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照弯着腰钻进墓道，手里攥紧的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束。
突然角落里惊起一团磷火。
"鬼啊！
″林晚照吓地大叫。
只见青砖甬道两侧的壁画正在迅速剥落，露出新的涂层。
细细看去，飞天仙女的裙裾被氧化成墨绿色，她们那本来拈花的手指，此刻正抓着狰狞恶鬼的头颅。
“大惊小怪什么？
你还是小孩子吗？！”
不满的声音从林晚照的身后传来，声音的主人正是她的师兄。
林晚照缓过神来，定睛一看，磷火己经消失了。
"晚照，看这个！
"师兄淡然的声音在墓室产生回响。
"师兄~，这是什么？
"她顺着声音望去，好奇询问。
师兄没有答话，对着一边努了努嘴。
那是一个倾倒的青铜人面方鼎，鼎耳上缠着早己碳化的丝帛，在气流扰动中簌簌成灰。
"哇，一个大青铜鼎！
"林晚照兴奋地凑了上来。
"等等，这个……这可能是一个上古的青铜器……小衡，晚照，你们过来帮我检查一下。
这可是重大发现！
这次，我们可能要发达了！
"同行的教授闻讯赶来，他站在师兄身旁，激动地喊道。
主墓室中央的青铜鼎泛着幽光。
鼎壁上的饕餮纹在强光手电下显出异样——本该对称的兽面，左眼处多出一道裂缝，仿佛被人用利器刺穿。
林晚照戴上手套，指尖刚触到那道裂痕，突然闻到潮湿的苔藓味。
这不对。
整座东汉墓干燥得连陶罐彩绘都保存完好，哪里来的潮气？
"咔嗒。
"狮子的左眼突然弹开一道缝隙，血玉的光泽从裂缝中渗出。
林晚照仔细一瞧，里面竟是一枚古代的玉佩。
这玉佩形制古怪，既非龙纹也非螭纹，倒像半截脊椎骨浸泡在血泊里。
由于凑的太近，林晚照的呼吸喷在玉佩上凝成白雾，她鬼使神差地摘下手套，想要擦拭。
"别碰！
小心！
"一边的教授见状，大喊道。
可惜己经迟了一步，林晚照的手己经摸在了玉佩上。
突然，墓室西角的青铜甗、铜钺突然开始震颤，鼎腹的雷纹泛起青芒。
林晚照的指尖己经贴上玉身，一种冰凉刺骨的触感顺着指骨钻进她的心脏。
与此同时，壁画上的恶鬼眼珠开始转动，飞天的衣袖也渗出朱砂色的液体。
师兄惊慌失措，他对着墙上的液体嗅了嗅。
"这是......人血？
"师兄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好。
"教授急呼。
说时迟，那时快。
整座墓室突然倾斜，林晚照踉跄着扶住青铜鼎。
那玉佩上的血色纹路正顺着她的指纹生长，像蛛网包裹猎物般缠上手腕。
她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叫，回头看见最恐怖的画面——师兄举着勘察相机的手正在碳化，教授花白的头发燃起青色火焰。
"晚照！
"师兄的呼喊戛然而止。
林晚照抱着青铜鼎，上面的饕餮纹摩擦着她的胳膊肘，整座古墓剧烈地震颤，让她不得不死死扣着玉佩。
考古队的手电筒光束在尘雾中乱晃，她听见教授在喊"快跑"，可双脚像是被什么黏在了地砖上。
"晚，晚照，我……不行了……"师兄气若游丝，只剩下半个脑袋。
"快......逃......"教授最后的遗言在青铜甬道中吞没。
林晚照攥着玉佩冲向盗洞，身后传来砖石崩塌的轰鸣。
月光从盗洞漏进来，她突然发现这是血色的月光。
玉佩在怀中发出心跳般的搏动，最后一跃时，她看清手里的根本不是玉佩——而是一个会呼吸的红白色活物。
此刻，这块沁血古玉正散发着妖异的红光，睁开了一只眼望向她，瞳孔映着一轮血月，格外狰狞。
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指尖传来的灼痛——那玉纹竟如活物般游入她的血脉。
再睁眼时，鼻腔里充斥着皂角与血腥混杂的刺鼻味道，掌心火辣辣地疼。
"装什么死！
"一桶冰水兜头浇下。
林晚照呛咳着撑起身子，粗麻衣料摩擦着后背的鞭伤。
面前站着个穿靛蓝宫装的嬷嬷，金丝履正碾着她的手指："酉时前洗不完这些衣裳，我就洗掉你的皮！
