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顾盼的竹马陆子昂穿着我的西装发了条朋友圈。照片里,
他亲密地揽着顾盼的肩膀,两人头靠着头,笑得灿烂。他身上那件高定西装,
是我特地飞去巴黎,请顶尖设计师量身定制的婚服,袖口的铂金袖扣还是我父亲传给我的,
意义非凡。而陆子昂的配文是:“拥有盼盼的幸福,让我最后体验一次。”字里行间,
茶香四溢,又带着一种宣誓主权的暧昧。底下共同好友的评论炸开了锅,
清一色的“意难平”、“子昂哥别难过”、“你们才应该是天生一对”。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平静地在底下评论:“要不我退个婚?
不然你这西装只能穿一天。”下一秒,朋友圈秒删。紧接着,我的手机就响了。不是顾盼,
而是陆子昂,他大概是想打给顾盼却错拨了我的号码。他用一种长吁短叹、饱含委屈的语气,
对着电话说:“你明天就要属于别的男人了,我只是惋惜一下,没想到秦峥会生气。都怪我,
盼盼,你快跟秦峥解释一下,我不想你们因为我吵架。”他的声音不大不小,
正好能让我听得一清二楚。电话那边立刻传来顾盼不耐烦的声音,
她甚至没有切换听筒:“他有那么小心眼吗?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
”她挂断陆子昂的电话,朋友圈的背景图立刻换成了她和陆子昂在夕阳下的贴脸照。随后,
她才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秦峥!你什么意思?
子昂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他来说就像是亲妹妹,哥哥舍不得妹妹出嫁,感慨一下怎么了?
你就非要这么阴阳怪气地瞎吃醋,有意思吗?你再这样,这婚就别结了!
”她的语气理直气壮,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我靠在书房的椅子上,
慢条斯理地转着手里的钢笔,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哦?你确定?”“我当然确定!秦峥,
我告诉你,我和子昂的感情,比我们之间的深厚得多!他是我的亲人,你算什么?
你要是不能接受他,我们就一拍两散!”她似乎笃定我不敢,毕竟我们两家的联姻,
牵扯到总价值超过三十亿的合作项目。请柬早已发出,酒店、婚庆、宾客,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这时候退婚,秦家和顾家都会成为整个圈子的笑柄。她是在拿捏我。
可惜,她拿捏错了人。我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让她陌生的冰冷:“好啊,那就别结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顺手将她和陆子昂的号码一起拉黑。顾盼大概愣了有十分钟,
才反应过来我不是在开玩笑。她换了个号码打过来,语气依旧强硬:“秦峥,你玩真的?
为了这么点小事,你要取消婚礼?”“小事?”我反问,“我的婚服穿在你‘哥哥’身上,
戴着我父亲传给我的袖扣,在你看来是小事?”“那是他……他看西装好看,非要试一下,
我拗不过他才……”“是吗?”我打断她,“那朋友圈的文字呢?‘拥有盼盼的幸福,
让我最后体验一次’,你觉得哪个哥哥会对妹妹说这种话?顾盼,别把我当傻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道:“另外,这不是小事。
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订婚这两年,你为了陆子昂,放过我多少次鸽子?
我出差回来让你接机,你说陆子昂胃疼需要你照顾。我们定好的旅行,
你说陆子昂失恋了你要陪他。甚至我爸妈的生日宴,
你都为了去给陆子昂庆祝他所谓的‘重生’纪念日而迟到三个小时。顾盼,你扪心自问,
你真的爱我吗?或者说,在你心里,我和陆子昂,谁更重要?”每一次,
我都选择了隐忍和退让,因为我以为,婚姻是需要经营和包容的。我以为,只要我们结了婚,
她就会懂得避嫌,会把重心放在我们的小家庭上。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我的容忍,
在她眼里变成了理所应当的懦弱。顾盼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半晌才恼羞成怒地喊道:“你翻旧账有意思吗?我说了,子昂是我的家人!秦峥,你别后悔!
现在收回你刚才的话,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抱歉,”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覆水难收。婚礼取消,合作项目终止,就这样。”不等她再说话,我再次挂断了电话。
书房里恢复了寂静,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这场闹剧,是时候该结束了。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我的助理打了电话。“Aiden,通知所有宾客,
我与顾盼小姐的婚礼因故取消。然后,联系婚庆公司和酒店,处理后续解约事宜,
违约金我来承担。”“秦总?”Aiden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出什么事了?
离婚礼只剩不到十二个小时了……”“按我说的做。”我的语气不容置喙。“好的,秦总。
”第二件事,我走进了我父亲的书房。他正戴着老花镜看一份文件,见我进来,
抬头推了推眼镜:“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明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我把手机递过去,上面是我截下的那张朋友圈截图,以及底下几十条暧昧的评论。
父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沉默地看完,把手机还给我,声音沉稳:“决定了?
