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决裂窗外的暴雨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价值百万的落地玻璃上,噼啪作响。
别墅里开着中央空调,却比窗外的雨夜还要冷。苏晚攥着衣角站在客厅中央,
指尖因为用力泛白。对面的男人 —— 她的丈夫顾廷州,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黑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厌恶与烦躁。他指间的离婚协议被捏出褶皱,像她此刻的心。
“签了。” 顾廷州的声音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他将协议扔在茶几上,
纸张划过光滑的大理石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三周年纪念日,用这个结束正好。
”苏晚的目光落在协议末尾的空白处,喉咙发紧。结婚三年,她像个虔诚的信徒,
守着这座空旷的别墅,守着这个心里装着 “逝者” 的男人。
她以为总有一天能焐热他的心,原来只是自作多情。“为什么?
”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今天早上,
她还在厨房为他准备早餐,甚至偷偷藏起了那张刚拿到的孕检单,想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顾廷州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协议,指着封面的日期:“今天是薇薇的忌日。苏晚,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替代她?连穿衣风格都开始模仿她穿白裙子了?
”苏晚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米白色连衣裙,心口猛地一缩。这是她去年生日买的,
只因他随口说过一句 “干净”,从没想过和那个只存在于他回忆里的林薇薇扯上关系。
“我没有……”“没有?” 顾廷州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厨房的花瓶里插着白玫瑰?薇薇生前最爱的就是白玫瑰!
你就这么想当替身,这么想钻进顾家少奶奶的位置?”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她的心脏。那束白玫瑰是她今天路过花店买的,只因店主说花期长,适合放在家里。
原来在他眼里,她的一切行为都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苏晚的视线模糊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顾廷州,在你心里,我苏晚到底算什么?”“你?
” 顾廷州眼神冷得像冰,“一个我一时糊涂娶回家的女人,一个总想着模仿薇薇的赝品。
”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苏晚慢慢抬起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她走到茶几旁,拿起笔,指尖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顾廷州看着她低头签字的侧影,
白裙子勾勒出纤细的肩背,竟和记忆里林薇薇的身影有几分重叠。他皱了皱眉,
心头莫名升起一丝烦躁,别开视线。笔尖划过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苏晚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在割裂三年的时光。签完字,
她将笔放下,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签好了。” 她声音平静得可怕,转身时,
悄悄将藏在口袋里的孕检单又往里塞了塞,那张薄薄的纸,此刻却重如千斤。顾廷州没看她,
拿起协议转身就走,黑色的西装外套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
“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财产分割按协议来,你不会吃亏。”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
留下苏晚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窗外的雨还在下,雷声轰隆,
将她吞没在无边的黑暗与寒冷中。她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
压抑了三年的哭声终于随着雨声一起爆发出来,细碎而绝望。
2 消失无踪顾廷州第二天早上下楼时,客厅里空荡荡的。佣人早已将早餐备好,
水晶吊灯的光芒落在光洁的餐桌上,却显得有些冷清。他拉开椅子坐下,
习惯性地看向对面的位置 —— 那里空着,没有像往常一样摆好苏晚的餐具。“少奶奶呢?
” 他端起咖啡杯,指尖碰到微凉的杯壁,随口问道。佣人低着头,
声音有些犹豫:“少奶奶…… 凌晨就走了。”顾廷州喝咖啡的动作一顿,
黑眸微沉:“走了?去哪了?”“不知道,” 佣人递上一张便签,“少奶奶只留下这个,
说让您不必找她。”便签上是苏晚清秀的字迹,只有一行字:“顾廷州,从此两不相欠。
” 字迹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像她昨晚签字时的决绝。他捏着那张薄薄的便签,
指腹摩挲着纸上的字迹,心里竟莫名有些发空。他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
摆脱这个总让他想起林薇薇的女人,可此刻却觉得客厅太大,安静得有些刺耳。
“她带走了什么?” 顾廷州放下便签,语气听不出情绪。“少奶奶只带走了一个行李箱,
” 佣人仔细回忆着,“都是她自己的衣服和书籍,还有她画设计图的工具。
别墅里她的东西…… 基本都没动。”顾廷州的目光扫过客厅。
玄关处没有了她常穿的米色拖鞋,沙发上少了她织了一半的羊绒毯,阳台的花架上,
那盆她精心呵护的多肉还摆在那里,叶片饱满青翠。他起身走向二楼的卧室。推开房门,
巨大的双人床上,只有他那边的被褥有翻动过的痕迹,她那边的床单平整得像从未有人睡过。
衣帽间里,属于她的那半边衣柜空了大半,只剩下几件她不常穿的旧衣服,
孤零零地挂在那里。梳妆台上,她常用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不见了,
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首饰盒 —— 里面原本放着他去年结婚纪念日送的项链,
据说和林薇薇丢失的那条很像。他当时随手一送,从没想过她是否喜欢。
顾廷州站在空荡的衣帽间门口,眉头紧锁。他以为苏晚至少会哭闹、会质问,
甚至会索要更多的补偿,毕竟她嫁给他三年,名义上是风光无限的顾家少奶奶。
可她什么都没要,干净利落地离开了,仿佛这三年的婚姻只是一场短暂的梦。“顾总,
” 助理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恭敬,“离婚协议的补充条款已经拟好,需要和苏小姐确认。
