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把我推进《深渊》游戏替他顶罪,自己成了万人敬仰的冠军。重生归来,
我放弃通关主线,径直走向副本最深处。
从尸山血海里抱起浑身是血的幼年BOSS:“叫妈妈,给你糖吃。
”当男友带队直播攻略终极副本时,我轻拍儿子头顶:“宝贝,看,欺负妈妈的坏叔叔。
”小BOSS双眼骤然猩红,整座副本在他身后扭曲成血肉屠场。
系统公告冰冷刷屏:玩家林辰被判定为‘母亲仇敌’,触发即死规则。直播间瞬间黑屏,
只留下我用男友血写下的弹幕:“下一个是谁?”第一章:替死鬼的重生“苏念,委屈你了。
这次……必须是你去。”林辰的声音钻进耳朵,黏腻又虚伪,像条冰冷的毒蛇。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廉价须后水的味道,混着这艘豪华游轮顶层甲板上咸腥的海风,
令人作呕。他推我的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一股子迫不及待的甩脱垃圾的劲儿。
我甚至来不及骂一句脏话。身体猛地向后倒去,失重的感觉瞬间攫住了心脏。
下方不是漆黑的海水,
骤然张开的一个旋转着猩红光芒的、深不见底的漩涡——那是《深渊》游戏的强制登录入口。
林辰那张曾经让我觉得阳光俊朗的脸,此刻扭曲在疯狂和恐惧的底色上,眼神躲闪,
不敢看我最后一眼。为了他那个新傍上的财团千金大小姐,
为了他唾手可得的冠军荣耀和泼天富贵,
我这个谈了三年、替他背锅无数、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就是当替死鬼的女朋友,
成了最完美的祭品。“林辰!我操你……” 诅咒的尾音被漩涡彻底吞没。
冰冷的、粘稠的黑暗包裹上来,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某种东西腐烂的甜腥气。
无数扭曲的、非人的低语直接灌入脑海,尖锐得像是要把脑浆搅碎。警告!玩家苏念,
身份ID已确认。
魂绑定中…检测到强烈怨恨值波动…符合隐藏条件‘深渊之怨’…重生权限…激活!
“呃啊——!”剧痛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颅顶狠狠扎下,贯穿全身。
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被撕扯、重塑。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
被怪物撕碎、在陷阱里烧成焦炭、在绝望中精神崩溃自毁…无数种属于“苏念”的死亡结局,
在眼前疯狂闪回。每一次死亡的尽头,
都站着林辰那张冷漠旁观、甚至带着一丝庆幸和贪婪的脸!
“呼…呼哧…”肺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我猛地睁开眼。眼前不再是游轮甲板的奢华灯光,
而是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只有脚下冰冷潮湿、带着滑腻触感的石质地板是真实的。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腐烂和血腥味。欢迎回到《深渊》,玩家苏念。
您已死亡次数:1。当前副本:腐烂地穴新手噩梦级。
主线任务:在‘腐沼屠夫’的追杀下存活4小时,或找到地穴出口。
祝您…游戏愉快。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在死寂中响起,带着一丝程式化的恶意。愉快?
我扯了扯嘴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干涩声响,那是劫后余生和刻骨恨意交织的喘息。重生了。
我真的回来了。带着被推入深渊的恨,
带着那些死亡记忆里积累的、对这个操蛋游戏的“了解”。活下来?通关?
