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我只想当条咸鱼

宫斗我只想当条咸鱼

作者: 笔端星河

穿越重生连载

穿越重生《宫斗我只想当条咸鱼由网络作家“笔端星河”所男女主角分别是神启赵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化学实验室里指尖触碰古籍的静是苏青荷坠入深宫前的最后记掖庭最低等宫薄衣抵不住透骨阴却得在御书房炭盆中偷捡那烧不毁的残“玉”字如冰锥刺入骨她猛然惊醒:这场穿是量身定做的死皇后示好是毒皇帝恩宠是刀她以防火涂料救驾入借神启之名点石成当落凤坡三千精兵为她预言陪当钦天监血溅朝堂…深宫棋局步步惊执棋者与棋不过一念之01意识被拽回躯壳的第一个瞬...

2025-07-03 20:15:08

化学实验室里指尖触碰古籍的静电,是苏青荷坠入深宫前的最后记忆。掖庭最低等宫女,

薄衣抵不住透骨阴寒,却得在御书房炭盆中偷捡那烧不毁的残片。“玉”字如冰锥刺入骨髓,

她猛然惊醒:这场穿越,是量身定做的死局。皇后示好是毒饵,皇帝恩宠是刀刃。

她以防火涂料救驾入局,借神启之名点石成金。当落凤坡三千精兵为她预言陪葬,

当钦天监血溅朝堂…深宫棋局步步惊心,执棋者与棋子,不过一念之间。

01意识被拽回躯壳的第一个瞬间,是冷。不是实验室空调那种干燥的冷,

而是湿漉漉、带着腐朽木头气息的阴寒,像无数根冰凉的针,

透过身上那层薄如蝉翼的粗布衣,扎进每一寸皮肤。我费力地睁开眼,

视线里没有熟悉的银白色通风橱和玻璃器皿,只有一根根粗糙的木柴,

在昏暗的光线里堆得像小山。这是哪里?绑架?记忆的断层处,是一本带着诡异静电的古籍,

和我指尖触碰时那阵钻心的麻痹感。“愣着干什么?死人一样!快把这盆炭送到御书房去!

”一个尖利的女声像淬了毒的冰锥,猛地刺进我的太阳穴。

我这才发现自己正跪在冰冷的石砖上,一个滚烫的铜盆搁在面前,里面烧着猩红的炭火,

热浪炙烤着我的脸颊,可身体却冷得像一块冰。

一个穿着深色宫装、面容刻薄的女人正居高临下地瞪着我,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化为实质。

管事姑姑。脑海里突兀地跳出这个称谓,连同这具身体的名字——苏青荷,

掖庭宫里最低等的宫女。我来不及消化这荒谬的现实,求生的本能让我立刻垂下头,

用冻得发僵的手臂环抱住那几乎要将皮肉烫熟的铜盆。沉甸甸的,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

穿过寂静幽深的回廊,朱漆廊柱在视野两侧飞速后退。在御书房门外的拐角,

一双绣着金色五爪龙纹的皂靴让我猛地刹住脚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跪倒在地,

将头深深埋下,滚烫的铜盆被我死死护在怀里。“陛下,龙袍上沾了些雪籽。

”一个温婉得体的女声响起,是皇后萧沉璧。我用眼角的余光,

瞥见她那只戴着翡翠护甲的纤纤玉手,正姿态优雅地伸向皇帝的衣襟,

似乎想为他拂去那并不存在的尘埃。那是一个妻子对丈夫再自然不过的亲昵。然而,

皇帝的身形却如磐石般,发生了一次微不可察的侧移。那一下极其细微,快得像幻觉,

若非我跪在地上,视线恰好与他的袍角齐平,根本无法察觉。他避开了她的触碰,不着痕迹,

却又无比决绝。皇后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袖中。“皇后有心了。

”皇帝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三分,和这深宫冬日一样,

毫无暖意。我抱着炭盆,低头碎步入内。御书房里暖炉烧得正旺,

龙涎香的气味厚重得令人窒息。借着弯腰为皇帝脚边的小炉添炭作掩护,

我听见他对身后心腹太监那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的低语:“萧家兵权一日未收,

朕一日不得安枕。”“萧家”二字,像重锤砸在我的心口。我用火钳拨弄着炭火,

假装专心于本分,眼角却瞥见炭灰深处,有一个小角并未完全燃烧,

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坚韧的质地。那绝不是寻常纸张该有的灰烬。我的心跳骤然失序。

等皇帝和太监踱步到窗边议事,我借着收拾炭盆的机会,蹲下身,

飞快地用指尖将那滚烫的硬物从炭灰里捻进袖中。掌心立刻被烫出一片火辣的刺痛,

但我咬紧牙关,一声未吭。直到深夜,掖庭漏风的柴房里,我缩在角落,

就着从破洞里漏下的一丝惨白月光,才敢展开那枚从生死边缘偷回的残片。它冰冷、坚硬,

带着特殊的金属光泽。那触感我再熟悉不过——竟与我穿越前触碰的那本古籍,如出一辙。

残片上,只有一个未被烧尽的字,笔锋锐利如刀,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寒芒。是个“玉”字。