"什么？
我穿越了？
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林晚照的脑中。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云昭，此刻貌似是一名饱受压迫的宫女。
青石板上堆着成山的绫罗绸缎，最上方是件月白蟒袍。
云昭盯着袖口暗纹——和古墓青铜匣上的饕餮纹一模一样。
指尖无意识抚过纹路，突然一阵刺痛，血珠渗入金线，她一阵眩晕，眼中迷离，那纹样竟如线虫般蠕动起来。
"叮——"暮钟惊起寒鸦，云昭猛地缩手。
夕阳将浣衣局的琉璃瓦染成血色，她这才发现天幕悬着两轮月亮，一轮皎白，一轮猩红。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发什么愣！
"嬷嬷的藤条抽在脊背上，"三殿下的朝服要熏苏合香，误了时辰把你剁了喂狗。
"话音未落，宫门轰然洞开。
八个玄甲侍卫抬着鎏金步辇闯入，辇上青年一袭月白锦袍，衣摆却浸着暗红。
云昭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见那袍角绣着的饕餮纹，正在吸食血迹。
"参见三殿下。
"满院宫人伏跪在地。
锦靴踏过她面前的水洼，云昭盯着靴面上狰狞的睚眦纹。
忽然有温热的液体滴在颈后。
"抬头。
"声音冷如碎玉。
云昭的视线顺着蟒袍往上爬，在触及那张脸时呼吸一滞。
剑眉斜飞入鬓，眼尾缀着颗朱砂痣，本该是风流相，偏被眼底的阴鸷碾成碎冰。
他左手拎着个还在滴血的麻袋，血腥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今日谁当值？
"嬷嬷膝行上前："回殿下，是春桃……"青年轻笑一声，麻袋摔在青石板上。
一颗头颅滚出来，双目圆睁，嘴角还沾着糕点碎屑。
云昭死死咬住下唇——那姑娘穿着和她一样的粗麻衣裙。
"浣衣局的人，手要干净。
"三皇子指尖抚过蟒袍血渍，"这丫头偷食本王的芙蓉酥，脏了本王今日要穿的祭服。
"他忽然俯身，染血的玉扳指挑起云昭的下巴："你很面生噢。
"云昭感觉颈动脉在扳指下突突跳动。
余光瞥见那颗头颅，春桃的耳垂缺了一块——和她今晨在铜镜中看到的伤痕位置相同。
"奴婢……前日才调入浣衣局。
"她强迫自己颤抖，"在冷宫伺候过德妃娘娘。
"扳指骤然收紧。
云昭听见自己喉骨咯咯作响，视线开始模糊。
混沌中，三皇子袖口的饕餮纹突然泛起血光，她额间灼痛难忍，竟在对方瞳孔倒影里看见自己眉心浮现赤色纹印。
"萧景珩！
"一声厉吼打破死寂。
云昭的意识暂时清明了起来，不是她的声音从她喉中溢出："当年你屠我九霄宗满门，如今连转世之身也不放过？
"三皇子瞳孔骤缩，甩手将她掼在地上。
云昭的后脑撞上青石板，剧痛中浮现残破画面：白衣青年执剑立于尸山血海，剑尖垂落的血珠凝成她方才见过的饕餮纹。
"妖女！
"剑锋劈面而来。
云昭本能地翻滚躲避，发簪脱落，青丝散在血泊里。
指尖触到春桃冰冷僵硬的手，云昭把手扳开——只见半块芙蓉酥，糖霜里掺着朱砂。
剑风扫过耳际，削断一缕头发。
云昭攥紧那枚糕点，在侍卫冲上来前塞入口中，也对，与其死于侍卫之手，不如和春桃一样死去还可能穿回到现代去。
甜腻混着血腥在舌尖炸开，胃部突然绞痛，呕出的黑血中竟有活虫蠕动。
"噬心蛊？
"三皇子收剑冷笑，"太子倒是舍得下本钱。
"云昭蜷缩在血泊里，看着侍卫将春桃的尸体拖走。
月光透过血月照在青石板上，蜿蜒的血迹竟渐渐汇聚成那个熟悉的饕餮纹。
她感觉眉心越来越烫，仿佛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带走。
"玄色大氅掠过视线，"既是冷宫出来的，就该知道怎么当个哑巴或者永远闭嘴。
"铁钳般的手掐住后颈时，云昭最后看了一眼血月。
那轮红月中心，隐约浮现出琉璃宫阙的轮廓，与古墓壁画上的九霄宗一模一样。