像林辰那个狗杂种一样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去,成为所谓的“冠军”,
接受那些不明真相的蠢货的欢呼?不。我扶着冰冷滑腻的墙壁,慢慢站起来。
身体还有些虚软,但胸腔里那团被背叛和死亡淬炼过的火焰,
烧得比这地穴里任何一处鬼火都要旺。系统提示的任务方向在脑海里闪烁,
指向地穴深处唯一的、据说布满陷阱和强大怪物的所谓“出口”。我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露出一点森白的牙齿。去你妈的出口。去你妈的活下来。老娘这次回来,
不玩你们这套求生游戏了。老娘要…养BOSS!那些死亡记忆碎片里,
有一个被所有玩家视为终极噩梦、绝对禁忌的存在,
一个仅仅名字就能让排行榜高手闻风丧胆的恐怖代号——深渊之眼。
而在这个“腐烂地穴”副本的最底层,
在那片连最疯狂的玩家都不敢踏足的、被称为“血肉温床”的禁区里,
就沉睡着这个终极大BOSS的…幼年体。
一个被整个《深渊》游戏规则和所有原生怪物本能恐惧着的、却也是最脆弱的时期。
记忆碎片里,曾有某个顶尖公会不知死活地试图在幼年期将其扼杀,
结果整个精英团连泡都没冒一个,就彻底消失在副本深处,成了“血肉温床”的肥料。
从那以后,那里就成了所有玩家的绝对禁区。但,没人知道,
或者说没人敢去想——这个幼年期的恐怖存在,在它最懵懂、最需要“锚定”的时候,
是可以被“驯养”的。需要付出的,仅仅是足够的疯狂、绝对的胆量,
以及…一份扭曲的“羁绊”。这,就是我的机会。是我用无数次死亡换来的唯一生机,
也是我送给林辰那个贱人最盛大的葬礼请柬!黑暗的地穴像巨兽的肠道,蜿蜒曲折。
脚下的粘液发出噗叽噗叽的恶心声响。空气中腐烂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还混杂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生命在黏液中缓慢孵化又瞬间腐败的甜腻腥气。
四周开始出现零星的磷火,
幽的绿光映照出墙壁上湿滑蠕动的不明菌毯和偶尔一闪而过的、拖着粘液的节肢动物的影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无处不在,仿佛有无数东西在黑暗里爬行、窥视。
警告:您已进入高危区域‘菌毯回廊’。检测到高浓度深渊腐蚀气息。
生命值持续下降中-0.1%/秒。建议立即返回安全路径!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我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脚步。安全?
那玩意儿能帮我撕了林辰吗?能让我把那个伪君子踩进地狱最底层吗?不能?那就滚蛋。
生命值缓慢下降的提示在视野角落里跳动,像催命符,又像兴奋剂。这点代价,
比起被推入深渊、被背叛、被当成垃圾抛弃的痛,算个屁!越往深处走,环境越发诡异。
墙壁上的菌毯不再是单纯的湿滑,开始像活物般微微起伏搏动,
仿佛整条通道本身就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内脏。脚下的粘液变得温热,甚至有些烫脚。
空气里的甜腥味浓到刺鼻,吸一口都感觉肺里黏糊糊的。
“嗬…嗬…”沉重的、仿佛破风箱拉扯的喘息声从前方的黑暗里传来,
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恶臭。来了。我停下脚步,
握紧了手里唯一的东西——一根从地上捡来的、前端断裂、沾满黑褐色污迹的锈蚀铁管。
这玩意儿对付小怪都够呛,但至少能给我一点心理安慰。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拖拽重物的摩擦声越来越近。
一个庞大的、佝偻的轮廓在磷火的幽光中显现。
腐沼屠夫精英 LV.5状态:饥饿、狂暴它至少有两米五高,
臃肿的身躯裹在一件肮脏油腻、浸满暗红血渍的皮质围裙里。一颗畸形肿大的头颅上,
五官挤在一起,只有一张咧到耳根、布满獠牙的巨口异常清晰。
它的右手拖着一把巨大的、锈迹斑斑还挂着碎肉和肠子的剁骨刀,
左手则抓着一团看不清形状、还在微微抽搐的血肉模糊的东西。它浑浊泛黄的眼珠转动着,
锁定了我这个“闯入者”和“新鲜食材”。“吼——!”震耳欲聋的咆哮带着腥风扑面而来。
巨大的剁骨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声,当头劈下!力量悬殊到令人绝望。不能硬抗!
