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可以拍卖后,老公用女儿的五十年寿命,换病危白月光多活一个小时。我哭着求他取消,
他却头也不回地离开:“女儿寿命还有很久,但瑶瑶就只剩下最后一点时间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他不知道女儿先天心衰,最多只能活到六十岁。当晚,女儿急速衰老,
咽气在我的怀里时白月光朋友圈发了张和男人牵手的照片:“我的英雄拼荆斩棘,
为我带来三千六百秒的生命,此生无憾。”我盯着照片良久,拨通了电话:“我要离婚。
”1. 时间拍卖的代价玄关的门锁传来一声轻响,陈烬声回来了。我抱着念念,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动。念念的身体已经凉了,皮肤像一张被揉皱的旧羊皮纸,
紧紧贴着骨头。我生命里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太阳,在短短几个小时内,
变成了一具枯槁的、属于八十岁老人的躯体。陈烬声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椅背上,
带着一身寒气和许墨瑶惯用的香水味朝我走来。“萧晴,闹够了没有?在电话里说离婚,
你觉得很好玩?”他走近了,终于看见我怀里蜷缩着的念念。他脸上的不耐烦凝固了一瞬。
“她……这是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碎片的质感。他似乎想通了什么,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
甚至还扯出一个自以为理智的笑容。“哦,是时间拍卖的后遗症。别担心,这是正常现象,
身体机能需要一个适应期。你就是太大惊小怪了。”太大惊小怪?我看着他,
这个我爱了十年、为他生下女儿的男人。他看着自己女儿衰老死亡的尸体,
第一反应不是悲痛,而是告诉我,这是正常的。“陈烬声,你说的适应期,是指死亡吗?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他皱起眉,像是被我的话冒犯了。“萧晴,
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我卖掉念念五十年的时间,是为了救瑶瑶的命!瑶瑶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念念还有很多很多时间,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情绪化?
”数学问题。原来我女儿的命,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可以被计算、被牺牲的数字。
我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将念念的身体放在沙发上,好像她只是睡着了。然后,我站起身,
从茶几下面拿出那个我早已准备好的牛皮纸文件袋。文件袋被我甩在光洁的玻璃桌面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里面的病历滑了出来,散落一地。每一张纸,每一个字,
都是念念从出生起,就与死神搏斗的证明。“先天性扩张型心肌病,伴随严重心力衰竭。
医生说过,在最理想的医疗条件下,念念也活不过六十岁。她的人生,满打满算,
就只有六十年。”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你卖掉了五十年,只给她留了十年。
可她连十岁生日都还没过。”陈烬声的目光落在那些白纸黑字上,他俯身捡起一张,
上面的诊断结果刺痛了他的眼睛。我曾期待过,哪怕只有一秒,
我曾期待过他脸上会出现愧疚、悔恨,或者哪怕一丝丝的悲伤。可我没有等到。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英俊的脸上,充斥的不是对女儿之死的哀恸,
而是被欺骗的、暴怒的火焰。“你早就知道了?萧晴,你早就知道念念有病?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将那份病历狠狠砸在我脚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我早知道她只能活到六十岁,我……”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但我替他想好了。如果他早知道,他会更心安理得地卖掉她的全部时间,
因为那本来就是“有瑕疵”的生命,废物利用,不是吗?他不是在为女儿的死而愤怒,
他是在为自己被“隐瞒”而愤怒。他觉得,我剥夺了他作为父亲,
对自己女儿生命价值进行“知情”评估的权利。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我笑了。那笑声从我的喉咙里挤出来,
干涩又难听。我心中对他最后一丝残存的、可笑的期望,在那一刻,连同我死去的女儿一起,
化为了灰烬。我不再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他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越过他,
再次抱起念念冰冷的身体,一步步走向卧室。身后,是他的咆哮。“萧晴!你疯了!
