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请柬惊魂苏晚收到那封烫金请柬时,正在给新到的一批和田玉籽料拍照。相机镜头里,
羊脂白玉的油脂感透过屏幕漫出来,像极了五年前顾晏臣单膝跪地时,给她戴上的那枚手镯。
她指尖刚碰到玉石表面的毛孔,前台小姑娘就怯生生地敲了门:“晚姐,楼下花店送的,
说是给你的。”请柬封面是并蒂莲纹样,翻开时洒金粉簌簌落在手背。新郎顾晏臣,
新娘白薇薇。日期定在三个月后,恰是她和顾晏臣的结婚纪念日。
苏晚对着请柬上的名字笑了笑,把相机调到微距模式,继续拍玉料。
焦距里的玉石纹理清晰如刻,像极了顾晏臣昨夜回家时,
白衬衫领口沾着的酒渍形状——她当时正蹲在玄关给他换鞋,
那抹嫣红的印记离她鼻尖不过三寸,混着陌生的玫瑰香水味,刺得人鼻腔发酸。“苏总?
”前台还没走,眼神里的担忧快溢出来了。“放那吧。”苏晚头也没抬,
“顺便把上周张总的合同拿进来,我签个字。”等办公室只剩她一人,她才捏着请柬站起身,
走到落地窗前。二十层的高度能俯瞰半个城市的车水马龙,
五年前顾晏臣在这里对她说:“晚晚,以后这整座城的灯火,都为你亮着。”现在想来,
大概是他记错了,那些灯火或许本就为白薇薇亮着。白薇薇这个名字,苏晚听了三年。
顾晏臣总说那是他远房表妹,父母早逝跟着奶奶过,性子怯懦得像只小兔子,让她多担待。
苏晚信了,甚至在白薇薇大学毕业时,托关系把人塞进了自家公司的设计部,
还给她租了市中心的公寓。直到上个月,她去仓库核对季度报表,
撞见白薇薇踮着脚给顾晏臣系领带。仓库的日光灯光忽明忽暗,
白薇薇穿着的那条香槟色连衣裙,苏晚记得清清楚楚——是她去年生日,
顾晏臣说尺寸买错了没法退,让她送给“需要的人”。当时顾晏臣的手正搭在白薇薇腰上,
指尖陷进布料里的力度,比当年牵着她过斑马线时还要紧。苏晚把请柬折成方胜结,
塞进西装内袋。下午有个重要的拍卖会,她得去拍那块据说能出帝王绿的翡翠原石。
车刚驶出公司停车场,手机就响了,顾晏臣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晚晚,晚上回家吃饭吗?
我让阿姨做了你爱吃的松鼠鳜鱼。”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常的温柔,
只是尾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苏晚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公司大楼,
笑了笑:“不了,今晚要去趟临市看货。对了,”她顿了顿,指尖在真皮方向盘上敲轻轻响,
“刚收到你和薇薇的请柬,恭喜啊。”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接着是急促的呼吸声:“晚晚,
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苏晚把车拐进主路,车流声瞬间涌进来,
“解释你们是真爱?还是解释这五年的婚姻,其实是我占了薇薇的位置?”她轻笑出声,
“不用解释了,我忙着呢。对了,婚礼那天我可能没空去,份子钱让助理转给你?”“苏晚!
