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泪眼重逢照片里的我扎着马尾，眼睛肿得像刚摘的桃子，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眼泪，
嘴角因为害怕抿成一条细缝。背面用铅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17岁的常小静，你要勇敢。
”视频里的简小白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16岁的女孩缩在走廊墙角，
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被攥得皱巴巴的，嘴唇抖得像片被风刮的杨树叶，
霸凌者举着手机凑到她脸前，笑着说：“装什么纯？拒绝我很骄傲啊？”评论区刷得飞快，
“装”“活该”“丑死了”。简小白的妈妈坐在我对面，
的心理诊断书拍在桌上——“中度抑郁”四个字被眼泪晕了一点：“她现在每天躲在房间里，
连窗帘都不敢拉开，说‘他们会更欺负我’。”我想起17岁的那个晚上。
那天林晓棠把我堵在走廊转角，黄头发甩得我睁不开眼，
她甩着我的作业本骂：“让你帮我写作业是看得起你，装什么死鱼脸？
”两个女生拉着我的胳膊，我后背撞在墙上，书包带勒得肩膀生疼。她举着手机对准我的脸，
闪光灯晃得我眼泪直掉：“哭啊，再哭大声点，让大家看看‘才女’的样子。
”电脑里的视频还在循环，简小白往后退的样子跟我当年一模一样。我当年我躲在房间里，
把刀放在手腕上的瞬间，要是有人告诉我“你可以告”，会不会不一样？
简小白的妈妈突然抓住我的手：“常律师，你一定要帮她，她跟当年的你……”我打断她，
把旧照片放在她手里。“我当年没敢告，但今天，我要替简小白告，替当年的自己告。
”02 霸凌阴影我想起17岁的那个下午。我抱着刚收的作业本往教室跑，
走廊转角的风里飘着林晓棠的黄头发——她倚在墙上，指尖夹着根没嚼完的口香糖，
看见我就把腿伸出来，挡住去路：“常才女，急着交作业？”我想绕开，
她突然伸手抽走我怀里的作业本，“哗啦”一声甩在地上：“装什么清高？
让你帮我写个作业都不肯？”两个女生从旁边凑过来，一左一右拉住我的胳膊。
“晓棠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吭声？”“哭啊。我就喜欢看你哭的样子。
”她举着手机对准我的脸，闪光灯“咔嚓”一声，晃得我眼泪直掉。“再哭大声点。
明天论坛首页就放你这张‘哭脸’，让全校看看‘才女’的真面目。”两个女生跟着笑，
右边的女生扯了扯我的马尾：“你说，大家会不会觉得‘才女’其实很丑？”我咬着嘴唇。
林晓棠突然把手机收起来，拍了拍我的脸：“明天早上把作业交给我，
不然……”她指了指手机，“我就把照片发出去。”说完，她甩了甩黄头发，
带着两个女生走了。“常律师？”简小白的妈妈轻声喊我，我回过神，她还抓着我的手。
03 网络暴力第二天早上，我抱着作业本走进教室，刚推开门，
全班的笑声就像刺一样扎进耳朵。林晓棠坐在第一排，翘着腿，黄头发搭在椅背上，
她举着手机对着我晃，屏幕的光晃得我眼睛疼：“常才女，来看你的‘头条’！”我凑过去，
手机里的照片是昨天晚上的——我蹲在走廊里捡作业本，眼泪掉在作业本上，
眼睛红肿得像桃子，嘴角抿成一条细缝。
标题用红颜色写着：“高二3班常小静：装纯的‘代价’。”评论区刷得飞快，
每一条都像耳光抽在我脸上：“哭成这样也好意思当才女？”“肯定是她先勾引晓棠的。
”“长得一般，装什么清高？”“怎么样？”林晓棠拍了拍我的肩膀，
“大家是不是觉得‘才女’其实很丑？”“我昨天就说，她哭起来像猪。”“对呀，
比我家楼下的猪还丑。”全班同学的笑声更大了。同桌坐在旁边，赶紧低头翻书，
课本翻得“哗啦”响，不敢看我。班长路过我的座位，脚步顿了顿，又往前走了，
背影挺得笔直，像根电线杆。“别哭了。”林晓棠拍了拍我的脸，“再哭，
我就把照片发到更多网站。”04 刀锋边缘我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书包扔在沙发上，
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还沾着林晓棠拍的黑墨印。我走进房间，锁上门，
从抽屉最里面拿出刀——是去年生日妈妈给我买的水果刀，刀身亮得能照见人。我坐在床头，
把刀放在手腕上。刀刃贴着皮肤，有点凉，像林晓棠拍我脸时的手。
我想起早上林晓棠的话：“明天论坛首页就放你这张‘哭脸’。”想起同桌的低头，
班长的背影，还有评论区的“像猪”。“小静？”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吃饭了，
我做了红烧肉。”她敲门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到我。我赶紧把刀藏在枕头底下，
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应了一声：“来了。”走出房间时，妈妈正站在客厅里，
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端着红烧肉。她看见我，笑着说：“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坐在餐桌前，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还是热的，甜津津的，
