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他撑着我亲手做的伞,伞下护着的却是白月光。 雨水冰冷刺骨,
不及他一句“她身体不好,你先自己回”。 热搜上,#世纪暖男# 的公主抱刺眼,
#背景板落汤鸡# 的我沦为笑柄。 这把刻着爱恋日期的双人伞,
终将成为我亲手斩首渣王的断头台。1雨,是突然砸下来的。下午六点,
林羡刚走出公司大楼,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幕墙上,
瞬间连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幕。城市在顷刻间被淹没,喧嚣被雨声取代,
只剩下模糊的车灯和行人狼狈奔逃的身影。她没带伞。早上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
谁能想到傍晚会来这么一场倾盆暴雨。她抱着文件夹,缩在写字楼狭窄的屋檐下,
看着眼前混沌的世界,有些茫然。雨水溅湿了她的裤脚,带来一阵凉意。就在这时,
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慕尚,破开雨幕,稳稳地停在了马路对面。是沈知予的车!
林羡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涌上一股暖流。他一定是看到天气预警,特意来接她的。
结婚三年,他工作很忙,但偶尔的体贴,总能轻易熨平她所有的委屈。她扬起手,正要呼喊,
笑容却僵在了脸上。车子没有开向她这边,
而是精准地停在了几步之外——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身形纤细的女人面前。那个女人,
林羡认识,或者说,这座城市很多人都认识——许听雪,沈知予高中时代公认的白月光,
也是他心底从未真正放下过的朱砂痣。她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车门打开,
沈知予撑着一把伞下了车。那是林羡无比熟悉的一把伞——一把深蓝色的双人伞,伞骨结实,
伞面宽大,是她亲手做的。三年前,她怀着隐秘的欢喜和期待,在伞骨内侧用极细的刻刀,
一笔一划刻下了“LX♥SZY 2017.7.7”,那是他们确定恋爱关系的日子。
她本打算在结婚纪念日那天,把伞送给他,
再在伞柄里藏进那枚她偷偷买好的求婚戒指——是的,是她求的婚。她爱了他十年,
从青涩懵懂到嫁为人妇,这份爱卑微又炽热。最终,那把伞提前作为生日礼物送了出去,
戒指也一直藏在伞柄的暗格里,成了她一个未宣之于口的秘密。此刻,
这把承载着她无数心意的伞,稳稳地撑在沈知予手中,却完完全全地倾向了许听雪。
伞面像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将许听雪严严实实地护住,连一丝雨星都飘不进去。
而沈知予自己的大半个肩膀,则暴露在滂沱大雨中,昂贵的西装瞬间湿透。
林羡就站在几步之遥的屋檐下,眼睁睁看着。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汇成水柱,砸在她脚边,
溅起冰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鞋袜和小腿,寒意刺骨。许听雪似乎有些站不稳,
轻轻“哎呀”了一声。沈知予立刻毫不犹豫地弯腰,一个标准的公主抱,
将许听雪稳稳地抱了起来。许听雪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脸颊埋在他肩窝,姿态亲昵而依赖。
沈知予抱着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副驾驶,那把深蓝色的双人伞,
依旧尽职尽责地笼罩着怀里的女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旁若无人。
林羡像个被遗忘的、滑稽的背景板,孤零零地站在雨里。雨水顺着她的发梢、脸颊流下,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她甚至看到,
在沈知予抱着许听雪上车,关上车门,宾利缓缓驶离的瞬间,许听雪透过沾满雨水的车窗,
朝她这个方向,投来一个极快、极淡、却带着清晰挑衅意味的眼神。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林羡麻木地掏出来,屏幕亮着,是同城热搜榜。
一个刺眼的词条正以火箭般的速度攀升到第一位: #世纪暖男!
沈氏总裁暴雨公主抱# 点开,是路人拍下的高清视频:沈知予在暴雨中撑伞下车,
伞面完全倾向许听雪,然后毫不犹豫地抱起她,动作温柔呵护。
视频的焦点全在沈知予和许听雪身上,而视频角落,
一个模糊的、浑身湿透、呆立雨中的身影,成了最扎心的背景板注释。
配文更是扎心:“这才是真爱!暴雨中的公主抱,沈总男友力MAX!旁边那个落汤鸡是谁?
好惨一女的。”评论区早已炸锅: “啊啊啊沈总太帅了!好温柔!
