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投票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林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在肃穆的会议室里回荡，活像在葬礼上不小心按到了会嘎嘎叫的坐垫。5：1。好家伙，
这票数比选秀节目内定冠军还要整齐。偌大的会议室里，
长条形红木桌边坐着六个人——代表国资大股东的五位董事，以及她，
蜜之源食品集团董事长，创始人林大山的独生女。现在，
五位国资董事全票通过了一项决议：即刻起，未经董事会全票同意，
任何个人及关联企业不得使用“蜜之源”商标及相关品牌资产。而林莉，
是那个唯一的“1”，孤零零得像火锅里的最后一颗青菜，谁都想捞走。“莉莉，
这是为了公司规范化经营考虑。”坐在她对面的国资董事长代表，
王副主任推了推他那副看起来就很贵的金丝眼镜，
语气温和得像在哄一个偷吃糖被抓包的三岁孩子。林莉环视一圈，
目光从每张脸上扫过——有尴尬躲闪的，有面无表情的，还有毫不掩饰得意的，
一个个表情丰富得堪比电影颁奖礼台下镜头。“所以，按照这个决议，我，
蜜之源集团董事长，在使用我们公司最核心的资产‘蜜之源’这个品牌时，
需要得到你们每一个人的同意？”林莉微微歪头，声音清亮，“也就是说，
你们任何一个人不点头，我就不能用？那我上厕所需要打报告吗？”王副主任干咳一声，
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制度就是这样，民主决策嘛。”窗外阳光正好，
透过落地窗洒在桌面上，映得那叠决议文件闪闪发光，仿佛在说“没想到吧，小老弟”。
林莉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面还写着她为明年品牌升级准备的策划要点。
好嘛，这下直接升级成“品牌报废”了。多讽刺啊。一年前父亲突发心脏病去世，
她临危受命接手这个年销售额数百亿的饮料帝国。三百多个日夜，
她几乎没有在凌晨两点前睡过觉，推动老旧的集团数字化改革，调整经销商体系，
研发新产品……结果呢？蜜之源今年上半年营收增长了45%，
创下公司成立三十年来的最高增速。而现在，她连使用父亲创立的这个品牌的权利，
都要被别人投票决定。这情节，甄嬛传都不敢这么拍。“我明白了。
”林莉“啪”地合上笔记本，声音清脆得让在座所有人都抖了一下，
“既然如此——”她停顿了一下，看着那些以为她要妥协而微微放松的表情，
嘴角勾起一抹堪比偶像剧黑化女主的弧度。“我辞职。”三个字，轻飘飘的，
却像一颗炸弹在会议室里爆开，炸得在座各位的表情管理彻底崩塌。“什么？
”王副主任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堪比指甲刮黑板般刺耳的声音。
“辞去蜜之源集团董事长、法定代表人、董事等一切职务。”林莉语速平稳，
像是早已排练过无数次，“即刻生效。需要我签字画押吗？
还是说要再投个票决定我能不能辞职？”她拿起放在手边的手机，
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转身就往门口走，步伐潇洒得像是刚中了彩票。“林莉！
你冷静点！”王副主任急忙绕过桌子追上来，那姿势活像追着孩子喂饭的老母亲，
“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集团马上就要进入新销售年度了，
这么多业务等着你决策——”林莉在门口转身，微微一笑：“王主任，按照你们的决议，
我用品牌需要你们全体同意；按照我的决定，我辞职不需要你们任何人同意。
这不就是你们要的民主吗？”她拉开门，门外是竖着耳朵偷听的秘书处工作人员，
一个个眼睛瞪得比奶茶里的珍珠还圆。“哦，对了，”林莉像是想起什么，
回头对目瞪口呆的董事们说，“通知一下，从下个销售年度起，
我旗下的所有工厂和渠道将全面启用新品牌‘小蜜蜂’。已经通知到所有经销商了，
你们的决议里没说不准我自立门户吧？”说完，她不理会身后一片死寂的会议室，
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向电梯间。那声音，清脆，利落，毫不犹豫，
活像是在给这场商战大戏敲响战鼓。---走出蜜之源总部大楼，
林莉的私人司机老张已经等在门口了。“林总，回哪儿？”老张看着她独自一人出来，
身边没跟着往常那群助理和秘书，眼神诧异得像是看见鱼在爬树。“去桥南基地。
”林莉钻进车里，揉了揉太阳穴，“还有，以后别叫我林总了。”老张愣了一下，
从后视镜里看她：“那叫... ...”“叫莉姐就行。
”林莉望着窗外那栋她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宏伟大楼，轻轻叹了口气，“反正从今天起，
