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七岁生日那天,恶毒后妈只给了我一碗冰冷的剩饭。>“你妈死了,
没人会记得你的生日。”她轻蔑地笑着。>当晚,
我在母亲遗留的旧物里发现了一面古朴的镜子。>镜面浮现血字:“别信她,
我在镜子里看着你。”>后妈关我禁闭时,镜中竟映出她背后站着母亲的虚影。
>她突然惊恐地抓住自己的脖子:“别过来!我不是故意推你下楼的!”>警察破门而入时,
后妈正对着镜子疯狂尖叫。>我轻轻擦拭镜面,低语:“妈妈,她终于承认了。
”---本该有蛋糕和祝福的日子,我面前摆着的,却是一只豁了口的旧碗。
碗里是半碗冷透了的白米饭,几根蔫黄的菜叶死气沉沉地粘在上面,
凝着一层薄薄的、令人作呕的白色油花。空气里弥漫着饭菜隔夜后特有的、酸腐沉闷的气息。
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客厅角落落地钟沉闷的秒针走动声。嗒,嗒,
嗒……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的骨头上。我盯着那碗饭,胃里像是塞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沉甸甸地向下坠,却又翻搅着一种酸楚的空虚。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刻意的悠闲。
秦婉——我的后妈,擦着湿漉漉的手从厨房晃出来。
水珠顺着她保养得宜的手指滴落在光洁的地砖上,留下几点深色的印迹。
她今天穿了件簇新的丝绸睡衣,柔滑的料子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水味,
甜腻得发齁,霸道地压过了饭菜的馊味,直冲我的鼻腔。她走到餐桌旁,
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我面前那只破碗上,嘴角随即向上弯起一个精雕细琢的弧度。“喏,吃吧。
”她的声音也像那丝绸睡衣一样滑腻,却透着一股冰碴子似的凉意,“特意给你留的,
别浪费了。”我抬起头,视线撞进她那双含笑的、却毫无温度的眼睛里。
那里面没有一丝属于这个日子该有的温情,只有一片精心粉饰过的空洞和冷漠。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又干又涩,一个字也挤不出来。“怎么?嫌不好?
”她挑了挑精心描画过的眉毛,俯身凑近了些。那股甜腻的香气更浓了,几乎令人窒息。
她的红唇开合,吐出的字句却淬着剧毒,“小晚啊,认清现实吧。你妈死了,
都死透多少年了?骨头渣子都该烂没了。这世上,谁还会记得今天是你生日?嗯?
”她尾音上扬,带着一种恶意的轻佻,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嫩肉里,
尖锐的刺痛感才勉强压住那股从五脏六腑里翻涌上来的、想要尖叫撕咬的冲动。“哦,对了,
”她直起身,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用那保养得如同艺术品般的手指随意地拂了拂睡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眼神居高临下地扫过我,“待会儿把厨房好好收拾干净。碗筷、灶台,还有地板上的水渍,
都给我擦亮堂了。要是让我看到一点油星子……”她顿了顿,嘴角那抹恶毒的笑意加深了,
“你知道的。”她说完,不再看我一眼,踩着柔软的拖鞋,像一阵裹挟着香风毒雾的阴风,
施施然走向她那间宽敞明亮、永远飘散着昂贵熏香味道的主卧。门轻轻合拢,
隔绝出一个与我格格不入的、冰冷华丽的世界。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那碗散发着寒气的剩饭。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无声地流淌,
勾勒出万家温暖的轮廓。那些光点模糊地晃动,在我蓄满泪水的视野里晕开一片冰冷的斑斓。
母亲……那张温婉含笑的脸庞猝不及防地闯进脑海,带着阳光和花草的清新气息,
清晰得如同昨日。心脏骤然紧缩,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在寂静中刮擦地板,发出刺耳的锐响。我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餐桌,
逃离那碗冰冷的羞辱,一头扎进走廊尽头那间几乎被遗忘的小储藏室。这里堆满了杂物,
灰尘在从高窗透进来的稀薄光线里无声地飞舞。空气沉闷滞涩,
