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983 年的耳光"啪！"清脆的耳光声在土坯房里回荡，我捂着火辣辣的脸，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 我的父亲，王建国。"你个赔钱货！还敢提高考？
" 他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隔壁李家丫头都嫁人换彩礼了，你倒好，
整天抱着本书装模作样！"母亲在一旁抹着眼泪："晓梅，听你爸的话，别考了，
妈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彩礼能给五十块呢......"五十块？就为了五十块，
要把我嫁给邻村那个瘸腿的老光棍？我攥紧了藏在身后的高考准考证，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王晓梅。三小时前，我还是 2025 年的历史系研究生，
在图书馆查资料时触电身亡，
一睁眼就回到了 1983 年的高考前夕 —— 这个改变我命运的转折点。
前世的王晓梅就是这样被父亲逼着放弃了高考，嫁给了老光棍，
三十五岁那年病死在漏雨的土坯房里，临死前还念叨着没读过大学。"我要考！
" 我抬起头，直视着父亲的眼睛，"爸，今年高考我要是考不上大学，任凭你处置！
"父亲愣住了，大概没想到一向懦弱的我敢顶嘴。他冷笑一声："好啊！要是考不上，
我打断你的腿！"深夜，我躺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借着月光复习数学公式。
母亲悄悄走进来，塞给我两个煮鸡蛋："梅啊，妈知道你想读书，这是攒了半个月的鸡蛋，
你拿着......"眼泪模糊了视线。1983 年的夏天格外炎热，
考场里的吊扇吱呀作响。当我写下最后一个句号时，知道自己改变了命运。一个月后，
录取通知书寄到了村里，鲜红的 "北京大学" 四个字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父亲蹲在门槛上抽了一下午的烟，最后把烟头狠狠摁灭："丫头，
爸对不起你......"我笑着摇摇头，把录取通知书小心翼翼地收好。我知道，
这只是开始。在这个改革开放的黄金年代，我要用知识为自己，为家人，
拼出一个不一样的未来。第二章 绿皮火车上的商机我攥着皱巴巴的五块钱和录取通知书，
在拥挤的绿皮火车上找了个角落。车窗外，1983 年的田野飞速倒退，
像一卷泛黄的老照片。"同志，要饼干不？" 一个挎着篮子的大嫂挤过来，
铁盒里的动物饼干碎了大半。我摸了摸空瘪的肚子，
突然想起背包侧袋里还藏着母亲塞的红薯干。就在这时，前排传来争执声。
两个穿的确良衬衫的男生正为一道物理题吵得面红耳赤，
眼镜的男生急得把演算纸都揉烂了："动量守恒定律明明是......"我脑中灵光一闪。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 我拨开人群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碎纸，
"这道题应该用弹性碰撞公式解，你们忽略了摩擦系数。"男生们愣住了。
我从背包里抽出草纸，飞快写下推导过程。当最后一个公式落下时，
戴眼镜的男生猛地站起来："对！就是这样！我怎么没想到！"周围渐渐围拢了人。
一个扛着蛇皮袋的大叔挠挠头："姑娘，你是大学生？""刚考上北大。
" 我把红薯干分给旁边的小孩，"要是有谁想辅导孩子功课，我这一路上都有空。
"话音刚落，三个家长立刻围了上来。我跟他们约定好，每讲一小时收五毛钱，
既不违反规定，又能解决路费问题。夜幕降临时，我已经赚了三块八。
大嫂塞给我半包饼干："妹子，你这脑子真灵光，比我家那混小子强多了。"我正想道谢，
突然听到隔壁车厢传来尖叫。一个穿碎花裙的姑娘捂着口袋哭喊："我的钱！
那是我弟弟的救命钱啊！"人群骚动起来。我瞥见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正往厕所钻，
口袋里露出半截花布钱包 —— 那花色跟姑娘的裙子一模一样。"抓住他！
" 我大喊着追过去。男人见状不妙，一把推开我就要跳窗。我急中生智，
扯下头上的橡皮筋，精准地弹在他的手腕上。钱包 "啪" 地掉在地上，
里面的十块钱和粮票撒了一地。乘警很快赶来了。姑娘抱着失而复得的钱哭个不停，
非要把五块钱塞给我。我婉拒了："你留着给弟弟治病吧，要是信得过我，
以后有难处可以往北大写信。"她抽泣着记下我的名字，眼里闪着光。后半夜，
车厢渐渐安静下来。我靠在铁皮上啃饼干，望着窗外零星的灯火，
突然想起前世在 2025 年的高铁上，刷手机就能订餐、转账。而现在，
这摇晃的绿皮火车，正载着我驶向一个充满未知的未来。
"北京大学站到了 ——" 乘务员的吆喝声惊醒了我。当双脚踩在北京站的水泥地上时，
我深吸一口气。校门口的石狮子前，
一个穿中山装的老师举着牌子："历史系新生报到这边走。" 我刚要过去，
却被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拦住了。"小妹妹，买外汇券不？" 她神神秘秘地掏出一沓纸，
"能在友谊商店买进口货，比市场价便宜三成。"我心里咯噔一下。
1983 年的外汇券管控极严，私下交易是犯法的。但看着她手里印着颐和园图案的票券，
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
第三章 宿舍里的暗战302 宿舍的门 "吱呀" 一声开了。
四张铁架床挤在逼仄的空间里，墙角堆着半袋红薯，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煤烟味。
"你就是王晓梅？" 上铺突然探下来个脑袋，梳着齐耳短发，眼神像淬了冰，
"我叫林薇薇，上海来的。"她说话时，手腕上的梅花牌手表晃得人眼晕。
我注意到她床单上绣着精致的凤凰图案，这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可是稀罕物。"这是我的位置。
