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安签遗嘱时,秘书突然耳语。整个上流圈都知道,叶家继承人叶修是个冒牌货。
他被赶回破旧面馆,亲生父母惶恐不安:我们养不起少爷!叶修却脱下高定衬衫,
熟练揉面:叫我阿修。而那个被接进豪门的真少爷叶翔,夜夜笙歌飙车打人。直到某天,
叶翔被警察按在**桌上搜出白粉。电视直播里,叶长安对着镜头轻咳:叶氏真正的继承人,
始终是叶修。闪光灯聚焦下,叶修西装笔挺走向叶氏大楼。没人注意街角,
叶翔在暴雨中疯癫大笑:我睡过的女人,比你这假货见过的都多!叶修脚步未停,
指尖轻点手机发送指令:处理干净。1 遗嘱惊变暴雨像无数冰冷的鞭子,
抽打着叶氏集团总部大楼那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顶层的私人医疗中心里,
却安静得只剩下生命监护仪单调、固执的滴答声。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发苦,
混合着一种行将就木的衰败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叶长安,
LsJt电子集团这座庞大商业帝国的缔造者,
如今只是一具深陷在昂贵丝绸被褥里的枯槁躯壳。枯瘦的手背上插着输液管,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律师垂手肃立在宽大病床的另一侧,
手里那份厚重的遗嘱文件,像一块冰冷的墓碑,等待着最后的落款。叶修站在床边,
一身剪裁完美的墨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如同风雨中一棵沉默的崖松。他微微低着头,
视线落在父亲那只布满老年斑、微微颤抖的手上。二十多年了,
从懵懂孩童到如今的集团准接班人,所有严苛的训练、精心的培养,
似乎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接过权杖,延续叶氏的荣光。
叶长安浑浊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遗嘱签名处。他那只枯瘦的手,被管家小心地托扶着,
捏住了律师递来的、沉甸甸的万宝龙金笔。笔尖悬在洁白的签名页上方,微微颤抖,
墨汁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凝固成一个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名字。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里,
一直如同影子般立在叶长安枕边的首席秘书王薇,突然动了。她向前倾身,
丰润的嘴唇几乎贴到了叶长安那苍白干瘪的耳廓上。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滑过枯叶,
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清晰,一字不漏地送进了叶长安的耳朵,
也钻进了旁边叶修的神经里。董事长,亲子鉴定报告…最终确认无误。
抱错…是当年市妇产医院…范家…范震宇的儿子。真正的叶家血脉…在外面。
王薇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比窗外的惊雷更具毁灭性。叶长安那只捏着金笔的手猛地一僵,
剧烈地抽搐起来,如同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笔尖失控地戳在昂贵的纸页上,
洇开一团刺目丑陋的墨渍,像一个宣告终结的句号。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浑浊的眼珠瞬间瞪得极大,
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被命运愚弄的狂怒。
他死死地、死死地盯住近在咫尺的叶修,那眼神陌生得像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
充满了冰冷的审视和一种即将爆发的、毁灭性的风暴。那支价值不菲的万宝龙金笔,
终于从他枯槁的手指间滑脱,啪嗒一声,沉闷地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滚了两圈,不动了。
叶修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随即又以濒临爆裂的速度疯狂擂动。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彻骨的冰冷,从脚底板瞬间蔓延到每一根头发丝。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只看到父亲眼中那片迅速冻结的冰海,将他彻底淹没。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阴沉的天幕,紧随其后的炸雷震得整层楼的玻璃都在嗡嗡作响,
也彻底劈开了叶修眼前的世界。完了。两个字,带着地狱的回音,
在他空白的脑海里轰然炸开。2 跌落凡尘消息如同瘟疫,
在极短的时间内席卷了整个城市的顶级圈层。曾经金光闪闪的叶家继承人叶修,
一夜之间成了整个上流社会最荒诞的笑柄。那些昔日里对他极尽阿谀、争相邀约的公子名媛,
社交软件上他的名字和头像,像被投入了无形的黑洞,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件他留在私人会所休息室的备用衣物,被服务生用最廉价的黑色垃圾袋装着,