你居然敢打我!”我没有回头。疯了?不,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2. 葬礼风波我为念念选了一块朝阳的墓地,
照片用的是她五岁生日时笑得最开心的那一张。整个葬礼,都是我一个人操办的。
陈烬声没有来。他给我发了条信息,言简意赅。“瑶瑶刚恢复,情绪还不稳定,
我需要陪着她。念念那边,你多费心。”我看着那条信息,删掉,然后拉黑。葬礼当天,
天色阴沉,来送念念最后一程的,都是我的亲人和朋友。他们默默地拥抱我,拍着我的背,
无声地给予我力量。就在仪式即将结束,我抱着念念的骨灰盒,准备将她安放时,
一场尖锐的闹剧,不请自来。“住手!不准把我孙女埋在这里!”陈烬声的母亲,我的婆婆,
穿着一身与场合格格不入的鲜艳衣服,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带着她的丈夫,我的公公,
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她一把推开我身边的朋友,指着我的鼻子,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
高声控诉。“萧晴!你这个丧门星!克夫克女的扫把星!一定是你没有照顾好我的孙女,
才让她这么体弱短命!你这个失职的母亲!”她的声音又尖又响,划破了葬礼的肃穆。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他们。公公站在一旁,帮腔作势:“我们陈家的血脉,
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就没了?你连个葬礼都不通知我们,是何居心?是不是你害死了她,
想要毁尸灭迹!”我冷冷地看着他们表演,怀里的骨灰盒被我抱得更紧了。前世,也是这样。
他们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用最恶毒的语言,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的身上。婆婆见我不说话,
以为我怕了,更加得寸进尺。她伸手就来抢我怀里的骨气盒。“把念念给我!
你这个不祥的女人,不配保管我们陈家的骨肉!我们要带她回我们陈家的祖坟!
”她的指甲几乎要划到我的手背。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我没有和她争吵,
也没有像上一世那样歇斯底里地哭喊。我只是平静地对着入口处站着的两个黑衣男人,
递了个信号。那是我早就雇好的安保人员。“王女士,张先生,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
不要打扰我女儿的安息。”婆婆愣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
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是念念的奶奶!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决定我孙女葬在哪里?”“凭这个。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展开。那是一份法院刚刚下发的限制令,白纸黑字,
盖着红色的公章,清晰地写着:禁止被申请人王秀兰、陈建国,
以任何形式接近、骚扰、联系申请人萧晴及其女儿陈念。公婆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他们死死地盯着那张纸,脸上的表情从嚣张,到震惊,再到极致的难堪。
“你……你居然去告我们?”婆婆的声音在发抖。“这不可能!法院怎么会听你的!
”公公也慌了。安保人员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请吧。
不然我们就只能报警处理了。”周围的亲友们,看着这对丑态百出的老人,
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你们……你们给我等着!陈烬声不会放过你的!
”婆婆被安保人员“请”出墓园时,还在不甘心地尖叫。一场闹剧,终于落幕。我低下头,
轻轻抚摸着怀里冰冷的骨灰盒。“念念,不怕。妈妈在。”从今以后,
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妈妈会为你,讨回所有公道。
3. 法庭上的真相离婚官司开庭那天,陈烬声终于出现了。他坐在被告席上,面容憔悴,
眼下有浓重的青黑,看向我时,眼神里混杂着怨恨和一丝我看不懂的疲惫。
他的律师是个老手,一上来就避重就轻。“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承认,
在处理女儿的时间资产时,与萧晴女士存在沟通不畅的问题。
但‘时间拍卖’本质上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的处置范畴,
其收益也用于家庭成员许墨瑶小姐的紧急救助。因此,我们主张,
婚姻存续期间的所有财产,应按法律规定,进行平分。”他说得冠冕堂皇,
仿佛陈烬声不是扼杀女儿生命的凶手,而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一家之主”。
陈烬声听着律师的陈述,挺直了腰板。我坐在原告席上,面无表情。轮到我的律师发言时,
他没有长篇大论,只是向法庭提交了一份特殊的证据。“法官大人,
我们这里有一段来自‘全球时间拍卖中心’的官方系统记录,恳请当庭播放。
”法庭的大屏幕亮了起来。画面上是时间拍卖中心简洁的蓝色界面,
一段操作日志正在自动滚动。用户陈烬声发起拍卖申请:标的物陈念,数量五十年。
系统警告:检测到标的物另一监护人萧晴的账户权限为拒绝,操作无法执行。
用户陈烬声尝试第二次。系统警告:监护人意见不统一,操作被驳回。
用户陈烬声尝试第三次。系统警告:监护人意见不统一,操作被驳回。
连续三次的红色警告,在安静的法庭里,显得格外刺眼。陈烬声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他的律师显然也没料到我们有这份记录,额头渗出了细汗。记录还在继续。
系统提示:用户陈烬声,
您是否要启用《时间管理法》第11条赋予您的‘第一顺位监护人强制执行权’?