这鬼地方，你当老娘想留下？
突然角落里惊起一团磷火。
"鬼啊！
″林晚照吓地大叫。
只见青砖甬道两侧的壁画正在迅速剥落，露出新的涂层。
细细看去，飞天仙女的裙裾被氧化成墨绿色，她们那本来拈花的手指，此刻正抓着狰狞恶鬼的头颅。
“大惊小怪什么？
你还是小孩子吗？！”
不满的声音从林晚照的身后传来，声音的主人正是她的师兄。
林晚照缓过神来，定睛一看，磷火己经消失了。
"晚照，看这个！
"师兄淡然的声音在墓室产生回响。
"师兄~，这是什么？
"她顺着声音望去，好奇询问。
师兄没有答话，对着一边努了努嘴。
那是一个倾倒的青铜人面方鼎，鼎耳上缠着早己碳化的丝帛，在气流扰动中簌簌成灰。
"哇，一个大青铜鼎！
"林晚照兴奋地凑了上来。
"等等，这个……这可能是一个上古的青铜器……小衡，晚照，你们过来帮我检查一下。
这可是重大发现！
这次，我们可能要发达了！
"同行的教授闻讯赶来，他站在师兄身旁，激动地喊道。
主墓室中央的青铜鼎泛着幽光。
鼎壁上的饕餮纹在强光手电下显出异样——本该对称的兽面，左眼处多出一道裂缝，仿佛被人用利器刺穿。
林晚照戴上手套，指尖刚触到那道裂痕，突然闻到潮湿的苔藓味。
这不对。
整座东汉墓干燥得连陶罐彩绘都保存完好，哪里来的潮气？
"咔嗒。
"狮子的左眼突然弹开一道缝隙，血玉的光泽从裂缝中渗出。
林晚照仔细一瞧，里面竟是一枚古代的玉佩。
这玉佩形制古怪，既非龙纹也非螭纹，倒像半截脊椎骨浸泡在血泊里。
由于凑的太近，林晚照的呼吸喷在玉佩上凝成白雾，她鬼使神差地摘下手套，想要擦拭。
"别碰！
小心！
"一边的教授见状，大喊道。
可惜己经迟了一步，林晚照的手己经摸在了玉佩上。
突然，墓室西角的青铜甗、铜钺突然开始震颤，鼎腹的雷纹泛起青芒。
林晚照的指尖己经贴上玉身，一种冰凉刺骨的触感顺着指骨钻进她的心脏。
与此同时，壁画上的恶鬼眼珠开始转动，飞天的衣袖也渗出朱砂色的液体。
师兄惊慌失措，他对着墙上的液体嗅了嗅。
"这是......人血？
"师兄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好。
"教授急呼。
说时迟，那时快。
整座墓室突然倾斜，林晚照踉跄着扶住青铜鼎。
那玉佩上的血色纹路正顺着她的指纹生长，像蛛网包裹猎物般缠上手腕。
她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叫，回头看见最恐怖的画面——师兄举着勘察相机的手正在碳化，教授花白的头发燃起青色火焰。
"晚照！
"师兄的呼喊戛然而止。
林晚照抱着青铜鼎，上面的饕餮纹摩擦着她的胳膊肘，整座古墓剧烈地震颤，让她不得不死死扣着玉佩。
考古队的手电筒光束在尘雾中乱晃，她听见教授在喊"快跑"，可双脚像是被什么黏在了地砖上。
"晚，晚照，我……不行了……"师兄气若游丝，只剩下半个脑袋。
"快......逃......"教授最后的遗言在青铜甬道中吞没。
林晚照攥着玉佩冲向盗洞，身后传来砖石崩塌的轰鸣。
月光从盗洞漏进来，她突然发现这是血色的月光。
玉佩在怀中发出心跳般的搏动，最后一跃时，她看清手里的根本不是玉佩——而是一个会呼吸的红白色活物。
此刻，这块沁血古玉正散发着妖异的红光，睁开了一只眼望向她，瞳孔映着一轮血月，格外狰狞。
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指尖传来的灼痛——那玉纹竟如活物般游入她的血脉。
再睁眼时，鼻腔里充斥着皂角与血腥混杂的刺鼻味道，掌心火辣辣地疼。
"装什么死！
"一桶冰水兜头浇下。
林晚照呛咳着撑起身子，粗麻衣料摩擦着后背的鞭伤。
面前站着个穿靛蓝宫装的嬷嬷，金丝履正碾着她的手指："酉时前洗不完这些衣裳，我就洗掉你的皮！
"什么？
我穿越了？
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林晚照的脑中。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云昭，此刻貌似是一名饱受压迫的宫女。