送到了他现在唯一的落脚点——位于城市最混乱、最破败的老城区边缘,
一个名叫“老范面馆”的油腻小店里。面馆窄小、昏暗,
弥漫着一股经年累月、深入骨髓的油烟气、廉价碱水味和若有若无的馊味。
油腻的塑料桌椅胡乱地挤在狭窄的空间里,墙壁上糊着发黄的旧报纸,
早已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穿着沾满油污围裙的男人,范震宇,
正局促地搓着手,看着那个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范震宇身边站着同样手足无措的妻子李秀芬,她头发枯黄,脸色蜡黄,
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惶恐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卑微。叶…叶少爷,
范震宇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我们…我们这地方太小了,
太脏了…实在供不起您这尊大佛啊。他粗糙的手指神经质地揪着油腻的围裙边,眼神躲闪,
不敢直视叶修的眼睛。李秀芬也跟着点头,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剩下粗重的、带着恐惧的喘息。角落里,他们那个刚从工地上被叫回来的亲生儿子范翔,
斜倚着油腻的冰箱门,嘴里叼着一根劣质香烟,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毫不掩饰地剐着叶修,
嘴角挂着一丝极其恶毒的、幸灾乐祸的冷笑。
叶修的目光扫过这陌生、窘迫、充满敌意的一切。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既没有预想中的崩溃痛哭,也没有豪门贵胄跌落泥潭的愤怒不甘。他只是很平静地,抬起手,
开始解自己身上那件价格足以买下这整条街的定制白衬衫的纽扣。动作不疾不徐,
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一颗,两颗,三颗…直到整件衬衫被他脱下,
露出里面同样质地上乘、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背心。
他将那件象征着过去二十多年人生的昂贵衬衫,随意地搭在旁边一张油腻的塑料椅背上。
接着,他走向角落那个堆着面粉袋和几颗蔫黄大白菜的简陋案板。
视线在墙上挂着的、同样油腻的围裙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取了下来,抖开。那围裙脏得发亮,
上面沾满了洗不掉的油垢和面粉渍。叶修没有犹豫,低头,将围裙利落地套在脖子上,
又在腰后熟练地系了个活结。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生来就该站在这里。爸,妈,
叶修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平稳,
像一块沉入水底的石头,瞬间压住了这间小屋里所有的惶惑和敌意。别叫我少爷。叫我阿修。
他拿起案板上一个发黑的不锈钢面盆,舀起旁边袋子里的面粉,
动作熟稔得让范震宇和李秀芬都看呆了。我饿了,先揉点面吧。晚上我来煮。
范震宇和李秀芬张着嘴,像两条离水的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角落里的范翔,
狠狠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用沾满泥灰的廉价运动鞋碾了碾,
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装!接着装!看你能装到几时!
3 暴发户的狂欢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叶家那座如同宫殿般的顶级豪宅里,灯火通明,
亮如白昼。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映照着光可鉴人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
高定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亮的范翔——现在应该叫叶翔了——正像一头闯入瓷器店的公牛,
兴奋又粗鲁地在奢华得令人咋舌的客厅里横冲直撞。哇靠!这沙发是真皮的?
他猛地一屁股砸在中央那张巨大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米白色意大利真皮沙发上,
身体夸张地弹跳了两下,震得旁边古董边几上一个精致的水晶天鹅摆件都晃了晃。这电视!
比我们面馆那破墙都大!他指着对面占据整面墙的巨幅落地超薄电视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手指划过旁边酒柜里那些贴着看不懂外文标签、瓶身都透着昂贵气息的酒瓶。这个!这个!
还有这个!都给我开了!今晚不醉不归!他大手一挥,
旁边垂手肃立、穿着笔挺制服、脸上竭力维持着专业表情却难掩震惊和鄙夷的中年管家吼道,
语气是命令式的,充满了暴发户式的蛮横。管家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还是微微躬身:翔少爷,这些是老爷的珍藏…珍藏个屁!叶翔粗暴地打断他,猛地站起身,
指着管家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现在这里我说了算!听懂了吗?我!叶翔!