寒意,终于不再是来自这具单薄的身体,而是从我灵魂深处,顺着脊椎一寸寸爬了上来,

缠住了我的脖颈,让我无法呼吸。这不是意外。

我掉进了一个早已布下的、为我量身定做的棋局。02倒春寒来势汹汹,一夜之间,

整个皇城像是被浸在了冰水里。掖庭宫这种本就阴冷的地方,更是哀声一片,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几乎要掀翻了屋顶。管事姑姑只顾自己抱着手炉,

裹着厚实的棉被缩在房里,对我们这些低等宫女的死活不闻不问。穿越过来这几日,

我并非坐以待毙。我一直在观察,用一个现代化学系学生的严谨去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

风向的转变、空气湿度的细微差别,还有院墙角落里蚂蚁疯狂搬家的迹象,都在告诉我,

一场剧变即将来临。

那个用偷藏的空药瓶和医用酒精从太医院杂役房用半个馒头换来的制成的简易温度计,

不过是为了精确验证我的判断。我并非心怀天下的救世主,在这人命如草芥的深宫,

我首先要救的是自己。我需要一块跳板,一块能让我脱离这最底层泥潭的跳板。而这场寒流,

就是我的赌注。我拿出这些天省下的几文钱,塞给厨房烧火的小太监,

才换来深夜使用灶台的权力。刺鼻的姜味在小厨房里弥漫开来,我用冻得通红的手,

一口气熬了三大锅姜汤。天蒙蒙亮时,我没有像个愣头青一样高喊“都起来喝汤”,

而是先盛了最浓最烫的一碗,小心翼翼地捧到管事姑姑的房门前。“姑姑,天儿冷,

青荷给您熬了碗姜汤暖暖身子。”我恭敬地跪在门外,声音里透着恰到好处的谦卑。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管事姑姑睡眼惺忪地接过碗,抿了一口,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许。

等她一碗下肚,额头见了薄汗,我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姑姑,

外头的姐妹们都冻得厉害,一个个病恹恹的,怕是会耽误了明儿一早派下的活计。您看,

这剩下的姜汤……”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别让她们死了就行。”这一碗姜汤,

换来了我对剩下那些汤的支配权,也换来了我在那群瑟瑟发抖的小宫女中,

最初的威信和感激。更重要的,是“苏青荷懂医理、知天时”的名声,

像一缕刻意放出的青烟,飘进了长春宫的耳朵里。不出三日,我便被提进了长春宫。

迈入寝殿时,一股浓重的药味混着苦杏仁的气息,在暖炉的烘烤下扑面而来,

刺鼻得令人头晕。皇后萧沉璧正倚着一方鹅黄软枕,素白的中衣衬得她面无血色,

只有眼尾因剧烈的咳嗽而泛着一抹病态的红。“你就是苏青荷?”她开口,

声音因病而显得沙哑,却依旧带着身居高位的清冷。她指尖抵着咳红的眼尾,

那腕骨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本宫记得,你是自己挣进长春宫的。”“承蒙娘娘抬举,

奴婢不敢当。”我垂下眼,盯着地面青砖的缝隙,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那碗褐色的药汁,正搁在不远处的紫檀小几上,散发着诡异的苦杏仁味。深夜,

我趁着倒药渣的机会,用帕子裹了一小块残渣藏进袖口。回到住处,我借着烛光,

用一块打碎的妆镜边缘在石板上磨了整整一宿,制成了两片简陋的凸透镜。

当微弱的烛焰透过双镜重叠的瞬间,一个简易的显微镜便成了。在放大的视野里,

药渣中那些细小的绿色菱形结晶,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魔鬼,

昭示着它们的真身——孔雀胆的尸骸。我知道了毒源,但我不知道投毒的手来自何方。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留意皇后身边每一个人,最终,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叫翡翠的大宫女身上。

她沉稳干练,是皇后的心腹,可我发现,她每次端走药碗、处理药渣时,

指尖都会有微不可察的颤抖。一个暴雨倾盆的午后,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算准了她要去倒“废弃香灰”的时辰,故意撑着一把从库房顺来的桐油伞,

在游廊下“偶遇”了她。“翡翠姐姐,雨大路滑,当心脚下。”我热情地上前,

在她下意识侧身躲避我的瞬间,手臂状似无意地“不小心”撞上了她的手肘。

她怀里紧紧护着的油纸包应声落地。“哎呀!”我惊呼着蹲下身去捡,动作却比她快了半步,

抢在她之前,将那个纸包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积水之中。雨水迅速洇开油纸,

一抹诡异的绿色粉末像毒蛇吐信般,混着雨水蔓延开来。“这是……?

