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美后的我自信满满

(1) 换张脸，倒贴也行！手机镜头怼到鼻尖，屏幕上我的右脸清晰可见。

一条暗红蜈蚣疤，从眼角爬到下巴，车祸“送”的纪念品。

弹幕飘过零星几句“心疼”、“坚强”。呸！心疼个屁！叫“疤脸女”的滋味，

他们懂个锤子！我叫秦露，医学生。梦想拿手术刀救人，结果自己这张疤脸成了笑话！

实习简历石沉大海，面试官见我躲。银行卡比脸还干净，催债电话比闹钟还准时。

绝望透顶时，手机弹出个狗皮膏药广告：“黑天鹅美塑贷！零首付！日供低！”，

配几个整成仙女的美女图。底下小字懒得多看，直接点了申请。不到两小时，电话来了。

一个冷得像冰的声音：“秦小姐？我是Dr.M。方案‘海妖之泪’，

动骨头修皮...月供三千八，三年零四十九天。”对方顿了顿，“术后前三十天，

每天凌晨三点上传一张‘发自内心’的微笑自拍照。违约？后果自负。”微笑自拍？

还凌晨三点？！毛病吧！“现在签，免费送疤痕修复针。你的脸...拖不起。

”冰声音补刀。我攥紧手机，指甲掐进肉里。后视镜里那条疤冲我狞笑。妈的，干了！签约！

(2) 美炸了，亲妈认不出！麻药劲过去，疼！骨头缝里像被砂纸磨、铁锥子凿！

VIP病房里，我蜷在雪白被子下直哆嗦。护士带着消毒水味进来：“恢复期正常不适。

记住条款，秦小姐。微笑自拍是维系新脸的关键能量。明晚三点，第一次上传。”能量？

骗鬼呢！我想骂，喉咙干得冒烟。护士塞给我一面小镜子：“看成果。”镜子举到眼前。

只看了一眼。嗡——大脑一片空白，疼都忘了。镜子里是谁？！皮肤光滑无瑕，像剥壳鸡蛋。

鼻梁高挺，下巴精巧。最绝是眼睛，又大又亮，眼尾微挑，无辜又勾人！美！美得不真实！

像把顶级网红脸的优点全抠出来拼一块！“这是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护士拿走镜子：“好好休息。精神足，笑容才完美。”她走了。我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值了！欠钱值了！受罪值了！疤脸秦露死了！现在我是绝世美人！