我就是个个体户了。”车子启动，驶离这个她待了整整十二年的地方。后视镜里，
那栋大楼越来越远，活脱脱像是青春片里主角离开故乡的镜头。一年前，
父亲林大山的葬礼上，她作为唯一婚生女，在众人的注视下接过了那面象征性的集团旗帜。
叔叔伯伯们拍着她的肩膀，说着“莉莉，以后就靠你了”之类的客套话，
一个个表情悲伤得恰到好处，堪比演技培训班优秀学员。那时她还真以为，
父亲留下的这个商业帝国，理所应当由她来继承。现在回想起来，
她简直天真得像偶像剧里相信“总裁爱上我”的傻白甜。
复杂得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市国资委旗下的文商旅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持股46%，
是第一大股东；她继承父亲的29.4%股权，
是第二大股东；剩下24.6%由职工持股会持有。表面上看，
她和职工持股会加起来持股超过50%，应该能有控股权。但实际上，
职工持股会内部正因为一桩陈年旧案打官司，控制权悬而未决，比悬疑剧的凶手还难猜。
更别提父亲那些散布在海外和各地的“非婚生子女”——她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
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那21亿美元的离岸信托，以及她手里那29.4%的集团股权。这阵容，
组团去拍《溏心风暴》都绰绰有余。香港法院已经冻结了那笔信托资产，禁止她转移或抵押。
而她那三位从未谋面的“弟妹”，正在香港和内地两地法院与她打官司，要求分割股权。
好家伙，这情节，TVB都不敢这么写。“莉姐，到了。
”老张的声音把林莉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车子停在一座看起来颇为现代化的工业园区前——“宏胜食品集团桥南基地”，
这是她独立经营了十五年的根据地，她的B计划，她的安全屋，她的霍格沃茨。
与蜜之源总部那种传统老派的气息不同，
这里的一切都是她亲手打造的——全自动化的生产线，数字化的管理系统，
年轻而有活力的团队。如果说蜜之源像是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干部，
这里就是个穿着潮牌的年轻人。“莉总！”她的助理小赵早已等在门口，脸上写满担忧，
活像是等待高考成绩的家长，“蜜之源那边传来消息，说您辞职了？
现在各大媒体都在打电话求证！微博热搜都上了！”林莉点点头，边走边说：“通知管理层，
半小时后开会。另外，
把我们提前准备好的新闻稿发出去——宏胜集团董事长林莉已辞去在蜜之源集团的一切职务，
专注于宏胜系业务发展。记得在最后加个笑脸表情，显得我们很乐观。”小赵快速记录着，
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有，王副主任打了三个电话过来，希望您回电。”“不必理会。
”林莉走进专属电梯，按下顶楼的按钮，“让他们先急一会儿，
体验一下什么叫‘从前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我让你高攀不起’。
”---宏胜集团的会议室里，核心管理层齐聚一堂。这里面的每一个人，
都是林莉亲手培养或招募的——三十五岁的生产总监严峰，
曾是蜜之源最年轻的分厂长；三十八岁的研发主管刘博士，
放弃国际巨头的高薪加盟这里；四十出头的销售总监老周，
跟着她打了十年江山；还有她从硅谷挖来的数字转型专家，年仅三十岁的CTO小李。
这就是她的“宏胜系”，与她并肩作战多年的班底，她的复仇者联盟。“情况大家都知道了，
”林莉开门见山，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中午吃什么，“我从蜜之源辞职了，彻底告别，
不留恋，不回头，不送。”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没人表现出惊讶。事实上，
这个局面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大家的表情淡定得像是早就被剧透了一切的观众。“那么，
我们按计划启动‘小蜜蜂’品牌。”林莉切换PPT，
屏幕上出现一个俏皮可爱的卡通蜜蜂logo，“下个销售年度开始，
全面替换我们目前为蜜之源代工的所有产品线。我们要让那些人知道，不给用商标，
我们就自己造一个更好的！”销售总监老周挠挠头：“莉总，经销商那边反应不一。
有人担心新品牌消费者不认，也有人表示无论如何都跟着我们走。老李说他跟你干了十几年，
相信你的眼光，就是问能不能给个友情价...”“正常。”林莉点点头，“告诉老李，