”我故作惊讶地抬头看她。“是……是娘娘不要的香灰!”她声音陡然尖利起来,

脸上血色尽褪,伸手就来夺。我没有躲,反而摊开沾满了绿色粉末和泥水的手掌,

凑到她的面前,声音压得极低,一字一顿,

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里:“用孔雀胆当香灰……姐姐,你们萧家,真是好大的手笔。

”我故意说“你们萧家”,是在诈她。“轰隆——”一声惊雷仿佛要将整个宫墙碾碎,

也恰好劈碎了她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活气。她瘫软在地,面如死灰。03殿内焚香袅袅,

是能安神静气的檀香,却压不住我狂跳的心。皇后萧沉璧没有立刻发作,也没有传唤任何人。

她只是屏退了左右,亲自取来药箱,为我处理那只被孔C雀D胆粉末灼伤的手。

她的指尖冰冷,像上好的羊脂玉,动作轻柔地用蘸着清水的棉布擦拭我的掌心,

仿佛我不是一个揭穿了惊天阴谋的卑微宫女,而是一个需要被细心呵护的瓷器。

“你倒是大胆。”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轻软,听不出喜怒。我跪在地上,垂首不语。

她为我包扎好伤口,在我准备收回手时,她的指尖却忽然轻轻落在了我的虎口处,

摩挲着那块因紧张而绷紧的皮肤。“你这下意识攥紧拳头的习惯,”她羽毛般轻柔的声音里,

却透出骨刺般的锋利,“倒是像极了一个故人。”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她缓缓抬眼,目光如两口深井,直直地望进我的眼底:“苏太傅当年……也总是这样。

”苏太傅。苏家。那个以“谋逆”罪名被满门血洗的家族。

那个我只在零星记忆碎片里听过的、属于这具身体的姓氏。我是那场血色风暴里,

唯一侥幸存活的根须。她竟然知道。我猛地抬起头,惊骇、恐惧、难以置信,

所有的情绪都在脸上交错。看到我的反应,她似乎很满意,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却不再多言,只道:“翡翠的事,你处理得很好。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本宫身边伺候笔墨吧。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这桩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投毒案,像一根淬了剧毒的芒刺,

扎进了我的心底最深处。她是谁?她想做什么?她提起苏家,究竟是善意还是更深的陷阱?

我不敢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夜,翡翠就被发现了。不是被皇后处死,

也不是被送进慎刑司,而是被发现吊死在了长春宫最偏僻的角楼里。她穿着一身干净的宫装,

神态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内务府很快派人来查验,草草定论为畏罪自杀,便抬了出去。

我跪在角楼的阴影里,看着那具僵硬的尸体被白布覆盖,心中一片冰冷。

皇后这是在杀鸡儆猴,她用翡翠的命,来敲打我,也来堵住所有可能泄密的口子。

就在侍卫准备封锁现场时,我借着昏暗的灯笼光,瞥见了翡翠垂下的右手手心。那里,

似乎用血写了什么。我心头一动,趁着众人不备,假装脚下不稳,摔倒在她尸身旁,

飞快地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是一个用生命最后力气画下的、极其模糊的字。

像是一个“井”字。这个“井”字,成了我接下来所有噩梦的源头,

也成了悬在我心头的一把利剑。长春宫里的生活,表面平静无波,

我成了皇后身边最得脸的红人,暗地里却步步惊心。我借着为皇后送杂物、取典籍之便,

开始有意无意地探查宫中各处的枯井。皇宫大内,废弃的井口不知凡几,大多被石板封死,

或长满了杂草。接连数日,我一无所获。直到一天黄昏,

在靠近掖庭最偏僻的一处冷宫院落里,我找到了一口半掩着井盖的枯井。还未靠近,

我就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被风一吹,便消散了。是错觉吗?我不敢确定。

趁着四下无人,我从袖中取出一小块自制的肥皂——用灶台的草木灰和御膳房偷来的猪油,

经过简单的皂化反应制成。我将它掰碎,丢进井里。片刻之后,

浑浊的井水表面开始泛起一串串细密的泡沫。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是沼气的反应。

只有当水下有大量有机物腐烂分解,产生甲烷,

才会与肥皂里的脂肪酸钠发生这种剧烈的化学反应。这井里,有东西。有具尸体。

接下来的几天,我坐立难安。我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力去打捞一具尸体。

直到我瞅准一个机会,用我积攒下的所有赏赐,买通了一个嗜酒如命的守夜老太监。

我告诉他,我不慎将皇后赏赐的一支金簪掉进了井里。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老太监用长长的绳钩,在井里打捞了许久。当那具被泡得肿胀变形、几乎看不出人形的男尸,

和一块用铁链锁在他手腕上的青铜虎符被拖拽上井台时,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终于明白了翡翠的遗言。也就在这时,皇后的声音,如鬼魅般在我身后响起。“现在,

你信本宫了吗?”我猛地回头,只见萧沉璧独自一人站在我身后不远处,

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高深莫测。她手里,正拿着另一块一模一样的虎符。她走上前,