但她的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联系不上?” 顾廷州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被雨水冲刷的花园,“查她的行踪。”“是。”挂了电话,
顾廷州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越来越清晰。
他想起苏晚昨晚签字时泛红的眼眶,想起她藏在背后的手,
想起她最后平静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留恋,只有彻底的失望。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转身离开卧室。走到楼梯口时,他脚步一顿,看向客厅角落的画架 —— 那是苏晚的画架,
上面还放着她没画完的设计稿,画的是一片盛开的向日葵,温暖明亮,
和她总是温柔的笑容很像。他从未认真看过她的画,总觉得那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此刻看着那片金灿灿的向日葵,他第一次意识到,苏晚在这座别墅里留下的痕迹,
远比他以为的要多。而现在,她带着这些痕迹,彻底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3 新的开始半年后,盛夏。A 市国际会展中心的竞标会现场,冷气充足,
气氛却异常热烈。各家设计公司的代表围在展示区,低声讨论着屏幕上的方案。
苏晚站在人群边缘,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及肩的短发打理得干净清爽。
她比半年前清瘦了些,但眉眼间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锐利和自信。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
指尖快速滑动,核对方案细节,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苏设计师,
我们的最终方案确认好了吗?” 助手小陈跑过来,脸上带着紧张和期待。苏晚抬头,
露出一个温和却坚定的笑容:“好了,数据没问题。别紧张,我们准备得很充分。”“嗯!
” 小陈用力点头,“要不是苏设计师你这半年带着我们熬夜改方案,
我们哪有底气来参加这么大的竞标。”苏晚笑了笑,没说话。半年前那个雨夜离开顾家后,
她几乎一无所有。是温景然 —— 她大学时的学长,
现在是市中心医院的医生 —— 帮她租了房子,鼓励她重新拾起设计师的梦想。
她带着腹中的孩子,从零开始,成立了自己的小型设计工作室,
这是她第一次带队参加大型竞标。“下一位,星途设计工作室,苏晚。
”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苏晚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
迈步走向演讲台。聚光灯落在她身上,她没有丝毫怯场,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的评委和观众,
声音清晰而有力:“各位好,我是星途设计的苏晚,
今天带来的方案主题是‘共生’……”她的讲解逻辑清晰,方案细节考虑周全,
将人文与自然的融合诠释得淋漓尽致。台下不少人露出赞许的目光,
其中就包括坐在评委席角落的温景然。温景然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温润。
他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苏晚,眼底带着欣慰的笑意。他知道这半年苏晚有多难,
孕吐反应最严重的时候,她一边吐一边改图纸,从没喊过一句累。
现在看到她闪闪发光的样子,他由衷地为她高兴。演讲结束,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苏晚鞠躬致谢,走下台时,温景然已经在台下等她。“讲得很棒。” 他递过一瓶温水,
声音温和,“脸色有点白,是不是累到了?”苏晚接过水,喝了一口,
暖意顺着喉咙流进心里:“还好,可能有点紧张。”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里有她现在唯一的牵挂和动力。温景然注意到她的动作,
眼神更柔了些:“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无论结果如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嗯。
” 苏晚点头,正想说什么,忽然感觉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让她脊背莫名一僵。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入口处,一个穿着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正站在那里,
身形挺拔,气场强大。男人的目光紧锁着她,黑眸深沉,像是酝酿着风暴。是顾廷州。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水瓶的手指瞬间收紧。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半年来刻意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被轻易打破,心脏传来熟悉的抽痛。她迅速收回目光,
拉着小陈转身:“我们去那边等结果。”温景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顾廷州阴沉的脸,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快步跟上苏晚的脚步,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边。
4 狭路相逢顾廷州站在原地,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苏晚的背影上,
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冰点。他今天是作为投资方代表来参加竞标会的,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苏晚。更没想到,那个半年前在他面前哭红了眼、卑微隐忍的女人,
现在竟然能站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自信得耀眼。她剪短了头发,换掉了那些温柔的连衣裙,
一身白色西装衬得她身姿挺拔,眉眼间的柔弱被清冷取代。刚才她讲解方案时,眼神明亮,
嘴角带着从容的笑意,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而她身边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 顾廷州认出他是市中心医院的温景然,
上次顾氏和医院合作时见过 —— 看着苏晚的眼神,温柔得几乎要溢出来。
刚才苏晚摸小腹的动作,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他的心里。她怀孕了?怀了谁的孩子?