注意:此操作将绕过另一监护人的否决权,您将独立承担此项操作引发的全部法律后果。
屏幕上弹出了一个鲜红的对话框:是/否。鼠标的光标,毫不犹豫地,
点在了是上面。法庭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陈烬声的身体猛地一震,
像是被电流击中。但这还没完。屏幕上紧接着又弹出一份电子协议,
标题是《生命时间交易操作免责声明》。我的律师用激光笔,精准地指向了其中一条。
“请大家注意第7.3款。”屏幕上,那行字被放大,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本人陈烬声,
在此确认,完全理解并自愿承担启用‘第一顺位监护人强制执行权’所引发的一切后果,
包括但不限于标的物生命的缩短、衰老、甚至终结。协议的最下方,
是陈烬声龙飞凤舞的电子签名。签下的时间,就在念念死亡的几个小时前。“谎言!
”陈烬声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失控地咆哮。“这份协议是伪造的!我没签过!萧晴,
是你,是你为了多分财产,伪造了这份东西来陷害我!”法官敲响了法槌。“被告,
请保持肃静!”我的律师转过身,看着他,说出最后一击。“陈先生,
这份记录由时间拍卖中心官方服务器导出,并经过了公证处的权威公证。
您签署协议的全过程,包括您的面部识别、指纹验证和虹膜扫描,都有加密录像存证。
如果您坚持认为是伪造的,我们很乐意向法庭申请,播放那段视频。”陈烬声的咆哮,
卡在了喉咙里。他像一尊被抽空了所有支架的雕像,颓然坐了回去,面如死灰。
所谓的“夫妻共同决定”,所谓的“沟通不畅”,在他亲手签下的免责协议面前,
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那一个小时的生命,代价,是他一个人的。
4. 念念的日记我赢了官司,拿到了婚内财产的绝大部分。陈烬声几乎是净身出户。
我带着念念的骨灰盒,搬进了一个可以看见大片草坪的新家。阳光很好,
可我感觉不到一点温度。我把念念小小的骨灰盒放在卧室最显眼的位置,
旁边摆满了她最喜欢的毛绒玩具。我以为,为她讨回公道,我的心会好过一点。可没有。
那巨大的空洞,盘踞在我的胸口,日夜回响着空旷的风声。在整理念念的遗物时,
我找到了她藏在床底的一个小箱子。里面是她偷偷攒下来的零花钱,
还有一台粉色的、旧款的平板电脑。我打开平板,壁纸是她和我的一张合照。我滑动屏幕,
看见一个被密码锁住的日记应用。我试了我的生日,错了。试了陈烬声的生日,也错了。
最后,我输入了念念自己的生日。屏幕解锁了。一行行稚嫩的文字,
像一把把淬了毒的温柔小刀,扎进我的眼睛里。
3月5日 晴今天体育课又被陈老师叫停了,他说我的心跳太快了,不能跑步。
其实我知道,我生病了,一种心脏的病。妈妈以为我不知道,每次带我去医院,
都说是做普通体检。妈妈撒谎的样子,好可爱。
4月12日 雨爸爸今天又去看许墨瑶阿姨了。我听见他跟妈妈吵架,
说许墨瑶阿姨快要死了。许墨瑶阿姨我见过的,很漂亮,像电视里的公主。
爸爸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他看我的时候,没有。
5月20日 晴我的愿望有两个。第一个,是快点长大,学会烤一个草莓蛋糕,
在妈妈生日的时候送给她。妈妈最喜欢吃草莓了。第二个,是希望爸爸能多看看我,
哪怕只有一下下。我的手开始发抖,平板电脑几乎要从我手中滑落。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自己的病,知道陈烬声和许墨瑶,知道自己不被父亲所爱。我翻到最后一页。
那不是日记,而是一段视频。我点开播放。画面里是念念的小脸,背景是我们家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