” “许听雪女神回来了?他们果然才是一对!” “旁边那个是沈太太林羡吧?啧,
正宫娘娘不如狗啊!” “这对比太惨烈了,心疼沈太太一秒然后笑出声。
” “这伞好眼熟,好像是沈总一直用的那把限量版?果然只配给白月光撑!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林羡惨白的脸,雨水顺着屏幕滑落。她死死咬着下唇,
尝到了铁锈般的腥甜。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沈知予的微信,
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 听雪身体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雨太大,你自己想办法回吧。
2林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别墅的。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在暴雨中走了很久,才打到一辆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眼,眼神带着怜悯和好奇。
别墅里空荡荡的,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奢华的水晶灯折射着冰冷的光,
昂贵的意大利沙发沉默地矗立着,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样,却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冰冷刺骨。她冲了个热水澡,水流冲刷着身体,
却怎么也冲不散心底那股彻骨的寒意。头开始一阵阵发晕,身体也烫得吓人。
她知道自己发烧了。她蜷缩在客厅巨大的沙发上,用薄毯裹紧自己,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个热搜页面,刺眼的词条和恶毒的评论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眼睛。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许听雪的微博。最新一条,发布于半小时前。 配图:两双鞋。
一双是沈知予今天穿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另一双是许听雪脚上那双精致的小羊皮平底鞋。
两双鞋并排放在一起,背景是……别墅玄关处那块她亲自挑选的波斯地毯。
配文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还是你。❤️这条微博像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引爆。
#白月光回国# 空降热搜第一,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沈知予许听雪 破镜重圆# 紧随其后。 而林羡的名字,也被再次无情地拖拽出来,
关联词是 #林羡 背景板#、#正宫不如狗#。评论区彻底沦陷: “啊啊啊正主发糖了!
我就知道他们才是真爱!” “沈太太可以退位让贤了,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 “心疼听雪女神,在国外肯定受了很多苦,现在终于回来了!” “林羡呢?出来看看,
什么叫差距?人家青梅竹马,你算个啥?” “听说林羡就是个小职员?啧啧,
门不当户不对,难怪沈总不爱。” “楼上真相了!看看人家许听雪,气质女神,
再看看林羡,啧,高下立判!”林羡的手指冰凉,几乎握不住手机。高烧让她视线模糊,
那些恶毒的字眼却无比清晰地钻进她的脑海,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神经。
她成了全网的笑柄,
一个被丈夫当众抛弃、被白月光公然挑衅、被千万网友肆意嘲弄的“小丑”。
别墅里依旧寂静无声。沈知予没有回来,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窗外的暴雨还在疯狂地冲刷着这座城市,也冲刷着她摇摇欲坠的世界。她蜷缩在沙发角落,
身体滚烫,心却冷得像冰窖。3凌晨两点,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林羡在沙发上昏昏沉沉,被高烧折磨得意识模糊,又被这声音猛地惊醒。她挣扎着坐起身,
看向门口。沈知予回来了。他身上的西装外套不见了,只穿着皱巴巴的衬衫,
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他带着一身浓重的、属于暴雨夜的潮湿水汽,
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的香水味,混杂着淡淡的酒气。林羡的目光,
死死地钉在他的衬衫领口内侧——那里,一个模糊的、玫红色的唇印,像一块丑陋的烙印,
刺眼地印在雪白的衣料上。颜色有些晕开,像是被雨水或者别的什么液体蹭花了,
却更显暧昧。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林羡强忍着眩晕,扶着沙发站起来,
走到玄关的储物柜前。她打开柜门,从最深处,拿出了那把深蓝色的双人伞。伞面湿漉漉的,
显然刚被用过。她举着伞,走到沈知予面前,声音嘶哑,带着高烧的虚弱,
却异常清晰:“沈知予,这把伞,你还记得吗?”沈知予似乎有些意外她还没睡,
更意外她会拿出这把伞。他皱了皱眉,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不耐烦,
眼神甚至没有在伞上多停留一秒:“一把伞而已,怎么了?这么晚不睡,发什么疯?
”“一把伞而已?”林羡笑了,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猛地将伞柄的底端用力一拧——那是一个极其精巧的暗格设计。一枚小巧精致的铂金钻戒,
随着她的动作,“叮”的一声轻响,从暗格里滑落出来,掉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滚了几圈,不偏不倚,正好滚到了玄关处那个小小的、用于排水的金属地漏边缘。
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像一颗凝固的泪珠。沈知予的目光终于被吸引,
落在那枚戒指上,瞳孔微微一缩,似乎认出了什么。“这是我亲手做的伞。
”林羡的声音在发抖,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伞骨上,刻着我们的纪念日。
伞柄里,藏着我准备在结婚纪念日向你求婚的戒指……沈知予,你用它,
去给许听雪遮风挡雨?你用它,抱着她上车?你穿着它撑过的衣服,带着她的口红印,
回到我们的家?”她指着地上那枚戒指,又指向他领口的唇印,最后指向他:“你告诉我,
这只是一把伞而已?”沈知予的脸色变了变,
那点微弱的惊讶迅速被一种混合着烦躁和理所当然的情绪取代。他扯了扯领带,语气冰冷,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指责:“林羡,你闹够了没有?听雪她有严重的抑郁症!她刚回国,
人生地不熟,又遇到这种暴雨天气,她情绪很不稳定!她要是出了什么事,
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我送她回去,照顾她一下怎么了?你就不能懂事一点,体谅一下?
