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誓言的碎片---## 拿回我应得的＞我在市纪委监察室干了十年，
是公认的业务尖子，提拔名单上我的名字两次被抹去。
＞第三次看到关系户顶替我坐上副主任位置时，
我默默撕碎了那张写着“建议进一步考察使用”的年度考核表。＞当晚，
刘某的家属送来十万现金。＞我收下钱，在后续谈话中“巧妙”引导证人模糊了关键证词。
＞酒桌上，刘某搂着我肩膀喊老弟，塞给我一箱茅台。＞回家数着钞票，
我忽然笑出声来：“畜牲？不，我只是拿回欠我的东西。
”2 权力的游戏---市纪委大楼特有的肃穆气息，即使在夜晚也挥之不去。
张扬推开四人间狭小办公室的门，疲惫地将公文包扔在桌上。桌角，
一张印着红色抬头的纸片被窗缝钻进来的风吹得微微晃动。他瞥了一眼，
那是刚公示结束的副主任人选名单。三个名字，没有“张扬”。排在首位的，
是比他晚来五年、背景深厚的李国栋。十年了。从青涩的大学毕业生，
到如今能独立啃下硬骨头案件的业务骨干，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扑在办案一线。
多少次通宵达旦梳理证据链，多少次顶着压力突破关键口供，
多少次在威胁利诱面前守住底线……可这一切，似乎都比不上某些人轻飘飘的一句话。
两次提拔机会，都这样无声无息地溜走，他的名字像被橡皮擦轻轻抹掉，不留痕迹。
他拿起那张纸，指尖冰凉。纸上的字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模糊。他想起刚结束的年度考核，
领导拍着他肩膀说：“张扬啊，你是我们室里的顶梁柱，这次考核优秀，
组织上会重点考虑的。”重点考虑？考虑的结果就是再次成为别人上位的垫脚石？
一股灼热的的怒气从心底涌上来，直冲头顶。他手指用力，
那张承载着十年付出和又一次失望的考核表，沿着“建议进一步考察使用”那一行字，
被一点点撕开，裂痕蔓延，最终彻底粉碎。白色的纸屑像被碾碎的雪，
飘落在积着薄灰的地板上。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是妻子王秀娟。“扬子，下班了？
爸的药费…还有这个月房贷…老师又催孩子课外班的钱了，
你发工资后把钱尽快转给我哈”妻子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张扬握着手机，
喉咙发紧，那句“再等等”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十年清贫，两袖清风，
换来的就是连基本生活都捉襟见肘，连父亲的药费都要一拖再拖？他沉默了几秒，
声音干涩：“知道了。工资…就快发了。”挂了电话，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沉重地起伏。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穿着讲究、神色紧张的中年男人探进头来，
是市属重点国企“宏远建设”副总刘志远的妻弟，赵辉。“张主任，打扰了。
”赵辉闪身进来，迅速关上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明显的恳求，
“刘总的事…家里人都急疯了。一点心意，请您…务必帮帮忙，通融通融。
”他将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公文包轻轻放在张扬的办公桌上。张扬没动，目光落在那个包上，
又缓缓移到赵辉写满惶恐的脸上。刘志远的案子，正是他经手的。
涉嫌在重大工程项目招标中收受巨额贿赂，证据链正在收紧，留置程序随时可能启动。
按正常轨迹，刘志远难逃法网。“刘总的问题，性质很严重。”张扬开口，声音不高，
却像冰冷的秤砣砸在赵辉心上，“证据确凿，按程序，留置是跑不了的。法院那边，
十年起步。”他看着赵辉瞬间惨白的脸，话锋一转，
带着一种办案人员特有的、洞悉一切的语气，“不过嘛…关键证人王强的笔录，
还有些细节…不够清晰。”赵辉眼睛猛地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张主任！
您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张扬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赵辉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
“王强的证词里，关于具体金额、交付方式、时间节点的描述，存在模糊地带。
