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了情蛊，只有待在霍家人身边才能活下去。因此我追在霍家小少爷身后五年，
终于换来他的垂眸。我以为老天有眼。直到小少爷带回来一个和我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那是他的大学同学。他警告我：“你要事事依着她，别怠慢。
”我以为是让我以女主人姿态待客。却无意间听到他讥讽的声音：“沈玉姝？
一条听话的狗而已。”“离开？呵，她的情蛊只有我能解，一辈子也不会离开我。
”端着的烫茶撒了一手，我却毫无知觉，只觉心中悲凉。失望攒够，我转身投入他人怀抱。
“你霍明熠可不是唯一解。”1霍家小少爷带回来一个女人。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
是他的大学同学。他看着一旁的女人，柔声交代：“婉婷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
被室友骗走了所有财产。”“她一个柔弱女生，刚回国，现在也没有工作，很可怜。
”“所以我让她在我们家暂住一段时间，你事事依着她，别怠慢。”虽然是叮嘱我，
但眼睛一直粘在杨婉婷身上。心头梗住一瞬，我想可能是下午咖啡喝太多了。我弯弯唇，
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好，二楼还有间空房，杨小姐请移步楼上。
”霍明熠眉头一皱：“二楼那间房太小了，婉婷行李这么多，找个大点的屋子给她。
”我解释道:“那间屋子已经是空出来的最大的了。”“那就把我那间房让给婉婷。
”我下意识觉得不妥。“这……”“没什么这那的，今晚之前就收拾出来，婉婷值得最大的。
”杨婉婷感激又带点娇羞地看了眼霍明熠。“谢谢明熠……和这位……保姆姐姐？
”我蹙眉解释：“我是明熠的女朋友，沈玉姝。”杨婉婷上下扫了一眼我，
又看着霍明熠点头，这才捂着嘴说：“哎呀我这眼睛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不好意思啊玉姝姐姐，看你穿的这么简朴，我还以为是保姆呢，真是对不起啦！
”那张和我有至少六分像的脸上表情浮夸，眼里却不见得有多少真诚。
只是碍于霍明熠的面子，我还是点点头。我想着她并不会住多久，便只是让人将床品换掉，
衣柜清空。谁知第二天就传来她的惊呼：“玉姝姐姐，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你的画撕碎了。
”那幅画是我要送给霍明熠的生日礼物。辛辛苦苦一笔一画，画了整整三周，都要完工了，
却被她毁于一旦。画被撕成好几十片，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小心撕坏的。
我有点生气：“杨小姐，这幅画我是放在柜子最底下的，如果不是有意翻是不会找到的。
”杨婉婷往门口瞥一眼，眼泪珠子立马滚了下来。“玉姝姐姐，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不行你打我吧，这样你应该能消气了！
”霍明熠立马冲进来护住杨婉婷，对我怒目而视：“沈玉姝！婉婷是客人，你怎么能怪她？
”“画坏了就坏了，谁叫你不收好呢？”“一幅画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
”一顿不分黑白的指责从他口中说出。好陌生。我努力眨眼睛，控制住将要流下的泪水，
委屈道:“可那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我画了整整三个星期。”闻言，霍明熠脸上怒意一停，
眸子闪过不自在，声音弱了几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又对我扬起一个不自在的笑：“你送什么我都喜欢，别怪婉婷了，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那样明显的碎片，我都能看出不对劲，更不用说霍明熠。我很难过，但没有办法指责他。
不仅是因为他是我的解药，还因为我爱他。以至于我知道霍家人是我的解药时格外兴奋。
不然没有哪个傻姑娘会跟在一个风流成性又一事无成的富家少爷后面摇尾乞怜五年。
2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熬夜画画，昨天情绪又十分激动，我一下病倒了。吃过药醒来时，
