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舟，这是第99次了。"
男人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每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意。我蜷缩在角落里，手腕上的绳索勒得生疼，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顾寒深站在我面前，西装革履，面容俊朗，如果不是那双猩红的眼睛和颤抖的双手，任何人都会以为他是个成功的商界精英。
"我说过多少次，不要跑。"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我的脸颊，"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不属于你。"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什么，顾寒深的脸瞬间扭曲，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
"不属于我？"他低声笑了，笑声让人毛骨悚然，"林晚舟，你忘了三年前是谁救了你吗？忘了是谁给了你现在的生活吗？"
我当然记得。三年前的那个雨夜，我被债主追到天台，绝望地想要跳下去时，是他出现了。那时的顾寒深温文尔雅，声音温和地对我说："跳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跟我走，我给你新的人生。"
我以为遇到了天使，却不知道跟了魔鬼。
"我已经还清了所有的债，我们之间两清了。"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
"两清？"顾寒深突然狂笑起来，"林晚舟，你觉得五千万的债务就能买断你的一生吗？你知道这三年来我为你花了多少钱吗？知道我拒绝了多少联姻，推掉了多少应酬就为了陪你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整个人都在颤抖。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顾寒深，以往不管我怎么反抗，他总是温和地笑着，耐心地哄着我回去。
但现在，他彻底疯了。
"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他蹲下身，双手捧着我的脸，力气大得让我觉得下颌骨都要被捏碎，"整个华夏，哪里没有我的人？你躲到深山老林我能找到你，躲到国外我也能找到你。"
"那个帮你的出租车司机，现在躺在医院里。那个给你提供假证件的中介，已经在黄浦江里喂鱼了。"他的笑容诡异而扭曲，"还有那个收留你的老太太，你猜她现在怎么样？"
我的心脏瞬间停跳，张婆婆是个好人，只是看我可怜才收留我几天，她不应该被牵连进来。
"你杀了她？"我的声音在颤抖。
"杀？太便宜她了。"顾寒深松开手，慢慢站起身，"我让她的孙子欠下了一千万的赌债，现在她正在街头要饭呢。"
"顾寒深！"我怒吼出声，"她是无辜的！"
"无辜？"他歪着头看我，表情天真得像个孩子，"帮你就是有罪，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仓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恍然明白了一件事——我把他逼疯了。
三年前那个温文尔雅的顾寒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彻底的疯子。而这一切，都是我98次逃跑造成的。
"晚舟，我不想再玩这种游戏了。"他蹲下身，轻抚着我的头发，声音重新变得温柔，"从今天开始，你哪里都不能去了。"
"什么意思？"
"我在郊外买了一座庄园，四周都是我的人。你就在那里住下，永远不要想着离开我。"他的手指在我的脸上游移，"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最美的衣服，最贵的首饰。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什么都能给你。"
我闭上眼睛，心如死灰。三年的逃亡生涯，98次的失败，我以为我足够了解顾寒深了，却没想到我一直在喂养一头怪物。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他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的晚舟，从你选择死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既然你那么喜欢跑，那我就把你的腿打断，让你永远跑不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眼中的疯狂和占有欲，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但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了汽车引擎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顾寒深皱起眉头，转身看向门口。
"老板，警察来了！"一个下属急匆匆跑进来，"有人报警说这里有绑架案！"
顾寒深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是你？"
我同样疑惑，我被绑在这里，怎么可能报警？
但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顾寒深已经没时间细想了。他迅速割断我手上的绳子，把我拉起来。
"记住，我们是在约会，你是自愿跟我来的。"他贴近我的耳边威胁道，"如果你敢乱说，我保证你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仓库门被踢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
"警察！所有人不要动！"
为首的警察是个中年男人，看到我和顾寒深时微微一愣。毕竟我们现在的样子确实像在约会——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我虽然有些狼狈，但没有明显的外伤。
"警官，这里是我的私人场所。"顾寒深瞬间恢复了商界精英的模样，"我和女朋友在这里约会，有什么问题吗？"
警察看向我："小姐，是这样的吗？"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顾寒深的威胁言犹在耳，我不敢赌他是否真的会杀了我。
但就在我犹豫的瞬间，门外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晚舟！"
我转头看去，不敢置信地看到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那个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那个人改变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