现场和他自身。

年轻的面庞线条冷硬,薄唇紧抿成一条缺乏弧度的直线,

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反射着强光,让人看不清镜片后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只有那过分苍白的肤色,透露出些许连他自己都未必承认的疲惫。这是第三起。一周之内,

第三个被吸干血液、抛弃在奢华寓所里的倒霉鬼。第一个是纱厂老板,

第二个是船运大亨的小舅子,现在轮到了这个洋人银行家。恐慌像黄梅天的霉菌,

悄无声息地在租界那些衣冠楚楚的上流阶层里蔓延滋长。“沈探长,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官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哆嗦,

“跟前两宗……一模一样。失血量超过百分之九十,没有任何挣扎搏斗痕迹,

体内也没检出已知的毒物或致幻剂。那两个孔洞……”法医官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声音更低了,“边缘的组织有微弱的灼烧痕迹,

像是被……被什么东西瞬间烧焦了血管封住的。”沈巍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他蹲下身,

动作利落得像一把出鞘的刀,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指悬停在死者脖颈的伤口上方几厘米处,

没有触碰。锐利的目光一寸寸扫过那干瘪的皮肤纹理,如同扫描仪在读取一张残破的图纸。

“证物?”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

旁边负责现场勘察的巡捕赶紧递过来一个玻璃证物袋,动作带着点惶恐的恭敬。袋子里面,

静静地躺着三根羽毛。纯粹的黑色。乌沉沉的,不反一丝光,仿佛能吸走周围所有的光线。

每一根都异常完整,羽枝排列紧密,

在探照灯下泛着一种不属于凡间鸟类的、幽冷滑腻的光泽。它们躺在透明的袋子里,

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邪气。沈巍隔着袋子,用指尖轻轻捏起袋子一角,

对着光源仔细端详。羽毛的黑色深邃得像是凝固的夜,

又隐隐透出点暗沉的、近乎于血液凝固后的紫。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不是常见的鸟羽,无论是乌鸦还是喜鹊,都绝不会有这种质地和光泽。“装神弄鬼。

”他冷冷吐出四个字,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针,瞬间刺破了现场压抑的低语。

巡捕们下意识地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他站起身,将证物袋递给旁边的助手:“封存。

现场所有可疑痕迹,地毯纤维、窗框指纹、门锁痕迹,全部重新过一遍。特别是窗户,

”他抬眼,目光锐利地扫过紧闭的、挂着厚重丝绒窗帘的法式落地窗,

“看看有没有非正常的开合痕迹或残留物。”“是,探长!”助手一个激灵,赶紧应下。

沈巍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走向公寓门口。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晰、冷硬、仿佛带着回音的叩击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神经上。夜色像打翻的浓墨,

彻底吞噬了白日的喧嚣。沈巍回到自己位于霞飞路尽头那栋僻静小洋楼的顶层公寓时,

已是深夜。楼下的喧嚣被厚重的墙壁和昂贵的距离感隔绝,

只剩下窗外偶尔驶过的汽车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遥远而模糊。钥匙插入锁孔,

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门无声地滑开,扑面而来的是空旷和寂静特有的冷意,

混合着旧书籍和消毒水若有似无的味道。他反手带上门,咔哒一声轻响,

将整个世界的疲惫和那三根诡异的黑羽暂时关在了身后。没有开大灯,

只有玄关一盏壁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晕。他脱下外套挂好,

解开领口最上面那颗束缚的纽扣,动作带着一种刻板的疲惫。刚迈出一步,

脚下却踩到了一小片极其柔软的异物。不是灰尘。沈巍的脚步顿住,脊背在昏暗中瞬间绷紧,

如同一张拉到满弦的弓。那感觉太轻微,像一片最轻盈的落叶拂过鞋底,

却足以在他高度警戒的神经上敲响警钟。他缓缓低下头。壁灯昏黄的光,

恰好吝啬地照亮了他脚边那一小片区域。一根羽毛。纯粹的、吸饱了夜色的黑。

与他几个小时前在证物袋里审视过的一模一样。幽冷,滑腻,

边缘在微弱光线下泛着非自然的、令人不安的暗紫色泽。

它安静地躺在他擦得锃亮的黑皮鞋旁边,像一个不请自来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邀请函。