家里已经没有杨婉婷和霍明熠的踪迹。做饭阿姨说：“杨小姐说太无聊。
”“所以少爷一早就带她出去了，听起来好像还有钟少爷郑少爷他们。”我顿在原地。
追在霍明熠身后这么多年，恋爱也谈了快一年，可每当我想融入他们那个圈子，
想见见他的朋友，他总有理由拒绝我。不是时间不合适，就是大老爷们儿的局不适合带我去。
可他带了杨婉婷去。晚上几乎是一点，他们才回家。我拉住霍明熠：“明熠，你们去哪玩了？
”他眸子闪了几闪：“婉婷无聊，我带着她和老钟他们去郊外玩了一圈。
”“我看你早上睡挺香的，就没叫你。”“别生气了宝贝。”我脸红了。但不是因为他的话，
而是发烧带来的。以霍明熠的性子，只要他有带上我的想法，就一定会叫我起来。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自从杨婉婷来了之后，他兴致就淡了很多，每天都早早睡下。
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手机就看见杨婉婷刚发的朋友圈。
是她和霍明熠脸贴脸的亲密合照。配文是：即使身在国外多年，
还是有人始终记挂着我呀[爱心][爱心]！背景是迪士尼。
霍明熠曾说恋爱一周年纪念日就带我去。看着这张图，我却直犯恶心，再也生不出向往。
自从杨婉婷说她无聊，霍明熠每天都会带点新奇的东西回家逗她开心。今天，
他带回来一只猫。杨婉婷很开心，不停逗弄它。也不知怎么弄得，那猫闯进了后花园，
吃掉了我的鹦鹉。杨婉婷看着小鹦鹉的半只尸体，漂亮的杏眼里全是嫌恶，还有一丝得意。
她缩进霍明熠怀里：“明熠，我好怕！好血腥！”霍明熠当然是紧紧搂住她，替她遮住眼，
一边安慰：“不怕，婉婷不怕，我现在就叫人处理了它。
”丝毫没注意到捧着鹦鹉半只尸体的我泣不成声。那是我妈妈生前养的鹦鹉，
还会学着妈妈的口吻叫我小名。她留给我的东西不多，小鹦鹉是一件。鹦鹉死了，
我再也听不见妈妈的呼喊。鹦鹉年岁大了，剪过羽，我一直很小心喂养，
在后花园专门打造了一片它的住处，平时也都只有我才会去放它出来陪它玩，它一直都很乖。
如果不是有人去打开它的笼子，不会出现今天这场悲剧。我喉头紧了又紧，
眼泪根本不受控制。我接受不了，上前抓住杨婉婷的手腕：“是你是不是？是你打开的笼子！
”她一把将我甩开，看着手上的血尖叫：“你有病吧沈玉姝！这畜生的血都擦我手上了！
脏死了！”吼完这一句，空气都安静下来。霍明熠不可置信地盯着平日温柔可人的杨婉婷。
她自知失言，干脆装晕过去，倒在霍明熠怀里。他脸上的不可置信被担忧取代，
抱着她就直接往医院冲。3我埋掉鹦鹉，伤心之际，霍明熠命人将我送到医院。
我到的时候正巧看见霍明熠半跪在杨婉婷病床前削苹果。
养尊处优的霍家小少爷竟然有这样悉心照顾人的时候。至少五年来，
几乎没有见过他这样温柔细心对我。我紧了紧拳，又松开，最终敲了敲门。“明熠，
你找我什么事？”刚才还温言细语的人在看见我之后表情立马转变：“还好意思问？
”“一只畜生死了就死了，猫抓鸟天性使然，你犯不着那么激动。
”“可你知不知道婉婷她晕血，竟然还敢将畜生的血往她手上摸！”“给婉婷道歉！
”像是配合他似的，杨婉婷悠悠转醒：“我好怕，明熠，你抱着我，
我好怕……”“你不要怪玉姝姐姐，虽然是那只鸟想要抓我，
猫猫为了保护我才……但那不是玉姝姐姐的错。”好一朵盛世白莲。这话听在霍明熠耳中，
更是一下点燃他的怒火：“你不需要袒护她！是她自己没有管好鸟。沈玉姝，
当初让你把鸟接过来不过是看你可怜，但现在我看它是死有余辜！”“你不要站着了，
跪下给婉婷道歉！”我不可思议问了句：“什么？”“我叫你跪下！听不懂人话？
”一旁看戏装柔弱的杨婉婷捂嘴轻笑，眼里闪过一抹得意。我僵着没动。
霍明熠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火气更大。掐着我脖子咬牙切齿：“我他妈让你跪下！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命可是掌握在我手上！”他手上收紧，一阵窒息感传来。我拼命拍打，
他终于松开。我捂着脖子剧烈咳嗽：“我跪。”霍家小少爷是个混不吝的，
冲动之下做出什么都不意外。我的小命要紧。我跪下，双眼充血一字一句道：“对、不、起。
”原以为他终于想起独自在家伤心的我，却不曾想叫我过来只是为了羞辱我。我泪如雨下，
再也没办法多看抱在一起你侬我侬的两人一眼。4杨婉婷受了惊吓，
即使医生说不用住院观察，霍明熠这几天依旧事无巨细照顾她。为她跪地削苹果，
为她耗费重金空运来南澳的玫瑰，为她讲睡前故事逗得咯咯笑……哪怕都出院了，
