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九十九次的谎言夜色如墨，浸染着滨海市最奢华的顶层公寓。
我第99次将顾晚歆圈在怀里，指尖划过她颈后那颗朱砂痣——三年来，
这是我唯一能光明正大触碰的印记。中央空调的风拂过她发梢，
带着雪松香氛与一丝若有似无的烟草味，那是唐天晴常用的香水味，
此刻却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神经。"晚歆，"我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卑微，
指腹摩挲着她睡裙上的蕾丝花边，"下周我生日宴，我们公开好不好？就一次，
让所有人知道..."喉结滚动着，没说出口的"我是你的爱人"在舌尖化为苦涩。
她忽然翻身，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脸上，美得像一幅精心装裱的画。
眼尾那颗泪痣在光影里微微颤动，曾让我误以为是深情的点缀。"阿辞，
"她指尖绕着我胸前的纽扣，珍珠般的指甲刮过皮肤，带来细微的痒意，"再等等，
你的生日宴...我们官宣，好不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三年了，1095天，从大学校园图书馆里她弯腰捡书时露出的纤细脚踝，
到秘密恋情中每个深夜在她公寓楼下等待的烟头堆，我像只被线操控的木偶，
守着她随口承诺的归期。她是我姐姐江禾曾经的闺蜜，是我藏在日记本里五年的白月光，
却在唐天晴出国后，成了我手机相册里不敢设为壁纸的秘密。"真的？"我捧起她的脸，
指腹触到她脸颊冰凉的温度，想要在她琥珀色的瞳孔里找到一丝真诚。
浴室的排风扇还在嗡嗡作响，隔壁传来邻居晚归的关门声，在这过分安静的夜里，
她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傻瓜，"她笑着拍开我的手，转身时真丝睡裙滑落肩头，
露出蝶骨处淡粉色的胎记——那是我曾用唇瓣丈量过的地图。"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句话像生锈的刀片，轻轻割过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她骗过我的次数，早已数不清。
比如交往三年从未在朋友圈留下任何痕迹，
比如同学聚会时永远以"江禾弟弟"的身份介绍我，比如去年我阑尾炎手术，
她只在深夜送来了一束匿名的白玫瑰。凌晨三点，我被渴意惊醒，去厨房倒水时路过书房，
虚掩的门缝里透出暖黄的灯光。顾晚歆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雀跃："...薇薇，你说天晴看到官宣消息会回来吗？
他上次邮件里还说想我...""晚歆，你真准备和江辞公开？你喜欢的不是唐天晴吗？
"是她闺蜜林薇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疑惑。顾晚歆的轻笑透过门缝传来，
像冰锥刺入耳膜："当然不会，我只是想逼天晴回国。他在国外躲了三年，也该回来了。
"玻璃碰撞的声音响起，她似乎在摇晃着酒杯，"至于江辞...不过是个好用的工具罢了。
当年江禾跟我抢天晴，在系里散布我谣言，现在我就让她弟弟爱上我，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这叫报复。""工具"两个字被她咬得极轻，却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三年前唐天晴出国那晚，她哭着扑进我怀里说"只有你懂我"；去年我创业失败，
她抱着我说"我们从头再来"；甚至昨夜她在我耳边呢喃"再等等"的温柔，
原来全是精心编织的骗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顾晚歆发来的消息："江辞，
你怎么还不来卧室？知不知道我在等你？"消息框里躺着她半小时前发来的"睡不着，
陪我说说话"，
而我当时正对着电脑屏幕修改给她的生日礼物方案——那是一枚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对戒。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忽然觉得无比讽刺。从前只觉得她语气清冷，现在才明白，
那是上位者对宠物的施舍，是猎人对猎物的耐心。指尖悬在键盘上许久，
最终只回了两个字："就来。"2 接风宴上的背叛推开卧室门时，
顾晚歆正对着穿衣镜涂抹正红色口红。她穿着我上周送的香槟色丝质睡裙，长发松松挽起，
露出纤细的脖颈。见我进来，她从镜子里瞥了我一眼，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快去换衣服，今天给天晴接风，别迟到了。
""唐天晴"三个字像魔咒，让我瞬间想起书房里的对话。我打开衣柜的手停在半空，
目光落在那件她最喜欢的藏青色羊绒衫上——去年冬天她穿着这件衣服，
在雪地里陪我找了整整一夜走丢的猫。"怎么了？"她终于转过身，眉头微蹙，
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烁，"磨磨蹭蹭的，像个女人。""没什么。"我垂下眼，
掩去所有情绪，随手拿起一件黑色衬衫，"马上好。"衬衫领口蹭过鼻尖，
还残留着她常用的樱花洗衣液味道，此刻却让我胃里一阵抽搐。