青石板上堆着成山的绫罗绸缎，最上方是件月白蟒袍。
云昭盯着袖口暗纹——和古墓青铜匣上的饕餮纹一模一样。
指尖无意识抚过纹路，突然一阵刺痛，血珠渗入金线，她一阵眩晕，眼中迷离，那纹样竟如线虫般蠕动起来。
"叮——"暮钟惊起寒鸦，云昭猛地缩手。
夕阳将浣衣局的琉璃瓦染成血色，她这才发现天幕悬着两轮月亮，一轮皎白，一轮猩红。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发什么愣！
"嬷嬷的藤条抽在脊背上，"三殿下的朝服要熏苏合香，误了时辰把你剁了喂狗。
"话音未落，宫门轰然洞开。
八个玄甲侍卫抬着鎏金步辇闯入，辇上青年一袭月白锦袍，衣摆却浸着暗红。
云昭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见那袍角绣着的饕餮纹，正在吸食血迹。
"参见三殿下。
"满院宫人伏跪在地。
锦靴踏过她面前的水洼，云昭盯着靴面上狰狞的睚眦纹。
忽然有温热的液体滴在颈后。
"抬头。
"声音冷如碎玉。
云昭的视线顺着蟒袍往上爬，在触及那张脸时呼吸一滞。
剑眉斜飞入鬓，眼尾缀着颗朱砂痣，本该是风流相，偏被眼底的阴鸷碾成碎冰。
他左手拎着个还在滴血的麻袋，血腥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今日谁当值？
"嬷嬷膝行上前："回殿下，是春桃……"青年轻笑一声，麻袋摔在青石板上。
一颗头颅滚出来，双目圆睁，嘴角还沾着糕点碎屑。
云昭死死咬住下唇——那姑娘穿着和她一样的粗麻衣裙。
"浣衣局的人，手要干净。
"三皇子指尖抚过蟒袍血渍，"这丫头偷食本王的芙蓉酥，脏了本王今日要穿的祭服。
"他忽然俯身，染血的玉扳指挑起云昭的下巴："你很面生噢。
"云昭感觉颈动脉在扳指下突突跳动。
余光瞥见那颗头颅，春桃的耳垂缺了一块——和她今晨在铜镜中看到的伤痕位置相同。
"奴婢……前日才调入浣衣局。
"她强迫自己颤抖，"在冷宫伺候过德妃娘娘。
"扳指骤然收紧。
云昭听见自己喉骨咯咯作响，视线开始模糊。
混沌中，三皇子袖口的饕餮纹突然泛起血光，她额间灼痛难忍，竟在对方瞳孔倒影里看见自己眉心浮现赤色纹印。
"萧景珩！
"一声厉吼打破死寂。
云昭的意识暂时清明了起来，不是她的声音从她喉中溢出："当年你屠我九霄宗满门，如今连转世之身也不放过？
"三皇子瞳孔骤缩，甩手将她掼在地上。
云昭的后脑撞上青石板，剧痛中浮现残破画面：白衣青年执剑立于尸山血海，剑尖垂落的血珠凝成她方才见过的饕餮纹。
"妖女！
"剑锋劈面而来。
云昭本能地翻滚躲避，发簪脱落，青丝散在血泊里。
指尖触到春桃冰冷僵硬的手，云昭把手扳开——只见半块芙蓉酥，糖霜里掺着朱砂。
剑风扫过耳际，削断一缕头发。
云昭攥紧那枚糕点，在侍卫冲上来前塞入口中，也对，与其死于侍卫之手，不如和春桃一样死去还可能穿回到现代去。
甜腻混着血腥在舌尖炸开，胃部突然绞痛，呕出的黑血中竟有活虫蠕动。
"噬心蛊？
"三皇子收剑冷笑，"太子倒是舍得下本钱。
"云昭蜷缩在血泊里，看着侍卫将春桃的尸体拖走。
月光透过血月照在青石板上，蜿蜒的血迹竟渐渐汇聚成那个熟悉的饕餮纹。
她感觉眉心越来越烫，仿佛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带走。
"玄色大氅掠过视线，"既是冷宫出来的，就该知道怎么当个哑巴或者永远闭嘴。
"铁钳般的手掐住后颈时，云昭最后看了一眼血月。
那轮红月中心，隐约浮现出琉璃宫阙的轮廓，与古墓壁画上的九霄宗一模一样。
这鬼地方，你当老娘想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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