" 林薇薇突然指着我刚放下行李的床铺，"我早就跟管理员说好了，靠窗户的铺位归我。
"我皱起眉："床头上贴着我的名字。""乡下姑娘就是不懂规矩。
" 她 "嗤" 了一声，从皮箱里翻出的确良床单，"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外贸局的科长！
跟我抢位置，你配吗？"正在整理行李的山东姑娘李娟猛地转过身："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大家都是同学！""同学？" 林薇薇冷笑，"等你们知道友谊商店的巧克力多贵，
就明白咱们不是一路人了。"我没理她，默默把母亲缝的粗布被褥铺好。刚放下搪瓷缸，
就听见林薇薇尖叫："我的雪花膏！谁动了我的雪花膏？
"那瓶铁盒装的友谊雪花膏倒在地上，乳白的膏体蹭脏了她的新床单。
林薇薇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肯定是你！乡下丫头没见过好东西，想偷我的是不是？
""我没有。" 我甩开她的手，"你的箱子一直敞着，说不定是自己掉下来的。
""你还敢顶嘴？" 她扬手就要打过来，被李娟死死拦住。这时，门被推开了。
梳着两条麻花辫的苏晓燕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怀里抱着个旧布包："对不起…… 我刚才路过，
好像看到是风吹掉的……"林薇薇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摔门出去了。
"别跟她一般见识。" 李娟递给我一个苹果，"她爸是干部，在学校里横行惯了。
"苏晓燕小声说："我听老乡说，她高考分数刚过线，是托关系进来的。
"我削苹果的手顿了顿。在这个年代，特权无处不在，但我知道，实力才是最硬的通行证。
深夜，我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借着月光，看见林薇薇正翻我的书包。
她手里拿着我白天赚的几块钱，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放下。" 我坐起来，
声音冷得像冰。林薇薇吓得一哆嗦，钱撒了一地。"你…… 你想干什么？
" 她色厉内荏地喊道，"我要去告诉教导主任，你污蔑同学！""是吗？
" 我捡起地上的钱，"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值班老师，让他查查你的箱子里，
为什么会有不属于你的外汇券。"林薇薇的脸唰地白了。她扑通跪在地上："晓梅，我错了！
你千万别告发我！那些外汇券是我爸托人弄的，要是被发现，他会被撤职的！
"我盯着她看了半晌："以后老实点。"她连滚带爬地回到床上，再没敢出声。
我望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前世看到的资料 ——1983 年正是严打的关键时期，
投机倒把可不是小事。第二天一早，李娟兴奋地跑进来："晓梅，系里贴出通知了，
要选班干部！你昨天在火车上帮人解题的事都传开了，大家都想选你当学习委员呢！
"我刚要说话，就见林薇薇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选学习委员？我看未必吧。
" 她扬了扬手里的纸，"有人举报王晓梅在火车上搞投机倒把，教导主任让她去一趟。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第四章 图书馆的秘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弥漫着呛人的烟味。王主任把举报信推到我面前，
泛黄的信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历史系新生王晓梅，在火车上非法授课牟利，
违反校规……""王晓梅同学，" 王主任呷了口浓茶，"学校有规定，
学生不得从事有偿服务。你能解释一下吗？"我拿出那几块钱："主任，我家里困难，
母亲重病，弟弟要上学。那些钱是家长们自愿给的补助，不是我主动要的。""自愿？
" 林薇薇突然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老师，"我看是强买强卖吧？听说你还帮人抓小偷，
真是本事不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江湖骗子呢！""你！" 李娟气得脸通红，
"林薇薇你别血口喷人！"王主任皱起眉："林薇薇同学，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 林薇薇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子，"我这里有证据！
她昨天晚上还威胁我，说要揭发我爸的事！"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我没想到她会反咬一口，
而且连家里的事都搬出来了。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历史系的周教授拄着拐杖走进来，
他头发花白，眼神却很亮："王主任，我能说两句吗？""周教授您请。
" 王主任立刻站起来。周教授指了指我："这个学生我认识。昨天我在图书馆整理古籍，
她看我不方便，主动帮我搬了一下午书。是个好苗子。" 他转向林薇薇，
"至于你说的威胁，我倒想问问，你爸的事跟王晓梅有什么关系？
"林薇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周教授可是学校的老资格，连校长都要敬他三分。"还有，
" 周教授拿起那封举报信，"这字迹我认得，是你让中文系的老乡写的吧？年轻人，
心思不用在正途上，是走不远的。"林薇薇哇地哭了出来，捂着脸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