带着旧纸张和木头腐朽的气味。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
像一只受伤后躲进洞穴的小兽,终于放任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眼泪无声地淌过脸颊,
砸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小点。
“妈……”破碎的音节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带着无法言说的委屈和思念,
在空旷寂静的储藏室里显得那么微弱可怜,“我好想你……”哭到浑身脱力,
胸口那阵尖锐的痛才稍稍平复,只剩下一种沉重的、挥之不去的疲惫。我茫然地环顾四周,
视线掠过角落里几只蒙尘的旧纸箱。那是母亲去世后,父亲匆匆收拾起来的遗物。
当时秦婉刚进门不久,父亲大概是不想“触景生情”,
或者纯粹是遵从了新女主人的某种暗示,就把它们一股脑儿塞进了这里,再也没人动过。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用力拖过其中一个最沉的纸箱。箱盖被灰尘和旧胶带紧紧封着,
我用指甲抠了半天才撕开一道口子。一股陈年的、混合着樟脑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色的旧杂志;一个边缘有些磨损的硬壳笔记本;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一枚磨花的顶针,
几颗掉了色的玻璃纽扣,一只断了翅膀的陶瓷小鸟……指尖在这些冰冷的旧物上缓缓划过,
仿佛能触摸到母亲残留的体温。每一样东西都像一块小小的烙铁,烫得指尖发疼。
我拿起那本硬壳笔记本,封皮是深蓝色的布面,已经有些发白变硬。翻开,
里面是母亲娟秀工整的字迹,密密麻麻记录着一些家庭开支的流水账,
偶尔夹杂着几句简短的、关于天气或心情的随笔。翻到中间一页,
几行稍显潦草的字迹吸引了我的注意:“……镜子……总是觉得它在看着我。老物件有灵?
或许吧。小晚要是哪天……能明白……也好……”字迹在这里中断了,
墨水洇开了一小团模糊的痕迹。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镜子?什么镜子?
我立刻丢开笔记本,双手急切地在箱底摸索。衣物被一件件拨开,
手指忽然触到一个冰凉坚硬、棱角分明的东西。我的心猛地一跳,用力将它拽了出来。
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深沉的紫檀色,沉甸甸的,入手冰凉。盒面上没有繁复的雕花,
只有简洁流畅的线条,边角处包着已经氧化发暗的铜片。盒盖中央,
镶嵌着一块椭圆形的、打磨得极其光滑的深色石头,触手温润细腻,像某种玉石。
整个盒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拙和神秘气息。我屏住呼吸,手指微微发颤,
小心地抠开盒子侧面的黄铜搭扣。盒盖无声地向上弹开。里面,衬着深蓝色的丝绒内衬,
静静地躺着一面镜子。镜子不大,比我的手掌略宽一些。镜框同样是深色的木头,
与盒子浑然一体,同样镶嵌着那种温润的深色石头。镜面异常澄澈,像一泓凝固的秋水,
清晰地映出我此刻苍白狼狈、泪痕交错的脸。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出来。镜框入手冰凉沉重,
那股凉意似乎能透过皮肤,丝丝缕缕地渗进血脉深处。储藏室里光线昏暗,
可这镜面却仿佛能自行吸纳周围微弱的光线,映照出的影像异常清晰锐利,
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深度,不像普通镜子那样只是浮在表面。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镜框上那些温润的石头,粗糙的木质纹理,
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混合着深沉的悲伤,潮水般漫过心头。这是母亲的镜子。
她一定无数次对镜梳妆,镜子里一定无数次映照过她温柔的笑容。如今,
它只能映出我的悲伤和秦婉那张令人憎恶的脸。悲从中来,我下意识地将镜子紧紧抱在怀里,
冰凉的镜面贴着滚烫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一丝早已消散的温暖,仿佛这样,
就能离母亲更近一点。就在这时,怀里的镜面,毫无预兆地、轻轻地……震动了一下!