将手中的虎符与尸体手上的那一半,轻轻合在一起。严丝合缝。“这是本宫的亲弟弟,

”她看着井边那具可怖的尸体,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萧家唯一的男丁。三年前,

他发现了皇帝伪造兵符、意图构陷苏家的秘密,被灭了口,沉尸井底。而我,为了活下去,

为了等到一个能将他捞上来的人,不得不嫁给我的灭族仇人,成了他的皇后。

”04皇帝的寝宫失火了。火势起于深夜,借着凛冽的北风,几乎在瞬间就吞噬了整座宫殿。

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夜空,噼啪作响的木料爆裂声,混杂着宫人们的尖叫,

织成了一曲末日般的交响。我跪在殿外冰冷的广场上,

与一众吓得面无人色的宫女太监们挤在一起,低垂的眼眸里,

映着那片疯狂跳跃的橘红色火焰。这场火,是我放的。更准确地说,是我和皇后共同谋划的。

计划很简单:制造一场意外,让我有机会“舍身救驾”,

从而顺理成章地进入皇帝的权力核心——御书房。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我提前数日,

借着为皇帝寝宫更换熏香、打扫陈设的机会,

将我用硅酸钠水玻璃和特定矿物颜料调配的防火涂料,

分批次、不动声色地涂抹在了通往龙榻的必经之路上——从窗棂到地毯,再到床边的帷幔。

这种涂料无色无味,干透后肉眼几乎无法分辨,却能在高温下形成一层隔热的玻璃状薄膜。

火起时,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慌失措地逃窜,而是在一片混乱中,抓起一个浸了水的棉被,

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护驾!护驾!”我嘶声高喊,声音因刻意的惊恐而变了调。

寝宫内浓烟滚滚,热浪扑面,几乎令人窒息。我用湿棉被捂住口鼻,

强忍着肺部被灼烧的刺痛感,沿着我事先涂好防火涂料的安全路线,精准地冲向龙榻。沿途,

灼热的火星不断溅落在我的手臂和后背上,烫起一个个燎泡,但我只能咬牙前行。

头顶一根燃烧的横梁“咔嚓”一声断裂,带着万钧之势砸落下来。我狼狈地向前一扑,

横梁擦着我的后背落下,灼热的木炭瞬间烫穿了我的衣衫,在皮肉上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剧痛让我几乎晕厥,但我知道,我必须撑下去。我连滚带爬地冲到龙榻前,

发现皇帝早已被浓烟呛得昏迷不醒。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拽起来,循着来路,

一步步将他拖出了火海。当我浑身焦黑、衣衫褴褛地将皇帝拖到安全地带时,终于力竭倒地。

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我看到皇后萧沉璧分开人群,快步向我走来,她的眼中,

有一闪而过的、混杂着赞许与冷酷的复杂光芒。我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太医院的偏殿里。

身上被烫伤的地方都敷上了清凉的药膏,疼痛缓解了不少,但每一次呼吸,

都牵扯着肺部火辣辣的疼,喉咙里咳出的痰里,还带着黑色的烟灰。

一个年轻的太监守在床边,见我醒来,立刻喜道:“苏姑姑,您可算醒了!皇上龙心大悦,

说您忠心护主,有勇有谋,特地将您提拔进了御书房,以后专司伺候笔墨!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谢恩,心中却是一片冰冷。一切都太顺利了。几日后,我伤势稍愈,

便被带到了御书房。皇帝正在批阅奏折,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吩咐我研墨。

我恭敬地走到书案前,拿起墨锭,在砚台上缓缓打圈。御书房里静得可怕,

只有墨条与砚台摩擦的沙沙声。“你很聪明。”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我手一抖,

一滴墨汁溅在了宣纸上。我慌忙跪下请罪:“奴婢该死!”他放下了朱笔,抬起头,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落在我身上。他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有功之臣,

反而像是在审视一件可疑的物品,锐利得仿佛能穿透我的皮肉,看到我骨子里的秘密。

“那场火,烧毁了整座宫殿,唯独你冲进去的那条路,连地毯的毛边都未曾卷曲。

”他用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不疾不徐地说道,“苏青荷,朕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与伤口处的药膏混在一起,又痒又痛。

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磕头道:“奴婢不知。奴婢当时一心只想着皇上的安危,

或许……或许是上天庇佑,是皇上的真龙之气,才让奴婢侥幸闯出了一条生路。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彻骨的寒凉。“是吗?

