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剧组的替身女武行。一次危险拍摄中,我受重伤失忆。傅闻砚救了我。我能倒拔垂杨柳,
却甘愿做傅闻砚的金丝雀。但是要帮他带孩子。我消失后,傅闻砚带着孩子找到我,
满眼憔悴。孩子怯生生开口:“妈妈,
爸爸说装不认识你就会想起我们的……”1.我去给傅闻砚接孩子,他去和别的女人相亲。
陶陶闹着要找爸爸,我只能把他带过去。傅闻砚对面的女人优雅地瞥向我。
“这位是……”“她是我的……阿姨!”陶陶抢先回答。“保姆都像女演员一样漂亮,
傅总不愧是电影公司老板。”“助理,周愿是我助理。”傅闻砚紧了紧领口的衬衫,
那底下藏有我的吻痕。两小时前,就在这家酒店楼上。我和傅闻砚差点把套房的沙发做塌。
事后,他抚摸着我脊椎上的手术伤痕。“别看,很丑。”“像钢铁蝴蝶,很美。
”傅闻砚为我戴上一串黑银色的大溪地珍珠。“礼物。”他出差两周,
刚从机场回来就迫不及待找我。“你从来不问我真正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
”“今天的相亲,不去行吗?”傅闻砚已经穿上衣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捏捏我的脸,
叹了口气。“只是走个过场。你真在乎?”“不在乎,我逗你呢。”我咧嘴笑得灿烂。
“阿……阿姨,你别不开心,我爸爸不会娶刚才那个人的。
”六岁的陶陶有着和他年龄不匹配的洞察力。回到家,小小的他搂着我的脖子不撒手。
“阿姨,我知道你喜欢爸爸,爸爸也知道。”我只想问问傅闻砚几点回家,
要不要先让陶陶睡觉。他已读不回。“陶陶乖,阿姨给你表演孙悟空吧。”我一个起范儿,
再接三个后空翻。把陶陶迷得不要不要的。这是我最拿手的哄娃把戏。我就要离开了。
希望他记住的不是和爸爸不清不楚的女人。而是一个力大无穷、会后空翻的周愿阿姨。
2.我确实是女演员,不过是替身武行。那天在一次追车戏中被汽车撞下悬崖,
脊椎断成几节。演员中介公司没跟我签合同交保险,跑路了。我躺在手术台无人缴费。
医院联系不到我的家人。傅闻砚救了我。以上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只记得醒来之后,
看到的是傅闻砚的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痛不痛?”“你是谁……我又是谁?
”我失忆了。剧组那里只拿到了我的身份证。对于我的信息,他们知道的不多。
听说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从小被寺庙的慈善机构救助,只念完高中。但学了些拳脚功夫,
很能吃苦。总而言之,我没有钱,也没有家可以回。傅闻砚为我垫付了巨额医药费。
我只是中介的临时工,电影公司本不该承担这笔钱。
“我会还你钱的……”自从知道我失去记忆,傅闻砚有种说不出的忧伤。“周愿,
你不记得我了……”“傅总……”傅闻砚是集团最大的股东,电影公司的老板。
他那天只是来视察,撞见了这么大的事故,他也想好好处理。可医院其他人的表情,
好像我和傅闻砚有一腿似的。“8 号床是那个大老板的姘头吧。
”“他放着那么多美女演员不包,怎么选这么个……”“那天他就差给医生跪下了,
说无论如何都要把 8 号救回来。用多少进口药都可以。”“有情有义呀。”我还在康复,
一瘸一拐地去洗手间照镜子。眉眼普通,皮肤也不白。唯一称道的是一身薄肌,
能看出来是练家子。不过稍微打扮一下,气质还是可以的。
难道我真的是傅闻砚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如果以前真是他姘头,我能这么穷酸吗!
办好出院之后,我全身连一件行李都没有。我茫然地坐在医院门口台阶上。
招揽住宿的大姨举着牌子从我面前经过。“单人间多少钱?”“80,有空调能上网。
”我就多余一问,我压根没钱。“周愿,你想一走了之?”傅闻砚找了我一大圈,
身后司机的手里还提着西洋参。出院小结的账单里,医药费 80 多万。
都被傅闻砚结清了。我的身体短期之内根本没法进组工作。不走的话,我真是拿命都不够还。
傅闻砚站上医院门口的台阶,对我伸出手。“地上凉。”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脱口而出:“傅总……”“能带我回家吗?”……“好。”3.我果然自作多情。
傅闻砚带我住进一间医院附近的豪华大平层。没有真的带我回他家。“周愿,
你每三天要去医院做康复,住这里方便。”“三餐有人照顾,任何问题跟公寓管家说。
”为什么,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我救过他的命?傅闻砚身型挺拔,眉宇坚毅,
是很多女人喜欢的类型。他肯定能找到女朋友。除非有点特殊癖好,比如……喜欢挨打?