霍明熠也打着照顾她的名义不和我同房睡。我又失眠了。手机振动，是杨婉婷发来的消息。
一张她躺在床上的身着男士浴袍的图。沈玉姝，明熠现在洗澡去咯。我呼吸一滞，
猛地捏紧手机。赤裸裸的暗示，谁都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杨婉婷的语音电话弹出来。
或许我还抱有一丝希望，接通了。里面传出男喘女叫的动静。我心一沉，涌出悲哀。
我知道霍明熠不是那么喜欢我，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在家里，在我房间的隔壁，
在我们曾经的床上和另一个女人上床。他可能知道我听得见，但还是选择这么做了。“婉婷，
怎么样，我的技术有没有退步？”男人微喘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杨婉婷娇声回应：“没有，
明熠哥哥和以前一样棒！”我忙掐断电话，不想再听这对偷腥的狗男女多说一句话。
原来他们早就搞在一起了。可这墙好像没有那么隔音，
我隐隐约约一直能听到隔壁传来的欢爱声。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一早还要起来布置霍明熠生日场景。不知怎的，往年他都是在外面过，
今年却选在了家里。晚上宾客纷至。我被霍明熠要求在厨房准备餐食，
而他却带着杨婉婷在外迎客。原来是怕我掺和到他的圈子里去啊。我爱了霍明熠五年，
一直跟在他身后偷偷仰望，不求融入到他的交友圈子，但求他能多看我一眼。终于老天有眼，
一年前，他喝醉了酒，问我要不要当他女朋友。我欣喜若狂。我不介意他之前有过多少情史，
总相信坚持可以换来真心。我想以后他的眼里应该会有我。……吵闹声打断我的顾影自怜，
有人让我送些茶水到地下室宴会厅。我收拾好情绪，泡了几杯最拿手的普洱。
为什么普洱最拿手。因为霍明熠喜欢。我过去的所有喜好爱好几乎是跟着霍明熠定制的。
他喜欢什么，我就学什么。我走到宴会厅门口，里面传来说话声。“喂，明熠，
你现在这个女朋友不要了？”另一人接话：“老郑你这话说的，
婉婷回来了还要那个小尾巴干啥？
”“咱们在座谁不知道以前明熠和婉婷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啊？”“婉婷指东他绝不往西，
为了满足婉婷的愿望，明熠就算恐高也带她去跳伞，跳完还晕了好几天哈哈哈！
”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是嘛？看沈玉姝留在霍少身边这么长时间，
我还以为霍少移情别恋了呢。”我站在门口恍惚，原来霍明熠也有这么激烈肆意的爱吗？
坐在宴厅中间的霍明熠嗤笑一声：“沈玉姝不过是婉婷的替身而已，
要不是她长得有几分像婉婷，谁愿意上她？”“别拿她和婉婷比较，她也配凌驾于婉婷头上？
”“不过……确实听话，我让她跪就跪，让趴就趴，是一条好狗，作为妻子应该不错。
”我死死咬住嘴唇，柔软的唇瓣根本经不起我这样大力撕咬，早就溢出血丝。
眼里的泪水跟不要钱一样，模糊我的双眼。旁边的富少起哄：“霍少训狗真是有一套！
都这样了，也不怕她离开，还想着要娶她？那婉婷怎么办？”霍明熠笑了，
说得很笃定：“婉婷她……我很喜欢，但爷爷不会让她进门的。”“至于沈玉姝，
她不会离开我的，她根本离不开我。”“她中了情蛊，我就是解药。”“嚯！
这姑娘也太爱你了，为了接近你竟然舍得自己给自己下情蛊！”宴厅里笑成一团。
手不停颤抖，滚烫的茶水浇了我一手，很烫，很痛，不出意外的话，我手上肯定都是水泡。
但不及我心里半分痛。剜心之痛莫过于此。可笑啊，真是可笑。
我在杨婉婷面前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一定很好笑吧？原来我竟然才是她的替身！
难怪自从杨婉婷回国之后什么都变了！我出于信任，才将自己身中情蛊的消息告诉霍明熠，
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他拿捏我的把柄！我爱他胜过爱自己。
但宴厅里传出的笑声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我错了，错得离谱！
泪水模糊的双眼中不断生出失望。既然错了，那就果断纠正。霍明熠只说对了一半，
他能解我的情蛊，仅仅是因为他是霍家人。任何一个霍家人都能解。我整理好情绪，
拨通一个号码：“喂，您说的欠我一个承诺，现在兑换还来得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