死亡记忆瞬间翻涌。就在剁骨刀即将落下前的零点几秒,我猛地向左侧扑倒,
一个狼狈不堪的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能将石板都劈开的一击。刀锋擦着我的后背掠过,
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砰!”碎石飞溅,地面被砍出一道深沟。屠夫一击不中,
更加狂暴。它笨拙地转身,剁骨刀横扫,范围极大。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后窜,
后背重重撞在湿滑蠕动的菌毯墙壁上,震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腥臭的粘液糊了一身。跑!
不能停!我咬着牙,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在了腿上,
不顾一切地朝着更深、更黑暗的洞穴深处狂奔。
身后是屠夫狂怒的咆哮和沉重如擂鼓的追赶脚步声。它像一头发狂的攻城锤,所过之处,
墙壁上的菌毯被刮掉大片,碎石簌簌落下。每一次沉重的脚步落地,都仿佛踩在我的心脏上。
肾上腺素飙升,眼前发黑,肺部火烧火燎。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唯一的生路,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禁区——血肉温床!那是屠夫也不敢轻易踏足的地方!
前方的黑暗似乎更浓重了,空气里的甜腥味浓稠得如同实质,带着一种诡异的生命脉动感。
脚下的粘液变得滚烫,颜色也从黑褐变成了暗红,如同稀释的血液。警告!警告!
您正在进入未知高危区域‘血肉温床’!深渊侵蚀速率急剧上升-0.5%/秒!
检测到极高能级生命反应!极度危险!极度危险!强制脱离卷轴已失效!
请立刻…系统刺耳的警报声几乎要撕裂耳膜。我不管了!去他妈的危险!一个急转弯,
眼前豁然“开朗”。那景象足以让任何心智正常的人瞬间崩溃。
这里像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溶洞,但构成洞壁和地面的,不是岩石,
而是无数蠕动、搏动、相互纠缠融合的暗红色血肉组织!
粗大的、如同血管般的脉络在肉壁上虬结起伏,输送着粘稠的、散发着微光的暗红液体。
地面上,是厚厚一层如同沼泽般的、不断冒着气泡的粘稠血浆池。
无数形态扭曲、难以名状的残肢断臂、破碎内脏和骸骨半沉半浮在这片血肉沼泽之中,
像某种地狱的养料。
气里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甜腻的腐败气息和一种…新生的、却无比扭曲的生命力。
这里就是生命的终点,也是某种更恐怖存在的…起点。身后的屠夫追到了洞口,
它那狂暴的咆哮声在接近这里时,竟硬生生地卡住,变成了某种带着恐惧的、低沉的呜咽。
它巨大的身躯停在洞口那蠕动的血肉边缘,焦躁地刨着地面,那双浑浊的黄眼死死盯着我,
充满了嗜血的渴望,却又忌惮着什么,不敢再往前一步。它怕了!我心头一松,但下一秒,
一股比屠夫恐怖千百倍的冰冷气息,瞬间锁定了我!那感觉,像是被深渊本身凝视。
灵魂都在颤栗。我僵硬地、一寸寸地扭过头,看向这片血肉温床的最中心。
在那片翻涌着血泡和碎骨的血肉沼泽中央,
有一小片相对“干净”的、由某种苍白坚韧筋膜构成的小小平台。平台之上,
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人类三四岁大小的“孩子”。他全身赤裸,
皮肤是一种病态般的苍白,毫无血色,像是从未见过阳光。湿漉漉的黑色头发紧贴着小脸。
他抱着膝盖,小脑袋深深埋着,身体微微颤抖着,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单薄瘦弱的身体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新旧不一的伤痕,有些深可见骨,边缘皮肉翻卷,
还在缓慢地渗着暗红色的血珠。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后背,肩胛骨的位置,皮肤被撕裂,
两个小小的、还未成型的、覆盖着一层薄薄暗红色肉膜的凸起物,微微颤动着,
仿佛随时会破体而出。他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无助,
像一件被随意丢弃在屠宰场垃圾堆里的、破碎的布娃娃。然而,环绕着他的,
却是这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血肉地狱。更诡异的是,
那些翻涌的血肉、那些蠕动的肉壁、那些漂浮的残骸…都仿佛在畏惧着这个小小的身影,
以一种近乎臣服的姿态,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安静的真空地带。
只有浓郁到极致的黑暗和血腥,忠诚地拱卫着他。
深渊之眼幼生体/极度虚弱 LV.???
