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家族群“幸福一家人”跳出一条新消息。
是我妈王秀兰转的一条新闻链接——《姐姐打工十年倾囊助弟买房,反被弟媳驱逐出门》,
后面跟着她的一句评论:这当姐姐的也算仁至义尽了,就是命不好,
没摊上个知恩图报的弟弟。下面一串亲戚的附和。是啊,秀兰姐说得对。
这弟弟一家也太不像话了。还是生女儿贴心,知道帮衬家里。我,林晚,
默默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赞美“姐姐”的言论,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贴心?帮衬家里?
我抬起头,视线从冰冷的手机屏幕,移向温暖明亮的客厅。我那“知恩图报”的弟弟,
林耀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价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新买的球鞋嚣张地架在茶几边缘,
手指在最新款的水果手机上飞舞,和女朋友语音调情,
约着一会儿开我爸给他全款买的新车去兜风。那辆车,花了我整整三年的工资积蓄。而我,
刚刚在厨房,为他们切好果盘,洗好他随口说要吃的草莓。指尖还残留着自来水冰凉的温度,
和一丝草莓蒂叶的微涩。“林晚!我手机充电器是不是你又拿走了?快给我找出来!
我等着用呢!”林耀祖头也不抬,习惯性地使唤我,语气理所当然得像是在呼唤一个佣人。
“在你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我压下喉咙里的干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哦。
”他应了一声,依旧没动,继续和他的女朋友规划着今晚去哪家新开的网红店打卡。2这时,
我放在料理台角落的旧手机,屏幕微弱地亮了一下,一条新信息弹了出来。
发信人备注是李律师。内容很短,却像一道惊雷,猝然劈进我死水般的生活:林小姐,
您父母的银行流水已初步查实,您工作五年转入的款项远超合理抚养成本。另外,
您叮嘱加急处理的亲子鉴定样本,
结果已出:支持您与林建国、王秀兰夫妇无生物学亲子关系。报告已按您要求,
加密寄至您公司地址。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耳边,是林耀祖和他女友腻歪的语音外放,
是我妈在阳台哼着歌给她的宝贝儿子手洗他那些昂贵潮牌的背影,
是我爸在书房里中气十足地打着电话谈生意。眼前,是那盘我精心摆好、水灵灵的草莓,
和林耀祖碗里那盏我妈刚刚端出去、他喝了一半嫌甜腻就丢下的冰糖燕窝。
无生物学亲子关系。原来……如此。所有的偏心,所有的苛待,
所有被我归咎于“自己是女孩”的原罪,都有了另一个鲜血淋漓的答案。
3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所以,他们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吸着我这个“外人”的血,
去豢养他们真正的骨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起,瞬间席卷全身。
我下意识地扶住了冰冷的琉璃台,才稳住微微发颤的身体。“林晚!愣着干什么呢?
把我这燕窝碗收了!看着就烦!”林耀祖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贯的颐指气使。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拿起旁边干净的抹布,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水渍。然后,
我走到他面前,没有像往常一样默默收拾残局,
而是拿起那张被他随意丢弃、沾着甜腻汤汁的餐巾纸,轻轻放在了那碗他没喝完的燕窝旁边。
“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平静和冷硬。
