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毕业在母校门口卖切糕,价格透明童叟无欺。
校花学妹挽着新男友嘲讽:“混成这样,真给我们学校丢脸!” 反手举报我坑蒙拐骗,
结果物价局查完当场买了十斤。 同行联合学妹掀我摊子,被闻讯赶来的师生顾客围成人墙。
城管追我十里地,我俩瘫在马路牙子喘粗气。 “学弟,你足球队的?”“学长,
你跑马拉松的?” “其实……我是来买切糕的。” 后来#感动华夏切糕哥#冲上热搜。
我盯着镀金奖杯发呆:“我就卖个切糕,至于吗?”七月的太阳,
毒得能把柏油路烤出油来。我,陈实,一个刚毕业就光荣加入灵活就业大军的“有为青年”,
此刻正守着我的移动堡垒——一辆刷着“切糕界清流,
良心看得见”几个歪歪扭扭红漆大字的三轮车,杵在母校“明德大学”气派的大门口对面。
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我胡乱抹了一把,
视线扫过对面那栋熟悉的、曾耗费我四年青春的教学楼。曾经我也是其中一员,夹着书本,
行色匆匆,偶尔还会偷瞄几眼……算了,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
我的世界浓缩成了眼前这方寸之地:一块块码放得整整齐齐,
油光锃亮、点缀着丰富坚果和果干的切糕,旁边立着个硬纸板,
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切糕界清流:童叟无欺!明码实价!8元/斤!先尝后买!
”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糖浆和坚果混合的香气,这是我唯一的武器。
偶尔有放暑假还滞留在校的学生路过,投来好奇的一瞥,或者被香味吸引,犹豫着靠近。
每当这时,我就赶紧挤出最真诚的笑容:“同学,尝尝?正宗新疆风味,真材实料,
绝对不坑!” 大多数时候,回应我的只是礼貌的摇头和匆匆加快的脚步。切糕这东西,
名声早就被某些同行败得差不多了,成了“天价”和“强买强卖”的代名词。“啧,陈实?
”一个清脆却带着明显拖长尾音、裹挟着冰渣子的女声,像根针,
精准地刺破了蒸腾的热气和我的耳膜。我心脏猛地一沉,循声望去。苏浅浅。我们系的系花,
也是我大学四年默默仰望、最终鼓起勇气表白却被干脆利落发了好人卡的那位“女神”。
她今天穿一条淡粉色连衣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精致的妆容在烈日下也丝毫不花。
她正挽着一个穿着时尚、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男生胳膊,
脸上挂着一种混合了惊讶、鄙夷和毫不掩饰的优越感的笑容,婷婷袅袅地朝我这边走来。
“真的是你啊?”苏浅浅停在摊子前,
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我汗湿的旧T恤、褪色牛仔裤和那辆寒酸的三轮车上扫过,
最后落在我脸上,嘴角勾起一个刻薄的弧度,“毕业典礼才过去几天?这就……混上这个了?
”她纤纤玉指朝我的切糕车点了点,指甲盖上镶着闪亮的水钻,晃得人眼晕。
她身边的男生配合地发出一声轻笑,眼神里全是居高临下的打量。
一股滚烫的血气直冲我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脸颊火烧火燎,比头顶的太阳还毒辣几分。
我下意识地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腰背,喉咙发干,声音有点哑:“嗯,自食其力,挺好。
”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别处,不敢与她对视。周围几个路过的学生似乎放慢了脚步,
视线若有若无地飘过来。“自食其力?”苏浅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带着表演性质的夸张,“陈实,你可是我们明德大学出来的!在这儿,
在校门口,卖……卖切糕?”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让“切糕”两个字充满了轻蔑的重量,
“你不嫌丢人,我们学校还嫌丢人呢!这要是传出去,说我们明德的高材生毕业就干这个?
