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深夜接到特殊遗体,金属棺材内浸泡着巨人观尸体。>家属要求开棺时,
尸体突然爆裂,粘液溅满整个停尸间。>被感染者开始变异,西装革履的绅士眼球脱落,
四肢膨胀成怪物。>我躲进棺材,发现棺盖内侧刻着梵文:“血肉苦弱,棺椁永恒”。
>粘稠液体漫过身体时,门外传来更多棺材被开启的声音。---夜风像只冰凉的手,
不断推搡着值班室那扇老旧的窗户。窗框呻吟着,
每一次晃动都带起一阵细微却刺耳的摩擦声。
风铃——就挂在窗边一根生锈的铁钉上——叮铃铃响个不停,声音干涩又突兀,
撞在死寂的墙壁上,搅得人心烦意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永远也散不掉的混合气味:消毒水那霸道凛冽的刺激,
若有若无、却顽固渗入每个角落的陈旧尸臭,还有福尔马林冰冷而苦涩的余韵。
它们纠缠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咽下了一口湿冷的灰尘。
我靠在椅背里,指间夹着的烟卷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灰白,摇摇欲坠。
烟头那点微弱的红光在昏暗的房间里忽明忽灭,映着我疲惫不堪的脸。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眨动都异常艰难。连续几个夜班像沉重的沙袋,
一层层垒在肩上。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那片混沌的黑暗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
猛地扎进耳朵里。心脏骤然一紧,几乎从喉咙口跳出来。我猛地睁开眼,
手忙脚乱地抓起听筒。“喂?”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是殡仪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语调低沉,有种刻意压制的平稳,
但底下却透着一股无法完全掩盖的急促,“立刻准备一间单独的停尸间,最冷的那间。
我们马上到。有一具……特殊的遗体需要处理。要求……低温、密闭、单独存放。
”“特殊遗体?”我下意识地重复,睡意瞬间被一种职业性的警觉驱散,“具体什么情况?
需要提前做什么准备吗?我们……”“照做!”对方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询问,语气斩钉截铁,
不容置疑,“立刻准备!十分钟内我们就到!记住,单独存放!低温!密封!”话音未落,
电话里只剩下忙音,嘟嘟嘟地响着,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空洞。我握着听筒愣了两秒,
那不容抗拒的命令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深夜,
特殊遗体,如此强硬的指令……这本身就不寻常。我丢下烟头,用脚狠狠碾灭,
快步走出值班室。深夜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惨白的节能灯光从头顶打下来,
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投下自己孤零零的影子。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
每一步都踏在紧绷的神经上。我推开停尸间厚重的金属大门,
一股更强的冷气混合着防腐剂的味道扑面而来,激得我打了个寒噤。
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背景音。
这里排列着数不清的停尸格位,金属抽屉门泛着冷硬的银光。我径直走到最深处,
打开标注着“零下”的低温间,寒意更甚,裸露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检查了温度计,确认无误,又环顾四周,确保除了中央那个冰冷的金属台面,再无他物。
这地方空旷得能吞噬一切声音,连空气都像是凝固的冰。不安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越收越紧。刚刚准备好,
沉重的脚步声和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就从走廊那头由远及近地传来。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深吸一口气,
拉开停尸间厚重的门。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前面那个约莫五十岁上下,
穿着一身剪裁考究、面料昂贵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直接钉在我脸上。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壮汉,
穿着脏兮兮的工装,脸上没什么表情,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汉正吃力地拖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物体——那东西被一块厚重的深绿色帆布严严实实地覆盖着,
看不清具体形状,只能看出是长方形,比寻常的棺材要粗壮许多。帆布边缘,
有深色的污渍洇开,像是水迹,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粘稠感。壮汉的肌肉在工装下贲张,
每一次拖动,那金属物体与水泥地面摩擦,都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锐响,
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王先生?”我试探着问那个西装男人。他微微颔首,
目光越过我,扫了一眼空旷冰冷的停尸间,简短地命令道:“放进去。轻点。
”壮汉低吼一声,青筋暴起,双臂猛地发力。
那沉重的金属物体被他半抬半拖地弄进了停尸间,“咚”的一声闷响,
沉重地落在中央的金属台面上。整个台面似乎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连带着我的脚底都能感受到那股沉甸甸的冲击力。帆布被扯下,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确实是一口棺材。但绝非普通的木棺或普通金属棺。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接近墨黑的金属色泽,表面异常光滑,几乎能映出惨白的灯光,
却又不是常见的钢铁或铝合金的反光质感。棺材的棱角异常方正,线条冷硬得近乎锋利。
棺盖和棺体之间的缝隙紧密得几乎看不见,只有一圈极其细微的暗色密封胶条露出来。
最奇特的是它的尺寸,异常宽大,长度接近两米五,宽度和高度都远超标准棺材,
更像一个特制的金属容器。它静静地躺在台面上,
散发着一种非金非石的、令人不安的冰冷气息。更诡异的是,
它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骤然又降低了几度,
形容的怪味——像是铁锈混合着某种甜腻的腐败气息——从棺材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西装男人——王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看也不看地塞进我手里。
信封的厚度沉甸甸的,远超正常的劳务费。他的手指冰凉。“额外的费用。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间停尸间。
尤其不能打开它。任何情况下都不行。明白吗?”他的目光像实质的冰锥,刺得我皮肤发疼。
我捏着那厚厚的一沓钱,指尖传来纸币特有的触感,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王先生,
这不合规矩。我们需要登记遗体信息,确定死亡原因,
进行必要的防腐处理流程……”我试图强调流程。“不必。”他冷冷地打断,不容置喙,
“所有的手续,我会在明天天亮前让人送来。你只需要确保它在这里,安全、低温、封闭。
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口沉默的黑色金属棺,
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无法捕捉。我张了张嘴,
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那信封的厚度和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
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王先生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口棺材,眼神复杂难明,
仿佛在告别一件极其重要又极其危险的东西。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
带着那个沉默的壮汉离开了停尸间。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在走廊里响起,渐渐远去,
最终被死寂彻底吞没。大门在我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停尸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这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金属巨物,
还有头顶日光灯管那单调而持续的“嗡嗡”声。寒意,从脚底一丝丝蔓延上来,渗入骨髓。
时间在极度的寂静和寒冷中变得粘稠而缓慢。我坐在角落一张冰冷的金属凳子上,
目光无法从那口棺材上移开。它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房间里本就稀薄的光线和温度。
那若有若无的怪味似乎更浓了,不再是单纯的铁锈和甜腻,
还混杂了一种……一种像是肉类在极度低温下缓慢腐败的、令人作呕的沉闷气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小时,也许只有几分钟。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
穿透了日光灯管的嗡鸣,钻进了我的耳朵。“咕嘟……咕嘟……”像是粘稠的液体深处,
被缓慢地搅动了一下,冒出了一个沉闷的气泡。我猛地屏住呼吸,身体瞬间绷紧,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那口棺材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咕嘟……”又是一声。
比刚才清晰了一点。声音的来源,毫无疑问,是棺材内部!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那里面……有东西?在动?这不可能!存放遗体的棺材内部怎么会有液体晃动的声音?
