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像上刑高三七班最后排的角落，紧挨着那个永远散发着若有若无馊味的垃圾桶，
是陈默的“专属座位”。洗得发白、边缘起了毛球的校服袖子，书包肩带上歪歪扭扭的针脚，
还有成绩单最底部那个永远不变的名字——“陈默”。他走路总是低着头，
视线牢牢锁住自己磨旧的运动鞋尖，肩膀微微缩着，像一只时刻准备缩回壳里的蜗牛。
家里爸妈下岗后到处打零工，日子过得紧巴巴。他怕对上任何人的目光，
那目光里哪怕一丝一毫的探究或怜悯，都像针一样扎人。他的克星叫周浩。建材老板的儿子，
兜里总有花不完的零花钱。身边永远跟着黄毛和胖墩两个跟班，在学校里横冲直撞。
陈默就是他最顺手、也最安全的出气筒。周一早上，陈默刚刚坐到座位上，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猛地冲上来，熏得他眼前发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只肚皮破裂、被狠狠拍扁的死老鼠，狰狞地躺在他那本崭新的数学书上。
暗红发黑的血污和黏糊糊的内脏混合物，糊满了书页。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夸张的捏鼻子声，
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带着恶意的哄笑。“废物，给你的营养早餐！补补你那猪脑子！
”周浩跷着二郎腿坐在前排，扭过头，笑得一脸得意，脚尖还嘚瑟地晃着。陈默脸色惨白，
胃里翻滚得厉害。他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手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他用几张废纸，
胡乱包裹起那团东西扔到了垃圾桶。午休的厕所空荡荡的，安静得吓人。陈默刚关上隔间门，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哐当！”一声巨响，
隔间薄薄的门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死死顶住！紧接着——“哗啦——！
”几桶混着脏污、冰冷刺骨的脏水，从隔板上方狠狠浇下来！
冰冷的水瞬间刺透他单薄的校服，冻得他牙齿格格打颤。“废物就该待在臭水沟里！
给你醒醒脑子！哈哈哈！”周浩放肆的狂笑和黄毛、胖墩刺耳的起哄声在门外炸响。
他蜷缩在湿冷肮脏的地面，污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往下滴。嘲弄声渐渐远去，留下死寂。
周一放学，天色阴沉。一那条僻静的小巷里。“喂，废物！这周的‘份子钱’呢？磨蹭什么！
”周浩叼着香烟，烟雾故意喷在陈默苍白的脸上。
陈默下意识死死捂住裤兜——里面是妈妈起早贪黑、省下一周早饭才挤出的二十块午饭钱。
“没…没钱了…”他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被风吹散。“没钱？！
”胖墩沙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捣在他毫无防备的柔软腹部！“呃啊！
”剧痛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陈默痛苦地蜷缩下去，冷汗唰地冒出来，眼前阵阵发黑。
黄毛趁机一把推开他护着裤兜的手，狞笑着抢走那几张带着体温、皱巴巴的钞票。“穷鬼！
这点钱够干嘛？下周一翻倍！四十！少一分老子弄死你！”周浩骂骂咧咧，眼中凶光一闪，
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陈默的腿弯！“噗通！”一声闷响，陈默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膝盖骨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尘土扑了他一脸，他趴在地上，脸颊紧贴着粗粝的地面，
身体因为疼痛和屈辱微微颤抖，分不清脸上是汗水、泥水，还是屈辱的泪水。
臭水沟里的光最深的绝望，是在一个乌云低垂、闷得人喘不过气的傍晚。
周浩嫌那二十块太少，再次把他堵在巷子最深处，像猫戏弄爪子下奄奄一息的老鼠。
“这点钱打发叫花子？你耍我？！”周浩一把抢过陈默刚凑出来的几张零钱，脸上戾气横生，
抬脚用尽全力狠狠踹在陈默毫无防备的腰侧！“啊——！”陈默痛呼一声，
身体像断线的风筝失去平衡，猛地栽进了旁边那条散发着浓烈恶臭、漂浮着秽物的污水沟！
粘稠、冰冷、令人窒息的污水瞬间淹没口鼻，呛得他一直咳嗽，胃里翻江倒海！他挣扎着，
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从那污秽的泥潭中爬出来。浑身湿透，污泥糊满了头发、脸颊，
挂着烂菜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周浩和他的跟班捂着鼻子，
爆发出刺耳、尖锐、充满恶意的哄笑，笑声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像无数根烧红的针，
狠狠扎在陈默早已破碎不堪的自尊上。
冰冷、恶臭、极致的屈辱…世界在他眼中只剩下绝望的灰暗。
陈默彻底瘫软在冰冷肮脏的地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模糊，