多影响学校声誉啊!”她身边的男生适时地补刀,
语气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劝导”:“哥们儿,听句劝,找个正经班上吧。就算找不到,
也别干这个啊,名声都搞臭了。你在这儿杵着,学弟学妹们看着多不好?”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点刺痛让我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我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我靠手艺吃饭,明码标价,不偷不抢,不坑不骗,有什么丢人的?
倒是你们……” 我顿了顿,目光终于迎上苏浅浅那双漂亮的、此刻却盛满恶意的眼睛,
“站在这里指手画脚,对别人的选择品头论足,就很高尚吗?”苏浅浅被我顶得一愣,
漂亮的脸上瞬间涨红,显然没料到我会反驳。她胸口起伏了一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眼神陡然变得尖利起来。她猛地松开挽着男友的手,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戳点,
声音因为愤怒而尖细:“行!陈实!你有种!自食其力是吧?不坑不骗是吧?
我看你就是嘴硬!等着!我这就让消协的来看看,你这‘良心’切糕到底有多‘良心’!
看你还怎么狡辩!” 她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要用目光在我身上戳几个洞。
她身边的男友也拿出手机,对着我的摊子和价目牌“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动作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拍完,两人像打了胜仗一样,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哒哒”声,渐行渐远。周围彻底安静下来。
刚才放慢脚步的学生也都走远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三轮车后,
像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傻瓜。汗水流得更凶了,后背黏糊糊地贴在衣服上,
心却像掉进了冰窟窿。完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苏浅浅这一举报,就算我清清白白,
也经不起查啊?这切糕的名声……谁会信我?时间在烈日和煎熬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每一辆驶近的汽车,每一个穿着制服的身影,都让我心惊肉跳。大概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一辆喷着“市场监督管理”字样的白色面包车,还是像催命符一样,
稳稳地停在了我的小摊旁边。车门打开,下来三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面容严肃,手里拿着一个记录夹板。她目光如炬,
先扫了一眼我的三轮车,然后落在我身上。“你是摊主陈实?”大姐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公事公办。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冷汗,只能僵硬地点点头:“是…是我。
”“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大姐扬了扬手里的夹板,“反映你在这里售卖切糕,
涉嫌价格欺诈、强买强卖。请你配合调查。”完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周围不知何时又聚集起一些学生和路人,远远地站着,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能想象那些目光里的含义——又一个被逮住的切糕贩子。“同志,我……”我试图解释,
声音干涩得厉害。大姐没理会我的辩解,直接走到我的摊子前,
锐利的目光仔细审视着切糕的成色,又拿起一块掂量了一下。
她身后的两个年轻工作人员则开始检查我的工具和原料。
其中一个小伙子拿起我放在案板上的刀,反复看了看,又看了看切糕的切面,眉头微皱。
“刀倒是挺快。”他嘀咕了一句。我紧张得几乎要窒息,
只能小声重复:“我…我真的是明码标价,
童叟无欺的…价目牌在那里…”我指了指那块硬纸板。大姐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价目牌上。
“8元/斤?”她念出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讶异。
她再次低头看了看案板上油润饱满、坚果和果干几乎要溢出来的切糕,又抬头看看我,
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更浓了。“你确定是这个价?”“确定!绝对确定!”我赶紧点头如捣蒜,
“买多少切多少,秤绝对准!旁边超市有公平秤,随时可以去复秤!
” 我指着不远处一家连锁超市门口的公平秤。大姐没说话,
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检查刀具的年轻工作人员。小伙子立刻会意,拿出一个便携式电子秤,
放在我的案板上。“切一块,称一下。”我的手有点抖,但还是深吸一口气,拿起刀。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刀上。我屏住呼吸,对准一块切糕,
小心翼翼地切下窄窄的一条——动作利落,切口平整,保证分量只多不少。“啪嗒。
”切下的那块稳稳落在电子秤托盘上。小伙子看了一眼读数,声音不大,
但在寂静中异常清晰:“……0.52斤。”我立刻心算:“0.52乘以8…4块1毛6!
