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尚正义的流浪者林烨用暴虐手段制裁罪恶，对自残的画家凌时逸嗤之以鼻。
她掐着他的脖子冷笑：“真想死下次别被我发现”，却扔给他止血贴和矿泉水。
当他被犯罪团伙绑架，她单枪匹马杀入敌巢，浴血奋战至重伤倒地。
从未反抗过的凌时逸举起染血的画笔为她而战：“这次换我保护你。”多年后画展上，
他展示她睡颜旁半瓶矿泉水的画作：“她教会我，暴虐之下藏着最滚烫的救赎。
”1 夜雨惊魂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在夜雨里叮咚作响，像无数细小的拳头在敲打。
林烨蜷在角落的干草堆上，一件磨得发白的帆布外套裹紧身体，挡不住深秋渗骨的寒意。
她盯着手里小小的旧手机屏幕，荧光映亮她瘦削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屏幕上正循环播放一则本地新闻快讯，画面切到一个光线迷离的工作室内景，
重点特写了一只搭在画架边沿的手，苍白，腕间一道新鲜的割痕狰狞刺目，
血珠正沿着指尖滴落在地板散落的画稿上。“矫情。”林烨鼻腔里哼出冰冷的音节，
指尖一划，屏幕暗了下去。她厌恶这种自我沉溺的软弱，如同厌恶阴沟里腐烂的垃圾。
外面雨声更大了，砸在铁皮上，喧嚣得令人烦躁。她闭上眼，
那滴落的血珠却顽固地在脑海里放大、坠落，带着一种黏腻的、令人作呕的视觉残留。
这间工作室附近，是她刚刚发现的、绝佳的暂时栖息地，隐蔽，干燥，视野开阔。
她不能容忍有人死在那里，弄脏她的地盘。雨势渐收，
只余零星的雨滴从仓库破损的高窗渗入，砸在积了薄水的水泥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林烨站起身，像一头夜行的豹子，悄无声息地融入尚未完全褪去的夜色。
她轻车熟路地绕到工作室的后巷，潮湿的空气混杂着松节油和某种颜料特有的微甜气息。
后门虚掩着，一线昏黄的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她推门而入，动作快得只带起一丝微弱的气流。
巨大的画室弥漫着浓重的颜料和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画布或立或倒，
上面泼洒着狂乱压抑的色彩旋涡。凌时逸就蜷缩在靠近巨大落地窗的阴影里，背对着门，
肩膀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枯叶。他左手垂在地上，
右手还无意识地紧握着一把沾血的裁纸刀，手腕上那道伤口狰狞地翻卷着皮肉，
血还在缓慢地往外渗，在地板汇聚成一小滩暗红。林烨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画室里异常清晰。
凌时逸猛地一颤，迟钝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他的脸在窗外透进的微弱天光里白得惊人，
毫无生气，眼下的乌青深重得如同淤伤，眼神空洞得可怕，像两口枯井，映不出任何倒影。
林烨几步就跨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身上还带着外面雨水和尘土的冷冽气息，
混合着一种野性的、不加掩饰的压迫感。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种被冒犯领地般的烦躁。她俯下身，动作迅捷如电，
右手猛地钳住了凌时逸的脖颈！冰冷的手指像铁箍一样瞬间收紧。“呃！”凌时逸猝不及防，
喉咙里挤出短促痛苦的呜咽。他手中的裁纸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窒息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那双空洞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收缩，
里面终于映出了林烨那张冷冽如刀锋的脸。缺氧的痛苦让他本能地伸手去掰林烨的手指，
指尖触碰到她冰冷粗糙的皮肤，却如同蚍蜉撼树。林烨的手纹丝不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来一些，迫使他仰起头，
那双因窒息而布满血丝、充满惊骇和濒死绝望的眼睛，直直地撞进她深潭般的眸子里。
“要死”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
砸在凌时逸因缺氧而嗡嗡作响的耳膜上，“就给我死透，利索点。别在这儿装模作样，
博取同情！”她的眼神锐利得像要剖开他的皮囊，
看清里面究竟是真实的痛苦还是令人作呕的表演。凌时逸的脸迅速由惨白转为骇人的紫红，
眼球微微凸出，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
求生的本能让他的手指徒劳地在林烨紧箍的手臂上抓挠，留下几道浅淡的血痕，
却撼动不了分毫。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实地笼罩下来，冰冷彻骨。
就在凌时逸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边缘，那只铁钳般的手骤然松开了。“咳！
咳咳咳……！”大量的空气猛地灌入灼痛的喉咙，他像被抽掉所有骨头般瘫软下去，
蜷在地上剧烈地呛咳、干呕，身体因巨大的痛苦和后怕而无法控制地痉挛。
眼泪、鼻涕和口水狼狈地糊了一脸，肺叶火烧火燎，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痛楚。林烨冷漠地看着他在地上狼狈挣扎，
如同看一只濒死的虫子。她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倦。
“矫情鬼”她转身，帆布鞋踩过沾血的画稿，发出轻微的嚓嚓声，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真想死，下次别被我发现。”脚步声在空旷的画室里回荡。
就在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那片昏黄的光影里时，她脚步突兀地一顿。没有回头，
