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穿透耳膜时，林渡猛地从课桌上弹坐起来，额前的冷汗瞬间浸透了校服领口。
窗外的阳光正透过玻璃斜切进来，在泛黄的课桌上投下菱形光斑，粉笔灰在光柱里缓慢浮沉，讲台上的老师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解着觉醒流程。
“林渡！”
讲台上传来严厉的呵斥，“第三次了！
再有一周就是觉醒日，你还敢上课睡觉？”
教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林渡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视野里残留的猩红还未散尽。
那不是梦。
他能清晰地记得钢铁扭曲的刺耳声响，记得粘稠如沥青的黑雾裹住身体时的窒息感，记得某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阴影里发出非人的嗤笑。
最清晰的，是那双从黑雾中探出来的手——苍白，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却在他胸口留下了五个血洞。
“抱歉，张老师。”
林渡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伤痕。
可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是要撞碎肋骨逃出去。
“下周就是十八岁觉醒日，”张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缓和了些，“十二号安全区今年的觉醒率刚过三成，你们这批是最后的希望。
不想变成坟场里的肥料，就给我打起精神！”
坟场。
这个词像冰锥刺进林渡后颈。
他望着窗外，教学楼的玻璃幕墙外，是高达百米的银色围墙，墙面上流动着淡蓝色的光晕——那是守护法则的力量，十二号安全区的第一道屏障。
墙外是什么？
是被称为“坟场”的废墟。
据说那里的怪兽像潮水一样日夜撞击围墙，它们没有思想，只有吞噬活物的本能。
林渡从小就在安全区长大，从未见过真正的怪兽，却无数次在课本和新闻里看见那些扭曲的轮廓。
“林渡，你没事吧？”
同桌陈默递过来一张纸巾，这小子脸上有颗痣，笑起来像只狡黠的狐狸，“又做那个噩梦了？”
林渡接过纸巾擦了擦汗，点头又摇头：“不知道……感觉太真实了。”
“嗨，都快觉醒了，谁不紧张啊。”
陈默压低声音，“我爸说去年有个家伙觉醒时被B级怪兽吓破了胆，首接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疗养舱里呢。”
林渡没接话。
他的噩梦和怪兽无关，梦里那个杀死他的“东西”，穿着人类的衣服，甚至能说出流利的中文。
它说：“林渡，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还有一个名字，像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无论怎么努力都忘不掉——祝卿安。
这个名字是谁？
为什么每次噩梦结束时，他都会下意识地念出来？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张老师合上教案：“下午一点，所有高三生到觉醒大厅集合，记住流程，不许喧哗，不许触碰未激活的苏醒石。”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兴奋和恐惧交织的议论声淹没了走廊。
林渡跟着人流走出教室，十二号安全区的天空是灰蓝色的，远处第二道围墙的轮廓在雾霾中若隐若现，那是比第一道更厚重的防线。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身份卡，芯片里记录着他的基因序列和家族信息。
父母是十年前在围墙维修时牺牲的守墙人，按照安全区规定，烈士子女觉醒时可以优先选择苏醒石的位置。
这或许是他唯一的优势。
“林渡！”
陈默追了上来，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晚上去我家吃饭？
我妈炖了变异巨蜥肉，说是能补气血，觉醒时更有精神。”
林渡刚想答应，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破碎的画面——昏暗的实验室里，无数没有脸的怪兽被铁链吊在天花板上，它们的胸腔里没有心脏，只有不断蠕动的肉瘤。
那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拿着手术刀，转过身对他微笑：“看，这就是没有思想的完美兵器。”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渡猛地推开陈默，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我靠，你真病了？”
陈默吓了一跳，“要不下午请假吧？
觉醒检查可以延后的。”
“没事。”
林渡喘着气首起身，冷汗己经浸湿了后背，“可能是中午吃坏了。”
他不敢告诉陈默，刚才那瞬间，他好像看见陈默的脸出现在那些肉瘤里，正无声地嘶吼。
这种感觉从三天前开始出现。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做了那个猩红的梦，醒来后就总是看到些奇怪的片段。
有时是围墙倒塌的瞬间，有时是漫天火光中的一双翅膀，有时是某个女孩的侧脸，风拂过她的发梢，嘴里喊着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好像和“祝卿安”有关。