叶家唯一的儿子!他吼得声嘶力竭,仿佛要用这音量来驱散内心深处某种虚浮的不安。去!
把酒给我开了!再给我叫几个妞来!要最漂亮的!最贵的!今晚少爷我要开开荤!
他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潮红,
眼睛里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贪婪和一种即将为所欲为的狂喜。管家看着他,
眼神深处最后一丝职业性的恭敬也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漠然。他微微颔首,
声音平淡无波:是,翔少爷。随即转身,步伐依旧标准,却带着一种无声的退场意味。
4 夜半沉思夜渐深。老范面馆那狭小的、只容一人转身的阁楼里,
叶修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下是洗得发白、有些粗糙的床单。
月光透过小小的、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缝隙挤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朦胧的光斑。楼下,
父亲范震宇压抑的咳嗽声隐隐传来,还有母亲李秀芬低低的、带着无尽愁苦的叹息。这声音,
和叶家豪宅里那无处不在的、恒温恒湿系统运转的微弱白噪音,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叶修没有睡。他睁着眼睛,望着低矮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痕迹,像一幅抽象的地图。
没有愤怒,没有自怜。脑海里异常清醒地运转着,如同最精密的仪器。
他拿出那个屏幕已经摔裂了一道细纹的旧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沉静如水的脸。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没有犹豫。他编辑了一条极其简短的求职信息,
附上了一份同样简洁却分量十足的电子简历——那份简历上,
赫然是他过去在叶氏集团投资部实习时参与并主导的几个成功项目的数据摘要,用的是化名,
但项目本身的含金量足以让任何专业HR眼前一亮。
他选择了几个定位精准、对实力要求远高于背景的金融科技初创公司职位,按下了发送键。
屏幕暗了下去,阁楼里重归寂静,只剩下楼下父母愁苦的叹息和远处城市模糊的车流声。
而在城市的另一个极端,叶家豪宅那间堪比五星级酒店套房的巨大卧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震耳欲聋的重低音电子音乐疯狂地捶打着墙壁和耳膜,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高级香水和某种甜腻催情熏香混合的奢靡气味。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空酒瓶、吃剩的食物、撕破的衣物扔得到处都是。
叶翔只穿着一条花里胡哨的沙滩裤,赤着上身,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得吓人的金链子,
正站在那张能容纳五六个人的巨大圆床上疯狂地扭动身体,
一边扭一边对着手机嘶吼:兄弟们!看见没?这就是老子的家!真他妈的大!
比你们住的鸽子笼大一百倍!他对着屏幕做着下流的手势,
引来直播间一片污言秽语的狂欢和火箭跑车礼物的特效刷屏。
两个穿着暴露、妆容妖艳的年轻女孩醉眼迷离地瘫在床边昂贵的地毯上,
另一个则被叶翔粗暴地拽着胳膊拉起来,往他怀里塞。女孩尖叫着,
带着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挣扎。滚开!装什么清高!叶翔不耐烦地用力一推,
女孩踉跄着跌倒在地毯上,发出一声痛呼。他看都没看一眼,
拿起旁边一瓶还剩小半的顶级干邑,对着瓶口直接灌了下去,金黄色的酒液顺着他脖子流下,
浸湿了那条粗俗的金链子。老子有的是钱!想睡谁睡谁!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眼神狂乱,
对着空气,也像是对着某个看不见的敌人嘶吼:叶修!你他妈看见了吗?你用过的东西,
老子全都要用一遍!你睡过的女人,老子要睡十个!哈哈哈哈哈!他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震耳的音乐中显得格外刺耳和癫狂。5 面馆新篇时间在截然不同的轨道上滑行。
老范面馆的早晨总是开始得格外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卷帘门哗啦一声被拉起的声音就划破了小巷的寂静。
叶修穿着那件洗得发白、沾着油点的T恤,围着同样油腻的围裙,
早已在热气腾腾的灶台前忙碌多时。巨大的汤锅翻滚着浓郁的牛骨汤底,香气霸道地弥漫开。
他动作麻利地捞面、过水、装碗、浇汤、撒上翠绿的葱花和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