一股寒意猛地从尾椎骨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沈巍的手,快过思维,

闪电般探向腰间的枪套!冰冷的枪柄瞬间被汗湿的手掌握紧,金属的棱角硌着掌心,

带来一种残酷的踏实感。“谁?”他的声音在过分寂静的公寓里响起,低沉紧绷,

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冷硬质感。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

瞬间扫过玄关的阴影、客厅家具的轮廓、通往卧室的幽暗走廊……每一个角落都死寂无声,

只有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膜里疯狂鼓噪。没有回应。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

只有壁灯灯丝发出的细微滋滋声,此刻听来也放大了无数倍。冷汗顺着鬓角滑下,

带来一丝冰凉的痒意。他保持着拔枪的姿势,全身肌肉蓄势待发,一步一步,

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向光线更暗的客厅中央挪动。每一步都落得无声,

像踩在紧绷的鼓面上。突然!一股难以形容的腥风,

裹挟着浓烈的铁锈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腐烂羽毛焚烧的气息,

毫无征兆地从他头顶正上方猛扑下来!速度快得超越了人类视网膜捕捉的极限,

只留下一道撕裂空气的、模糊的黑色残影!巨大的、冰冷的力量如同沉重的铁砧,

狠狠砸在沈巍的肩背!他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这股沛然巨力掼得向前踉跄扑倒!

握枪的手腕被一只冰冷得不像活物的爪子死死扣住,力量大得惊人,

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手枪脱手飞出,滑入客厅的黑暗深处。砰!

他的脸颊重重撞在冰冷的柚木地板上,眼镜被撞飞,视野瞬间模糊、旋转。

冰冷的、带着尖锐倒钩的趾爪死死按住他的后颈,将他整个人牢牢钉在地面,动弹不得。

另一只同样冰冷的手,带着令人作呕的滑腻触感,粗暴地捂住了他的口鼻,几乎要将他窒息!

“唔——!”挣扎被强行扼杀在喉咙里。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带着强烈非人气息的腥甜味道强行灌入鼻腔。沈巍眼前阵阵发黑,

肺部因缺氧而灼痛。他拼尽全力扭动身体,手肘向后猛击,却像撞在一块冰冷坚硬的岩石上,

只换来对方一声低沉、含混、仿佛从破损风箱里挤出来的嘶鸣。

混乱、窒息、冰冷的死亡触感……还有那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甜!

就在意识边缘开始模糊、黑暗即将吞噬一切的瞬间,那死死捂住他口鼻的手,

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缝隙。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又带着奇异磁性的声音,

贴着他的耳廓,极其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

刮擦着他的神经:“沈探长……”那声音喘息着,

透出一种濒临极限的虚弱和不容置疑的强势,“借点阳气……救命?

”温热的、带着奇异甜腥的气息喷在沈巍的耳廓,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那声音里的虚弱和强势形成诡异的反差,像垂死的毒蛇吐出的信子。

压在他身上的重量沉得像一座冰山,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渗入皮肤,

激起一片生理性的寒栗。借阳气?荒谬!沈巍的理智在窒息和剧痛中发出尖锐的嘶鸣。

他猛地侧头,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额头狠狠撞向身后那个非人存在的下颌!“呃!

”一声压抑的痛哼。钳制着他口鼻的手果然又松开了些。沈巍抓住这千钧一发的空隙,

肺部贪婪地吸入一大口冰冷浑浊的空气,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同时,

他屈起未被完全压制的右腿,膝盖狠狠顶向身后!“砰!

”膝盖结结实实撞上了某种坚硬、冰冷、覆盖着类似角质层的东西。又是一声沉闷的痛哼,

压在他身上的重量骤然减轻了一瞬。就是现在!沈巍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弹起!他挣脱了大部分钳制,就地一个翻滚,

狼狈却迅捷地拉开了几步距离,背靠住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着,像一条离水的鱼。昏暗中,

他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轮廓。那“东西”半跪在几步开外的地板上,一手撑着地面,

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下腹部——那里似乎有暗色的液体正不断渗出,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他的身影在壁灯微弱的光晕边缘剧烈地颤抖着,