状态:重伤、饥饿、本源混乱、极度危险本能防御系统给出的信息少得可怜,
但每一个词都带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尤其是那个“极度危险本能防御”的提示,
闪烁着刺眼的血光。就是他!我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恐惧像冰水浇头,
但更强烈的是一种扭曲的兴奋!就是这个小东西,
未来会成为让整个《深渊》颤抖的终极大BOSS!而他现在,重伤,饥饿,
混乱…像一只掉进陷阱的幼虎。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抓住它!驯养它!身后洞口,
腐沼屠夫不甘的、带着贪婪的低吼声越来越近,它在试探。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那甜腥腐败的空气呛得我喉咙发痒。
我强迫自己忽略掉生命值飞速下降的提示-0.5%/秒!,
忽略掉灵魂深处传来的尖锐警报。眼神死死锁定那个蜷缩的、颤抖的小小身影。迈开脚步。
第一步,踩进那粘稠滚烫的血肉沼泽。粘稠的、带着碎骨渣的血浆瞬间没过了脚踝,
那滑腻滚烫的触感让我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呜……”似乎是感应到我的靠近,
平台上的小小身影猛地一颤,呜咽声更大了,带着浓重的恐惧。他抱着膝盖的手臂收得更紧,
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恶意瞬间笼罩了我,
比外面的屠夫恐怖百倍!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针抵在我的皮肤上,警告我再靠近一步,
就会被撕成碎片!警告!您已触发‘深渊之眼’幼生体的本能防御领域!
精神侵蚀中…理智值下降-1%/秒!极度危险!立即撤离!
系统尖锐的警报几乎要刺破耳膜。我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撤离?开弓没有回头箭!
林辰那张虚伪的脸在眼前闪过,被推入深渊的失重感再次袭来。
恨意像岩浆一样冲垮了恐惧的堤坝。我非但没退,反而加快了一点速度,
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粘稠的血浆沼泽里跋涉。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滚烫的粘液像是无数细小的手在拉扯。生命值在下降,理智值也在下降,
视野边缘开始出现诡异的黑色雪花点,耳边响起模糊不清的低语。但我死死盯着那个孩子,
眼神没有一丝动摇。终于,我踉跄着踏上了那片由苍白筋膜构成的平台边缘。
距离那个小小的身影,只有不到三米。
“呜…别…别过来…” 细微的、带着哭腔的童音响起,破碎而惊恐。
他终于抬起了埋在膝盖里的小脸。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一张极其漂亮、却又诡异到极点的小脸。皮肤苍白如瓷,五官精致得如同神祇雕琢,
尤其那双眼睛,大而漆黑,眼尾微微下垂,本该是惹人怜爱的模样。但此刻,
那双纯黑的瞳孔深处,没有任何孩童应有的懵懂或依赖,只有一片死寂的、吞噬一切的虚无。
冰冷的,漠然的,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非人的审视。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血珠,
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滚落。恐惧?不,那眼神深处,是更深沉、更本质的…毁灭本能。
他只是暂时虚弱,像蛰伏的火山。我压下心头的悸动,
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尽可能显得温和无害的笑容。
尽管我知道自己现在浑身沾满恶臭的血浆和粘液,脸色苍白如鬼,这笑容大概比哭还难看。
“别怕…”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在死寂的血肉洞窟里显得格外突兀,“妈妈…不是坏人。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在一个恐怖游戏里,
对着未来的终极大BOSS自称妈妈?还有比这更疯的吗?那孩子没有任何反应,
那双黑洞般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我,警惕和冰冷的杀意没有丝毫减退。
环绕着他的那股无形恶意更加沉重了,压得我骨头都在呻吟。不行,必须拿出“诚意”。
我飞快地在身上摸索。破烂的新手布衣口袋里空空如也。系统背包?