只有一只手臂随意地往后一扬。一个东西划出一道小小的抛物线，“啪嗒”一声，
落在凌时逸手边不远的地板上。是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还有一板从边缘被撕下来、孤零零的几片止血贴，廉价的塑料包装在灯光下反着微光。
凌时逸的咳喘猛地一滞。他艰难地抬起被眼泪模糊的视线，
只看到林烨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门框边缘。门“咔哒”一声轻响，被带上了。
画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痛苦的喘息，浓重的血腥味，颜料的气味，
还有地上那瓶水和几片止血贴，冰冷而突兀地存在着。他颤抖着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塑料瓶身，又触电般地缩回。他再次看向门口，那里空无一人，
只有一片沉沉的黑暗。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难以言喻的冰冷，顺着指尖那点凉意，
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比刚才濒死的窒息更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茫然。
2 生死对峙几天后，黄昏的光线斜斜地切割着工作室凌乱的角落。
林烨像一道不请自来的阴影，再次出现在凌时逸的视线里。
她似乎把这里当成了某种临时据点，进来得理所当然，目的明确，检查他是否还活着，以及，
更重要的是，防止他报警。工作室外那几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监控探头，
是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凌时逸坐在远离窗户的画架前，手腕上缠着崭新的纱布，
动作迟缓地调着颜料。那晚的窒息感和地上冰凉的矿泉水瓶在他脑海里反复闪回。
他眼角的余光无法控制地追随着林烨。她像一头巡视领地的孤狼，
无声地在巨大的空间里移动，检查后门是否锁好，推开杂物间的门扫视一眼，
最后停在离他最远的窗边，背对着他，望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空。
夕阳熔金的光涂抹在她挺直的脊背和略显凌乱的短发上，勾勒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硬轮廓。
“看够了？”林烨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冷冰冰的，打破了画室里颜料和灰尘混合的沉寂。
她没有回头。凌时逸握着画笔的手指一僵，一滴浓稠的赭石色颜料“啪嗒”落在调色板上。
“我……”他想辩解，声音却干涩嘶哑。林烨倏然转过身，
目光如实质的冰锥刺向他：“管好你自己，别找死，也别给我惹麻烦。
”她的视线扫过他缠着纱布的手腕，毫不掩饰其中的厌恶，“尤其是，别动报警的念头。
后果，你承担不起。”凌时逸的心猛地一沉，攥紧了画笔，指节发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种濒死的恐惧感再次攫住了他。几天后的一个深夜，
工作室后巷传来一阵压抑的争执和猥琐的嬉笑声。林烨正靠在仓库角落假寐，
耳朵捕捉到异常的动静，瞬间睁开了眼，眸中冷光一闪。她像融入夜色的影子，
悄无声息地翻出仓库，攀上工作室侧墙锈蚀的消防梯。透过二楼一扇没关严的换气窗缝隙，
她看到凌时逸苍白着脸，被三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堵在工作室后门与一堆废弃画框之间。
为首的光头手里耍弄着一把蝴蝶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另外两人正粗暴地推搡着凌时逸，试图去拽他脖子上那根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银链子。
“艺术家？值钱玩意儿都交出来！这破地方，以后哥几个征用了！” 光头狞笑着。
林烨眼神一冷，没有丝毫犹豫。她像一只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从消防梯顶端跃下，
落地时轻盈无声。就在光头伸手去抓凌时逸衣领的刹那，林烨已鬼魅般欺近他身侧。“谁？！
”光头惊觉，猛地回头。太迟了。林烨的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他持刀的手腕，
拇指狠狠往下一压某个麻筋！光头只觉得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蝴蝶刀脱手坠地。同时，
林烨的左脚一个凶狠的扫踢，狠狠踹在他膝盖外侧。“啊…！”光头惨叫着失去平衡，
重重跪倒在地。另外两个混混这才反应过来，一人怪叫着抡起拳头砸向林烨面门，
另一人则去摸后腰的短棍。林烨矮身避过拳头，不退反进，肩膀猛地撞进第一个混混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踉跄后退。几乎在同时，她借着撞击的反作用力旋身，
右手手肘如铁锤般向后上方猛击！“砰！”一声闷响，伴随着鼻梁骨碎裂的轻“咔”声，
第二个混混刚抽出的短棍还没举起来，就捂着脸惨嚎着仰天倒下。被撞退的混混稳住身形，
拔出匕首，嚎叫着再次扑上。匕首闪着寒光，直刺林烨腰腹！林烨眼神凌厉，侧身让过锋芒，
左手如毒蛇吐信般叼住对方持匕的手腕，猛地向下一拗！混混吃痛惨叫，匕首再次脱手。
林烨毫不留情，右膝带着风声狠狠顶在他的胃部！“呕……”混混双眼暴凸，
像只煮熟的虾米蜷缩下去，连惨叫都发不出，只有痛苦的干呕。战斗开始到结束，
不过几个呼吸。三个混混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翻滚，如同被碾碎的虫豸。林烨站在他们中间，
气息微乱，额角有一缕发丝被汗水黏住，右臂外侧被混乱中某个混混挥舞的链子擦过，
划开一道不深但不断渗血的口子。她面无表情，眼神扫过地上散落的财物，