顾廷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烧得他理智全无。这半年来,
他派去的人一直找不到苏晚的踪迹,他以为她躲起来伤心,以为她迟早会受不了苦回来求他。
可现在看来,她不仅过得很好,还身边有了别人,甚至…… 有了孩子。“苏晚。
” 他迈开长腿,几步就追上了正要离开的苏晚,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苏晚的脚步顿住,
身体僵硬了一瞬。她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顾总,有事吗?”这声 “顾总”,
生疏得像在喊一个陌生人。顾廷州的怒火更盛,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腕:“我们谈谈。
”“不必了。” 苏晚侧身避开他的手,终于转过身,眼神冷淡地看着他,“顾总和我之间,
除了半年前签的离婚协议,没什么好谈的。”她的眼神太过疏离,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顾廷州被这眼神刺得心口发闷,语气更加不善:“你这半年躲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去哪,接不接电话,好像和顾总没关系了。” 苏晚微微抬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们已经离婚了,顾总请自重。”“离婚?” 顾廷州冷笑,目光扫过她的小腹,
语气带着嘲讽,“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下家?怀了别人的孩子?苏晚,
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顾廷州!” 苏晚的脸色瞬间白了,气得浑身发抖。
她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刻薄,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你说话放尊重点!”“尊重?
” 顾廷州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你背叛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尊重?
”“我没有背叛你!” 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瞬间红了,“是你先逼我离婚的!
是你把我当替身的!顾廷州,你凭什么现在来指责我?”周围的人被这边的争吵吸引,
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温景然上前一步,将苏晚护在身后,
温和却坚定地看着顾廷州:“顾总,请你放尊重些,苏晚现在是我的朋友。”“你的朋友?
” 顾廷州的目光落在温景然身上,充满了敌意,“我和我前妻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顾总,” 温景然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苏晚已经和你离婚了,
她有权开始新的生活。你这样纠缠,不太合适。”“新的生活?
” 顾廷州的目光又回到苏晚身上,带着偏执的占有欲,“她的生活只能由我决定!
”苏晚看着他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残存的念想也彻底熄灭了。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翻涌的情绪,冷冷地说:“顾总,我和你早就两清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否则我不客气了。”说完,她拉着温景然的胳膊,绕过顾廷州,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顾廷州站在原地,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又看着她和温景然相携离去的画面,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第一次发现,
苏晚是真的要离开他了,彻底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5 白月光 “复活”竞标会的结果还没公布,苏晚却没了继续等下去的心情。
顾廷州的出现像一块巨石,在她平静了半年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层浪。温景然开车送她回家,
看着她一路上沉默地望着窗外,轻声安慰:“别往心里去,
顾廷州他…… 可能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苏晚收回目光,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 她摸了摸小腹,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让孩子受到打扰。
”“我知道。” 温景然放缓车速,“以后我会多注意,尽量不让你再碰到他。
”回到公寓楼下,苏晚刚下车,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皱了皱眉接起:“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柔弱得几乎要滴出水的女声,
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请问…… 是廷州在你身边吗?我打他电话没人接。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声音…… 有点耳熟。她下意识地看向温景然,
对方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是谁?” 苏晚握紧手机,声音冷了几分。“我是薇薇啊,
林薇薇。” 女声带着委屈,“我刚回国,时差还没倒过来,身体不太舒服,
想让廷州来接我一下……”林薇薇?!苏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林薇薇不是应该在三年前就 “病逝” 了吗?
顾廷州这三年来对她冷淡、迁怒,不都是因为这个 “病逝” 的白月光吗?