仿佛随时会散架。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背部。那里,撕裂了昂贵的黑色丝绸面料,

伸展出……一双巨大的、残缺的翅膀骨架!断裂的翼骨狰狞地刺破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上面挂着几缕残破不堪、沾满暗红污迹的黑色羽毛,稀稀拉拉,

如同被烈火燎过又被粗暴撕扯过。那些羽毛,正是他在现场和家门口发现的那种,乌沉沉,

泛着邪异的暗紫光泽。他的脸大半隐在阴影里,只能看到线条极其锋利的下颌,

以及……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瞳孔深处仿佛燃烧着两簇幽蓝色的鬼火,

此刻正直勾勾地、带着一种野兽般的痛苦和毫不掩饰的审视,死死钉在沈巍脸上。

那眼神里有濒死的疯狂,也有一种奇异的、洞穿人心的锐利。

“呵…咳咳…”他咳出一口暗色的血沫,声音破碎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身手…不错…难怪…能接二连三…找到我的…‘杰作’…”沈巍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

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眩晕感尚未完全褪去。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

扫过对方渗血的腹部伤口,扫过那双残破到触目惊心的翅膀,扫过那双在黑暗中燃烧的眼睛。

恐惧被冰冷的理智强行压下。“你是谁?”沈巍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异常平稳,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那三个人的血,是你吸干的?”“名字?

”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睛似乎闪烁了一下,透出一种近乎嘲讽的意味,“重要吗?

一个……被逼到绝路的‘怪物’罢了……”他喘息着,身体因为剧痛而痉挛了一下,

捂住腹部的手指缝间渗出更多暗红的液体。“至于血……咳咳……没错,是我做的。

”他抬起头,下颌线条绷紧,那双非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巍,

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绝望、暴戾、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疯狂,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但我没得选!”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沙哑,

在空旷的客厅里激起回音,“不喝他们的血……我早就……烂成一堆腐肉了!

”他猛地指向自己背后那对残破的翅膀,“看到这个了吗?还有这个!

”他用力扯开一点胸前的衣襟,露出锁骨下方一片皮肤——那里,

赫然烙印着一个暗红色的、极其复杂的圆形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咒印,

边缘的皮肤呈现不自然的焦黑色,仿佛被烙铁狠狠烫过,还在微微蠕动。

“他们……那些疯子……把我们当成……实验场里的耗子!”他剧烈地喘息着,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破的风箱,

注入毒液……想看看……我们这些‘异类’……到底能撑多久……能榨出多少……‘价值’!

”他的话语破碎,却充满了血淋淋的控诉。沈巍的瞳孔骤然收缩。实验室?实验体?

那些受害者被吸干血液的诡异死状,脖颈上精密如器械留下的孔洞……难道……“他们是谁?

”沈巍追问,声音压得更低,身体依旧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对方的暴起。他眼角的余光,

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的地面,寻找那支被打飞的手枪的位置。“他们?

”顾昀沈巍心中瞬间闪过这个名字,

仿佛它一直蛰伏在意识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破碎、带着浓烈血腥味的笑声,

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高高在上……手握权柄……披着人皮的……魔鬼!

”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更多的暗色血沫溅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他们有个地方……”他喘息稍定,幽蓝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巍,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一个……藏在地底下的……炼狱!所有被抓走的……我的族人……都在那里生不如死!

我需要力量……活着的力量……”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钩子,紧紧锁住沈巍,

……最灼热……能暂时……压住我体内的‘蚀骨散’……让我……多撑一会儿……”蚀骨散?

又是闻所未闻的毒物!“所以你就滥杀无辜?”沈巍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审视。他没有放松一丝警惕。“无辜?”顾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扯出一个扭曲的、充满戾气的笑容,“那个英国佬?那个纱厂老板?那个船运大亨的狗腿子?

”他每说一个名字,眼中的幽蓝火焰就跳动一下,仿佛在燃烧着刻骨的仇恨。

“他们……就是给那个‘炼狱’……提供资金支持的……豺狼!

他们的钱……沾满了我族人的血泪!吸干他们……天经地义!”他喘息着,

身体摇晃得更加厉害,似乎刚才爆发的情绪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

那双燃烧的眼睛紧紧盯着沈巍,里面的疯狂和痛苦交织成一片绝望的火焰。

“沈探长……”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那些羽毛……查那些案子……你想找到源头……找到真相……”他艰难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

地板上拖出一道暗红的血痕。

“帮我……给我一点你的阳气……暂时压住这毒……我带你……去那个地方!