”他重新拿起朱笔,目光落回奏折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起来吧。以后,

就在这里伺候着。”我谢恩起身,重新回到书案边,继续研墨。但我知道,我成功了,

也失败了。我确实进入了御书房,站到了离权力最近的地方。但从这一刻起,

我也成了一枚被皇帝捏在手里、随时可以碾碎的棋子。他给我的所有“恩宠”,

不过是悬在我头顶的一把利刃,而握着刀柄的,正是他自己。05御书房的日子,如履薄冰。

皇帝似乎忘了那场大火里的蹊明,他依旧让我伺候笔墨,整理奏章,

甚至偶尔会考校我几句诗书。他赐下的赏赐流水般地送进我在掖庭的住处,

我在宫中的地位水涨船高,人人见了我都要尊称一声“苏姑姑”。但我很清楚,

这一切都是假象。他越是平静,那双深邃眼眸背后的审视就越是沉重,像无形的枷锁,

时刻提醒着我——我是一只被养在笼中的鸟,看似风光,实则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皇后那边,自从我“高升”之后,便再没与我有过任何直接接触。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是通过一个负责采买的老嬷嬷,用约定的暗号交换着零星的情报。机会,

在三个月后一个炎热的午后到来。番邦使臣入京朝贡,带来了大量的奇珍异宝,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份据说是天神降下的“神谕”。

那是一块巨大的、表面布满诡异纹路的石板,番邦使臣声称,唯有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

才能解开石板上蕴藏的国运密码。皇帝对此深信不疑,一连三日,

召集了翰林院所有饱学之士,都无人能解。他为此烦躁不堪,

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压抑到了极点。我借着整理书案的机会,

偷偷瞥了一眼那份石板的拓印图。只一眼,我便认出来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神谕,

而是一种基于门捷列夫元素周期表的加密文字。每一个图形,都对应着一个化学元素,

再通过特定的排列组合,构成完整的信息。这种加密方式,

是我在现代时和导师做的一个趣味课题,除了我们课题组,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晓。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这不是巧合。这是陷阱!我的穿越,我出现在这里,那本古籍,

甚至这块石板,都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巨大阴谋。有人在暗处,用我熟悉的知识,

为我铺设了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当晚,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我面临一个两难的抉择:如果我解开石板,就等于向皇帝暴露了我最大的秘密,

坐实了他的怀疑;如果我不解,我就会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能彻底获取他信任的机会,

而皇后那边,也绝不会允许我错失良机。第二天,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

面色苍白地出现在御书房。皇帝见我神情恍惚,皱眉问道:“怎么,昨夜没睡好?

”我“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恐惧:“启禀陛下,

奴婢……奴婢昨夜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了这石板上的图形。”皇帝的眼中精光一闪:“哦?

说来听听。”我不敢直接说出答案,那太过刻意。我必须将它包装成一个“天启”的神迹,

一个只能由皇帝来勘破的秘密。“奴婢梦见……梦见一位白胡子的神仙,

他说这石板是上天对陛下的考验,也是赏赐。”我将早已想好的说辞缓缓道来,

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他说,这些图形并非文字,

而是代表着世间万物的根本……比如,这个像太阳的图形,代表的是‘金’;这个像水波的,

代表的是‘汞’;还有这个,

是‘硫’……”我故意只说出几个最简单、最具有象形特征的元素,然后便停住了,

脸上露出迷茫又恐惧的神色:“神仙还说了很多,但奴婢愚钝,醒来后只记住了这几个。

他还说,解开谜题的关键,不在于单个图形的含义,

而在于它们的排列……需要按照一种特殊的‘序’,才能读懂神谕。

”我没有说出“元素周期表”这个词,而是用了更符合这个时代认知的“序”。

皇帝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他死死盯着那份拓印图,

目光在我指出的那几个图形上反复流转。我提供的线索,就像一把钥匙,

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他不需要知道什么是化学元素,他只需要相信,

这是上天赐予他的、独一无二的解读方式。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整个御书房落针可闻。

皇帝亲自拿着朱笔,在纸上不断地排列、组合、推演。而我,则跪在一旁,垂着头,

像一个无辜而幸运的“传声筒”。终于,他猛地一拍桌案,发出一声畅快淋漓的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成功了。或者说,在我精心设计的引导下,

他“亲自”解开了谜题。石板上的信息直指一处边境线上被前朝隐藏的铁矿,储量之大,

足以让整个王朝的军备焕然一新。那一刻,皇帝看向我的眼神,终于变了。怀疑和审视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待祥瑞和福星的炽热。“苏青荷,你果然是上天赐给朕的祥瑞!

”他亲自将我扶起,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激动,“传朕旨意,晋苏青荷为御前女官,

掌管御书房内务,赏黄金百两,锦缎千匹!”我跪下谢恩,将头深深埋在地毯里,

掩去了眼中那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我赌赢了。但我也知道,

从我选择将“化学”伪装成“神启”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亲手为自己戴上了一副名为“祥瑞”的黄金枷锁,从此以后,我说的每一句话,

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符合这个“神启之人”的身份。而那个在暗中布下这一切的人,

他或她,一定正在某个角落,欣赏着我在这舞台上的精彩表演,

并等待着我露出破绽的那一天。06成为御前女官,意味着我拥有了自由出入宫禁的腰牌,

以及一个可以自主支配的小院。这为我和皇后的秘密会面,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便利。