接风宴设在顾晚歆常去的"迷迭"私人会所。推开雕花木门，
雪茄与香槟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烟雾缭绕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的唐天晴。
他比三年前更显成熟，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肩宽腰窄，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张扬的挑衅。
见到我，他起身伸出手，腕间百达翡丽的表链在灯光下晃眼："江辞弟弟，好久不见。
”我还没来得及伸手，就看见他身后的顾晚歆惊呼一声，
身体猛地向后倒去——唐天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手掌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腰上，
指尖甚至探进了礼服的腰带里。"哎呀，不好意思，"唐天晴连忙收回手，
脸上却没什么歉意，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晚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晚歆脸颊微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娇嗔是我从未见过的："都怪你，
非要讲那个冷笑话。"她转向我，语气立刻变得冷淡，像在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江辞，你没看到天晴在这里吗？怎么也不知道打声招呼？"我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互动，
像在看一场蹩脚的戏剧。唐天晴的手还意犹未尽地停在半空，
顾晚歆的腰肢还保持着向后倒的弧度，曾经让我嫉妒发狂的场景，此刻只剩下荒谬的滑稽感。
"江辞弟弟，别来无恙啊。"唐天晴递给我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杯壁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听说你和晚歆...走得很近？"他特意加重了"走得很近"四个字，
眼底的轻视毫不掩饰。"天晴哥，"顾晚歆急忙打断他，给我使了个眼色，
那是我们私下约定的"别拆穿"的暗号，"阿辞他不太会说话，你别介意。"她转向我，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警告的意味，"今天是给天晴接风，你安分点，别给我惹事。
"我接过酒杯，指尖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清醒。安分点？
我该如何安分地看着自己爱了三年的女人，在她"白月光"面前，将我视若无睹？
如何安分地听着她用曾经对我说过的温柔语气，去嗔怪另一个男人？宴会进行到一半，
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空酒瓶在光洁的大理石桌面上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
最终稳稳地停在顾晚歆面前。提问的人正是唐天晴，他端着酒杯，身体向顾晚歆倾斜，
几乎要碰到她的肩膀，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晚歆，我出国这三年，
你还是单身吗？"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和顾晚歆身上。
角落里的留声机还在播放着爵士乐，萨克斯的音色在这过分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能感受到细微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心脏在喉咙口狂跳，
残存的一丝希望还在叫嚣——她会怎么回答？三年的朝夕相处，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
难道真的连一句承认都换不来？顾晚歆端起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杯中的红酒晃出细小的涟漪。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挣扎，有犹豫，甚至...有一丝愧疚？但很快，
那点情绪就被决绝取代，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恢复平静。"当然。"她轻轻开口，
声音不大，却像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每个字都带着冰碴，"我一直都是单身。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重得像墓碑上的刻痕。
唐天晴得意地笑了起来，转向我，明知故问，声音里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江辞弟弟，