“走吧，去觉醒大厅。”
林渡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拍了拍陈默的胳膊，“早点弄完早点解脱。”
陈默还想说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警报声打断。
“呜——呜——”凄厉的警报声在安全区上空回荡，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围墙的方向。
只见第一道围墙的蓝光猛地闪烁了几下，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撞击，光晕剧烈地扭曲起来。
“是坟场的兽潮！”
有人尖叫起来。
街道上瞬间陷入混乱，穿着黑色制服的守墙军从各个路口冲出来，举着能量步枪奔向围墙。
林渡看到他们手臂上的徽章——银色的盾牌里嵌着十二道闪电，那是十二号安全区的标志。
“别怕，是小规模冲击。”
陈默拉着林渡往教学楼跑，“第一道围墙能挡住的，每年都这样。”
林渡却站在原地没动。
他望着围墙的方向，心脏又开始狂跳。
梦里的撞击声，和刚才的声音一模一样。
而且，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味道，淡淡的，像是烧糊的羽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警报声突然停了。
围墙的蓝光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比刚才更加明亮。
守墙军们停下脚步，有些困惑地互相看着。
“奇了怪了，”陈默挠挠头，“这次退得这么快？”
林渡没说话，只是望着天空。
云层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像一道错觉。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维度里，一道由风和火焰交织而成的虚影掠过安全区的上空，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翅膀轻轻扇动，将即将翻越围墙的几只低级怪兽烧成了灰烬。
虚影的脖颈上，挂着半块破碎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安”字。
“走了，林渡！”
陈默拽了他一把，“再不去觉醒大厅就要迟到了！”
林渡被他拉着往前走，脑海里却反复回响着一个声音。
那是在梦里，他快要死的时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林渡，记住，‘未来’不在它的视线里……”
窗外的阳光正透过玻璃斜切进来，在泛黄的课桌上投下菱形光斑，粉笔灰在光柱里缓慢浮沉，讲台上的老师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解着觉醒流程。
“林渡！”
讲台上传来严厉的呵斥，“第三次了！
再有一周就是觉醒日，你还敢上课睡觉？”
教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林渡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视野里残留的猩红还未散尽。
那不是梦。
他能清晰地记得钢铁扭曲的刺耳声响，记得粘稠如沥青的黑雾裹住身体时的窒息感，记得某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阴影里发出非人的嗤笑。
最清晰的，是那双从黑雾中探出来的手——苍白，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却在他胸口留下了五个血洞。
“抱歉，张老师。”
林渡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伤痕。
可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是要撞碎肋骨逃出去。
“下周就是十八岁觉醒日，”张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缓和了些，“十二号安全区今年的觉醒率刚过三成，你们这批是最后的希望。
不想变成坟场里的肥料，就给我打起精神！”
坟场。
这个词像冰锥刺进林渡后颈。
他望着窗外，教学楼的玻璃幕墙外，是高达百米的银色围墙，墙面上流动着淡蓝色的光晕——那是守护法则的力量，十二号安全区的第一道屏障。
墙外是什么？
是被称为“坟场”的废墟。
据说那里的怪兽像潮水一样日夜撞击围墙，它们没有思想，只有吞噬活物的本能。
林渡从小就在安全区长大，从未见过真正的怪兽，却无数次在课本和新闻里看见那些扭曲的轮廓。
“林渡，你没事吧？”
同桌陈默递过来一张纸巾，这小子脸上有颗痣，笑起来像只狡黠的狐狸，“又做那个噩梦了？”
林渡接过纸巾擦了擦汗，点头又摇头：“不知道……感觉太真实了。”
“嗨，都快觉醒了，谁不紧张啊。”
陈默压低声音，“我爸说去年有个家伙觉醒时被B级怪兽吓破了胆，首接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疗养舱里呢。”
林渡没接话。
他的噩梦和怪兽无关，梦里那个杀死他的“东西”，穿着人类的衣服，甚至能说出流利的中文。
它说：“林渡，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还有一个名字，像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无论怎么努力都忘不掉——祝卿安。
