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菱以为骗过了危玦这个豪门掌权人七年。
她不知道危玦早就调换了她的避孕药。
更不知道婚礼当天大屏幕会直播她和小三靳骁的偷情录像。
“怀我的种，养你的狗？”危玦掐着她孕肚冷笑。
危玦把刀塞进裴菱手里：“捅他心脏，你就能活。”
看着血溅满身的妻子，他舔掉指尖鲜血：“下一个轮到谁？”
“危玦，你看这件好不好看？”
裴菱的声音甜得能掐出蜜来，她穿着一件纯白镶钻的拖尾婚纱，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微微侧身，展示着玲珑有致的曲线。灯光打在她脸上，每一寸肌肤都透着精心养护的光泽，眉眼弯弯，笑容无懈可击。
危玦坐在不远处的丝绒沙发上，两条长腿随意交叠。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一丝褶皱也无。他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里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闻言，他抬起眼，目光落在裴菱身上。
那目光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表面却浮着一层恰到好处的温和。
“你穿什么都好看。”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天生的掌控感。他放下酒杯，起身走过去，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来无形的压迫。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裴菱裸露的肩头，触感微凉。
裴菱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放松，笑容更甜，顺势依偎进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前昂贵的西装面料上画着圈。“真的吗？婚礼一辈子就一次，我可不能给你丢脸。”
危玦顺势搂住她的腰，力道不轻不重。他的视线越过裴菱的头顶，落在镜子里相拥的两人身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任谁看了都要赞叹一声璧人。
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很浅，却足以让裴菱安心。“我的太太，怎么会丢脸。”他的唇贴近她的耳廓，气息温热，“只会让所有人嫉妒。”
裴菱咯咯笑起来，把头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撒娇的意味：“危总，你越来越会哄人了。”
危玦没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镜子里，他的眼神越过裴菱的发顶，一片冰封的死寂。
手机在西装内袋里震动了一下。很轻微，只有贴着他身体的裴菱可能感觉到一丝异样。她疑惑地抬头看他。
危玦神色不变，松开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亮起又迅速被他按灭。“公司的事，老张处理不了。”他语气平淡，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裴菱立刻体贴地说：“那你快去忙吧，我再试试另一件主纱。”
危玦点点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转身离开。他的步伐沉稳，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直到休息室厚重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裴菱脸上那甜蜜幸福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穿着梦幻婚纱的女人，眼神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片空洞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她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摸出另一个手机，动作极快地点开屏幕。
一条新信息跳出来，没有署名，只有一串乱码般的数字。
东西放好了？
裴菱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才飞快地敲击回复：嗯，老地方。
发送成功后，她立刻删除了这条信息记录，连同那个隐秘的联系人。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重新调整表情，嘴角努力向上弯，试图找回刚才那个沉浸在幸福里的准新娘模样。可眼底深处的那点慌乱，像水底的暗草，怎么也压不下去。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跳动。
七年了。
她骗了那个男人七年。那个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她小心翼翼地维系着另一个男人的存在，用他的钱，养着另一个男人的野心。
危玦的温柔，危玦的宠爱，危玦为她构筑的金丝牢笼……这一切都让她窒息，却又像毒药一样让她沉溺。靳骁是她唯一的出口，是她压抑生活中唯一真实的喘息。
她必须成功。婚礼后，只要拿到危玦承诺的那部分家族信托基金，她就自由了。足够她和靳骁远走高飞，去一个危玦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裴菱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意外，不在计划之内。她一直按时吃着避孕药，怎么会……难道上次买的药有问题？算了，不重要了。这个孩子，注定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她看着镜中重新挂上完美笑容的脸，眼神慢慢变得冰冷而坚定。
再忍忍。就快结束了。
休息室外长长的走廊尽头，是总裁专用的直达电梯。危玦没有进去，而是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刚才那条信息，根本不是张助理发来的。
屏幕上显示的，是别墅安全系统后台发来的实时画面截图。
昏暗的地下储藏室里，一个穿着廉价T恤的年轻男人，正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旧保险柜。他动作麻利地从里面取出几沓厚厚的现金，塞进一个背包里。那张脸，即使在模糊的监控画面里，危玦也认得。
靳骁。
那个裴菱高中时代就认识的小混混。那个被他派人查了祖宗十八代，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却靠着裴菱的钱，在地下拳场混得风生水起的男人。
危玦的手指在手机冰冷的屏幕上划过，调出另一张截图。日期是三天前，裴菱预约的私人诊所。预约项目那一栏，清晰地写着：早期人工流产术。
他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色风暴。嘴角却缓缓向上扯起，形成一个冰冷、扭曲、毫无温度的弧度。
真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好戏。
他按亮屏幕，指尖在通讯录里一个没有名字、只标注了“C”的联系人上停顿了一秒，然后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立刻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毫无情绪起伏的男声：“先生。”
危玦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低语，却淬着剧毒：“C组，准备接收‘礼物’。婚礼那天，我要所有人都看清楚，我的新娘……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