友情价没有，但可以给他个‘慧眼识珠’特别折扣。蜜之源那边什么反应？
”“乱成一锅粥了。”严峰接过话，嘴角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我们停止供货后，
他们至少有四成产能接不上。特别是茶饮料和功能饮料生产线，完全依赖我们的基地。
听说他们现在连夜在找替代工厂，但质量都不行。
”林莉轻轻敲着桌面：“那就让他们先乱一会儿，体验一下什么叫‘失去才懂得珍惜’。
我们按原计划，下个月全面启动‘小蜜蜂’品牌推广活动，签约代言人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当红偶像团体‘蜜蜂少女’已经基本敲定，就等您最后拍板。”市场总监回应，
“就是她们的经纪人问，能不能给个团购价，她们想囤点我们的新品...”“好，
”林莉站起身，目光坚定，“告诉她们，代言费可以谈，但产品必须原价买，亲兄弟明算账。
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是谁的代工厂，不再依附于那个不能自由使用的品牌。
我们要打造的是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小蜜蜂’！让那些老古董们看看，
什么叫做新时代的玩法！”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气氛热烈得像是传销组织动员大会。
会后，林莉回到办公室，发现叔叔林泽厚——父亲的三弟，正等在她的办公室里，
脸色阴沉得像是要下雨。“叔叔？”林莉有些意外，“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把你爸留下的基业全毁了？”林泽厚语气沉重，
活像是来通知坏事的NPC，“辞职？另立品牌？你知道外面现在怎么说你吗？
说你是林家的不肖女！说你是家族的叛徒！”林莉给他倒了杯茶，
心平气和：“那叔叔觉得我应该怎么做？继续留在那个位置上，连使用品牌都要看别人脸色？
每天过着‘董事长之名，无董事长之实’的憋屈日子？”“那是你太急进了！
”林泽厚重重放下茶杯，茶水溅了一桌，“改革改革，一上台就劝退老臣，调整经销商，
动不动就是数字化、标准化！你知道你得罪了多少人吗？那些都是跟着你爸打江山的元老！
”林莉笑了：“所以我应该像爸爸那样，每天亲自审批每一笔开支，靠着人情世故来管理？
叔叔，时代不同了。蜜之源去年的业绩增长45%，是我带领团队打拼出来的结果。
可现在呢？我连使用品牌的权利都没有！这简直像是结婚了却不能说自己有老婆一样荒谬！
”林泽厚叹了口气：“莉莉，你太像你爸了，过刚易折啊。”“那也比委屈求全强。
”林莉望向窗外，“爸爸留给我的，不只是一个蜜之源，更是敢闯敢拼的精神。
如果他们不让我在蜜之源施展，那我就自己开辟新天地。这叫什么？此处不留爷，
自有留爷处！”林泽厚摇摇头，知道再劝无用：“你爸留下的股权问题，
还有那些... ...外面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股权我牢牢握在手里，
打死不放手，”林莉冷笑一声，“至于那些‘弟妹’...他们想要，就拿出法律凭证来。
我现在没精力陪他们玩宫心计，有那时间不如多研发几个新品。”送走叔叔，
林莉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园区里忙碌的景象。这里，才是她真正的战场，她的王国，
她的一切。---蜜之源集团的反应比林莉预想的还要快，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就在她辞职消息爆出的第四十八小时，蜜之源在官网发布声明，称“公司运营一切正常，
品牌价值不会因人事变动受影响”，同时暗示“将依法追究任何侵害公司商标权益的行为”，
字里行间都写着“我要搞事了”。明显是冲着她和“小蜜蜂”来的。
“他们在暗示我们的品牌名侵权。”严峰指着声明中的措辞，“说我们‘刻意模仿知名品牌，
混淆市场认知’。要不要发个律师函回应？我认识个很厉害的律师，打这种官司从没输过。
”林莉摇头：“不必，让他们唱独角戏。我们按自己的节奏来，他们打他们的，
我们打我们的。”她点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那是她十五年前，刚接手宏胜时的合影。
照片上的她青涩稚嫩，站在刚建好的第一条生产线前，身后是几十名年轻员工，
一个个眼神里都闪着光。“那会儿谁能想到，当年蜜之源的一个小小代工厂，
今天会成为决定集团命运的关键。”林莉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当年的宏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