”顾晏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戳穿的恼羞成怒,“你就这么不在乎?”“在乎啊。
”苏晚看着前方亮起的绿灯,踩下油门,“在乎那块原石能不能出绿,
在乎下个月的珠宝展能不能拿到最佳设计奖,在乎我的玉料生意能不能再拓三个省。
至于你和谁结婚……”她话锋一转,语气轻快得像在聊天气,“顾总,恭喜你得偿所愿,
祝百年好合。”2 真相初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顺手把顾晏臣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车载音响里正放着评弹,“唐伯虎点秋香”的唱段婉转绵长,苏晚跟着哼了两句,
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堵了许久的地方,豁然开朗了。想想那时候的我真傻,
以为他是爱我的就让他们两个在我面前任意妄为,我以为他会一直站在我身边,
直到白微微的出现否决了这一切。白薇薇出现那天,顾宴辰正在厨房给我剥小龙虾。
他戴着一次性手套,指尖沾着红油,动作不算熟练却很认真。我坐在餐桌旁看他,
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他发顶,想起三年前他追我时,说“这辈子只会给你剥虾”,当时我信了。
门铃响的时候,他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我没看懂的慌乱,随即擦了擦手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姑娘,皮肤很白,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
看见顾彦辰就笑了,声音脆生生的:“宴辰哥,我回来啦。”顾宴辰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嘴角扬起的弧度是我从未见过的柔软:“怎么不提前说?我好去接你。”“想给你个惊喜嘛。
”姑娘踮起脚尖,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目光扫过客厅,落在我身上时,笑意淡了些,
“这位是?”“我太太,苏晚。”顾宴辰介绍我的时候,语气平淡得像在说“这是沙发”,
转而对我道,“这是白薇薇,我发小,刚从国外回来。”白薇薇冲我点了点头,
没叫“嫂子”,也没伸手,只把手里的帆布包往顾宴辰怀里一塞:“帮我拿一下,累死我了。
”顾宴辰接过来,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安抚一只撒娇的猫。那个动作太自然,太亲昵,
我握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杯壁的凉意刺得掌心发疼。饭桌上,
白薇薇指着顾宴辰手腕上的疤笑:“还记得这个吗?小时候你为了抢回被狗叼走的画,
被咬伤的。”顾宴辰低头看了眼,也笑了:“怎么不记得?你当时哭得比我还凶,
非说要替我疼。”“那时候小嘛。”白薇薇夹了块排骨给他,“你以前总把肉给我吃,
说女孩子要多吃肉才长得高。”他接过来,放进嘴里:“还是你做的排骨好吃。
”我坐在旁边,像个局外人。那道疤,顾宴辰以前跟我说过,是“年轻时不小心碰的”。
我给他剥的虾堆在碟子里,他一口没动,却把白薇薇夹给他的青菜吃得干干净净。吃到一半,
白薇薇说想去阳台透透气,顾宴辰立刻站起来:“我陪你去,外面风大。”他们站在阳台上,
距离很近,白薇薇仰着头说话,顾彦辰低头听,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像一幅完整的画。我端着碗,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晚上白薇薇没走,
顾宴辰把主卧让给了她,理由是“她怕黑,住惯了我们家主卧”。我睡在客房,
听着隔壁传来他们的笑声,还有顾宴辰说“你还是老样子,睡觉踢被子”。那一夜,
我睁着眼睛到天亮。想起顾宴辰求婚时说“我的过去你没参与,但未来全是你”,
想起他说“我跟发小早就没联系了”,想起他每次看到浅蓝色连衣裙时,
眼里一闪而过的恍惚。第二天早上,我看到顾宴辰在厨房给白薇薇煮面,
放了两勺醋——那是我讨厌的味道,却是白薇薇昨晚随口提的“爱吃”。他系着我买的围裙,
背影熟悉又陌生。白薇薇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像只依赖主人的小猫:“宴辰哥,
还是你最懂我。”他没推开,只笑着说:“快好了,去等着。”我站在门口,
突然就问出了口:“顾宴辰,我算什么?”他回头看我,眼神里有惊讶,
随即是不耐烦:“燕之你别闹,薇薇刚回来……”“我没闹。”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在问你,我到底算什么?”白薇薇躲在顾宴辰身后,露出半张脸,眼里带着怯意,
却藏不住一丝胜利的笑。顾宴辰皱起眉,语气冷了下来:“你能不能成熟点?薇薇是我妹妹,
你吃什么飞醋?”妹妹。原来那些深夜的通话,那些藏起来的旧照片,那些他不肯说的过去,
都有了名字。原来他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那个叫“妹妹”的人。
3 心碎时刻我转身走出家门,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得我眼眶发酸。阳光升起的时候,
我好像终于看清了——有些人心里的位置,从一开始就有人坐着,后来者再努力,
也挤不进去。我急性阑尾炎住院那天,顾宴辰正在陪顾白微微挑婚纱。
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进来时,我给他打了七个电话,没人接。后来才知道,
顾宴辰陪白微微试穿婚纱时崴了脚,他正背着她在商场里找药店,
朋友圈还发了张照片:他半蹲在地上给她揉脚踝,配文“我的小公主”。直到麻药快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