里面只有几块硬得像石头的劣质黑面包和半瓶浑浊的脏水,
还有一个新手送的、只能恢复5点生命值的垃圾绷带。这些东西给未来的深渊之眼?
简直是侮辱。就在我急得额头冒汗时,手指在另一个口袋里碰到了一点坚硬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半块被压得有些变形、包装纸都皱巴巴的水果硬糖。这是进入游戏前,
在游轮上顺手拿的,忘了吃。红彤彤的草莓形状,
廉价的糖精香气在浓重的血腥味中几乎闻不到。但就是它了!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小心翼翼地将那半块水果糖剥开皱巴巴的糖纸,露出里面晶莹的红色糖块。
尽量用最轻柔、最缓慢的动作,将糖果托在手心,朝着那个小小的身影递了过去。
“看…甜的。”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更温柔一点,尽管心脏跳得像擂鼓,
“叫妈妈…这个就给你吃。”时间仿佛凝固了。腐沼屠夫在洞口焦躁的低吼,
血肉沼泽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还有我自己粗重的喘息和狂乱的心跳,构成了诡异的背景音。
整个血肉温床的“脉搏”似乎都慢了一拍。那孩子黑洞般的眼睛,终于从我脸上,
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移到了我掌心那半块小小的、廉价的红色糖果上。他的视线凝固了。
那双纯粹的、毫无杂质的黑色瞳孔里,
第一次出现了除冰冷和毁灭之外的东西——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困惑?
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超出他理解范畴的、荒谬绝伦的物件。他小小的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
似乎在捕捉那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甜腻气味。抱着膝盖的手臂,似乎…松动了那么一丝丝?
那笼罩着我的、沉重如山的恶意和冰冷杀意,似乎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有戏!
我屏住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手稳稳地托着那块糖,不敢有丝毫晃动。
脸上的笑容尽量维持着,尽管肌肉已经僵硬。赌上一切了!用半块廉价的糖,
赌一个未来能撕碎林辰的终极凶器!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
那小小的、苍白的嘴唇,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一个破碎的、带着浓重颤抖和不确定的、如同刚学会发声的幼兽般的音节,
艰难地挤了出来:“…妈…妈…?”声音轻若蚊呐,却像一道惊雷,
在这片血肉地狱中轰然炸响!第二章:深渊育儿手册“诶!乖!
”那声破碎的“妈妈”像一道微弱却真实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紧绷的神经。
巨大的狂喜和一种扭曲的成就感猛地冲上头顶,压过了所有的恐惧和生理上的不适。
我几乎是扑了过去,动作快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把就将那个冰冷、瘦小、伤痕累累的身体紧紧搂进了怀里!“嘶——!”剧痛!
不是来自我,而是怀里的孩子。在我碰到他后背那两个小小的、覆盖着肉膜的凸起物时,
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瞬间绷紧得像块石头,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痛呼,
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猝不及防的惊惧。糟糕!碰到伤口了!我吓得魂飞魄散,
触电般松开手,慌忙后退一步。只见他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后背肩胛骨位置的撕裂伤因为我的鲁莽动作,又开始渗出暗红色的血珠。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刚刚还带着一丝困惑的纯黑眼睛,
瞬间被剧烈的痛楚和重新燃起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填满!
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暴戾的无形力量如同风暴般从他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警告!
