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替妹妹顶罪入狱五年。出狱那天，未婚夫陆之珩没有来接我。
他正陪着我妹妹沈清清，庆祝她获得国际芭蕾舞金奖。那本该是属于我的荣耀。
陆之珩找到我，给了我一张支票：“这是补偿，清清需要一个干净的背景，你不要再出现。
”我撕碎支票，转身离开。后来，我被查出胃癌晚期，时日无多。我用最后的时间，
为自己编织了一支告别的舞蹈。演出那天，轰动全城。陆之珩和我妹妹在台下，
看着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我，脸色惨白。演出结束，后台起火，我被困在火海。弥留之际，
我看到陆之珩疯了一样冲进来，死死抱住我。他哭着说：“昭昭，我错了，你看看我。
”可他不知道，放火的人，正是他一直护着的沈清清。而我，也根本没想过要活着出去。
第1章我回到了那间废弃的舞蹈室。空气中全是灰尘和腐朽木头的味道，
阳光从积满污垢的窗户透进来，照亮了无数飞舞的尘埃。五年的牢狱生活，犹如一把钝刀，
日复一日地切割着我的身体，也磨灭了我所有的棱角。我扶着斑驳的把杆，
试着做一个最简单的“阿拉贝斯克”，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像一截断掉的木偶，
直直地摔在地板的积灰里，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咳……咳咳……”胃里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尖锐而深刻，我蜷缩着，
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手机屏幕亮起，屏幕上正推送着一则娱乐头条。
“芭蕾新星沈清清荣获国际金奖，未婚夫陆氏总裁全程陪伴，羡煞旁人！”视频里，
沈清清戴着我亲手设计的那条“天鹅泪”项链，依偎在陆之珩身边，笑得天真烂漫。那项链，
是我当年准备在获奖后送给自己的礼物。记者将话筒递到她嘴边：“清清，
听说你姐姐沈昭今天出狱了，你会邀请她来看你的庆功宴吗？”沈清清捂着嘴，故作惊讶，
眼睛里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哎呀，姐姐她……毕竟五年没跳舞了，可能不太会了吧，
庆功宴上都是舞蹈界的前辈，我怕她来了会不自在……呵呵。”那声轻笑，
像密密麻麻的毒针，扎进我的耳膜。手机震动，是母亲的来电。我划开接听，还没开口，
那边冰冷的声音就砸了过来。“沈昭，你安分点，别出来给清清添堵。她现在是公众人物，
你别影响她。”我沉默着，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声。“还有，
你以前的房间已经改成清清的衣帽间了，老宅你别回了，免得大家见了都尴尬。
”电话被挂断，忙音刺耳。我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胃里的疼痛愈发剧烈。天黑透时，
一个穿着保姆服的中年女人来了。她是我家的老保姆，王婶，从小看着我长大。此刻，
她却只是将一个塑料饭盒重重地丢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像是在投喂一条流浪狗。
“夫人让我送来的，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她说完，转身就走，
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嫌恶。我打开饭盒。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发黄的菜叶黏在一起，
米饭上，清晰地印着一个鞋印。黑色的污渍嵌在米粒里，像一只嘲讽的眼睛。
我盯着那个鞋印，胃里的绞痛忽然就平息了。我没有哭，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用颤抖的手，从那片污泥中捡起一粒米，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真好。”我轻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从今天起，你们喂给我什么，
我就要你们加倍吐出来。”第2章胃痛最终还是将我送进了医院。我醒来时，
一个面善的邻居大妈正坐在床边，见我睁眼，连忙把手里的水杯递过来。“姑娘，
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她替我垫付了医药费，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怜惜，“你家里人呢？
怎么就你一个？”我摇摇头，没说话。家？我没有家了。医生拿着一沓报告单走进来，
表情严肃。他把报告单递给我，语气沉重：“检查结果出来了，胃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
乐观估计，还有三个月。”我平静地接过那张死亡判决书，薄薄的一张，却像一座山。
“谢谢医生。”我的平静让医生和邻居大妈都愣住了。没有震惊，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解脱。死亡，对我而言，不再是惩罚，而是我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回到那间破败的舞蹈室，我从箱底翻出了那双旧舞鞋。鞋面上用金线绣着一个“昭”字，
如今已黯淡无光。手机“叮”地一声，是陆之珩发来的信息。“钱不要就算了，