在一个星稀月明的深夜,我避开所有耳目,来到了我们约定的地点——皇宫西北角,

一处早已废弃的观星台。这里地势偏僻,常年无人问津,是交换秘密的绝佳场所。

皇后萧沉璧早已等候在此。她换下了一身华贵的凤袍,穿着简朴的素色宫装,站在高台之上,

夜风吹动着她的裙摆,让她看起来像一尊即将乘风归去的玉像,孤高而清冷。“恭喜你,

苏女官。”她率先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这一切,都在娘娘的计划之中,

不是吗?”我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目光投向远方那片沉沉的黑暗。“不错。

”她坦然承认,“番邦石板是我让人安排的。我知道,只有让你彻底取得皇帝的信任,

我们才有下一步的机会。”她顿了顿,侧过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我,“但你比我想象的,

要做得更好。”她指的是我将“化学”包装成“神启”的应对。这的确是她计划之外的变数,

却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艳效果。“娘娘过誉了,奴婢只是为了自保。”我垂下眼帘。

“自保?”她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在这座宫里,没有人能真正自保。

我们不过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与命运堵伯罢了。”她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

在石桌上缓缓展开。借着微弱的星光,我看到那是一份极其详尽的边关布防图,

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几个关键的军镇和粮仓。“皇帝已经派心腹前往石板上所指的铁矿,

不日便会开采冶炼。一旦他掌握了这批新的军备,第一件事,

就是彻底铲除萧家在边境的势力。”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千钧之重,

“我们没有时间了。”我的目光落在地图上一个被圈起来的地名——“落凤坡”。我记得,

那里是通往铁矿的必经之路,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娘娘是想……”“没错。

”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狠厉,“我要你,利用你的‘神启’,再为皇帝指一条‘明路’。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计划。她要我伪造一份新的“神启”,

诱导皇帝将第一批开采出的铁矿石,通过落凤坡运回京城。而萧家早已埋伏在那里的私兵,

将会以“山匪”的名义,将这批重要的战略物资,连同皇帝派去的心腹,一同埋葬。

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既能夺取铁矿,又能嫁祸给根本不存在的山匪,

让皇帝在短时间内无法追查到萧家头上。“可是,皇帝生性多疑,刚刚经历过一次‘神启’,

短期内再来一次,他会信吗?”我提出了我的疑虑。“他会的。”皇后笃定地说道,

“因为他现在比任何人都需要祥瑞来巩固自己的天命。而你,苏青荷,就是他认定的祥瑞。

更重要的是……”她凑近我,冰冷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这一次,

我们要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我。我打开一看,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用特殊墨水书写的纸卷。“这是用硝酸钾溶液写成的密信,遇火则现。

”她解释道,“皇帝的心腹太监王振,每晚都会将奏折的摘要送来给我过目。

我会将这封伪造的‘边关急报’夹在里面。信中会说,有山匪在落凤坡一带出没,劫掠商旅。

而你,则需要‘预见’这场灾祸,并‘指点’他,只要将矿石伪装成普通石料,

并由大军护送,便可震慑宵小,化险为夷。”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计划,环环相扣,

狠辣至极。先用伪造的情报,在皇帝心中埋下一颗名为“山匪”的钉子。

再由我这个“祥瑞”出面,提供一个看似万无一失的解决方案,

让他自己主动走进我们布下的陷阱。“我明白了。”我收起锦盒,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记住,苏青荷。”皇后最后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从你踏上这座观星台开始,

你和我就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家若是倒了,你的苏家,

就再无昭雪之日。”夜风更冷了,吹得我浑身发寒。回到我的小院,我点燃蜡烛,

看着那枚密信在火焰的炙烤下,缓缓浮现出字迹。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

我手中握着的,不再是试管和烧杯,而是无数人的性命,和一个王朝的命运。

我亲手调配的防火涂料,可以救皇帝一命。我亲手写下的化学公式,

也可以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知识,从来都不是无辜的。而我,已经在这条复仇的路上,

越走越远。07御书房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琥珀,将每一粒尘埃都封存在沉闷的寂静里。

皇帝已经连续两个时辰没有开口了。他只是反复摩挲着那份来自边境的奏报,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奏报的内容我早已知晓——铁矿的开采异常顺利,

第一批矿石即将启运。我垂首立于一旁,看似专心致志地为他修剪着灯芯,

实则全身的神经都绷得如同一张满弓。皇后伪造的“山匪”情报,已经通过王振送达,现在,

万事俱备,只欠我这个“祥瑞”的东风。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钦天监正赵玄求见。

我的心猛地一沉。赵玄,此人掌管着整个王朝的星象占卜与祭祀大典,

是皇帝在“天命”上的官方顾问。他和我,一个是正统,一个是“野生”,

我们是天然的对立面。赵玄一身绣着八卦星图的深色官袍,仙风道骨,走进殿内时,

目光若有似无地从我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ăpadă的轻蔑。“陛下,臣夜观天象,

发现荧惑守心,紫微星暗淡,此乃大凶之兆。”他的声音苍老而洪亮,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

“近来恐有刀兵之祸,血光之灾。这批矿石事关国运,不宜轻动,当以稳妥为上,另择吉日,

徐徐图之。”这一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我和皇后的计划上。

皇帝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看向我,那道目光,不再是看待祥瑞的炽热,而是淬了冰的利刃,

带着审讯的寒光:“苏青荷,钦天监正的话,你怎么看?你的‘神启’,对此可有预兆?