去那个……制造所有噩梦的……源头!”“否则……”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九幽寒冰,

那双幽蓝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波动彻底消失,

只剩下纯粹的、兽性的冰冷杀意和疯狂,“我死之前……拉整个法租界陪葬……也绰绰有余!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沈巍。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浓重的血腥味和顾昀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合了腐烂羽毛与铁锈的诡异气息,

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空间。那双只剩下兽性冰冷的幽蓝眼睛,

是黑暗中唯一的、令人心悸的光源。沈巍背脊紧贴着冰凉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

拉整个法租界陪葬?这绝非危言耸听。

一个濒临失控、拥有超常力量和诡异手段的“非人”存在,一旦彻底疯狂,后果不堪设想。

而对方抛出的诱饵——“源头”,那个制造了眼前一切惨剧和怪物的“炼狱”,

正是他追查的终极目标!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粘稠得令人窒息。

就在顾昀眼中的疯狂即将彻底淹没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那布满暗红咒印的胸膛剧烈起伏,

似乎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时——“成交。”沈巍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两个字,

清晰,冷静,没有任何起伏,像法官最终落下的法槌。顾昀的动作猛地一滞,

眼中翻涌的疯狂冰潮似乎被这两个字强行按下了暂停键。他死死盯着沈巍,

像是在确认这话语里的真实性。沈巍没有看他,目光锐利如刀,

扫过对方腹部不断渗血的伤口和背后那对残破的翅膀。“但,有条件。

”顾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干涩的摩擦声,没有开口,

只是用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睛死死锁住他。“第一,”沈巍的声音平稳而冰冷,

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从现在起,直到找到那个地方,你的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任何擅动,合作即刻终止。”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包括,再碰任何一滴人血。

”顾昀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在压抑某种本能的暴戾。他没有点头,

但也没有反驳,那冰冷的兽性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挣扎。“第二,

”沈巍的目光落在他捂住腹部的、沾满暗红血液的手上,“告诉我,压制你体内毒素,

需要多少?怎么给?”他问得极其直接,没有任何旖旎或暧昧,

纯粹得像在探讨一种紧急医疗方案。一丝极其古怪的神色掠过顾昀幽蓝的眼底,像是诧异,

又像是某种被压抑的、更深的东西。他舔了舔干裂、沾着血沫的嘴唇,

声音沙哑:“不多……几口……最精纯的……心头阳气……”他艰难地抬起手指,

指尖的指甲在昏暗中泛着冷硬的、类似金属的光泽,虚虚点向沈巍的胸口,

“靠近……这里……我取……”靠近心脏?沈巍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这无疑是将自己最致命的要害,主动送到一个刚刚还欲置他于死地的非人怪物面前。风险,

高到无法估量。空气再次凝滞。沈巍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

在顾昀那张因痛苦和疯狂而扭曲的脸上来回扫视。那张脸的大部分依旧隐在阴影里,

唯有那双燃烧的眼睛和锋利的下颌线清晰可见。他在评估,评估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评估那双眼睛里除了兽性和痛苦之外,

是否还藏着一丝……属于“顾昀”本身的、可以被利用的理智?或者,

那只是濒死野兽为了求生而伪装的陷阱?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流逝。顾昀的喘息越来越粗重,

捂住腹部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暗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的速度在加快。

他眼中的幽蓝火焰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再次被疯狂的浪潮吞噬。终于,

沈巍极其缓慢地、向前踏出了一步。这一步,

打破了两人之间那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距离。昏黄的壁灯光晕,

终于吝啬地照亮了顾昀更多的面容。苍白,毫无血色,如同久不见天日的玉石。

五官的轮廓异常深刻,眉骨挺拔,鼻梁高直,薄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此刻因痛苦而微微扭曲。最摄人心魄的依旧是那双眼睛,瞳孔深处燃烧的幽蓝鬼火,

在近距离的逼视下,仿佛蕴藏着整个宇宙的冰冷与漩涡,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沈巍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掠过,快得抓不住。

他强迫自己忽略那张极具冲击力的脸带来的异样感,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眼神的细微变化上——是否有欺骗?是否有隐藏的杀机?