你听见了吗？晚歆说她单身。"我看着顾晚歆，她避开我的目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红酒顺着她的喉结滑落，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暧昧的红痕。那一刻，
所有的爱恋、期待、不甘，瞬间化为齑粉。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是啊，我听见了。顾晚歆...没有男朋友。"说完，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窒息的氛围，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会所。
推开厚重的大门，冰冷的夜风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皮肤，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只有心脏被生生撕裂的剧痛，从胸腔蔓延到四肢百骸。3 错位的真相与联姻刚走到停车场，
就看到姐姐江禾的黑色保时捷停在路灯下。她靠在车门上，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烟灰已经积了很长，却忘了弹。看到我出来，她摁灭烟头，脸色阴沉得可怕。"上车。
"她言简意赅，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车内一片死寂，只有车载香薰散发出的雪松香氛，
和顾晚歆身上的味道惊人地相似。姐姐发动车子，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直到开出市区，驶入滨海大桥，她才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三年前，
唐天晴出国后第二天。"我望着窗外翻涌的海浪，声音麻木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那天晚上，
顾晚歆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唐天晴走了，她只剩下我了。姐姐猛地踩下刹车，
车子在桥边停下。她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震惊和心疼，
眼线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晕染："你...你知道她和我当年为什么决裂吗？"我摇摇头。
顾晚歆告诉我，她们是因为争抢唐天晴反目成仇，姐姐用家世压迫唐天晴，逼他选择自己，
而她为了爱情，不得不和最好的朋友决裂。"狗屁！"姐姐罕见地爆了粗口，
从手包里拿出化妆镜补妆，却因为用力过猛把粉饼盒捏碎了，
"唐天晴那家伙有严重的妄想症！大学时他追我不成，就到处散播谣言说我骚扰他，
说我每天给他送九十九朵玫瑰，在他宿舍楼下弹吉他！"我惊呆了，
记忆里那个温文尔雅的唐天晴，
和姐姐描述的形象判若两人："可是...顾晚歆说...""顾晚歆被他洗了脑！
"姐姐气得把碎粉饼扔出窗外，"大四那年，唐天晴跟她说我用我爸的关系威胁他，
逼他跟我在一起，还伪造了我发给他的骚扰短信。顾晚歆就信了！为了这事，
她跟我大吵一架，说我心机深沉，抢她喜欢的人，还把我送她的所有礼物都扔到了湖里。
我们那么多年的闺蜜情，就这么毁了！"原来如此。原来三年前的真相，竟是这样荒诞离奇。
顾晚歆所谓的"报复"，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笑话。她恨错了人，也利用错了人，
而我，成了这场闹剧里最可悲的小丑。"那唐天晴...为什么突然回国？"我问，
海风吹进车窗，带着咸腥的味道。"谁知道他发什么疯。"姐姐重新发动车子，
"估计是听说顾晚歆要跟你公开，坐不住了吧。那家伙控制欲强得很，
当年就不许顾晚歆跟任何男生说话。"车子停在江家别墅门口，我刚下车，
就看到顾晚歆的朋友圈更新了。照片里，唐天晴穿着我的灰色珊瑚绒睡衣，
站在顾晚歆家的开放式厨房里，手里拿着汤勺，笑得一脸惬意。
背景里的咖啡机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墙上还挂着我们唯一的一张合影——在游乐园鬼屋里，她吓得躲在我身后，
我偷偷按下了快门。配文只有五个字："梦寐以求的生活。"评论区瞬间被"99"刷屏，
甚至有共同好友留言："终于等到你们！"我面无表情地点了个赞，刚发送成功，
那条动态就消失了。紧接着，顾晚歆的消息弹了出来："阿辞，你别多想，
天晴说他手受伤了，我带他回家包扎，他没衣服换，就穿了你的...你别生气，
我洗干净还你。"我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忽然觉得很累。累到不想再去拆穿，不想再去质问，
甚至连删除她好友的力气都没有。"明天我去你家拿东西。"我回复，指尖在屏幕上敲击，
感觉像在敲打一块冰冷的石头。"好，你几点来？我等你。"她秒回，
后面还跟了一个乖巧的表情包。第二天一早，我站在顾晚歆家楼下，按了许久门铃，
她才睡眼惺忪地来开门。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身上穿着唐天晴昨晚穿的那件灰色睡衣，
脚踝处有淡淡的红痕。看到我，她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有些慌乱地拢了拢睡衣领口："你怎么来了？这么早。""拿我的东西。"我走进客厅，