同志,算4块吧!”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大姐没理会我的抹零,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电子秤上的数字,又看了看那块分量十足的切糕,
脸上严肃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松动。她拿起那块切糕,仔细看了看切面,
又凑近闻了闻浓郁的坚果和蜜糖香气。“你这切糕……”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用料倒是挺实在。葡萄干、核桃仁、巴旦木、芝麻……都是好料,没掺假。” 她抬起头,
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小伙子,你这价……真能赚到钱?”我苦笑了一下,
抹了把额头的汗:“薄利多销嘛,大姐。主要是想让大家知道,切糕……也不都是坑人的。
” 我指了指价目牌上那行“切糕界清流”的红字,“我就想证明,这行当里,也有老实人。
”大姐沉默了,她翻看着手里的举报记录,
又看了看我案板上码放整齐的切糕和那个简陋却清晰的价目牌。周围围观的学生和路人,
此刻的议论声也变了调。“好像…真挺便宜的?” “是啊,我看那料,
超市买点坚果都不止这个价吧?” “关键是秤好像真没问题诶……”这时,
人群里挤出几个熟悉的面孔。是几个经常光顾我生意的学生,
还有一位住在附近、经常来买点心的退休老教授。“陈实!怎么回事?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问道,他是物理系的大三学生,叫李想,是我的老主顾之一。
“同志,”那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走到大姐面前,声音温和但有力,
“我是咱们大学退休的秦教授。这个小陈的摊子,我经常光顾。我可以作证,他这切糕,
价格公道,分量足秤,味道也好得很!从来没听说他坑过人。这举报……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是啊是啊!”李想也赶紧帮腔,“陈哥人特实在!我们宿舍都爱买!
举报的人肯定是不了解情况!
”大姐的目光在秦教授、李想和其他几个点头附和的学生脸上扫过,又落回我身上。
她脸上的冰霜终于彻底融化了,甚至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她合上记录夹板,
对旁边的年轻工作人员说:“小张,记录一下:现场检查,经营者陈实,售卖切糕,
明码标价8元/斤。现场随机抽查切块,称重0.52斤,计价4.16元,
经营者主动抹零至4元。切糕原料观察无异常,刀具使用规范,无强买强卖行为。
举报情况……不属实。”“呼——” 我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后背的衣服彻底湿透。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委屈。“小伙子,”大姐把记录夹板递给旁边的小张,
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点长辈的语重心长,“干这行不容易,尤其顶着切糕这名头。
但你坚持做良心生意,这很好!值得鼓励!”她顿了顿,目光在我案板上溜了一圈,
忽然提高了点声音,像是故意说给周围人听的:“这样,小张,小王,
咱们也支持一下良心商家!给我切……十斤!按斤称!带回单位,
让大伙儿也尝尝这‘清流’切糕什么味儿!也给我们基层工作添点‘甜头’!”“好嘞,
赵姐!”小张和小王立刻笑着应声。我懵了。十斤?八十?这……这简直是天降横财!
我手忙脚乱地拿起刀,因为激动,手抖得更厉害了,但下刀依旧精准。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变成了惊叹。“哇!十斤!消协的同志都买了!” “看来是真没问题,
还很好吃?” “走走走,我们也去买点尝尝!”人群一下子涌了上来,
把我的小摊围得水泄不通。刚才还冷冷清清的摊位,瞬间火爆起来。
秦教授、李想他们几个也挤在最前面,帮着维持秩序。“小陈,给我也来两斤!
” “我要半斤尝尝!” “同学让一让,我先来的!”我忙得满头大汗,手起刀落,
秤砣拨得飞快,收钱找零,脸上却不由自主地咧开了笑容。阳光似乎也没那么毒了。
苏浅浅的举报,阴差阳错,竟然成了我最好的广告。消协的赵大姐付了钱,
提着沉甸甸一大袋切糕,临走前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进我耳朵里:“小伙子,好好干!坚持住!这年头,良心……值钱!