“傅总,能借我 80 吗?住这里我住不起……”傅闻砚喝了口水,差点被呛到。
“80 万都花了,你找我借 80 块?”“不对,再借我 100 押金。
”“……”我抿着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傅闻砚突然笑了。“周愿,
我是心甘情愿对你好的,不用你还钱。”“为什么?”傅闻砚愣住了,思索了一下。
“我说喜欢你,你信吗?”“不信。”“你救过我的命。”“?”还真让我蒙对了。
傅闻砚说我身手不凡,在另一个组里为他挡过刀子。
“就算咱俩是过命的交情……”“但 80 万我还是得还。”我虽然失忆了,
但做人的原则依然在。“那不如相信我喜欢你,就不用还了。”傅闻砚离我很近,
凝重地望向我的眼底。我的心脏狂跳。“我还是很难相信……”“你怎么证明?
”傅闻砚吻上我的唇。深切、绵密,粗暴又温和。我在喘息的间歇,
忍不住问他:“你喜欢挨打吗?”……“和你,我什么都喜欢。”4.“傅总和他的助理,
肯定是那种关系。”“哪种关系?”“二奶呗。”“真的假的,
我以为他看上的是愿姐的牛马力气。”“得了吧,刚还在楼梯口亲嘴,傅总主动的。
”“不对,傅总不是没结婚吗?”“没结婚,哪儿来那么大的孩子啊。”我也在思考。
如果傅闻砚没有其他女人,那和我为啥是不正当关系。是因为我上不得台面吗?
陶陶说他的妈妈离开很久了。说爸爸只领过我这一个阿姨回家。嘴挺甜的,
就是说话的时候不敢看我眼睛。小孩子不太会撒谎。但还挺可爱的。一次与傅闻砚缠绵过后,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陶陶说我很像他的妈妈。”傅闻砚在我身上游走着的手停顿了。
“周愿,如果某天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要记得你是自由的。”随即又是一场猛烈的情事。
我明白了。有些问题我不该问。问多了,就是我退场的时候了。
本来只是求傅闻砚给我一份工作。等我身体好了,我就继续当武行打工。
在我展示了高抬腿和大劈叉之后,傅闻砚说他不信我真的好了。还要我换几个姿势。
那是我们第一次上床。他小心谨慎,生怕我哪里又痛了。我的后背缝过针,他吻上去,
眼眶有些湿润。“好痒……”傅闻砚突然正襟危坐。“伤口痒?果然还没好。
”“当武行不适合你了。”如今,我身上不再遍布淤青,也不用风吹日晒。
我也能穿上得体的小连衣裙,小猫跟鞋。想露哪里露哪里。傅闻砚给美容院开了很大的额度。
她们每次服务我如沐春风,笑得合不拢嘴。除了力气,我似乎是有点子美貌在身上了。
傅闻砚迷恋我的身体不能自拔。礼物堆满了屋子。直到有一天,我要参加晚宴,
翻找某条钻石手链。不小心打开了抽屉里的一个盒子。一张照片掉了出来。5.那天的晚宴,
我有些魂不守舍。傅闻砚第一次带我公开露面。虽然身份还是他的助理,
但此刻也是他的女伴。我身着黑色的低胸晚礼服,喷了一点淡香。傅闻砚忍不住凑过来嗅我。
“周愿,一会儿别让我喝太多。”傅闻砚的手摩挲着我的腰。“晚上我有正经事做,和你。
”一阵寒颤袭来,我轻轻推开他的手。“傅总,你朋友看着呢。”声色犬马的电影投资圈,
我习以为常。只是这次成了被凝视的焦点,让我很不舒服。“傅总身边这位是……”“周愿,
演员,现在是我助理。”“傅总藏着这么漂亮的演员不捧,是有私心啊。”“周愿有作品的。
”傅闻砚一口气说出一大串电影名。都是大导的大作。同桌赴宴的人一脸不信。
“其中一个还是我制作的呢,没听说周愿小姐有参演啊……”“我是替身,武替。
”在场的都沉默了。“哈,那周小姐肯定会劈叉咯……”有人怕冷场,打趣道。
如果傅闻砚让我现场劈个叉,我肯定会生气离席。傅闻砚却点开相册翻找视频。
是我当武替的片段。只有一些不露脸的飞檐走壁。傅闻砚站起来,举着手机沿桌走了一圈,
挨个展示。“给你们看看,可帅了。”傅闻砚眼里的爱心冒着泡。如果我此时不清醒,
我会有种他很爱我的错觉。可是之前无意中看到的照片,让我整晚如临冰窟。
照片的日期显示是六年前。江南古镇小桥上,一个女孩脸庞稚嫩,怀里抱着两三岁的孩子。
照片背面写着:“妈妈爱陶陶”。女孩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原来,陶陶没有骗我。
我确实和她妈妈很像。可是傅闻砚骗我了。6.“一只哈巴狗,
坐在大门口……”“眼睛黑油油,想吃肉骨头……”我最近总是从梦中惊醒,
那应该是我之前的记忆。慈善机构里少有荤腥,我饿得心发慌。
经常跑到县城的鲜肉店旁边蹲着,想捡一些案板旁的肉末回去和小伙伴煮粥。
店主的孩子翘着腿写作业,放着儿歌,不经意抛出一句话。“哈巴狗,你怎么这么馋?