一眼就看到沙发上散落的男士衬衫——那不是我的风格，是唐天晴常穿的英伦格子款。
茶几上放着两个用过的咖啡杯，杯口还残留着口红印。
顾晚歆连忙挡住我走向卧室的路："你有什么东西在我这儿？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去给你找找。"她动作太大，睡衣领口忽然扯开，露出锁骨下方密密麻麻的红痕，
像一朵朵盛开的毒花，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我的心猛地一抽，指甲再次掐进掌心，
这次用力过猛，血珠渗了出来，滴在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原来昨晚，
在我为她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在我因为她一句"官宣"而欣喜若狂的时候，
她就是穿着我的睡衣，和唐天晴在这个充满我们回忆的家里，上演着"梦寐以求的生活"。
"不用了。"我转身就走，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东西我不要了。"刚走到楼下，
就听见唐天晴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晚歆，谁啊？是不是送早餐的？
""没谁，一个朋友。"顾晚歆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很快就被房门关闭的声音隔绝。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姐姐的车。她递给我一份烫金封面的文件："秦家那边同意了，
联姻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文件封面上印着秦氏集团的logo，
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秦家，秦玥。我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她的照片，
据说她是秦家最受宠的小女儿，不仅以全系第一的成绩毕业于斯坦福，
更是在短短两年内将秦氏旗下的影视公司扭亏为盈。"好。"我接过文件，
拿起姐姐递来的钢笔，指尖有些颤抖。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像是在为我死去的爱情，画上一个潦草而决绝的句号。签完字，我才发现，
墨水在纸上晕染开，像一滴无法抹去的泪痕。姐姐看着我，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却很重："秦玥是个好女孩，比顾晚歆强百倍。相信我，
你会喜欢她的。"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对我来说，这场联姻，
不过是一场及时雨，能浇灭顾晚歆那可笑的"报复"，也能...让我彻底死心，
从这场长达五年的暗恋噩梦中，强行醒来。
4 生日宴上的决裂我的生日宴定在滨海市最顶级的"云顶"酒店宴会厅。当我拄着拐杖，
在姐姐的搀扶下走进会场时，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映照着宾客们精致的妆容和华美的礼服，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鲜花的甜腻气息。
顾晚歆也来了，她穿着一袭猩红色的鱼尾长裙，长发盘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
钻石项链在锁骨间闪烁。身边站着西装革履的唐天晴，两人低声交谈着，时不时发出轻笑，
看上去俨然一对璧人。看到我，顾晚歆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微微颔首，
算是打过招呼。她主动走过来，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格外清晰："阿辞，你今天真帅。"她的目光落在我定制的深蓝色西装上，
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的熟稔，仿佛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龃龉。"谢谢。"我淡淡回应，
目光扫过她挽着唐天晴手臂的手。那只手曾无数次环住我的脖颈，
此刻却紧紧依附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无名指上甚至戴着一枚我从未见过的蓝宝石戒指。
唐天晴跟过来，揽住顾晚歆的肩膀，笑容得意得像只开屏的孔雀："江辞弟弟，生日快乐。
我和晚歆给你准备了礼物，去看看吧。"他刻意将"晚歆"两个字咬得极重，
眼底的挑衅几乎要溢出来。礼物区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礼盒，其中一个包装格外精致的盒子上，
用金色马克笔写着唐天晴的名字。我皱了皱眉，刚想避开，
唐天晴却抢先一步打开盒子——十几张照片散落出来，画面不堪入目：顾晚歆穿着我的睡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