‘深渊之眼’幼生体进入应激状态!本能攻击性急剧上升!
深渊侵蚀速率提升至-1%/秒!理智值下降加速-2%/秒!极度危险!
立即脱离接触!视野瞬间被刺目的红光警报覆盖,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窒息感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和强烈的呕吐欲一同袭来。脚下的血肉平台仿佛活了过来,
粘稠的血浆开始不安地翻涌,四周肉壁上那些粗大的“血管”搏动得更加剧烈,
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仿佛在为它们的主宰的愤怒而共鸣。洞口方向,
腐沼屠夫似乎也感应到了里面爆发的恐怖气息,发出一声恐惧的呜咽,
庞大的身躯竟然又往后缩了缩,彻底退到了洞外阴影里,
只留下一双贪婪又忌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完了!弄巧成拙了!
看着那双重新被冰冷杀意占据的、毫无感情的黑色眼睛,我头皮发麻,肠子都悔青了。
我他妈在干什么?!这可是未来的终极大BOSS!不是路边捡的流浪猫!
我居然想也不想就抱上去?还碰了他的致命伤?!“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妈妈不是故意的!
” 我语无伦次,声音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把那半块差点被我捏化的水果糖再次递过去,
试图安抚,“糖!给你糖!妈妈错了!不碰…不碰你后背…”我保持着递糖的姿势,
身体却僵硬地停在原地,不敢再靠近一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理智值的下降让眼前开始出现重影,那些翻涌的血肉仿佛化作了扭曲的鬼脸在嘲笑我的愚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暴中心的“孩子”依旧死死地盯着我,
那双黑洞般的眼睛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冰,里面翻涌着纯粹的毁灭欲和痛苦带来的暴戾。
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痛楚和愤怒的嘶声。
就在我快要被那无形的压力和理智值下降带来的眩晕感压垮时,他那冰冷的视线,
终于再次落到了我手心那半块小小的红色糖果上。也许是糖果那廉价却鲜艳的颜色,
在周围一片暗红血肉的背景下太过突兀。也许是他混乱的本源中,
那属于“幼生体”的好奇天性被这从未见过的“异物”短暂地压过了痛苦和杀意。
又或许…是那声我情急之下喊出的“宝贝”和“妈妈”,
触动了他混乱意识深处某个极其微弱的、关于“羁绊”的模糊概念?他眼中的暴戾风暴,
极其缓慢地、如同退潮般,减弱了一丝丝。虽然冰冷和警惕依旧占据绝对上风,
但那股要将我撕碎的尖锐杀意,确实在消退。他极其轻微地、试探性地,朝着糖果的方向,
伸出了一只同样苍白、布满细小伤痕的小手。动作很慢,带着十足的戒备,
仿佛在接近一个可能爆炸的陷阱。成了!我强压下心头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像一尊捧着贡品的雕塑。只有托着糖果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
冰凉的小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抖,终于触碰到了那半块温热的、有些黏糊的糖块。
他像是被烫了一下,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但很快又伸了过去,
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捏住了那块对他来说过于迷你的糖果。他低头,
看着掌心那点微不足道的红色,又抬起眼皮,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审视,有困惑,有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好奇?
唯独少了刚才那种纯粹的毁灭欲。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动作。
他捏着那块糖,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试探性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尖,
在那红色的糖块上,极其轻微地舔了一下。瞬间,他那张苍白精致却毫无表情的小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两道细细的、秀气的眉毛先是困惑地皱起,
形成一个可爱的小疙瘩。紧接着,那双纯黑的、如同深渊般的眼睛,竟然微微睁大了一点点,
里面清晰地映出了一种名为“惊讶”的情绪!