林耀祖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我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抬起头,
皱紧眉头瞪着我:“你吃错药了?”4我没再看他,转身走回厨房,
拿起那个我为自己准备的、早已冷透的馒头,一口一口,机械地咀嚼起来。味同嚼蜡。
却比过去二十多年,他们施舍给我的任何一口“嗟来之食”,都更让我清醒。我叫林晚。
这个名字的由来,在我懂事后,从亲戚零碎的闲谈和自己拼凑中得知。我出生那天傍晚,
我爸林建国在产房外,听护士说是个女孩,脸瞬间就沉了下去,
扭头对我奶奶嘟囔了一句:“来了个赔钱货,晚了,没指望了。”所以,我叫林晚。
一个承载着失望和嫌弃的名字。三年后,我弟弟林耀祖出生。据说,我爸在医院门口,
放了整整一万响的鞭炮,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老林家终于有后了。从我有记忆开始,
家里的规则就泾渭分明,刻入了骨髓。林耀祖的牛奶喝不完可以理所当然地倒进水槽,
我多喝一口白开水,都会被我妈念叨“女孩子家少喝点凉的,对身体不好”。5他考试垫底,
爸妈会说:“男孩开窍晚,脑子活,等上了初中/高中/大学就好了。”我考了第一名,
兴冲冲地把成绩单拿回家,换来的是我爸头也不抬的一句:“女孩儿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脑子读傻了更嫁不出去。心思多放在家务上,以后到了婆家才不受气。”他大学混了四年,
挂科无数,勉强拿了个毕业证,回家心安理得地躺平,每天不是打游戏就是出去花天酒地。
每月零花钱,我妈准时准点给,五千起步,只多不少。而我,从找到第一份工作开始,
每月工资,雷打不动要上交百分之八十。美其名曰:“爸妈帮你存着,以后给你当嫁妆,
免得你年纪小乱花钱。”起初我也曾天真地相信过。直到后来我发现,我上交的钱,
很快就变成了林耀祖脚上限量版的球鞋,变成了他最新款的游戏机,
变成了他呼朋引伴聚餐喝酒的账单,最后,变成了那辆停在地库、写着他名字的崭新轿车。
我曾试图反抗过。6在我工作第二年,因为表现突出,拿到了一笔不小的项目奖金。
我偷偷留下了一半,想给自己换台用了好几年、卡顿不堪的笔记本电脑。
不知怎么被林耀祖知道了,他转头就告诉了我爸妈。那天晚上,
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识到我爸真正的怒火。他砸了手边的烟灰缸,玻璃碎片溅到我脚边。
“反了你了!林晚!你敢藏钱!谁教你的!啊?”“我跟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
是让你当白眼狼的吗?”“这钱必须拿出来!给你弟换台新电脑!他那台旧了,
影响他打游戏……不是,影响他学习!”7我妈则在旁边抹着眼泪,一句接一句:“晚晚,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咱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弟是男孩,以后要娶媳妇买房,
压力大着呢!”“你就不能体谅体谅爸妈?帮你弟就是帮这个家啊!”那一次,我妥协了。
在巨大的道德压力和“不孝”、“白眼狼”的指责下,我交出了那笔奖金,
换来了接下来一个月,林耀祖在我面前更加得意的嘴脸,
以及我爸妈因为他有了新电脑而露出的“欣慰”笑容。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在这个家里,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一块垫脚石,一块用来托起他们宝贝儿子的、沉默的基石。今天下午,
我因为连续加班一个星期,低血糖晕倒在公司,被好心的同事送了回来。强撑着走进家门,
迎接我的不是关心,而是我妈王秀兰围着围裙,从厨房端着一盏冰糖燕窝出来,
心疼地对着沙发上打游戏的林耀祖说:“哎呦我的乖宝,玩游戏累了吧?眼睛要不要紧?
妈给你炖了燕窝,快,趁热喝了补补。”8而瘫在沙发里的林耀祖,
只是不耐烦地“嗯”了一声,眼睛都没离开手机屏幕。我爸林建国从书房出来倒水,看到我,
眉头立刻皱成了川字:“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又早退?跟你说了多少次,工作要踏实!