”看着他们的车开走,再看看眼前热闹非凡的摊位,我用力吸了吸鼻子,
把那股莫名的酸涩压了下去。手里的刀,握得更稳了。接下来的日子,
我的切糕摊仿佛开了光。消协赵大姐买走的那十斤切糕,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据说,那批切糕被带回单位后,瞬间就被瓜分一空。
扎实的分量、丰富的果仁、甜而不腻的味道,彻底征服了那些平日见多识广的市场监管人员。
一传十,十传百,“明德大学门口有个良心切糕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在学生、周边居民甚至附近写字楼的白领间飞快流传。我的三轮车前,
彻底告别了门可罗雀的惨淡。每天出摊,还没等我支好招牌,就已经有人排队等着了。
秦教授成了我的“义务宣传员”,逢人就推荐。李想更是拉了他们整个宿舍来“团购”,
甚至发展了几个“下线”。我的生活,被切糕、电子秤、微信支付宝的收款提示音,
以及一张张带着满足笑容的脸填满。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摸着口袋里实实在在的钞票,
看着“清流切糕”的名声一点点立起来,心里那点被苏浅浅踩碎的憋屈,
正被一种踏实的成就感慢慢填补。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天下午,人流高峰刚过,
我正低头整理着案板,清点零钱。几道明显带着敌意的阴影,沉沉地笼罩在我的小摊上。
我抬起头。三个男人。体格都比我壮实,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
他们推着和我款式差不多的三轮车,车上同样摆着切糕,但成色明显差了一截,果仁稀疏,
颜色也暗淡些。为首的是个络腮胡,眼神凶狠,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子,在阳光下晃得刺眼。
他旁边一个尖嘴猴腮,另一个满脸横肉。是同行。而且,
是这条街上“名声”最响亮的几位“切糕前辈”。以前他们霸着最好的位置,生意火爆,
对我这个新来的“愣头青”根本不屑一顾。现在,他们的摊位前冷冷清清,
而我这里却排着队。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小子,”络腮胡开口了,声音沙哑,
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他一只油腻的大手“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我的案板上,
震得切糕都跳了一下,“挺能耐啊?抢食抢到老子们头上了?”我心头一紧,
放下手里的零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几位大哥,市场这么大,各做各的生意。
我卖我的,没碍着谁吧?”“没碍着?”尖嘴猴腮的那个往前凑了一步,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你他妈把客人都抢光了,还说没碍着?你那破价,8块?
你他妈是来做慈善还是来砸场子的?懂不懂规矩?!”他手指几乎要戳到我鼻尖。“规矩?
”我挺直了腰,声音也冷了下来,“我的规矩就是明码标价,货真价实!顾客愿意买谁的,
是他们的自由!”“自由?”络腮胡狞笑一声,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自由’!”他猛地一挥手,“哥几个,
给这不懂事的小崽子‘醒醒脑’!掀了他的摊!”满脸横肉的那个立刻上前一步,
伸手就要去掀我的三轮车!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车和里面的东西,是我全部的家当!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干什么呢?!”一声清脆又带着怒气的娇叱,
像一道惊雷劈开了紧张的气氛!苏浅浅?!她怎么又来了?只见她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外围,
今天换了一身更张扬的亮片短裙,脸上怒气冲冲,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指着我对那三个大汉喊:“就是他!就是这个陈实!他不仅卖切糕丢学校的脸,
还到处散播谣言,说我坏话!败坏我名声!三位大哥,你们可得给我做主!
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人!”她的话如同火上浇油!那络腮胡眼睛一瞪,
满脸横肉的那个更是没了顾忌,双手抓住我的车斗边缘,猛地就要发力!“住手!
” “别动陈哥!” “你们敢!”几乎在同一瞬间,好几声怒吼从四面八方炸响!
排着队的顾客们,李想和他的几个室友,刚买完切糕还没走远的秦教授,
甚至几个只是路过但认出我的学生,全都动了!他们像听到冲锋号的士兵,
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李想第一个扑到我的车前,死死抱住那满脸横肉男人的手臂!
秦教授虽然年纪大了,却毫不含糊,一个箭步插到我和络腮胡中间,张开双臂护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