”来了。这是对我的一次终极考验。我立刻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冰冷的金砖,

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回陛下,奴婢不敢妄议天机。

只是……只是奴婢昨夜又做了个梦。”“说。”皇帝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奴婢梦见一片连绵的山脉,形状如同一只折翼的凤凰,山谷中阴风阵阵,

有许多黑影在攒动。神仙告诉奴婢,此地名为‘落凤坡’,乃是必经之路上的一个‘劫’。

”我没有直接反驳赵玄的“大凶之兆”,而是顺着他的话,将这个“凶”具体化,

将一个模糊的预警,变成了一个可以解决的战术问题。赵玄冷哼一声:“一派胡言!

落凤坡乃商道要冲,何来劫数之说?妖言惑众!”“赵大人息怒。”我依旧没有抬头,

声音却变得清晰而坚定,“神仙还说,这‘劫’,非不可解。他说,真正的宝物,

要用最朴素的外表去掩盖。真正的力量,要用最强大的阵势去彰显。

他还说……”我在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直视着龙椅上的皇帝,

一字一顿地说道:“他还说,‘以石示敌,以兵压之,则凶转为吉,龙威可彰’。

”以石示敌——将珍贵的铁矿石伪装成普通的山石。以兵压之——派遣重兵护送,

以堂堂正正的军威震慑宵小。御书房内一片死寂。我的这番话,

比赵玄那套“荧惑守心”的星象理论,要具体得多,也更具操作性。

它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吉凶预测,而是一套完整的、逻辑自洽的解决方案。

赵玄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想反驳,

却发现我的“神启”完美地闭合成了一个环——承认有“劫”,又提供了“解法”,

甚至将解法上升到了彰显“龙威”的高度。这让皇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皇帝的目光在我与赵玄之间来回移动,眼神中的猜忌和权衡几乎化为实质。

这已经不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选择哪一种方案对他更有利。许久,他终于缓缓开口,

声音如金石相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就按苏女官说的办!”他看向兵部尚书,

下达了命令:“传朕旨意,命镇远将军李莽,亲率三千精兵,将矿石伪装成山石,护送回京。

若有山匪不开眼,就地格杀,让那些宵小之徒,也见识一下我大周的军威!”“陛下圣明!

”我与兵部尚书同时叩首。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赵玄那张因愤怒和不甘而扭曲的脸。

他向我投来一道怨毒的目光,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我赢了这一局。但我也知道,

我为自己,为皇后,也为远在边关的萧家,树立了一个最可怕的敌人。走出御书房,

冰凉的夜风吹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我的手心和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干净、纤细,曾是用来调配试剂、探求真理的手。而现在,

它们刚刚推动了一个足以让数千人血流成河的巨大阴谋。08落凤坡的消息,

是三天后的清晨传回来的。那是一个异常晴朗的日子,阳光透过御书房的雕花窗棂,

在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正在为皇帝新换的汝窑笔洗添水,动作平稳,

没有一丝颤抖,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指尖冰冷得像死人。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打破了皇城的宁静。一名负责传递军报的信使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他满身尘土,

盔甲上还沾着暗褐色的血迹,声音嘶哑而绝望:“报——!陛下,

落凤坡……落凤坡全军覆没!”“咣当”一声,我手中的笔洗失手滑落,

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摔得粉碎。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高大的身躯因震怒而微微颤抖,

他一把揪住信使的衣领,双目赤红:“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镇远将军李莽呢?三千精兵呢?

”“都……都没了……”信使泣不成声,“我们中了埋伏!山匪的人数远超想象,

他们熟悉地形,在峡谷两侧布满了滚木礌石和弓箭手。李将军……李将军为掩护末将突围,

已、已经战死!矿石……矿石也全部被劫!”皇帝一把将信使甩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脸上血色尽失。三千精兵,那不是一个冰冷的数字,而是大周王朝最精锐的野战部队之一。

镇远将军李莽,更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左膀右臂。如今,人没了,被寄予厚望的铁矿也没了。

这对他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整个御书房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吓得跪在地上,

大气不敢出。而我,作为这场“神启”的始作俑者,自然成了风暴的中心。“苏青荷!

”皇帝的怒吼声如同惊雷,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立刻跪伏在地,

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等待着那意料之中的审判。“这就是你的‘神启’?

这就是你的‘凶转为吉’?!”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靴底踩在碎裂的瓷片上,

发出“咯吱”的刺耳声响,像是在碾压我的骨头,“朕的三千精兵!朕的镇远将军!