这个月全勤奖没了别找我们哭穷!”我张了张嘴,想解释我是晕倒了被送回来的。
可看着他们一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乖宝”,
一个只会计较我是否“迟到早退”影响了给家里“创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化作一股冰冷的铁锈味,弥漫在口腔。我默默地换好鞋,走向厨房,想给自己倒杯热水。
路过餐厅时,我看着林耀祖面前那盏冒着热气、晶莹剔透的燕窝,
再看看自己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而微微颤抖的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冰冷和恶心。
我从冰箱里拿出早上吃剩的半个冷馒头,靠在冰冷的料理台边,一点点啃着。硬,冷,
噎得人喉咙发痛。就像我这个人在这个家里的处境。而现在,李律师的信息,
像一把终极钥匙,啪嗒一声,打开了囚禁我二十多年的牢笼。9我不是他们的女儿。所以,
他们所有的索取,所有的压榨,所有的偏心,都失去了那层名为“亲情”的遮羞布,
变得赤裸而丑陋。我看着客厅里那“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原来,我不是命不好。我只是,进错了门。吸着我的血,养着你们的儿子?这账,
是时候好好算一算了。我拿出那个旧手机,屏幕已经再次暗了下去。但我知道,
那里面藏着我将要燎原的星星之火。我仔细地、彻底地擦干净双手,
仿佛要抹去过去所有沾染的尘埃与屈辱。游戏,才刚刚开始。
10时间像是被冻结后又猛地加速。我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像过去二十多年一样,起床,
做早饭,收拾屋子,然后去上班。只是,我不再主动给林耀祖洗他随手乱丢的袜子,
不再为他夜半归来热饭留门。那封加密的亲子鉴定报告,
被我锁在了公司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里。它像一块炽热的炭,烫在我的意识深处,
时时刻刻提醒着我——隐忍,是为了更彻底地挣脱。周末,
我负责的那个大项目终于圆满收尾。公司效率很高,十万块奖金直接打到了我的工资卡上。
看着短信提示的入账信息,我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没有立刻计算要上交多少,
而是在心底规划,这笔钱能支撑我租一个离公司多近、多舒适的小公寓。然而,命运的齿轮,
或者说,林耀祖那双时刻盯着我、如同附骨之蛆的眼睛,并没有给我太多喘息的机会。
周六下午,
在自己那间由杂物间改造的、仅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桌子的“卧室”里整理项目资料。
笔记本电脑开着,屏幕停留在公司内部系统的邮件界面,
那封标注着“项目奖金发放通知”的邮件还没来得及关闭。
11林耀祖大概是想找我帮他刷他那双宝贝球鞋,门也没敲,直接拧开门锁闯了进来。
“林晚,我那双……”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视线像被磁石吸住一样,
牢牢钉在了我的电脑屏幕上。“十万?!”他猛地拔高声音,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里面迸发出一种混合着贪婪和兴奋的光,“你项目奖金发了十万?!你怎么不早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立刻合上笔记本电脑,语气冷淡:“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林耀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声音尖利,“我是你弟!
你的钱就是家里的钱!妈!爸!快来看啊!林晚藏了十万块钱!”他一边嚷嚷,
一边伸手就要来抢我的电脑。我死死护住,厉声道:“林耀祖!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
”12“什么你的我的!赶紧把卡拿出来!
我和小丽他新交的女友正好看中了马尔代夫的套餐,就差这笔钱了!”他理直气壮,
手上的力道更大。争夺间,我们撞倒了旁边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我爸妈被惊动,
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吵什么呢?”我妈王秀兰人未到,声先至。“爸!妈!
林晚她藏私房钱!项目奖金发了十万!她一声不吭想独吞!”林耀祖立刻恶人先告状,
指着我,脸上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我爸林建国的脸,几乎是瞬间就沉了下来,
黑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他几步跨进来,眼神锐利地扫过我,最后落在我紧紧抱着的电脑上。
“林晚!怎么回事?奖金发了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他的声音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积压了二十多年,不,是得知真相后更加汹涌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几乎要冲破我的胸膛。
我挺直脊背,迎上他的目光,第一次,没有退缩。“告诉家里?然后呢?像以前一样,
全部拿去给林耀祖挥霍吗?”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这是我没日没夜加班,拼了命才挣来的!凭什么给他!”“凭什么?
”我妈王秀兰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冲到我面前,手指头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上,
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就凭我们养你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就凭他是你弟!
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帮他不是天经地义吗?啊?!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们老林家真是白养你了!”13“养我?”听着这重复了无数遍、如今显得格外讽刺的话,
我气极反笑,笑声里带着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悲凉,“用我赚的钱养我,
然后再吸干我的血去养他?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养’?”“混账东西!”伴随着一声暴喝,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我的脸上。力道之大,让我眼前瞬间一黑,
耳朵里嗡嗡作响,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烙铁烫过。是我爸林建国动的手。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啊?!读了几年书,
翅膀硬了是吧?敢顶嘴了!还敢藏钱!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工资卡呢!现在!