顾昀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他看着主动靠近的沈巍,

眼中翻涌的疯狂冰潮似乎被某种更复杂的东西短暂地压制住了。

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诧、审视、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渴求?

他微微偏了一下头,像是在抗拒这种靠近带来的、超出掌控的影响。

沈巍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站定。两人身高的差距不大,沈巍略高一些,

此刻形成一种微妙的对峙。

他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浓烈的、带着甜腥的铁锈味和腐朽羽毛的气息,

混合着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寒冬松针般的冷冽气息?这矛盾的气息让他眉头微蹙。

“快点。”沈巍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打破了这诡异的僵持。

他微微抬起下颌,露出线条冷硬的脖颈,喉结因为戒备而上下滚动了一下。这个动作,

无异于将自己的咽喉暴露在猛兽的獠牙之下。顾昀幽蓝的瞳孔猛地一缩!

仿佛被这个动作彻底点燃了某种被压抑到极限的、源于本能的渴望!

那丝复杂的挣扎瞬间被汹涌的兽性淹没!他低吼一声,不再是人的声音,

更像是受伤野兽濒死的咆哮,猛地向前扑去!冰冷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沈巍!

一只冰冷得如同玄冰雕琢的手,带着惊人的力量,猛地扣住了沈巍的右肩!那力道极大,

指爪几乎要嵌入他的肩胛骨!巨大的冲力带着沈巍向后踉跄,“砰”的一声,

他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痛传来,沈巍闷哼一声,眼前发黑。

冰冷的压迫感瞬间将他钉死在墙上!顾昀整个人几乎贴了上来,

那股混合着血腥和腐朽的冰冷气息如同实质的浪潮,将沈巍彻底淹没。另一只冰冷的手,

带着金属般锋利的指甲,如同铁钳般捏住了沈巍的下颌,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呃……”沈巍被迫仰起头,脖颈的线条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

窒息感和下颌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冷汗涔涔,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示弱的呻吟,

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瞳孔,

里面是冰冷的审视和毫不退缩的警告——他在赌!赌对方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

顾昀的喘息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滚烫的气息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喷在沈巍被迫扬起的脖颈和下巴上。那双幽蓝的眼睛里,

疯狂和渴望如同沸腾的岩浆,几乎要将沈巍吞噬。他的头猛地低下,

冰冷的、毫无血色的薄唇,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决绝,狠狠印在沈巍脖颈侧面的大动脉上!

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沈巍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限!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然而——预想中尖锐獠牙刺穿皮肤的剧痛并未到来。顾昀的动作,

在双唇触碰到沈巍温热的皮肤时,诡异地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紧接着,

沈巍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吸吮”。并非物理上的刺入,

更像是一种……无形的能量被强行抽离!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生命最深处的灼热暖流,

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冰冷的漩涡蛮横地从他心口的位置抽离!那感觉极其怪异,并不痛苦,

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战栗的酥麻感,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最后汇聚到被对方冰冷嘴唇覆盖的脖颈处,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向外奔涌!

“嗯……”一声极其压抑的、带着痛苦和某种难以言喻感受的闷哼,

不受控制地从沈巍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寒冷,

量被强行抽取带来的、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和……一种难以启齿的、被强行打开的奇异快感?

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风中的烛火,飘摇不定。视野的边缘开始模糊、扭曲。

他只能看到顾昀近在咫尺的、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侧脸轮廓,

感受到对方冰冷的身体似乎因为这股纯粹阳气的注入而微微颤抖起来,

那死死按住他肩头的手,力道似乎也减轻了一丝。时间,

在这种诡异的、生命能量交换的拉锯中,变得粘稠而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

也许长达一个世纪。那股强大的吸力终于开始减弱。顾昀猛地抬起头!动作快如闪电,

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瞬间拉开了与沈巍的距离。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沈巍失去了支撑,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单膝跪倒在地,一只手死死捂住胸口,

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他的鬓发和后襟,眼前依旧阵阵发黑,

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卷全身,仿佛刚刚跑完一场耗尽生命的马拉松。脖颈被吸吮的地方,

没有伤口,却残留着一片冰冷的、带着奇异酥麻感的湿意。他抬起头,喘息着看向顾昀。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顾昀依旧站在几步之外,捂着腹部的伤口。但最惊人的变化,

是他背后那对残破的翅膀骨架!就在沈巍的注视下,那断裂的翼骨边缘,

那些焦黑枯萎的皮肉,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生长着!