(3) 镜子里，腐肉在笑！新脸给了我胆子。出院前溜进病房洗手间，在大穿衣镜前打量。

光线一照，新脸像在发光！我咧嘴，试试笑容。完美！牙真白！咦...嘴角怎么有点僵？

镜面像水波纹晃了一下！不到一秒！镜子里完美的“我”，脸皮像蜡烛一样融化！

露出底下焦黑冒黄水的腐肉！眼眶黑洞洞，一个眼球半吊着，糊在烂脸上！“啊——！

”我怪叫一声，猛退撞在冰凉的瓷砖上！镜面恢复如常。那个完美无缺的我，

正惊恐地瞪着我自己。幻觉？麻药后遗症？我捂着狂跳的心，喘得厉害。

手指哆嗦着摸脸——光滑温热，手感真实。靠，吓死老子！晚上回到租的地下室单间。

新脸又疼又绷。**点，摸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惨白灯光打在脸上。深呼吸！

想想漂亮衣服！想想那些追求者！调动所有演技，嘴角扯出标准网红笑，白牙一露。“咔嚓。

”发送成功。搞定！松口气准备躺下，

眼角余光扫到床边书桌上的小圆镜——镜子里我的完美笑容还在。

但左脸靠近耳根那块皮肤...颜色好像深了一点？像旧报纸浸了水，黄褐色，

皱巴巴的纹路！又来？！我冲过去抓起镜子！死盯！那块异常肤色...像滴在清水里的墨，

飞快晕开！像一块快速腐败的皮肤印记！“啪嗒！”镜子脱手掉地。我跌坐冰冷水泥地上，

浑身发冷。脸明明完美，镜子里却开始腐烂？！(4) 合同里藏着死人名！“是感染！

肯定术后感染了！”我捂着左脸耳根虽然摸着光滑，

在医院走廊冲Dr.M派来的售后专员假笑女人低吼，“你们必须负责！给我重做！

”女人假笑着递来消毒湿巾：“秦小姐，紧张影响恢复哦。新脸是精密艺术品，怎会感染？

看报告。”她塞给我几张纸，“一切完美。可能是光线问题...或者你心理压力太大？

毕竟换脸压力不轻。”放屁！光线能照出尸斑？！“那镜子...”我话没说完。

“镜子死物罢了。”女人温柔打断，眼神却锋利，“秦小姐，

你的自拍笑容...是不是有点假？Dr.M说，‘发自内心’的开心才有能量。你这笑，

看着就假。”她点开我昨晚的自拍。惨白光下，我笑容标准如AI建模。眼里只有惊惶，

一点不开心都没。“三天内表情再不达标...”她手指轻划我的新脸轮廓，像量尺寸，

“真出问题...修复难度...你懂的。”威胁！用我的新脸当筹码！我刚燃起的希望，

成了抵押物！我咬碎牙，挤出更僵的笑：“知道了...我改。”失魂落魄走出医院，

新脸在阳光下刺痛。钻进路边炸鸡店油腻角落，掏出那本厚如字典的贷款合同复印件，

恨不得看出花。条款全是坑！

“情感支持服务隐私加密...”、“能量供给不能中断...”放屁！连着什么鬼？！

手指沾着薯条油，翻动厚厚纸页...快到封底时，指腹搓到内侧封口线...有夹层？

特别薄！心跳骤停！左右看看没人，指甲猛地抠进缝隙！滋啦——！

一张薄如蝉翼、折了三折的纸条掉出来。

鹅美塑贷“情感支持服务”补充条款甲方告知义务：服务由前任违约客户“自愿”提供。

该客户将以“情绪镜像”方式链接新颜，共享新颜感官与生命力。新颜每日上传微笑照，

实为镜像者提供“容貌喘息药剂”。新颜笑容达标，

镜像者容貌暂时恢复；新颜若持续假笑导致能量不足...镜像者容貌修复中止甚至反弹，

新颜将共享其痛苦状态生理或心理。前任违约客户？自愿？共享感官生命力？！

草泥马！我这张新脸...连着一个鬼？！我每天三点假笑，是喂它“美容药”？！

(5) 地下室的福尔马林脸！纸条被我捏成团塞进内衣。后背全是冷汗。前任？是谁？

死哪了？镜子里腐烂的脸挥之不去。共享感官？想到这，左脸耳根骨头缝里又隐隐酸疼起来！

阴冷的疼！妈的！找到那个“服务提供者”！找证据！撕了这鬼合同！老子不伺候鬼了！

怎么找？合同地址假的。我盯着“前任违约客户”、“自愿提供”几个字。狗屁自愿！

肯定被榨干了！线索？合同夹层纸右下角有个不起眼钢印：SWP-G9。像编号。

灵光一闪！以前解剖课听导师提过，非法生物公司用代号标记“素材”！

地下诊所有地方处理这些“服务提供者”！熬到深夜，换上黑衣服，摸到市郊废弃工厂区。

空气里全是铁锈和废机油味。靠手机微光一个个破厂房找涂鸦。终于，一个黑厂房背后，

被爬山虎盖了大半的消防梯下面...找到了！SWP-G9！红漆喷的褪色记号！

指向消防梯尽头那扇挂着锈铁链、半塌的地下室铁门！链子锈透了。

我从包里掏出断线钳以前走夜路防身用，使出吃奶劲！“咔！嚓！”链子断了！

一股浓烈消毒水混杂着淡淡腐臭扑面，像冰舌头舔过脸。门里黑得像墨，手机电筒光照进去，

像针掉进深渊。硬着头皮往下走。楼梯窄得只容一人，嘎吱乱响。尽头是条窄走廊，

几扇破铁门紧闭。推开第一扇。空，一个破手术推车蒙着厚灰倒地。第二扇。

满满当当蒙尘医疗箱，浓烈霉味。第三扇...推不开。插着插销？肩膀顶疼了。

泄愤一脚狠踹！“哐当！”破门板凹了！里面插销脆响！开了！手电光瞬间照进去。窒息！

房间不大。墙上钉着一排排...玻璃盒子！像中药店放药材的抽屉，但透明！

像...标本陈列柜！每一个玻璃盒里，都泡满了黄褐色、浑浊刺鼻、带着絮状物的液体！

光一照，浑浊液体里沉浮的...竟是...一张张完整的人脸皮！五官睫毛都在！

泡得发胀！像劣质硅胶面具扭曲变形！颜色惨白发青！更恐怖的是...电筒光扫过去。

靠墙第三排，正中间偏左那个玻璃盒子上...贴着一张褪色标签：SWP-G9！

就是我找到的那个编号！

泡着的那张人脸皮...左脸颊上...有一道熟悉的、从左眼角蜿蜒到下巴的暗红蜈蚣疤！

！！(6) 债主是刀下魂！脑子“轰”一声！血全冻住了！

那是我车祸前...我自己原装的脸皮？！胃里翻江倒海！扶着冷墙吐得昏天黑地！

不是恶心那些人脸皮，是...我终于明白了！“前任违约客户”是谁了！是我自己！

是还没毁容的...或者被他们搞毁容的...秦露？不！是这个“身份”！被他们剥了皮，

泡在福尔马林里当“材料”？所谓的“前任客户”？就是所有还不起钱被榨干的“违约者”！

回收再利用？！我的新脸...用的是另一个“前任”的脸？还是缝合怪？！

绝望毒蛇般缠住脖子时...“滋啦——！”天花板上那缠满蛛网的昏黄裸灯泡，猛地亮了！

接触不良地疯狂闪烁！把整个地下室照成鬼蜮！灯光大亮的瞬间！

我背后的霉斑墙上...那面破墙像烂投影布，

“刷”地映出一幅清晰的画面——我的出租屋！清晰无比！画面里，

“我”顶着神颜的秦露正坐在书桌前。凌晨三点。对着手机使劲挤“发自内心”的笑，

完美脸上写满恐惧迷茫。她身后...镜子！镜子里映出一个女人！背对着出租屋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