如果…在后续谈话中，他能‘回忆’得更…‘客观’一些，对整个案情的认定，
或许会有不同的影响。你明白吗？”“明白！明白！”赵辉激动得声音发颤，
手忙脚乱地把公文包又往前推了推，“全靠您指点！刘总全家感激不尽！
”3 黑暗的交易张扬没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旧公文包。“记住，
你今晚没来过这里。”他丢下这句话，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那个黑色的公文包孤零零地躺在桌上。两天后，市纪委谈话室。灯光有些刺眼。
宏远建设项目部经理王强，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坐在张扬对面，
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张扬是主谈人。“王经理，放松点。”张扬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安抚，
“我们今天就是再核实几个细节。关于去年8月15号，
你代表公司去刘总办公室汇报‘滨江新城’项目进度那次，你回忆一下，当时除了项目资料，
还有没有带其他东西？比如…土特产之类的？”他问得很随意，像在聊家常。王强愣了一下，
眼神有些闪烁：“东西？…好像…好像带过一盒茶叶？对，就是普通茶叶。”“哦？茶叶？
”张扬拿起笔，在笔录纸上轻轻点着，若有所思，“多大的盒子？重不重？
当时放在刘总办公室哪个位置了？”他的问题看似琐碎，
却精准地指向物证移交的关键节点——一个被监控拍到、但内容不明的纸箱。
“盒子…就普通茶叶盒大小吧？…重量…记不太清了…”王强额头开始冒汗，努力回忆着，
“好像…好像刘总当时顺手就放沙发后面了…对，是沙发后面。
”“沙发后面…”张扬重复了一遍，低头在笔录上记录着，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
“你确定里面只是茶叶？没有其他…‘内容’？比如…一些…项目相关的‘补充材料’？
”他抬起头，目光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没有！绝对没有！”王强连忙摆手，语气急切，
“就是茶叶！我亲手包的！张主任，您要相信我！”他急于撇清，声音不自觉地放大。
张扬看着他，几秒钟的沉默让王强更加不安。“嗯，别紧张，我相信你。”他忽然笑了笑，
放下笔，“也就是说，那个纸箱里，除了你声称的茶叶，并无其他物品，
你也无法确认其最终去向和内容？对吗？”“对…对！就是这样！我就送了盒茶叶！
”王强像是抓住了浮木，连连点头。“好。
”张扬在笔录上快速写下：“谈话对象王强再次确认，
202X年8月15日仅向刘志远赠送普通茶叶一盒，放置于办公室沙发后，
对之后该物品去向及具体内容不知情。
” 他刻意强调了“再次确认”、“仅”、“不知情”等字眼。
这份被精心“引导”过的关键证人笔录，最终被混入卷宗。原本指向明确的贿金交付环节，
被模糊成了一个无法查证的“茶叶盒”。加上其他一些被“技术性”弱化的旁证，
刘志远案的证据链出现了关键性的“瑕疵”。一周后，宏远建设集团副总办公室。
刘志远靠在宽大的皮椅上，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调查结论是“证据不足，暂不予立案”。劫后余生的狂喜过后，他立刻拨通了张扬的电话。
“喂，张老弟！”刘志远的声音亲热得像换了个人，“晚上‘金鼎轩’！哥哥做东！
务必赏光！再造之恩，没齿难忘！”“金鼎轩”隐秘的“听松阁”包间。刘志远红光满面，
亲自给张扬斟满一杯茅台。“老弟！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在Q市，
有事你说话！”他拍着胸脯，声音洪亮，仿佛之前的狼狈从未发生。张扬端起酒杯，
脸上没什么表情：“刘总客气了。程序内的正常沟通而已。”他顿了顿，
目光平静地扫过刘志远，“不过，后续…该注意的，都注意了？”刘志远心领神会，
凑近压低声音：“老弟放心！干干净净！按你提点的路子，尾巴都扫清了！记住，
咱哥俩就是投缘，喝个酒！”他用力捏了捏张扬的肩膀。酒至半酣，包间门开，
刘志远热情地引进来几位气度不凡的男人。“张老弟，给你引荐几位好朋友！
这位是‘光华能源’王总！‘市城投’李总！‘交投集团’孙经理！
”他亲热地揽着张扬的肩膀，语气带着炫耀，“几位哥哥，这是我铁杆兄弟张扬，
市纪委监察三室的顶梁柱！自己人！”张扬脸上挂着应酬式的微笑，
与几位国企老总一一握手。对方的目光带着审视、衡量和心照不宣的客气。席间的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