就因为你一句妖言,全部葬身在了落凤坡!”他的声音里,

充满了被背叛的狂怒和痛心疾首的悔恨。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钦天监正赵玄,

终于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痛心疾首的悲愤:“陛下!

臣早就说过,荧惑守心,乃大凶之兆!此女来历不明,妖言惑众,以所谓‘神启’蒙蔽圣听,

才酿成今日之大祸!此乃天降的妖孽,是来祸乱我大周江山的啊!请陛下降旨,

将此妖女凌迟处死,以慰三军将士在天之灵,以正国法,以安天命!”“请陛下降旨,

处死妖女!”殿内其余的官员也纷纷附和,群情激奋。一瞬间,我成了众矢之的。死,

我早就料到了。甚至在计划开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将自己的命押在了赌桌上。

但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更不能让皇后和萧家,因为我的死而功亏一篑。我必须反击。

用我唯一的武器——化学。我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悲愤和虔诚。我的目光越过所有人,

直直地望向龙椅上那个暴怒的君王。“陛下!”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奴婢的‘神启’没有错!李将军和三千将士的牺牲,

也不是因为奴婢的‘妖言’!”“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皇帝怒极反笑。

“奴婢不敢狡辩,奴婢要状告!”我猛地提高了声调,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奴婢要状告钦天监正赵玄,勾结山匪,泄露军机,里应外合,才害死了李将军和三千将士!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赵玄自己都愣住了,随即勃然大怒:“一派胡言!你这妖女,

死到临头还敢血口喷人!”“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一验便知!”我死死盯着赵玄,

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陛下,奴婢恳请您,立刻派人搜查钦天监!

奴婢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在他的观星台下,一定能找到他与山匪互通的信件!

”在皇后将计划告知我的那个夜晚,我就已经想好了这最后一招。

我利用深夜为皇后送点心的机会,

将用没食子酸和硫酸亚铁溶液两者都可从植物和矿物中低成本制取调配的隐形墨水,

涂在了几张空白信纸上,并托那个采买的老嬷嬷,趁着为钦天监送祭祀用品的机会,

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了观星台下的一块松动的石砖里。这种墨水,干透后无色无味,

肉眼无法察觉。

剂——我早已用稀释的氨水来自太医院的废弃药材制备好的试剂——字迹便会立刻显现。

而信的内容,我早已写好,正是赵玄向“山匪”泄露行军路线和兵力部署的“铁证”。

皇帝被我这番破釜沉舟的姿态镇住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一个将死之人的反咬,或许不足为信。但如果这个反咬,

提供了一个可以被立刻验证的、具体的物证地点,那就完全不同了。他看着我,

又看了看暴跳如雷的赵玄。一个是刚刚让他损失惨重的“妖女”,

一个是侍奉多年的“国师”。最终,他眼中的理智压倒了怒火。他需要一个解释,

一个能为这场惨败负责的替罪羊。而我,给了他一个比处死一个无足轻重的宫女,

更具说服力、也更能平息军中怒火的选择。“来人!”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封锁钦天监,给朕一寸一寸地搜!若是搜不到,苏青荷,

朕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是搜到了呢?”我抬起头,迎着他审视的目光,

一字一顿地反问,“若是搜到了,又该当如何?”09等待的时间,是漫长而粘稠的酷刑。

我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禁军押着,跪在御书房冰冷的金砖上。碎裂的汝窑瓷片早已被清理干净,

但那股冰冷的寒意,却仿佛从地底深处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钻进我的骨头缝里。

皇帝没有回龙椅,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像一尊沉默的铁塔,巨大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一言不发,但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比任何实质的刑罚都更令人窒息。

钦天监正赵玄跪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起初,他还在高声咒骂我“妖女”、“诬陷”,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和眼神里无法掩饰的惊慌。他想不明白,我这看似疯狂的最后一搏,究竟倚仗的是什么。

一个时辰后,禁军统领带着几名亲信,脚步匆匆地返回了御书房。他单膝跪地,

双手高高举起一个托盘,托盘上,赫然放着几张泛黄的信纸。“启禀陛下!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已遵旨搜查钦天监,在观星台下的一块活砖后,

发现了这几封密信!”皇帝的瞳孔骤然收缩。赵玄的身体猛地一晃,面如死灰。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地盘里,真的会被搜出东西来。“呈上来!”皇帝的声音嘶哑。

太监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呈上,皇帝拿起一张,对着光反复查看,却发现上面空无一字。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赵玄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挣扎着喊道:“陛下!您看!

这妖女分明是在耍诈!这只是几张白纸!是她栽赃陷害!”“是不是白纸,一试便知。

”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陛下,可否借奴婢一碗清水,再取一些草木灰?

”皇帝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挥了挥手。很快,

太监便端来了一碗清水和一小撮刚从香炉里取出的、尚有余温的草木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我将草木灰撒入清水中,轻轻搅拌,制成了一碗简易的碱性溶液——草木灰水。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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