难道……我强迫自己冷静,也许是长途运输中为了保持低温,
内部放置了特殊的冰袋或冷冻凝胶?但那种沉闷的、粘稠的液体晃动感……不像冰。
我缓缓站起身,脚步放得极轻,一步步挪到那口巨大的金属棺材旁边。
冰冷的金属寒气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我侧过头,耳朵小心翼翼地贴近那光滑冰冷的棺壁。
“咕噜……”这一次,声音更近了。伴随着这微弱的水声,
我似乎还感觉到棺材的外壁传来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震动。
像是里面……有什么沉重而粘稠的东西,极其缓慢地蠕动了一下。我的头皮瞬间炸开!
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后背的衣服。这绝对不是冰!冰不会这样“蠕动”!我猛地直起身,
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了冰冷的金属台面边缘,硌得生疼。恐惧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我死死地盯着那口棺材,仿佛它下一秒就会自己裂开,
爬出什么无法想象的东西。就在这时,停尸间外,由远及近,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必须见!现在!立刻!马上!”一个尖锐、带着哭腔的女声歇斯底里地喊着。“不行!
王先生有明确交代!任何人都不能……”这是守夜老张焦急又无奈的声音。“滚开!
那是我爸!我的亲生父亲!我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吗?你们殡仪馆还有没有王法了!
”女声更加尖锐,伴随着推搡的声响。“砰”的一声巨响!
停尸间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撞开,巨大的声响在空旷冰冷的房间里回荡,
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门口的光影里,
站着一个穿着貂皮大衣、妆容精致却已哭花的年轻女人,她满脸泪痕,
眼神里充满了悲痛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守夜的老张被她用力推到一边,
脸上又是无奈又是惶恐。“我爸呢?我爸在哪里?
”女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停尸间里扫视,
瞬间就锁定了中央台面上那口巨大的黑色金属棺材。她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小姐!不能开!真的不能开啊!”老张追在后面,徒劳地喊着。女人已经扑到了棺材边,
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棺盖边缘,指甲在上面刮出刺耳的声响。她扭头对我哭喊,
泪水糊了一脸:“钥匙!开棺的钥匙!给我!我要见我爸爸最后一面!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的声音嘶哑绝望,带着一种摧毁一切理智的崩溃力量。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王先生的严令和眼前这撕心裂肺的哀求在我脑中激烈地冲撞。那厚厚信封带来的沉重感,
此刻变成了滚烫的烙铁,烫得我手心发疼。“钥匙!!”女人见我不动,再次凄厉地尖叫,
整个人几乎要扑到我身上。混乱中,守夜的老张也被这崩溃的情绪感染,
加上女人不断的推搡和哭喊,他下意识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无措和一丝动摇。
那眼神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鬼使神差地,几乎是麻木地,
串沉甸甸的、冰凉的通用钥匙——殡仪馆内部用于开启各种应急设施和特殊棺椁的备份钥匙。
钥匙串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冷光。女人一把夺了过去,手忙脚乱地翻找着。
她的手指因为激动和寒冷剧烈地颤抖。终于,
她找到了那把结构奇特、带有复杂锁齿的粗大钥匙,
对应着棺材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几乎与棺体融为一体的嵌入式锁孔。“不要!住手!
”我猛地清醒过来,厉声喝道,扑上前想要阻止。但已经太迟了。“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括弹开声响起,在寂静的停尸间里如同惊雷!紧接着,是沉重的金属摩擦声。
女人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死死抠住棺盖边缘的缝隙,伴随着一声混合着悲痛和决绝的哭喊,
猛地向后一拉!“爸——!”“嗤——”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窒息的恶臭,
如同实质的洪流,伴随着棺盖开启的缝隙,轰然喷涌而出!那气味瞬间塞满了整个停尸间,
败气息、浓烈的福尔马林药水味、还有一股浓重的、如同臭鱼烂虾在烈日下暴晒多日的腥臊!
这气味如此猛烈,以至于我的眼睛瞬间被刺激得泪水狂涌,胃里翻江倒海,
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棺盖被彻底掀开,重重地滑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在冰冷的地面上弹跳了几下。停尸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日光灯管依旧在“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