”我没有屈辱感,更多的是麻木。“周愿,做噩梦了?”泪水打湿枕头。
傅闻砚把我搂在怀里。“你说我会恢复记忆吗?”“……如果记忆让你痛苦,那不如向前看。
”也许傅闻砚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才会选择忘记陶陶的妈妈,让我做替身。那次晚宴上。
傅闻砚虽然尽力维护我,但他忙着招呼友人时,我落单了,被很多刺耳的声音包围。
“周小姐是哪所院校毕业的呀,会不会是傅总校友?”“高中?
连大专都不是吗……”“哪怕是横店跑组的群演,也可以做做自媒体,年轻人还是要多尝试。
”“舒服惯了,你看你还能回去打打杀杀嘛。”一些靓丽的女演员摇着酒杯。
“我这个人脾气太直,受不了走捷径。”“上次有个导演真的恶心,我说瞎了他的狗眼,
都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咧着嘴笑了。“诸位诸位,聊得口干舌燥,我来给大家助助兴。
”全场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走到自助餐台前,一溜收走了几把面包刀。在手里掂了掂,
手肘后撤,摆好姿势。“破风见真章!晦气全扫光!”我手里的刀飞出去,
钝钝地扎在主办方拍照的展板上。一阵冷风穿堂而过。我回身几个上步,
手里数把刀齐齐插上展板。现场鸦雀无声。“好!精彩!”傅闻砚带头鼓掌,
人群开始为我欢呼喝彩。无论做多少美容保养,我手上的老茧都去不掉。
但我不记得自己会飞刀了。是刚才傅闻砚的视频提醒了我。“周愿,谁惹你不开心?
”傅闻砚还是去给主办方赔罪了。服务生拔我插的刀的时候,瑟瑟发抖。“我是高中毕业,
连大专都没读过。”“我心术不正,走捷径,做你的情人。这都是事实。”“可我也有尊严,
也会痛苦。”“傅闻砚,我和你的世界不匹配……”“如果我把钱还清,能放我走吗?
”7.我偷听到了傅闻砚的电话,家里要给他安排相亲。他说好。我很好奇,
陶陶的妈妈到底去哪里了。我偷偷问过陶陶。他小嘴抿得紧紧的。“妈妈把陶陶忘了,
阿姨做陶陶的妈妈就好了。”“爸爸总有一天会结婚,会有新的阿姨做你的妈妈。
”陶陶哭成泪人。后空翻都差点哄不好。傅闻砚第一次光火。“周愿,
你和孩子说些什么胡话!”“我哪句话说错了?我怎么做陶陶的妈妈,难道你会和我结婚吗?
”我血气上涌,攥紧了拳头。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变了味。好像小三求上位似的。
“傅闻砚……”“周愿,我为什么不能和你结婚?”傅闻砚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皱紧眉头。
“傅总,别逗我。”“我不想成为你们圈子的笑话。”“相亲定在几号?
别忘了你明天要出差。”傅家是艺术世家,只有傅闻砚是经商的。
陶陶的爷爷奶奶想拼命培养孩子的艺术天赋。钢琴、画画甚至还有芭蕾。
陶陶却只喜欢跆拳道,动不动就飞踢。“小周啊,要不你也学学钢琴吧。”“陶陶跟着你,
每天不是要奥特曼就是要孙悟空。”我不觉得是针对我。他们说的是实话,人还怪好的嘞。
但是他们给傅闻砚介绍的对象就是钢琴演奏家。这就有点针对我了。
苏姚本人和网上查到的一样有气质。她端着咖啡的手指修长,和我布满茧子的粗手相差甚大。
“助理……是床上那种吗?”苏姚笑声轻柔,语言却很尖锐。我赶紧捂住陶陶的耳朵。
“随你怎么想。”傅闻砚就这样默认了。苏姚托着腮,盯着我。“是我喜欢的类型。
”“傅总也太幸福了吧。”……搞艺术的是不是都有点毛病。难道,她也喜欢挨打?
8.苏姚教我弹钢琴,竟然把我教入门了。她说我手指孔武有力,有天赋。
“傅总和我演戏骗骗家里而已,别记恨姐姐。”我忘记了,背后还有一双眼睛。
爷爷奶奶见苏姚经常来我们家,以为八字有了一撇。就告诉陶陶,要好好对待自己的新妈妈。
陶陶误会了,认为我背叛了他。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准备了他最爱的奥特曼蛋糕。
陶陶却自顾自进屋练起了钢琴,不和我说话。“祝你生日快乐,满六周岁啦!”我点燃蜡烛,
蹲下来,递到弹钢琴的陶陶面前。傅闻砚会晚一点回家,我打算给他留一块蛋糕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