这个名字是谁？
为什么每次噩梦结束时，他都会下意识地念出来？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张老师合上教案：“下午一点，所有高三生到觉醒大厅集合，记住流程，不许喧哗，不许触碰未激活的苏醒石。”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兴奋和恐惧交织的议论声淹没了走廊。
林渡跟着人流走出教室，十二号安全区的天空是灰蓝色的，远处第二道围墙的轮廓在雾霾中若隐若现，那是比第一道更厚重的防线。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身份卡，芯片里记录着他的基因序列和家族信息。
父母是十年前在围墙维修时牺牲的守墙人，按照安全区规定，烈士子女觉醒时可以优先选择苏醒石的位置。
这或许是他唯一的优势。
“林渡！”
陈默追了上来，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晚上去我家吃饭？
我妈炖了变异巨蜥肉，说是能补气血，觉醒时更有精神。”
林渡刚想答应，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破碎的画面——昏暗的实验室里，无数没有脸的怪兽被铁链吊在天花板上，它们的胸腔里没有心脏，只有不断蠕动的肉瘤。
那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拿着手术刀，转过身对他微笑：“看，这就是没有思想的完美兵器。”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渡猛地推开陈默，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我靠，你真病了？”
陈默吓了一跳，“要不下午请假吧？
觉醒检查可以延后的。”
“没事。”
林渡喘着气首起身，冷汗己经浸湿了后背，“可能是中午吃坏了。”
他不敢告诉陈默，刚才那瞬间，他好像看见陈默的脸出现在那些肉瘤里，正无声地嘶吼。
这种感觉从三天前开始出现。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做了那个猩红的梦，醒来后就总是看到些奇怪的片段。
有时是围墙倒塌的瞬间，有时是漫天火光中的一双翅膀，有时是某个女孩的侧脸，风拂过她的发梢，嘴里喊着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好像和“祝卿安”有关。
“走吧，去觉醒大厅。”
林渡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拍了拍陈默的胳膊，“早点弄完早点解脱。”
陈默还想说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警报声打断。
“呜——呜——”凄厉的警报声在安全区上空回荡，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围墙的方向。
只见第一道围墙的蓝光猛地闪烁了几下，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撞击，光晕剧烈地扭曲起来。
“是坟场的兽潮！”
有人尖叫起来。
街道上瞬间陷入混乱，穿着黑色制服的守墙军从各个路口冲出来，举着能量步枪奔向围墙。
林渡看到他们手臂上的徽章——银色的盾牌里嵌着十二道闪电，那是十二号安全区的标志。
“别怕，是小规模冲击。”
陈默拉着林渡往教学楼跑，“第一道围墙能挡住的，每年都这样。”
林渡却站在原地没动。
他望着围墙的方向，心脏又开始狂跳。
梦里的撞击声，和刚才的声音一模一样。
而且，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味道，淡淡的，像是烧糊的羽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警报声突然停了。
围墙的蓝光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比刚才更加明亮。
守墙军们停下脚步，有些困惑地互相看着。
“奇了怪了，”陈默挠挠头，“这次退得这么快？”
林渡没说话，只是望着天空。
云层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像一道错觉。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维度里，一道由风和火焰交织而成的虚影掠过安全区的上空，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翅膀轻轻扇动，将即将翻越围墙的几只低级怪兽烧成了灰烬。
虚影的脖颈上，挂着半块破碎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安”字。
“走了，林渡！”
陈默拽了他一把，“再不去觉醒大厅就要迟到了！”
林渡被他拉着往前走，脑海里却反复回响着一个声音。
那是在梦里，他快要死的时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林渡，记住，‘未来’不在它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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