”“抑郁症?”林羡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
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和可怕,“所以,她的抑郁症,
需要用我的丈夫、我的家、甚至我亲手做的伞去‘照顾’?
需要用你衬衫上的口红印来‘治疗’?”“你简直不可理喻!”沈知予被她的质问激怒,
声音陡然拔高,“我跟听雪清清白白!她只是太脆弱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心眼,
这么恶毒地去揣测一个病人?”“我恶毒?”林羡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冰冷一片。
她看着沈知予那张曾经让她迷恋不已的俊脸,此刻只觉得面目可憎。她不再看他,
目光落回地上那枚戒指。就在这时,也许是刚才滚落的震动,也许是命运的嘲弄,
那枚小小的戒指,在光滑的地面上又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然后,
在沈知予和林羡的注视下,精准地、悄无声息地,
掉进了那个小小的、深不见底的金属地漏里。“叮——”一声极其微弱的、仿佛幻觉的轻响。
戒指消失了。连同她十年卑微的暗恋,三年自欺欺人的婚姻,
以及那个藏在伞柄里、从未说出口的、关于“一生一世”的愚蠢奢望,
一起沉入了黑暗肮脏的下水道。林羡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高烧、心痛、绝望,
像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是沈知予那张写满不耐烦和冷漠的脸,
他甚至没有伸手扶她一把。4林羡是在医院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中醒来的。
入眼是惨白的天花板,手背上扎着输液的针头。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
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小腹处更是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坠痛和空虚感。“你醒了?
”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是她的主治医生,姓王,一位四十多岁、面容和蔼的女医生。
王医生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林羡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摇了摇头,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小腹。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她。王医生叹了口气,在她床边坐下,语气沉重:“林小姐,
你送来的时候高烧40度,伴有剧烈腹痛和出血……我们给你做了紧急检查。”她顿了顿,
看着林羡瞬间惨白如纸的脸,有些不忍,但还是说了下去,“你怀孕了,大概7周左右。
但是……非常遗憾,因为持续高烧、情绪剧烈波动以及身体极度虚弱,导致了先兆流产。
我们尽力了,但……孩子没保住。”轰——林羡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片空白,
随即是尖锐的耳鸣。怀孕?7周?孩子……没了?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经悄无声息地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一个她和沈知予的孩子?而她竟然毫无察觉?
在她被暴雨淋透、被全网嘲笑、被丈夫背叛、心如死灰的时候,
在她高烧昏迷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脆弱的存在,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巨大的悲痛和荒谬感像海啸般将她吞噬。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林小姐,请节哀。
”王医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带着安抚,“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好好休养。
另外……”她犹豫了一下,“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我们联系了你的丈夫沈先生,
但他……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后来是一位姓许的小姐接的,
说沈先生正在陪她做重要的心理评估,暂时无法脱身。最后……是你自己签的字。
”重要的心理评估?许听雪?林羡的眼泪瞬间止住了。
一股比失去孩子更冰冷、更尖锐的恨意,像毒蛇一样缠绕上她的心脏,狠狠噬咬。
她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病房门口的方向。仿佛透过那扇门,
能看到医院另一端的心理科诊室门口,沈知予是如何温柔耐心地陪着许听雪,
是如何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心理评估”,而错过了他亲生骨肉的生死时刻!她的孩子,
在她昏迷不醒、命悬一线的时候,她的丈夫,在陪着他的白月光!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林羡干裂的唇间溢出。那笑声里没有悲伤,
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和淬了毒的恨意。5三天后,林羡出院了。身体依旧虚弱,
小腹的隐痛时刻提醒着她失去的是什么。她没有回那个冰冷的别墅,
而是暂时住进了一家酒店。刚安顿下来,沈知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林羡,我们谈谈。
”地点约在市中心一家昂贵的咖啡厅包厢。林羡到的时候,沈知予已经在了,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西装革履、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他的私人律师,张律师。
沈知予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依旧衣冠楚楚,保持着沈氏继承人的体面。
他看着林羡苍白的脸和明显瘦削下去的身形,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复杂,
但很快被一种“快刀斩乱麻”的决断取代。“林羡,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语气平淡,
“这位是张律师。”林羡坐下,没有看张律师,目光平静地落在沈知予脸上。那眼神,空洞,
冰冷,再也没有了往昔一丝一毫的温度和爱恋。沈知予似乎被她的眼神刺了一下,微微蹙眉,