像小时候妈妈给我做的。“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妈妈坐在对面，看着我吃。
我赶紧低头扒饭，米饭粒呛进喉咙，咳得肩膀发抖。妈妈递过来一杯水，
拍了拍我的背：“慢点儿，没人跟你抢。”她的手很暖，像小时候我生病时，
她给我捂额头的样子。我放下碗，轻声说：“妈，我吃饱了。”“要不要再吃点？
”妈妈看着我，眼睛里全是疼。我摇了摇头，走进房间，把枕头底下的刀拿出来，
放回抽屉里。05 抑郁深渊“常律师？”简小白的妈妈轻声喊我，我回过神时，
她的手还紧紧攥着我的。她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围裙还没来得及脱，
上面沾着几点面粉——像我妈当年给我做红烧肉时的样子。
“小白的书包……”她突然松开手，从脚边提起个粉色书包，书包带断了一根，
用红绳子系着个歪歪扭扭的结，“她昨天出门时还背着，后来躲在房间里，把书包扔在门口，
说‘他们会更欺负我’。”她翻开书包，里面有本皱巴巴的笔记本，封皮上画着个小太阳，
被眼泪晕得模糊：“这是她写的，说‘我不敢去学校，怕他们笑我’。
”简小白妈妈从包里掏出张纸，是简小白的心理诊断书，
“中度抑郁”：“她现在每天躲在房间里，窗帘都拉着，说‘外面的光会刺眼睛’。
昨天晚上，我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她颤巍巍地拿出个药瓶，瓶盖没拧紧，
滚出一颗安定，落在我手背上，凉得像当年我藏在枕头底下的刀。“她凌晨三点发了朋友圈。
”简小白妈妈翻出手机，屏幕里的简小白缩在沙发角，马尾散了，
眼睛肿得像我17岁时的桃子，配文是：“他们说我活该，是不是我死了，他们就满意了？
”评论区有几条，是她同学的：“别装了，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人。”“赶紧去死吧，
没人会在乎。”“我当年……”我突然开口，“也躲在房间里，把刀放在手腕上。
”我指着照片上的17岁的自己，眼睛红肿，眼泪掉在作业本上：“我妈喊我吃红烧肉，
我赶紧把刀藏起来，怕她看见。”“常律师，你一定要帮她，她跟当年的你……一模一样。
”我攥紧照片，想起简小白缩在沙发角里的样子，她的眼睛像我17岁时的桃子，
声音轻得像蚊子：“我不敢告……”我抬头看着简小白妈妈，她的眼睛里全是疼，
像当年我妈看着我的样子。“我帮你。”我突然说，把照片塞进简小白妈妈手里，
“我当年没做到，但现在我敢。当年我没敢告，但今天，我要替简小白告，
替当年的自己告——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才应该害怕。
”“谢谢……谢谢……”我当年没敢做的事，现在要替简小白做，替当年的自己做。
06 勇敢刻字简小白家的门开了条缝，一只红肿的眼睛露出来，
睫毛上还沾着泪——像当年我从门缝里偷看林晓棠她们走没走时的样子。“小白，
常律师来了。”她妈妈推开门，围裙上的面粉蹭在门框上。简小白缩在沙发角，
怀里抱着个旧娃娃，娃娃的蓝色裙子破了，用块校服布打着补丁——洗得发白，
跟她身上那件一样。我把包放在地上，蹲在她面前。她往后缩了缩，手指揪着娃娃的补丁。
我从包里掏出那张旧照片，放在她膝盖上。照片里的17岁的我扎着马尾，眼睛肿得像桃子，
眼泪挂在睫毛上。简小白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她盯着照片，慢慢地，她伸出手指，
碰了碰照片上。“这是……你？”她声音轻得像蚊子。“17岁的我。跟你现在一样。
”“他们……也拍你照片了？”“拍了。17岁的常小静，你要勇敢。
”我指着“勇敢”两个字，“我当年写的时候，手抖得厉害，字都写歪了。
”简小白的指尖划过那行歪扭的字，突然停住。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娃娃，
手指摸着娃娃裙子上那块校服补丁：“我的校服……也是妈妈用我爸的旧衣服补的。
”“昨天……我躲在厕所里哭，听见林浩他们在外面笑，说我‘装纯’‘活该’。
”她攥紧娃娃，“我就抱着这个娃娃，像你现在这样……蹲着哭。
”我的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当年我蹲在走廊里捡作业本时，也是这个姿势——后背弓着，
眼泪砸在地上。“后来呢？”我问。“后来……”她突然松开娃娃，
把手腕伸到我面前——上面有几道浅粉色的划痕，像用指甲抠的，“我用指甲……划的。
”她缩回手，声音更轻了，“我不敢用刀……怕妈妈看见会哭。”我的喉咙发紧，
想起当年枕头底下那把刀，想起我妈喊我吃红烧肉的声音。我抓起她的手，
把袖子往下拉了拉，盖住那些划痕：“别划了。”“他们……还会欺负我吗？”“不会了。
”我握紧她的手，“因为我会帮你。你看，当年的我没人帮，但现在我敢帮你。”“真的？
”“真的。当年我没做到，但现在我能做到。欺负我们的人，才应该害怕。
”简小白攥着照片，她眼睛还是肿的，但里面的光，像被擦亮的火柴，
突然亮了一下：“那……我该做什么？”07 厕所誓言我拉着简小白站起来，
走到厕所门口。“这里。”我推开那扇掉漆的木门，指着最里面那个隔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