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是个灵异主播,为了热度,他让我假扮粉丝,
半夜十一点独自去“闹鬼”的后山找他。我背着包,开了直播,
按剧本演了两个小时的“惊魂夜爬”。终于,我在山顶的破庙里见到了他。他躲在神像后,
准备跳出来吓我。我对着镜头,哭着喊他的名字:“阿哲,我好怕,你快出来啊!
”他没有动。我心里奇怪,又喊了一声。他还是没动。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恐。他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是指了指我的身后。我的直播间弹幕疯了:“主播别回头!你背后站着个穿红衣服的!
”1.我的血液瞬间冻结。直播间的弹幕还在疯狂滚动,每一条都在加深我的恐惧。“卧槽!
真的有东西!”“不是剧本吗?这女的表情不像演的啊!”“快跑!别回头!跑啊!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身后的寒意像是无数根针,扎进我的皮肤里。
陆哲的脸惨白如纸,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他不是在演。
这个认知让我头皮发麻。我猛地转过身。一个穿着鲜红嫁衣的女人,
就站在我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她很美,黑发如瀑,皮肤白得像雪,但那双眼睛里,
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她对着我,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砰!
”破庙的大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激起一阵尘土。我的手机屏幕,也就是直播间画面,
瞬间黑了下去。最后一秒,我看到弹幕上飘过一行血红色的字。“找到你了。”2.“啊!
”我尖叫出声,连滚带爬地躲到陆哲身边。“陆哲!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陆哲浑身抖得像筛糠,他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别看她,
别看她!”他声音发颤,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破庙里一片死寂,
只有我们两人粗重的喘息声。那个红衣女人没有追过来,她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们。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两个活人,更像是在欣赏两个即将被宰杀的猎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脑子飞速运转。剧本不是这样的。按照剧本,陆哲会跳出来吓我,
然后我们俩一起对着镜头插科打诨,最后再假装被“吓跑”,完美下播。可现在,门被关了,
直播断了,还多出来一个……真的鬼。“陆哲,你不是说这山是安全的吗?
你不是说你都勘探过了吗?”我压低声音质问他。他的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他的反应很奇怪。他不仅仅是害怕,
那眼神深处,还藏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是心虚。就在这时,那个红衣女人动了。
她没有走路,而是飘了起来,裙摆无风自动,像一朵盛开的血色莲花。她飘到神像前,
拿起供桌上的一个苹果,轻轻咬了一口。“咔嚓。”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庙里,
显得格外刺耳。她一边吃,一边幽幽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古井里传出来的,带着阴冷的水汽。
“阿哲,你回来了。”3.我浑身一震。阿哲?她叫的是陆哲?我猛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那是死人才有的灰败。“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陆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还在嘴硬。红衣女人笑了,笑声空灵又诡异。“不认识?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陆哲的背包。“那你包里,藏着我的东西,又算什么呢?
”我的心沉了下去。陆哲的背包里,除了直播设备,还有一把桃木剑,几张黄符,
都是他直播用的道具。但除了这些,还有一样东西。是一支很旧的录音笔。
陆哲宝贝得不得了,从不离身,他说那是他第一个粉丝送的礼物,是他的幸运物。
我曾经好奇想拿来看看,被他厉声喝止了。他说,谁都不能碰。“你胡说!
我包里没什么你的东西!”陆哲还在否认。红衣女人也不生气,她只是歪了歪头。“是吗?
”话音刚落,陆哲的背包拉链“唰”的一下自己开了。一支黑色的录音笔,
从包里缓缓飘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就是那支录音笔。陆.哲的瞳孔骤然紧缩,
脸上血色褪尽。“不……不可能……”我看着他,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他认识她。
他绝对认识她。这场所谓的直播,根本不是为了热度。他来这里,是有别的目的。而我,
只是他带来这里的……一个祭品?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白静,我们快走!别管了!
”陆哲突然抓住我,想往门口拖。可是那扇破旧的木门,像是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走?”红衣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弄。“游戏才刚刚开始,谁也别想走。
”4.“什么游戏?”我颤声问。红衣女人没有回答我,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陆哲身上。
“阿哲,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陆哲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三年前的今天,
你就是在这里,亲手把我推下去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猛地甩开陆哲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说什么?陆哲,她到底在说什么!
”陆哲的眼神慌乱到了极点,他语无伦次地解释:“不,不是的,静静,你别听她胡说!
她是鬼,她在骗我们!”“我骗你?”红衣女人笑了,她缓缓抬起手,指向庙外的一片悬崖。
“那你敢不敢,再去看一眼,那崖下面,是不是还躺着一具不甘心的白骨?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三年前,陆哲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
他说他为了寻找灵感,独自来这座荒山探险,结果不小心摔伤了腿,
在山里困了三天才被救出去。回来后,他就性情大变,开始疯狂直播,拼命赚钱,
也正是在那之后,我们才在一起的。他说,死里逃生后,才明白要珍惜眼前人。我一直以为,
那是我们爱情的开始。现在想来,全是狗屁。“所以,你不是摔伤了腿,”我看着陆哲,
一字一句地问,“你是来杀人的?”陆哲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对着红衣女人疯狂磕头。“楚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
”楚莺。原来她叫楚莺。楚莺看着跪地求饶的男人,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情绪。
是滔天的恨意。“放过你?”她飘到陆哲面前看着他。“那我被山风啃噬,
被野狗分食的时候,谁又来放过我?”5.陆哲吓得屁滚尿流,抱着头在地上缩成一团。
“不关我的事!是她!是她逼我的!她说只要你死了,她就给我钱,给我资源,
让我当大主播!”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开始疯狂攀咬。“对!都是她的错!