几缕细微的、如同初生嫩芽般的黑色绒羽,正从那些伤口边缘顽强地钻出,在昏黄的灯光下,

泛着一种新生的、湿润的暗紫光泽!而他脸上那种濒死的灰败之气,竟也消散了大半!

虽然依旧苍白如纸,但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

里面的疯狂和兽性如同退潮般暂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锐利如刀锋的光芒,

正一瞬不瞬地、带着一种全新的审视和探究,牢牢锁定在沈巍身上。那眼神,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了他。冰冷的空气里,血腥味依旧浓重,

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张力。一种无形的、刚刚建立却又极其脆弱的连接,

在两人之间无声地绷紧。“呼……”顾昀长长地、仿佛从肺腑深处呼出一口浊气,

那气息带着一丝残余的灼热。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轻微的骨骼脆响,

幽蓝的眸子在昏暗中亮得如同淬火的寒星,锐利地钉在沈巍身上。“现在,沈探长,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平添了几分中气,不再是濒死的破碎,

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玩味的审视,“可以开始……我们的‘合作’了?

”沈巍撑着墙壁,强压下那股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和残留的诡异悸动,缓缓站起身。

金丝眼镜早已不知去向,那双暴露在昏暗光线下的眼睛,褪去了惯常的冰冷镜片阻隔,

此刻显得异常深邃、锐利,甚至带着一丝被冒犯后的薄怒。“名字。”他开口,

声音因为刚才的消耗而更加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顾昀眉梢极其细微地挑了一下,似乎对这个要求有些意外,但随即,

一个近乎于“有趣”的弧度在他苍白的唇边一闪而逝。“顾昀。”他报出名字,声音平稳,

听不出情绪。“顾昀,”沈巍重复了一遍,像是将这个带着某种宿命感的名字烙印在意识里,

“地点。那个‘炼狱’的入口。”他没有丝毫废话,直指核心。虚弱感在缓慢消退,

被强行抽取的生命力似乎正在以某种未知的方式缓缓回流,但那种被侵犯、被掌控的余悸,

依旧在他神经末梢跳动。顾昀的目光扫过沈巍依旧捂着胸口的手,

幽蓝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解读的情绪。他抬起手,

用沾染着自己暗红血液的指尖,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极其潦草却又精准地勾勒起来。

“闸北,宝昌路尽头,”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冰冷的、刻骨的恨意,

“废弃的‘大东纱厂’旧址。地面上是荒草和断壁残垣,

入口……”他指尖的血迹在地板上拖出一道暗红的线,最终在一个点用力按下,

“……在锅炉房地下。伪装得很好,像坍塌的煤渣道。只有特定的‘钥匙’,

才能打开那扇通往地狱的门。”“钥匙?”沈巍追问,

目光紧锁着地上那个被血点标记的位置。顾昀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点残忍意味的冷笑:“活体识别。要么,

我这样的‘实验体’……”他指了指自己锁骨下方那片依旧散发着微弱暗红光芒的咒印烙印,

“……要么,是那些披着人皮的‘研究员’身上带着的权限芯片。”他顿了顿,

幽蓝的眸子看向沈巍,“沈探长,你觉得……我们该走哪条路?

”活体实验体……权限芯片……沈巍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硬闯的难度极大。

他飞快地思索着,目光再次落回顾昀身上那狰狞的烙印和背后新生的绒羽:“你的状态,

能骗过识别?”“现在?”顾昀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渗血的腹部和残破的翅膀,

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还差得远。刚才那点‘阳气’,只够我暂时压住蚀骨散的爆发,

吊着命,让这身‘皮囊’看起来稍微像个‘合格品’。”他抬起头,

幽蓝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审视,“所以,在去之前,我们恐怕还得……‘合作’几次?