”“决定了。”我点头,“这婚,不能结。”“嗯。”父亲没有丝毫犹豫,
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秦家的儿子,不能受这种委屈。一个心里没有你的女人,
娶回来也是祸害。至于和顾家的合作,断了就断了,
我们秦氏还没到需要靠联姻来维持生计的地步。”得到父亲的支持,
我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烟消云散。我们父子俩在书房里,连夜商讨了终止与顾家合作后,
公司需要采取的一系列应对措施。
顾家的“宏业集团”是我们“秦氏科技”下游非常重要的一个合作方,
我们供应核心芯片和技术支持,他们负责组装和市场推广。这个合作一旦终止,
对他们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而这一切,顾盼和她的家人还被蒙在鼓里。
他们大概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哄一哄就好了。果不其然,凌晨一点,我接到了顾盼父亲,
顾伯伯的电话。他的语气还带着长辈的宽和与一丝轻描淡写的责备:“阿峥啊,
这么晚了还没睡?我听盼盼说,你们俩闹别扭了?年轻人,为点小事吵架很正常,
但不能拿婚姻大事开玩笑啊。盼盼那丫头被我们惯坏了,脾气是大了点,你多担待。
至于子昂,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就是跟盼盼感情好,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他一番话,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为“年轻人闹别扭”,
把顾盼的原则性问题轻描淡写成“脾气大”,甚至还在为陆子昂开脱。真是“不是一家人,
不进一家门”。我淡淡地回应:“顾伯伯,这不是闹别扭。您的女儿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还要嫁给我,您觉得合适吗?”顾伯伯的语气一滞,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他干笑了两声:“阿峥,话不能这么说……”“那我们就换个方式说。”我打断他,
“我已经通知了所有亲友,婚礼取消。另外,我父亲也同意了,从明天开始,
秦氏将单方面终止与宏业集团的所有合作协议。”“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秦峥!你疯了!你知道终止合作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两家会损失多大!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冲动的不是我。”我平静地说,
“是您的女儿。她既然为了她的‘好哥哥’连婚都不想结了,我当然要成全她。至于损失,
我秦家还承担得起。就不知道,你们顾家,能不能承受得住没有秦氏核心技术支持的后果了。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顾伯呈,是你女儿先不仁,
就别怪我秦峥不义。明天上午九点,我的律师会把解约函送到你的办公室。”说完,
我不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世界,终于清净了。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
我家的门铃就被按响了。来人是顾盼和她的父母,三个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焦急和疲惫。
顾盼的眼睛红肿着,看样子是哭了一夜。见到我,她再也没有了昨晚电话里的嚣张气焰,
声音带着哭腔:“阿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跟陆子昂来往了,我把他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她身后的顾母也跟着附和:“是啊阿峥,盼盼知道错了,她就是一时糊涂。
你们都快要结婚了,可不能因为这点误会就散了啊。外面那些人知道了,要怎么看我们两家?
”只有顾伯伯,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恳求。他很清楚,
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儿女情长,而是关系到他整个公司的生死存亡。我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就靠在门框上,神色冷淡地看着他们一家人的表演。“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我的冷漠让顾盼彻底慌了神,她冲上来想抓我的胳膊,被我侧身躲开。“秦峥!我求求你!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昨天我说的都是气话,
我不能没有你,我们不要取消婚礼好不好?”如果是在昨天之前,看到她这副模样,
我或许会心软。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她爱的不是我,是秦家少奶奶的身份,
是两家联姻带来的荣华富贵。当这份利益受到威胁时,她可以立刻抛弃她的“好哥哥”,
跪下来求我。这份爱,廉价得可笑。“顾盼,”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你昨晚说的话,
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说你和陆子昂的感情,比我们之间的深厚得多。
你说他是你的亲人,而我什么都不算。”我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算什么。
我算那个可以随时抽掉你父亲公司主心骨,让你们一家人从云端跌落泥潭的人。
”我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顾家三口人的心脏。顾盼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般。顾伯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我,
气得手都在发抖:“你……你……好,好一个秦峥!算我顾某人看错你了!”“彼此彼此。
”我漠然道,“你们也可以回去告诉陆子昂,让他准备好。穿我的衣服,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我“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将他们的错愕、愤怒和绝望,统统隔绝在外。
门外传来顾盼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她母亲的咒骂声,我充耳不闻,转身回到餐厅,
平静地吃起了早餐。这一仗,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切断了和顾家所有的联系。
我的律师团队和公司法务部效率极高,在宣布退婚的第二天,
就正式向宏业集团发出了解约函,并冻结了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
秦氏科技是国内芯片领域的龙头,我们的技术壁垒极高,国内几乎没有可以替代的供应商。
宏业集团旗下的所有高端电子产品,核心技术全部依赖我们。这一招釜底抽薪,
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消息一出,宏业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短短三天就蒸发了近十个亿。
公司的股东们和高管们炸开了锅,纷纷向顾伯呈施压。我能想象得到,
顾家现在是怎样一副鸡飞狗跳的景象。顾盼几乎是疯了一样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从最初的哭泣哀求,到后来的歇斯底里,再到最后的恶毒咒骂。我一概不理。
陆子昂也给我发了几条信息,内容一如既往地茶言茶语。“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懂事,让你们走到了这一步。我愿意当面向你磕头道歉,只求你不要迁怒盼盼,
她是为了我才跟你吵架的,她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你。”“峥哥,盼盼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
人都瘦脱相了,我看着好心疼。有什么火都冲我来,别再折磨她了。”我看着这些文字,
只觉得好笑。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演。演一个深情无辜、为爱牺牲的“好哥哥”。
他真的以为,我只是因为吃醋,才跟顾盼退婚的吗?如果他只是个简单的“绿茶”,
那这场戏未免也太无趣了。我放下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王sir,帮我查个人,
陆子昂。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
特别是他最近半年的资金往来和联系人。”这个王sir,是我父亲以前的部下,
后来自己出来开了一家顶级的私人侦探社,能力和人脉都非常过硬。我相信,
他会给我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得还要快。一周后,
王sir就把一份厚厚的资料袋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秦总,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