她怎么会突然回国了?还打电话来找顾廷州?“他不在我这里。” 苏晚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荒谬和愤怒,“你打错了。”说完,她不等对方回应,
直接挂断了电话,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与此同时,顾廷州正坐在车里,烦躁地看着手机屏幕。
刚才苏晚和温景然相携离去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助理发来的信息说还是没查到苏晚这半年的具体行踪,只知道她和温景然走得很近。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 “薇薇” 两个字。顾廷州的瞳孔骤然收缩,
几乎是立刻接起了电话,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薇薇?”“廷州,
” 林薇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哭腔,“我回国了,在机场…… 我身体好难受,
你能来接我吗?”“你回国了?” 顾廷州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我当年是生病很严重,家里人带我去国外治疗了,
” 林薇薇的声音委屈又可怜,“我怕你担心,一直没敢告诉你…… 廷州,我好想你。
”顾廷州握着手机,眉头紧锁。林薇薇 “病逝” 的消息是她家人传出来的,
他当时伤心欲绝,从未怀疑过。现在她突然说自己只是去国外治疗了,
这让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放在以前,听到林薇薇的声音,
他会立刻抛下一切赶过去。可现在,他脑海里却反复浮现出苏晚刚才红着眼眶指责他的样子,
浮现出她和温景然站在一起的画面,还有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廷州?你在听吗?
” 林薇薇见他没说话,声音更委屈了,“你是不是不想见我?是不是…… 有别人了?
”“没有。” 顾廷州回过神,压下心头的烦躁,“你在机场等我,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顾廷州发动车子,却没有立刻往机场开。他看着窗外流逝的街景,
心里那股怪异感越来越强烈。林薇薇的回国太巧合了,正好在他重新遇到苏晚的时候。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对林薇薇的 “复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他甚至…… 更在意苏晚刚才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个发现让顾廷州的心猛地一沉。他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林薇薇,守着回忆过了三年,
可现在,苏晚的身影却像藤蔓一样,不知不觉间缠绕了他的整个心脏。
6 孕检单曝光顾廷州最终还是去了机场接林薇薇。林薇薇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
脸色苍白地靠在机场大厅的柱子上,看见他来,立刻红了眼眶,
像只受惊的小鹿扑进他怀里:“廷州,我好想你。”顾廷州身体僵硬地接住她,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水味 —— 和苏晚从不用的那款不同,是林薇薇以前最爱的香型。
可此刻这味道却让他莫名烦躁,他轻轻推开她:“先上车,去医院检查一下。
”送林薇薇去医院安顿好后,顾廷州回到了空置的顾家别墅。佣人正在打扫二楼,见他回来,
连忙汇报:“顾总,刚才整理少奶奶以前的书房时,在书桌抽屉的夹层里发现了这个。
”佣人递过来一个牛皮纸信封,边角有些磨损。顾廷州皱眉接过,拆开一看,
里面掉出一张折叠的化验单。展开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孕检报告单” 几个黑体字刺得他眼睛生疼,姓名栏清晰写着 “苏晚”,
日期正是他们签离婚协议的前一天。孕周四周 +,结论:早孕,胎儿存活。
顾廷州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化验单的边缘被捏得发皱。他想起那个雨夜,
苏晚签字时背在身后的手,想起她转身时悄悄往口袋里塞东西的动作,
想起她红着眼眶问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原来她不是想当替身,
不是贪慕顾家的地位。她是怀了他的孩子,是想和他有个未来。而他,
却把离婚协议扔在她面前,骂她是 “赝品”,逼她签下名字。
“轰 ——” 顾廷州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一声惊雷,心脏像是被巨锤狠狠砸中,
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想起苏晚消失时留下的那句 “从此两不相欠”,
想起她今天在竞标会上冷淡的眼神,想起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她是带着他的孩子,
独自离开了。“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廷州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他猛地转身冲出书房,抓起外套就往外跑,佣人在身后喊他都没听见。车子在夜色中疾驰,
顾廷州紧紧攥着那张孕检单,指节泛白。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光影,
就像他此刻混乱的心绪。愧疚、恐慌、后悔…… 无数情绪翻涌,几乎将他淹没。
他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回忆里的林薇薇,所以对苏晚的付出视而不见,对她的委屈冷嘲热讽。
可当这张薄薄的纸摆在面前,他才惊觉,
那个在别墅里等他回家、为他准备早餐、在他生病时彻夜照顾的身影,
早已刻进了他的生命里。他拿出手机,疯狂拨打苏晚的号码,
听筒里却只有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苏晚……” 顾廷州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长鸣,惊飞了路边的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