立刻!给我拿出来!”14脸颊上是尖锐的疼痛,嘴里似乎有了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但比这更痛的,是那颗早已千疮百孔,此刻被彻底践踏碾碎的心。
我看着他们——暴怒的父亲,歇斯底里的母亲,
还有旁边一脸得意、仿佛在看一场好戏的林耀祖。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
形成一个坚固而冰冷的堡垒。而我,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始终是被排除在外、可以随时被牺牲的那个。“不给。”我舔了舔刺痛的嘴角,
尝到那丝血腥味,眼神一点点冷下去,像结了一层永不融化的冰,“这是我的钱。
谁也别想拿走。”“嘿!你反了天了!”林耀祖见我还敢“负隅顽抗”,骂骂咧咧地冲上来,
直接动手抢我死死捂着的口袋,那里放着我的钱包和手机。“滚开!”我用力挣扎。
推搡之间,林耀祖眼中戾气一闪,猛地用力狠狠一推!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踉跄,
腰重重撞在背后尖锐的桌子角上,钻心的疼痛让我瞬间脱力,然后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额头“咚”地一声,磕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边缘。眼前彻底一黑,无数金星乱窜。
额角传来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皮肤滑落。我趴在地上,短暂的眩晕中,
听到的是我妈惊慌失措的声音——不是对我。“耀祖!你没事吧?手疼不疼?快让妈看看!
”15以及我爸松了一口气的附和:“你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拿过来就行了!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没有一个人,在意倒在地上的我,有没有事。额角的血,一滴一滴,
落在陈旧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身体的疼痛,远不及这万分之一的心死。原来,
即使知道了没有血缘关系,亲眼见证这份毫不掩饰的恶意,依然会让人痛彻心扉。
但也正是这极致的痛,斩断了我最后一丝不必要的幻想和软弱。
我用手背抹去流到眼角的血迹,撑着剧痛的身体,慢慢地,一点一点地,
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我没有看他们任何人,只是转过身,默默地,一步一步地,
走回我那间狭小阴暗的杂物间。关门,落锁。16将门外那一家三口的“温情”与喧嚣,
彻底隔绝。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滑坐在地上,身体因为疼痛和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颤抖。
镜子就在对面,映出我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头发凌乱,半边脸颊红肿,
额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混着灰尘,凝固在皮肤上,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空洞和死寂。
过了不知道多久,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我拿出那个藏好的旧手机,屏幕解锁,
再次点开李律师的那条信息。支持您与林建国、王秀兰夫妇无生物学亲子关系。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钢针,扎进我的眼底。疼,却也让混沌的头脑,
变得异常清醒和冰冷。我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检查了一下,然后将其设置为快捷启动模式。
接着,我翻出通讯录,找到了李律师的号码,没有拨打,
而是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17李律师,我需要收集证据。具体该怎么做?发完信息,
我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额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隐忍,
不是屈服。沉默,是为了更响亮的爆发。林建国,王秀兰,林耀祖。
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等着吧。18额角的伤,
我用创可贴草草盖住。对着镜子练习了许久,
才让脸上的表情恢复成往日那种带着点怯懦的顺从。走出杂物间时,客厅里其乐融融。
林耀祖正眉飞色舞地跟我爸妈描述马尔代夫的阳光沙滩有多好,
仿佛那十万块已经是他囊中之物。“爸,妈,耀祖。”我低声开口,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带着审视和不耐。“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垂下眼,
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甲方那边卡得很紧,
奖金……可能要晚几个月才能发下来了。”“什么?!”林耀祖第一个跳起来,“晚几个月?
那我旅游怎么办?我都跟小丽说好了!”我爸的脸色瞬间阴沉:“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又想耍花样?”“没有!真的没有!”我急忙抬头,
眼神里努力挤出几分真诚的慌乱,“是流程上的问题,公司规定的,
我也没办法……我可以把邮件给你们看……”说着我作势要去拿电脑。“行了行了!
”我妈不耐烦地打断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害你弟弟白高兴一场!”19“晚几个月就晚几个月吧,”我爸挥挥手,
像是打发一个办事不力的下属,“发了立刻拿回来,一分都不准少!听见没有?”“嗯,
知道了。”我乖顺地点头,心里冷笑。晚几个月?足够我做很多事了。危机暂时解除。
他们虽然不满,但似乎相信了这个借口。毕竟,在他们固有的认知里,
我一直是那个逆来顺受、不敢反抗的林晚。回到公司,我立刻约见了李律师。
她是一位看起来干练沉稳的中年女性。“根据你目前的情况,
”李律师快速浏览着我带来的初步资料,语气专业而冷静,“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但他们毕竟对你进行了事实抚养。直接追索过去的抚养费,法律上支持度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