滚烫的泪水混着冰冷的污泥无声滑落。黑暗如同实质的潮水，
淹没、化为虚无…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最后一刹那——一只白皙、干净得如同玉石雕琢的手，
拿着一张纸巾，递到了他沾满污泥、颤抖不已的手边。
陈默茫然地、极其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逆着昏沉压抑的天光，
他看到了林晚晚。她穿着整洁如新的校服裙，几缕微湿的发丝贴在光洁如玉的额角。
她微微弯着腰，清澈如秋水的眼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或嫌弃。“擦擦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一切污浊与绝望、直达灵魂的温暖力量。
她努力地、浅浅地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带着鼓励的微笑。那笑容很浅，很短暂。
却像一道撕裂黑暗的、蕴藏着生机的闪电！瞬间劈开了陈默心中厚重如山的阴霾！
驱散了那几乎将他压垮的绝望！自始至终，她不知道他是谁。
陈默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攥紧了那张纸巾！仿佛溺水濒死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浮木！
他将纸巾小心翼翼地、无比珍重地折好，放进校服内袋。烧了三天，换了个人当晚，
陈默发起了高烧。身体滚烫得像一块燃烧的炭火，意识在混沌与剧痛的深渊中疯狂沉浮。
就在这生死边缘的挣扎中，异变陡生！
无数陌生而清晰无比的“知识碎片”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化作狂暴的信息洪流，
强行撕裂他的意识，疯狂涌入灼痛欲裂的脑海！
更有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对自身过往懦弱无能的滔天怒火！当他再次艰难地睁开双眼，
高烧如同退潮般褪去，留下的是被彻底抽空的虚弱感。但那双眼睛，彻底变了！
往日的怯懦、茫然、卑微，被压缩到灵魂的最角落，取而代之的，
是对力量、对知识、对改变命运前所未有的渴求！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早已被体温烘得干硬、却依旧散发着微弱栀子花香的纸巾。
为了守护这束光。为了撕碎那些将他踩入污泥的蝼蚁。他，陈默，要浴火重生！
踩死臭虫课间铃响，如同催命的号角。周浩带着黄毛、胖墩，如同巡视领地的鬣狗，
大摇大摆、趾高气扬地走向教室后排那个属于陈默的角落。周浩脸上的戏谑和轻蔑毫不掩饰，
仿佛在看一件即将被摧毁的玩具。“哟，‘水沟王子’舍得回来了？命够硬啊！
看来臭水沟的滋味挺滋补？没淹死你？”周浩嗤笑着，
习惯性地、带着侮辱性地伸出油腻的手，五指张开，抓向陈默的衣领，“走！
哥几个看你精神头不错，厕所‘叙叙旧’，好好‘关心关心’你！
”就在他那令人作呕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衣领布料的刹那——“拿开你的脏手。” 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周浩的动作猛地僵在半空！他怀疑自己幻听了！下意识地，
他撞上了陈默抬起的眼眸——那里面不再是畏缩和恐惧，而是翻涌着赤裸裸的恨意。“废物！
你找死！” 周浩恼羞成怒，脸色涨红如猪肝，右臂抡圆了，带着呼啸的破风声，
用尽全力狠狠扇向陈默的脸颊！他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废物彻底打回原形！
陈默上半身以惊人的速度向右侧微倾，精准地避开了那带着恶风的巴掌！
就在周浩手臂挥空、身体因惯性微微前倾的瞬间，
陈默蓄势待发的右手精准无比地、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周浩扬起的右手手腕，
瞬间发力收紧！“咔嚓！”“啊——！！！
” 钻心刺骨的剧痛让周浩忍不住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脸色瞬间惨白！
在扣住周浩手腕的同时，陈默的左手顺势抓住周浩的肩膀，猛地向下一按！
右膝狠狠地顶在周浩因前倾而完全暴露、毫无防护的右侧软肋。“噗——呃！
” 周浩的凄厉惨叫瞬间响彻教室。整个人像一滩彻底烂掉的泥，
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他蜷缩着身体，
左手死死捂住剧痛欲裂的肋部，右手腕还被陈默扣着，
鼻涕眼泪混合着痛苦的口水不受控制地狂流而下，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地抽搐着。
整个教室陷入了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黄毛、胖墩等跟班如同被施了石化魔法，
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痛苦翻滚抽搐、涕泪横流的周浩，
又看看那个眼神冰冷、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的陈默，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几乎要当场瘫软！