像一颗微小的石子投入死水,镜面荡开了一圈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我悚然一惊,
全身的寒毛瞬间倒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我猛地低头,
眼睛死死盯住怀中的镜面。镜子里,还是我自己那张惊恐放大的脸。然而,
就在我的影像背后,在那片昏暗储藏室的背景里,极其模糊地,极其飘渺地,
似乎……多了一团难以分辨的、浅淡的白色影子。那是什么?!灰尘?光线折射的错觉?
我用力眨了眨被泪水模糊的眼睛,凑得更近,几乎要把鼻尖贴在冰凉的镜面上。
心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就在我凝神细看的瞬间——镜面深处,
那片原本映照着杂物的混沌背景,极其突兀地、一点一点地,渗出了颜色!不是墨水,
也不是污渍。那颜色是……暗红。粘稠、浓重,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铁锈般的腥气。
它在澄澈的镜面下方迅速晕染、凝聚,如同从镜子的血脉里流淌而出。
几个扭曲的、仿佛用尽全力刻下的字迹,在血泊中挣扎着显现:**别信她。**字迹狰狞,
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感。血红的液体仿佛还在字迹边缘缓缓蠕动。我吓得魂飞魄散,
差点失手将镜子摔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短促抽气,身体本能地向后猛缩,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撞得生疼。我大口喘着气,心脏在喉咙口狂跳,
几乎要破腔而出。幻觉?一定是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我用力闭上眼,再猛地睁开,
再次看向镜面——那三个字,依旧清晰地、血淋淋地烙印在那里!紧接着,
在那三个字的下方,更多的暗红色液体如同活物般翻涌、汇聚,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执拗,又拼凑出几个新的字:**我在镜子里看着你。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又被我死死用手捂住。
牙齿深深咬进手背的皮肉里,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才让我没有彻底崩溃。是妈妈!
镜子里……是妈妈!她在看着我!她告诉我……别信秦婉!巨大的惊骇如同冰水兜头浇下,
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紧随其后的,却是一股无法遏制的、滚烫的狂喜和酸楚,
像火山熔岩在冻结的冰层下奔涌。眼泪再次决堤,这一次不是因为悲伤,
而是因为某种失而复得的、难以置信的联系。我死死抱着那面冰凉的镜子,
仿佛抱着失散多年的珍宝,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落在镜框上,又顺着光滑的镜面蜿蜒流下。
“妈……妈……”我哽咽着,对着镜子无声地呼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你吗?
你……你在里面?”镜面一片沉寂。血红的字迹在泪水的冲刷下,似乎变得稍微模糊了一些,
但依旧顽固地烙印在那里,像一道无声的誓言。就在这时,
储藏室的门把手猛地被人从外面拧动!“林晚!”秦婉那尖利刻薄的声音穿透门板,
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躲在里面装什么死?厨房收拾干净没有?碗洗了吗?地板拖了吗?!
”门锁咔哒作响,眼看就要被推开!我像受惊的兔子,
猛地将镜子连同木盒胡乱塞进刚才翻乱的旧衣服堆里,用最快的速度胡乱扒拉了几下掩盖住,
然后手忙脚乱地抓起旁边一个空纸箱盖在上面。刚做完这一切,
储藏室的门就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了。秦婉堵在门口,刺眼的顶灯光线从她身后涌进来,
将她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狰狞,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瞬间吞噬了储藏室里本就昏暗的光线。
她逆着光,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两道冰冷锐利的视线,
如同探照灯般在我脸上和周围狼藉的地面扫射。“半天不出来,躲在这里搞什么鬼?
”她的声音又尖又冷,像碎玻璃刮擦着耳膜,“弄得满地狼藉!这些破烂有什么好翻的?