楚莺,你要报仇就去找她!别来找我!”我听得浑身发冷。这个我爱了两年,
以为温柔善良的男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卑劣无耻的懦夫。楚莺冷冷地看着他表演。“她?
”“是啊!就是白静!”陆哲突然伸手指向我,面目狰狞,“是她!
是她嫉妒你长得比她漂亮,家世比她好!所以才花钱让我杀了你!我只是收钱办事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无尽的愤怒和恶心涌上心头。我冲过去,
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陆哲!你还是不是人!”清脆的巴掌声在庙里回响。
陆哲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不是哭他,我是哭我自己眼瞎。楚莺飘到我身边,伸出冰冷的手,轻轻擦掉我的眼泪。
她的指尖没有温度,却让我感到一丝奇异的安慰。“别为这种东西哭,不值得。
”她转头看向陆D哲,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你以为,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你就能活吗?”“陆哲,你最大的错,不是杀了我。”“而是,你不该再回到这里。
”“更不该,带着这支录音笔。”她的话音刚落,那支悬浮在空中的录音笔,
突然亮起了红灯。一个沙哑的,属于陆哲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楚莺,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太碍事了。”“你放心,我会每年都回来看你的。”“用你送我的这支笔,
记录下我越来越好的生活,让你在下面,也好好听听。”6.录音笔里,
陆哲的声音还在继续。那是他每年忌日,来到这山顶,对着悬崖说的话。第一年,
他说:“楚莺,我换了新车,大奔,你坐过吗?哦,你没机会了。”第二年,他说:“楚莺,
我粉丝过百万了。你以前总说我不务正业,现在呢?我赚的钱,你一辈子都赚不到。
”第三年,也就是今天,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悬崖,笑着说:“楚莺,我带了新女朋友来。
她叫白静,长得没你好看,身材没你好,但她听话啊。我让她半夜上山,她就真的来了。
你说,她是不是很蠢?”录音的最后,是陆哲得意的笑声。那笑声在破庙里回荡,
刺耳又恶毒。我浑身冰冷,像是被扔进了冰窖。原来,我两年多的真心,在他眼里,
只是一个“听话”的蠢货。原来,他带我来这里,不是当祭品,是当炫耀的战利品。
他要让楚莺看看,他过得有多好,又找了一个多蠢的女人。陆哲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支被他当成“胜利勋章”的录音笔,会成为催他命的符咒。楚莺的怨气,
一部分就附着在这支笔上。他带着它,等于随身带着一个定位器,楚莺想找到他,易如反掌。
而他今天回到案发现场,更是亲手为楚莺布下了一个完美的复仇舞台。天时,地利,人和。
他自己,占全了。“蠢货。”楚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知道是在说我,还是在说陆哲。
她缓缓飘向陆哲。“现在,游戏该结束了。”7.陆哲彻底疯了。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爬,
屁股下面拖出一条可疑的水痕。“别过来!你别过来!救命啊!救命!
”他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嘶吼,声音尖利刺耳。楚莺没有理会他的嚎叫,
她的身影在陆哲面前停下。她伸出手,冰冷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陆哲的额头。
我看到陆哲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身体筛糠一样抖动。就在这时,
我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决定。我冲了过去,挡在了陆哲面前。“等一下!
”楚莺的动作停住了,她空洞的眼睛转向我,带着一丝不解。陆哲也愣住了,他躲在我身后,
抓住我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静静,救我!快救我!”我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闭嘴,人渣。”然后,我转向楚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你想杀他,我没意见。他罪有应得。”“但是,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楚莺歪了歪头,
似乎对我的话产生了兴趣。“哦?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在无尽的悔恨和恐惧中,孤独地烂掉。”“我要让他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8.楚莺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庙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我只是本能地觉得,一刀杀了陆哲,并不能抚平楚莺的恨,
也无法抵消我这两年被欺骗的痛苦。我要的,是诛心。良久,楚莺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真正的笑,不再诡异,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丝释然和……欣赏。
“有点意思。”她收回了手,红色的身影向后飘去,重新坐回了神像上。“好,
我给你这个机会。”“天亮之后,门会开。你们可以离开。”我松了一口气,腿一软,
差点坐到地上。身后的陆哲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是,
”楚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警告,“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天亮之前,
我改变主意了……”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带来的恐惧,比任何威胁都更可怕。
陆哲又开始发抖。我强撑着站直身体,对楚-莺点了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