随即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近乎施舍般的口吻开口:“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林羡,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听雪她……情况不太好,
她需要我。我们继续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只会互相折磨。”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句,
最终选了一个自认为最“体面”的理由:“我不想再耽误你了。你还年轻,离开我,
或许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耽误?”林羡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原来,
他把她十年的爱恋、三年的婚姻、以及那个无声消逝的孩子,都归结为“耽误”。
沈知予没有理会她的反应,对旁边的张律师使了个眼色。
张律师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林羡面前,语气平板无波:“林小姐,
这是沈先生委托我拟定的离婚协议书。请您过目。
”林羡的目光落在文件封面上那几个冰冷的黑体字上。她伸出手,指尖冰凉,
一页一页地翻看。条款清晰而残酷。 沈家位于半山的别墅,归沈知予。
沈知予名下的所有车辆、存款、股票、基金等动产和不动产,归沈知予。 林羡,
作为婚姻中的过错方协议中隐晦地暗示她“无法维系夫妻感情”、“导致家庭破裂”,
自愿放弃所有财产分割权利,净身出户。“过错方?自愿放弃?”林羡抬起头,看向沈知予,
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沈知予,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沈知予的脸色沉了下来:“林羡,
注意你的言辞!这份协议很公平。你嫁给我三年,沈家没有亏待过你。你现在的工作,
也是沈氏旗下的子公司安排的。离开沈家,你至少还有份工作养活自己。
至于其他的……”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警告,“闹得太难看,对你没好处。网上的舆论,
你也看到了。”他在用舆论威胁她。用她已经被踩进泥里的名声,逼她签下这份屈辱的协议。
林羡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她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
他不仅不爱她,他甚至从未尊重过她。在他眼里,
她大概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还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的物件。心,已经痛到麻木。
她拿起笔,没有再看那些冰冷的条款,直接翻到协议书的最后一页,在乙方签名处,
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羡。然后,在张律师和沈知予略带诧异的目光中,
她拿起笔,在协议书的空白处,清晰地写下了一行字: 我只要那把深蓝色的双人伞。
写完,她放下笔,站起身。身体依旧虚弱,但脊背挺得笔直。她看也没看沈知予一眼,
拿起自己那个简单的帆布包,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弥漫着金钱和虚伪气息的包厢。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有些刺眼。林羡微微眯起眼,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净身出户?
她不在乎了。她只要那把伞。那把记录了她所有愚蠢爱恋和刻骨背叛的伞。那是她亲手做的,
是她这场荒唐婚姻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证物。6签完离婚协议后,
林羡彻底搬离了那个承载了她三年婚姻、也埋葬了她所有幻想的“家”。
她没有带走任何一件沈知予买给她的奢侈品,只带走了几件自己买的换洗衣物,
和那把深蓝色的双人伞。她用自己工作几年攒下的、为数不多的积蓄,
在远离市中心的一个老旧城中村,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房间狭窄、潮湿,墙壁斑驳,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味。这与她之前居住的别墅天差地别,但林羡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至少,这里没有沈知予的气息,没有许听雪的影子。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她搬进来的第三天,就被隔壁一个爱刷短视频的大妈认了出来。 “哎哟!
你不是那个……那个热搜上的!沈太太?不对,是前沈太太?”大妈嗓门洪亮,
眼神里充满了猎奇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啧啧啧,真是你啊!怎么沦落到我们这种地方来了?
被赶出来了?哎,要我说啊,女人啊,还是得本分,守不住男人,
可不就……”大妈的声音像魔音穿脑,很快引来了其他邻居的围观。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些好奇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林羡身上。
了这个破败城中村里最新的“名人”和谈资——“热搜小丑”、“被扫地出门的豪门弃妇”。
房东很快找上门,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叼着烟,语气不善:“林小姐是吧?
不好意思啊,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名声太那个了,影响我房子出租!
你赶紧搬走吧,押金退你一半,算我倒霉!”林羡没有争辩,也没有哀求。
她只是平静地收拾好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在房东和邻居们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中,
拖着行李箱,再次消失在城市的边缘。
她最终在一个更偏僻、更破旧、几乎无人问津的筒子楼顶层,
找到了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栖身之所。就在林羡在生活的泥沼中挣扎时,
网络上的“童话”正在上演。许听雪高调地搬进了那栋位于半山的别墅。
她开始在微博和某音上,频繁更新“治愈系同居日常”。 视频里,她穿着真丝睡袍,
在宽敞明亮的开放式厨房里,笨拙地煎着爱心鸡蛋最后糊了,
沈知予在一旁宠溺地笑着接手。 她坐在阳光房巨大的落地窗前,抱着膝盖,
眼神带着一丝“脆弱”的忧郁,配文:“有你在,阴霾终会散去。
” 沈知予的侧影偶尔入镜,温柔地给她披上毛毯。 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