晦气!”她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在狭小的空间里逡巡,掠过被我翻乱的纸箱,
扫过地上散落的旧物,最终,似乎在那只被我匆忙盖上的纸箱边缘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她看见了?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我屏住呼吸,
指甲死死抠进掌心,等待着那雷霆般的爆发。然而,预想中的咆哮和翻找并未到来。
秦婉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蔑、极其不耐烦的冷哼,
仿佛看到了什么肮脏不堪、不值一提的东西。“废物就是废物,
只会跟这些死人的垃圾混在一起!”她刻毒地咒骂着,目光重新锁死在我身上,
带着赤裸裸的憎恶,“听着!厨房,现在,立刻,给我收拾干净!要是等我洗完澡出来,
看到还有一点脏……”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令人心底发寒的弧度,
“今晚你就别想睡觉了!滚去给我把客厅地板一寸一寸擦干净!”她撂下这句恶狠狠的威胁,
猛地转身,“砰”地一声巨响,用力摔上了储藏室的门。巨大的关门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震得墙壁都在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我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背被冷汗彻底浸透,
紧贴着墙壁,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控地跳动,
咚咚咚地撞击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刚才那短暂的停顿……她那阴冷的目光……她绝对看到了什么!她一定起疑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比以往任何一次辱骂和冷待都更甚。
母亲在镜中留下的警告——“别信她”——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烫在脑海里。
秦婉的恶毒,绝不仅仅是言语的刻薄和物质的克扣!
她刚才看箱子的眼神……那是一种冰冷的、审视的、带着某种隐秘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探究!
必须把镜子藏好!藏到一个她绝对想不到、也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这个念头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我。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掀开那个空纸箱,
颤抖着双手从旧衣服堆里挖出那个紫檀木盒。冰凉的触感此刻带给我一丝奇异的安全感。
我紧紧抱着它,像抱着唯一的护身符,脑子飞快地转动。床下?不行,她会翻。衣柜深处?
太容易被发现。书桌抽屉?更不安全……目光扫过储藏室角落堆放的几个蒙尘的旧画框。
其中一个画框的背板似乎有些松动。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我冲过去,
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旧画框抽出来。背板是用几个小钉子钉住的,边缘有些翘起。
我用尽全身力气,指甲都抠劈了,才一点点撬开一条缝隙,
将那沉甸甸的紫檀木盒艰难地塞了进去。大小刚好!我又费力地将背板重新按紧,
确认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异常后,才将画框塞回那堆杂物最深处,用其他东西严严实实地盖住。
做完这一切,我才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走出储藏室,走向那个充满油腻和秦婉气息的厨房。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一个影子。
一个努力降低存在感、拼命干活、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飘向储藏室方向的影子。
秦婉对我的态度变得更加阴晴不定。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时不时扎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审视的、探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好几次,我在打扫客厅或走廊时,
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站在储藏室门口,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她颈间那条从不离身的、细细的金项链。每一次这样的窥视,
都让我后背的寒毛倒竖,冷汗涔涔而下。她一定在怀疑!她一定在找机会!
母亲在镜中的警告和那血色的字迹,如同沉重的磐石压在我的心头,
让我在每一个寂静的深夜里辗转反侧,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得越来越紧。
暴风雨前的压抑终于在一个沉闷的傍晚达到了顶点。饭桌上死寂无声。父亲出差了,
偌大的餐厅只有我和秦婉。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我低着头,
小口扒拉着碗里寡淡的米饭,味同嚼蜡。秦婉坐在主位,面前摆着精致的菜肴,
慢条斯理地吃着。她今天似乎格外烦躁,手里的银勺碰到骨瓷碗沿,发出轻微的脆响,
在这片死寂中格外刺耳。突然,“啪”的一声轻响。我的手肘不知怎么,
轻轻碰倒了放在桌边的玻璃水杯。杯子里还有小半杯清水,瞬间倾倒,冰凉的水泼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