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
咖啡厅角落，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
温初宜缓缓抬起脸，目光不躲不闪地迎上对面男人的审视。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线。
裴晋川的眼神闪了一下。
像。太像了。
特别是这个角度，那双杏眼的弧度，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几乎重合。
"笑一下。"他又命令道。
温初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标准而克制的微笑。不谄媚，不夸张，刚刚好的弧度。
裴晋川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咖啡杯上敲了两下。七分像。比之前找的那些强多了。
"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做替身。"温初宜答得干脆，声音不卑不亢，"林雨晴小姐的替身。"
裴晋川的眼神骤然变冷。他不喜欢有人这么直白地说出这件事，即使这是事实。
"每月十万。随叫随到。公共场合必须按我的要求表现。私下不准有任何越界行为。"他推过一份合同，"最重要的是，别动真感情。你只是个赝品。"
温初宜拿起合同，扫了一眼就翻到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问细节？"裴晋川挑眉。
"裴总出手大方，我没理由拒绝。"温初宜合上笔帽，"况且，感情这种东西，我早就没有了。"
她说这话时嘴角还带着笑，眼睛里却闪过一丝裴晋川没看懂的东西。
"今晚有个酒会，七点我让司机接你。"裴晋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穿蓝色礼服。波浪卷发。淡妆。"
温初宜点头，看着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咖啡厅。直到那辆黑色迈巴赫驶离视线，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手机。
"合同签了。"她发出一条消息，随后删掉记录。
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别搞砸。记住你弟弟的医药费。"
温初宜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当晚七点，温初宜准时出现在裴晋川面前。
他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蓝色鱼尾礼服，微卷的长发，甚至连耳环都是他指定的款式。这个替身，太合格了。
"挽着我。"他伸出手臂。
酒会上，裴晋川像展示一件藏品一样带着温初宜四处走动。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几个老熟人更是露出惊讶的表情——谁都知道，裴晋川身边很久没有女伴了。
"晋川，这位是？"一位长辈问道。
"温小姐，我的朋友。"裴晋川答得滴水不漏。
温初宜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在冷笑。朋友？连名字都懒得介绍。她不过是个摆设。
整个晚上，裴晋川没跟她多说一句话。有人在场时，他表现得彬彬有礼；一旦独处，立刻冷若冰霜。温初宜像个精致的玩偶，被摆弄来摆弄去。
酒会结束已是深夜。回程的车上，裴晋川闭目养神，温初宜悄悄活动了下僵硬的脚踝。这双高跟鞋至少大了半码，她的脚后跟已经磨出了血。
"别乱动。"裴晋川突然开口。
温初宜立刻停止动作。但已经晚了——裴晋川睁开眼，正好看见她偷偷揉脚后跟的小动作。
他皱眉。林雨晴从来不会这样。林雨晴永远优雅得体，绝不会在公共场合做出这种不雅动作。
可不知为什么，看着温初宜迅速放下的手和强装无事的表情，他心里突然涌上一丝异样。
"下次穿合脚的鞋。"他硬邦邦地说。
温初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恢复平静："好的，裴总。"
车窗外，霓虹灯一闪而过，照亮了她半边侧脸。裴晋川突然发现，她的睫毛比林雨晴的长，在脸上投下的阴影也更明显。
这个发现让他莫名烦躁。
"明天早上八点，陪我吃早餐。"下车前，他又丢下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