”“合作”两个字被他咬得意味深长,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暧昧。

沈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冷存在掌控的屈辱、以及那无法言说的、隐秘而强烈的感官冲击……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线。“没有下次。”沈巍的声音斩钉截铁,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冰,

“你需要的情报,我会想办法弄到权限芯片。

”他绝不允许自己再次陷入那种被动而危险的境地。

顾昀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抗拒和冰冷的警告,幽蓝的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

随即又浮起一丝更加幽暗、更加玩味的笑意。“哦?”他拖长了调子,像毒蛇在吐信,

“沈探长这么有把握?那些芯片,可是嵌在那些‘研究员’的肋骨上,

和他们的命连在一起的。想拿到?除非……先要了他们的命。”他向前逼近一步,

冰冷的非人气息再次压迫而来,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蛊惑:“还是说……你觉得,

比起吸干几个本就该死的豺狼,让我……碰你,更让你难以忍受?”他的目光,

如同实质的冰锥,带着洞穿人心的锐利,

直直刺向沈巍眼底深处那极力隐藏的、因刚才的接触而产生的剧烈波动。

沈巍的呼吸骤然一窒!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混合着被戳穿的羞恼猛地窜起!他猛地握紧了拳,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冰冷锐利的警告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够了!

”他低喝出声,声音里压抑的怒火清晰可辨。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恢复了那副冰冷面具,

“我会处理芯片的问题。在此之前,你,”他的目光如同冰刃,

刮过顾昀依旧在渗血的伤口和背后新生的绒羽,“给我老实待着。

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擅自行动,吸食人血……”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

“我亲手送你下地狱。”冰冷的杀意,毫不掩饰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瞬间冲淡了空气中那丝诡异的暧昧。顾昀脸上的玩味笑容消失了。他静静地看着沈巍,

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眸子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沈巍冰冷而决绝的身影。

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眼底翻涌——是嘲弄?是审视?

还是……一丝极淡的、被强硬压下的……失望?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应承。

只是极其缓慢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甚至带着点疲惫的弧度。“随你。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随即,他转过身,拖着依旧渗血的伤腿,

一步步走向客厅那面巨大的、被厚重窗帘遮挡的落地窗。

每一步都踏在地板残留的暗红血痕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记。沈巍紧绷着身体,

锐利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防备着他任何可能的异动。

手枪依旧躺在客厅角落的黑暗里,距离他还有几步之遥。顾昀走到窗前,没有回头。

他伸出那只没有沾血的手,苍白的手指轻轻搭在厚重的丝绒窗帘边缘。“记住你的承诺,

沈探长。”他的声音飘过来,低沉而平静,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闸北,大东纱厂……地狱的门,等着我们推开。”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水墨,在窗帘缝隙透入的微弱月光下,极其诡异地变得模糊、透明,

最终彻底消失不见!没有开门的声音,没有打破玻璃的脆响。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

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沈巍的公寓里。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浓重的血腥味和那股非人的、混合着腐朽羽毛的冰冷气息,

以及地板上蜿蜒的暗红血痕,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并非幻觉。沈巍站在原地,

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像一杆永不弯曲的标枪。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

掌心被指甲掐出了几个深深的白印。他走到窗边,猛地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

清冷的月光倾泻而入,照亮了空无一人的窗台和楼下寂静的街道。晚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和疑云。他低头,看向自己刚才被顾昀冰冷嘴唇覆盖过的脖颈侧面。

月光下,那里的皮肤光洁依旧,没有任何伤口或印记。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被强行汲取生命能量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冰冷的酥麻感。他抬手,

指尖轻轻拂过那片皮肤,触感冰凉。金丝眼镜的镜片在月光下反射着清冷的光,

遮住了他眼中翻涌的、复杂难辨的情绪。闸北,大东纱厂……地狱的门。

还有顾昀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风暴,才刚刚开始。

---**两周后。闸北,宝昌路尽头。**夜色浓稠如墨,

带着工业废料特有的、挥之不去的硫磺和煤灰气味,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肺叶上。

废弃的“大东纱厂”如同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骸骨,

残破的砖墙在惨淡的月光下勾勒出嶙峋怪异的轮廓。破碎的玻璃窗像空洞的眼窝,

荒草在断壁残垣间肆意疯长,足有半人高,在夜风中发出窸窣的呜咽。

两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荒草丛生的废墟中,

落脚无声。沈巍依旧是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外面罩着一件同样深色的防水风衣,领口竖起,