光头掉落的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还有一个混混口袋滑出的半包烟和一个廉价的打火机。
她弯腰，极其自然地将钞票和烟揣进自己兜里，动作熟练得像呼吸一样。然后才直起身，
目光冷冷地投向阴影里的凌时逸。凌时逸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微微发抖，脸上毫无血色。
他目睹了整个过程，那迅疾、狠辣、毫无花哨的格斗，
那种纯粹为生存和碾压而生的暴力美学，深深地震撼了他，也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看着她若无其事地搜刮那些混混的“战利品”，又看看她手臂上那道渗血的伤口，
喉咙发紧，说不出一个字。林烨没理会他的惊惧，转身准备离开这片狼藉。
“你……你受伤了。”凌时逸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打破了死寂。
林烨脚步一顿，侧过头，眼神漠然地瞥了一眼自己手臂的伤口，又看向他，
嘴角扯出一个略带讥诮的弧度：“这点东西，死不了。”“我…我这里有药。
”凌时逸鼓起勇气，指了指工作室里面，“我帮你…处理一下？”他往前挪了一小步，
眼神里没有算计，
一种近乎本能的、对眼前这个救了他却也让他感到无比危险的女人的担忧和一丝笨拙的善意。
林烨审视着他，目光锐利如刀，似乎要穿透他苍白的皮肤，看清他心底真实的想法。
她的身体微微绷紧，像一只警惕的野兽，随时准备反击或退走。空气凝固了几秒。最终，
她眼底深处那抹极度的戒备似乎松动了一丝丝，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微毫。
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径直朝着工作室敞开的门走去，算是默许。背影依旧挺直而孤绝。
凌时逸愣了一下，连忙跟了进去。工作室里只开了一盏角落的落地灯，光线昏黄。
林烨坐在一张蒙着防尘布的高脚凳上，背脊挺直，侧对着凌时逸。
她将受伤的右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伤口还在缓慢地渗血，
暗红的血珠沿着她小麦色的皮肤滑落。凌时逸找出一个小药箱，拿出碘伏、棉签和纱布。
他搬了个矮凳，坐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靠近。“可能会有点疼……”他低声说，
用棉签蘸了碘伏。林烨没吭声，甚至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远处一幅巨大画布上狂乱的色块上。
当冰冷的碘伏触碰到翻开的皮肉时，她只是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峰，
身体连一丝晃动都没有，仿佛那伤口不是长在自己身上。凌时逸屏住呼吸，
动作尽可能轻柔地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离得近了，他才看清这道伤口边缘并不平整，
皮肉微微外翻。他专注地清理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腕上的纱布在动作间格外显眼。
昏黄的灯光下，那些层层叠叠的旧伤痕透过纱布的边缘若隐若现，如同某种无声的控诉。
林烨的目光不知何时从那幅画上移开，落在了凌时逸的手腕上。
那些旧伤痕的痕迹让她刚刚因处理伤口而略显松弛的眉头再次拧紧，
一丝熟悉的、混合着不解与厌烦的烦躁感浮上眼底。“啧。”她忽然开口，
声音带着惯有的冷硬和不耐，“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矫情？天天想着死？
” 语气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凌时逸正在缠纱布的手猛地一抖，指尖不小心按到了伤口边缘。
林烨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却没有抽回。凌时逸慌忙道歉：“对不起！”他抬起头，
撞进林烨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写满烦躁的眸子。
一股莫名的委屈和积压的抑郁情绪骤然冲上心头，堵得他喉咙发涩。他深吸一口气，
压下翻涌的酸楚，迎着她的目光，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那你呢？你又怎么这么冷漠？
天天想着用暴力解决所有问题？”昏黄的灯光在他眼中跳跃，那里不再是纯粹的恐惧，
而是混合着困惑、探究和一种压抑已久的、微弱却执拗的反抗。“暴虐女。
”这三个字清晰地落在安静的画室里。空气仿佛瞬间冻结了。林烨的眼神骤然变得极其危险，
锐利如冰锥，死死钉在凌时逸脸上，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凌时逸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握在手里的纱布卷被捏得变了形，
但他强迫自己没有移开视线。几秒钟的死寂。林烨紧抿的唇线微微动了一下，
似乎想说什么刻薄的话，但最终，
她只是用一种近乎审视的、极其复杂的目光重新打量了凌时逸一遍。
那目光穿透他单薄的身体，仿佛要刺破他灵魂深处某种脆弱的东西。她没有反驳，
也没有动怒。她猛地抽回了手臂，动作利落得让凌时逸猝不及防。粗糙的纱布边缘刮过伤口，
带来一阵刺痛，林烨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管好你自己。”她丢下这句冰冷的话，
从高脚凳上跳下，抓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帆布背包，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门口。背影决绝，
带着一种被冒犯后的疏离和更深的孤绝。门被用力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寂静的画室里久久回荡。凌时逸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