陈默面无表情地松开扣着周浩手腕的手，随意地在裤子上擦了擦，
仿佛刚才触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如同烂泥般的周浩，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死寂的教室：“周浩，以前那个任你揉捏的陈默，死了。
”他微微俯身，凑近周浩，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现在的我，
是你和你身后那些垃圾，永远惹不起的存在。”“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利息。
再敢把爪子伸到我面前，我会让你下半辈子，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刻骨铭心，在痛苦中回忆。
” 说完，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几个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的跟班，
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废物，抬走。”然后，在数千道惊恐、敬畏、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下，
他旁若无人地坐回自己的座位，翻开书本，神情专注，
仿佛刚才那雷霆万钧、碾压一切的暴力一幕从未发生。
教室里只剩下周浩压抑痛苦的呜咽和喘息声。周浩如同人间蒸发，消失了整整三天。
扒掉画皮，作弊现场现形！期中考试临近，周浩父亲许诺的跑车奖励像吊在驴前的胡萝卜，
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周浩清楚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不惜花费重金，
弄来了当时最新款、极其隐蔽的微型骨传导耳机和伪装成普通橡皮擦的微型信号接收器。
考试当天，陈默坐在周浩斜后方。考场肃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开考半小时后，
陈默敏锐地察觉到斜前方的周浩有些异样——他看似在埋头答题，
手指却时不时、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张感，
调整一下桌角那块“橡皮”的角度，眼神飘忽不定。当周浩再次隐蔽地调整“橡皮”角度，
并开始频繁地、带着明显焦虑地用手指按压自己左耳耳廓后方时，陈默知道，
收网的时机到了。他平静地举起了手。“老师。”监考老师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教师，
闻声走近。陈默指了指周浩桌角的“橡皮”，“老师，周浩同学这块‘橡皮’好像不太对劲。
我观察到它侧面有个非常微小的点，间断性地发出很弱的蓝色冷光。而且，”他顿了顿，
目光锐利地扫过周浩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从开考到现在，
他一直在用几乎固定的频率按压左耳后方，这个动作在考试中显得极其反常和可疑。
”周浩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握着笔的手抖得像筛糠！他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经验丰富的监考老师眼神一厉，
立刻拿起那块“橡皮”，凑近仔细检查。果然！在极其隐蔽的侧棱处，
一个针尖大小的指示灯在以特定频率快速闪烁着微弱的蓝光！老师脸色铁青，
迅速走到面如死灰的周浩身边，不顾他微弱的挣扎和哀求的眼神，
拨开他左耳后的头发——一枚几乎与肤色完美融合、极难被发现的微型骨传导耳机赫然在目！
人赃俱获！铁证如山！“周浩！考场作弊！人赃俱获！”老师厉声喝道，声音响彻整个考场！
周浩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瞬间瘫软在座位上，眼神涣散，面无人色。
在全场考生震惊、鄙夷、甚至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他被当场揪出考场！
所有科目成绩取消！记大过处分！全校通报批评！他心心念念的跑车梦，
连同他那点可怜的颜面，在这一刻彻底没了！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作弊事件让周浩声名狼藉，成了全校的笑柄。但他那个颇有能量的父亲，
试图动用关系和金钱的力量强行摆平，向校方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学校内部也出现了一些摇摆的声音。陈默清楚，周浩这种毒蛇，只要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必定会反咬一口。必须给予最彻底的、无法翻身的致命一击！将他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课间、放学后，他找到了几个曾被周浩长期欺凌、勒索过“保护费”的同学。
他将所有收集到的欺凌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