遮住了小半张脸。他动作矫健,目光如同夜视仪般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训练有素的谨慎和高效。腰间枪套里的柯尔特手枪触手可及,冰冷而可靠。

顾昀跟在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他换了一身同样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裤,

外面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斗篷有效地掩盖了他背后那对虽然长出了一些新羽但仍显残破的翅膀轮廓。

他的步伐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落地时连最脆弱的枯草茎都不会压弯。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沉默的张力。自那晚公寓的冲突之后,

沈巍动用了所有能用的灰色渠道和人脉,甚至不惜亲自出手,

设计了一场看似意外的“车祸”,

才从一个落单的、隶属于某位与实验室有勾结的军阀高参的“研究员”身上,

弄到了那枚至关重要的、带着体温的权限芯片。过程凶险,代价不小,

但沈巍兑现了他的承诺——没有让顾昀再碰他分毫,

也成功堵住了对方那带着玩味和试探的话语。顾昀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他只是在那枚沾着血的芯片被沈巍面无表情地丢给他时,

幽蓝的眸子在兜帽的阴影下极快地扫过沈巍略显疲惫却依旧冷硬的脸,然后极其利落地接住,

用一块干净的布擦去血迹,小心收好。之后便是沉默,一种带着审视和距离感的沉默。此刻,

在这片死寂的废墟里,两人并肩而行,却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冰墙。只有偶尔交换的眼神,

冰冷、锐利、带着对彼此本能的戒备和一丝不得不依靠对方的复杂,在黑暗中无声碰撞。

“前面,左转。”顾昀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打破了沉寂。他抬起手,

指向一片被巨大坍塌水泥板覆盖的区域,

那里隐约可见一个黑黢黢的、类似巨大烟囱基座的建筑轮廓。“锅炉房。入口在基座后面,

伪装成煤渣滑道的出口。”沈巍无声地点点头,身体伏得更低,借着半人高的荒草掩护,

快速向目标区域移动。顾昀紧随其后,幽蓝的瞳孔在兜帽阴影下如同两点寒星,

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的感官远比人类敏锐,

能捕捉到风中最细微的异响和空气中极其淡薄的、属于同类残留的痛苦气息。

越是靠近锅炉房,

合着消毒水、血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腐烂金属与有机质混合的诡异气味便越是清晰,

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缠绕上来。绕过巨大的、布满铁锈的锅炉基座,

后面果然是一个倾斜向下的、由粗糙水泥砌成的通道入口。

入口处堆积着厚厚的、早已板结发黑的煤渣和废弃物,几乎将通道完全掩埋,

只留下一个仅容一人弯腰进入的狭窄缝隙,散发着陈腐的霉味和灰尘的气息。“就是这里。

”顾昀停在入口前,兜帽下的目光凝重地投向那狭窄的黑暗深处。他伸出手,

掌心中躺着那枚指甲盖大小、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芯片。“识别点在通道尽头左侧墙壁,

大约一人高的位置。”沈巍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个特制的强光手电筒,金属外壳冰凉。

他深吸一口气,浓重的尘埃和霉味呛入鼻腔,带着地下特有的阴冷潮湿感。他侧过身,

示意顾昀跟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弯腰,率先钻进了那狭窄、肮脏的入口。

通道内部比想象中更狭窄、更压抑。头顶是粗糙冰冷的水泥板,

两侧墙壁布满污渍和剥落的墙皮,脚下是厚厚的、踩上去软绵绵的煤灰和不明垃圾。

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浓重的霉味、尘土味中,

那股来自地底深处的、混合着消毒水和血腥的诡异气味愈发浓烈刺鼻。

手电筒的光束如同一柄利剑,刺破浓稠的黑暗,在狭窄的空间里晃动。光束扫过的地方,

灰尘在光柱中狂舞。通道斜斜向下,深不见底,仿佛通往九幽地狱。两人一前一后,

屏息凝神,在死寂中只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和脚下踩踏煤灰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恐惧之上。走了大约二十米,通道似乎到了尽头。

前方是一面同样粗糙的水泥墙,堵死了去路。墙前堆积的煤灰更多,几乎形成一个小坡。

“左边。”顾昀的声音紧贴着沈巍的后背响起,带着冰冷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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