仿佛尝到了某种完全超出他理解范畴的味道——甜味。
他像是被那陌生的、刺激性的味道惊到了,小嘴微微张开,露出一小点洁白的、尖尖的牙齿。
下一秒,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毫不犹豫地把整块糖塞进了嘴里!“嘎嘣。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他鼓着一边腮帮子,像只小仓鼠一样,开始用力地咀嚼。
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黑眼睛微微眯起,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部分瞳孔,
竟流露出一种…极其专注的、近乎享受的神情?虽然那张小脸依旧没什么大的表情,
但紧绷的身体线条明显放松了不少,后背伤口渗血的速度也似乎减缓了。
:-99→-98状态更新:饥饿中度→饥饿轻度系统的提示像天籁之音。
我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后背的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了破烂的衣物。
虽然好感度还是负的离谱,但至少,暂时安全了?而且…他看起来…好像挺喜欢糖?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问题摆在眼前。这小祖宗浑身是伤,生命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系统状态栏里那个重伤的debuff红得刺眼。洞口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屠夫。
我自己也快不行了,生命值只剩30%多,还在持续掉血,理智值也跌破了70%的警戒线,
视野边缘的黑影和耳边的低语越来越清晰。得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落脚,处理伤口!我环顾四周这片蠕动翻涌的血肉地狱。安全?
在这里就是个笑话。唯一的“路”,似乎只有我来时的那条菌毯通道,
而洞口还堵着那个大家伙。硬闯?给屠夫送双杀吗?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漂浮在血肉沼泽里的残骸,大多是些怪物的肢体碎片,散发着恶臭。突然,
一块暗沉的、带着金属光泽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截断裂的、手臂粗细的骨刃!
看形状像是某种大型节肢类怪物比如外面通道里那些的前肢尖端,断裂面参差不齐,
但刃口在血肉微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上面还沾染着黑绿色的粘稠体液。武器!虽然简陋,
但总比锈铁管强!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怀里的小祖宗。
他还在专注地“嘎嘣嘎嘣”嚼着糖块,腮帮子一鼓一鼓,
似乎暂时沉浸在那点微不足道的甜味里,对我的动作没什么反应。好机会!我屏住呼吸,
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缓缓挪到平台边缘,探身下去。粘稠滚烫的血浆包裹着手臂,
恶心得我胃液翻腾。我强忍着,一把抓住了那截沉甸甸的骨刃!
获得:断裂的镰刃螯肢粗糙攻击力+8-15,
附带微弱腐蚀效果耐久度:17/30聊胜于无!刚把骨刃捞上来,还没来得及高兴,
异变陡生!“吼——!”洞口方向,一直按捺着贪婪和恐惧的腐沼屠夫,
似乎被我这边的动静彻底激怒了,或者说,
它终于认定里面那个恐怖的小东西并没有立刻撕碎我这个闯入者,让它看到了可乘之机!
巨大的剁骨刀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朝着洞内,朝着我们所在的平台方向,
狠狠地投掷了过来!目标,赫然是我!那巨大的刀身旋转着,卷起腥臭的气流,
速度快得惊人!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操!”我瞳孔骤缩,肾上腺素再次飙升!
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
我猛地将怀里还在嚼糖的小小身体往平台深处、远离洞口的方向一推!
同时自己借力向侧后方翻滚!“砰——咔嚓!!
”巨大的剁骨刀如同攻城锤般狠狠砸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
由坚韧筋膜构成的平台被砸得剧烈震颤,边缘崩裂开蛛网般的裂纹!
碎石和粘稠的组织液飞溅!好险!我刚稳住身形,心有余悸,
洞口那庞大的阴影已经带着狂暴的怒吼冲了进来!屠夫显然彻底失去了耐心,
它要亲自进来收割了!它巨大的身躯挤入洞口,踩得血肉沼泽泥浆四溅,
浑浊的黄眼死死锁定我,带着赤裸裸的贪婪和杀意。它大步流星,
无视了脚下翻涌的血肉沼泽,直奔我而来!“呜!
”被我推开的“孩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震动惊扰了。他嘴里的糖还没吃完,
茫然地抬起头,正好看到屠夫那庞大的、充满压迫感的身躯冲进来,
目标直指…他刚刚才尝到一点甜头的“糖果提供者”?那双纯黑的眼睛里,
刚刚因为糖果而升起的一点点困惑和专注瞬间消失,被一种更加冰冷、更加暴戾的情绪取代!
那不是恐惧。那是…领域被侵犯、所有物被觊觎的…纯粹怒火!“吼——!!!
”一声远比屠夫更加尖锐、更加高亢、仿佛能直接撕裂灵魂的嘶鸣,
猛地从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不是孩童的哭喊,而是某种洪荒凶兽的咆哮!嗡——!
整个“血肉温床”洞窟,在这一声嘶鸣下,瞬间暴动了!我们脚下的平台剧烈震动!
四周的肉壁疯狂地蠕动、收缩、膨胀!无数粗大的“血管”虬结暴起,
发出沉闷如雷的搏动声!地面那粘稠的血肉沼泽如同烧开的沸水般剧烈翻滚,
无数半沉半浮的残骸被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席卷开来,
带着最原始、最纯粹的毁灭意志!冲进来的腐沼屠夫首当其冲!
它那狂暴冲锋的姿态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浑浊的黄眼里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填满!它庞大的身躯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
发出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哀鸣,冲锋的势头硬生生刹住!
巨大的剁骨刀都脱手掉进了旁边的血肉沼泽里,溅起大片血泥!它想逃!但已经晚了!
只见那小小的身影悬浮了起来,离地半尺!他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双纯黑的眼睛,此刻已经完全化作了两个深不见底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漩涡!
冰冷、漠然,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俯瞰一只闯入神域的肮脏蛆虫!
他伸出了一只小小的、苍白的手,对着惊恐欲绝的屠夫,凌空,轻轻一握。“噗叽——!!!
”令人牙酸的、血肉被瞬间碾爆的闷响!腐沼屠夫那庞大臃肿的身躯,
如同一个被巨力捏爆的烂番茄,毫无征兆地、从内部猛地炸裂开来!
暗红色的污血、破碎的骨渣、黄绿色的脂肪、还在抽搐的内脏碎片…如同盛开的死亡烟花,
混合着粘稠的浆液,呈放射状喷溅得到处都是!
巨大的力量甚至将屠夫炸裂的残躯狠狠拍在了蠕动的肉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然后缓缓滑落,沉入沸腾的血肉沼泽中,
只留下几片巨大的碎骨和那件肮脏的皮质围裙漂浮在血泡上。
腐沼屠夫精英已被‘深渊之眼’幼生体击杀!由于击杀者特殊状态,
您未获得经验值、游戏币及物品掉落。系统的提示冷冰冰地飘过。整个洞窟瞬间死寂。
只剩下血肉沼泽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和肉壁血管沉闷的搏动声。
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内脏的恶臭弥漫开来。我僵在原地,
浑身上下都被溅满了温热粘稠的屠夫“残渣”,
脸上还挂着一块滑腻的、不知道是什么器官的碎片。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截刚捡来的骨刃,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个追得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精英怪…那个LV.5的腐沼屠夫…就这么…没了?
被…被捏爆了?像捏死一只臭虫?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悬浮在半空的那个小小身影。
他缓缓落回平台,小小的身体似乎因为刚才那一下而变得更加虚弱,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背后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小小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他落回地面后,甚至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但他那双纯黑的、如同深渊漩涡般的眼睛,却依旧冰冷地扫过屠夫炸裂的地方,
确认那只“虫子”已经彻底消失。然后,他的视线才缓缓移向我。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暴戾,
重新变回了那种深不见底的、带着审视和一丝困惑的漠然。他甚至还下意识地伸出小舌头,
舔了舔嘴角——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刚才吃糖留下的红色糖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