别死在外面给我添麻烦。”我看着那行字，仿佛看到了他打字时不耐烦的表情。他关心的，
从来不是我的死活，而是我的死亡会不会玷污他的名声。紧接着，又是一条信息，
来自沈清清。是一张照片。照片里，她穿着我当年获得全国冠军时穿的那件舞裙，
对着镜子摆出胜利者的姿态。配文是：“姐姐，这件衣服还是我穿着好看，对吧？
”喉咙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鲜红的血，溅在破旧的舞鞋上，像开出了一朵妖异的花。
我咳得撕心裂肺，咳到整个胸腔都在燃烧。邻居大妈送来的粥还温着，她的同情像一面镜子，
照出我被至亲抛弃的惨状。我擦掉嘴角的血迹，拿起手机。平静地回复陆之珩：“放心，
死前会把五年的牢饭钱，连本带利还给你。”然后，拉黑。接着，我切换小号，
找到沈清清那条炫耀动态，在下面慢条斯理地打字。“衣服是租的，冠军是偷的，脸是假的，
连人生都是捡我剩下的，小三当出优越感了？”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哦对了，
忘了告诉你，这舞裙的面料不透气，穿久了容易得湿疹，亲身体验，不用谢。”做完这一切，
我看着那双染血的舞鞋。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心中成型。我要用生命最后的光与热，
为自己跳一支绝命之舞。我要将所有亏欠我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拖入地狱。陆之珩，
沈清清，还有我那所谓的家人。你们的噩梦，开始了。第3章我找到了张老师，
我曾经的舞蹈老师。他现在租住在一个老旧小区的顶楼，屋里堆满了儿童舞蹈道具，
墙上贴着歪歪扭扭的“加油”贴纸。五年前，他因为替我“作证”，被整个舞蹈圈联手封杀，
从国家级编舞转变为一个在少年宫教小孩子跳舞的老师，潦倒落魄。他看到我，
端着泡面的手一抖，热汤洒了出来，眼眶瞬间就红了。“昭昭，
我对不起你……”他声音哽咽。“老师，不怪你。”我打断他的忏悔，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将我的计划和盘托出。
张老师听完，沉默了很久，最后重重地点头。“好！我陪你疯最后一次！
”他成了我复仇计划的第一个盟友，也是唯一的盟友。我们需要一个顶级的舞台，
一个能让全城目光聚焦的舞台。但我的案底，像一个烙印，让我处处碰壁。“什么？沈昭？
哦——我想起来了，沈清清小姐那个坐过牢的姐姐？”国家大剧院的经理，
用两根手指捏着我的简历，像是捏着什么脏东西。“杀人犯也配谈艺术？
我们这里是艺术殿堂，不是社会闲散人员收容所。滚出去！”我被保安架着扔出了大门，
像扔垃圾一样扔出了金碧辉煌的大门。走投无路时，我想起了林叔，父亲生前的挚友，
也是国内最顶尖的艺术赞助人。我带着舞蹈构想，来到他的私人会馆。助理拦住了我，
上下打量着我洗到发白的衣服。“林老只见成功人士，你这种人，别脏了这里的地毯。
”我不肯走，就在会馆门口的大雨里站着。雨水混着冷汗，浸透了我的衣服，
胃里的刀子又开始搅动。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银行的催款短信。提醒我，
父亲当年为沈清清摆平事端欠下的巨额债务，如今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雨水，病痛，
债务，羞辱。四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抬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雕花大门，
雨水糊了我一脸，我却笑了。“欠我的，欠我爸的，我很快……就来收账了。
”我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我咳着血，
直挺挺地倒在了冰冷的雨水里。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温暖雅致的房间。
身上换了干净柔软的睡衣，空气里是淡淡的檀香。林叔就坐在床边的红木椅上，
手里拿着我的那份舞蹈构想，眉头紧锁。他见我醒了，叹了口气：“孩子，
你这是在用自己的命做赌注。”我撑着虚软的身体坐起来，看着他：“林叔，我这条命，
不值钱了。”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补充道。“但我的舞，值。”林叔看着我，良久，
将那份构想轻轻放在床头柜上。他看着我眼中不灭的火焰，最终还是被打动了。“好，
这个舞台，林叔给你。”第4章试演的前一天晚上，意外还是发生了。林叔的电话打来时，
我正对着镜子，试图用厚厚的遮瑕盖住脸上的病容。“沈小姐，抱歉。剧院接到了匿名举报，
说你有‘故意杀人’的前科，影响恶劣……演出资格，被取消了。”电话那头，
林叔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力的疲惫。“是陆之珩和沈清清干的，他们动用了关系，
连我都压不住。”我挂了电话，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绝望中，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父亲去世前，曾交给我一支录音笔，说那是我的“护身符”，是万不得已时才能动用的底牌。
那里面，有当年案发时，沈清清失手将人推下楼的全部真相。我最后的希望。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疯了般冲出舞蹈室，潜回了那个我五年未进的家。我凭着记忆，
我熟门熟路地从后院翻墙进去，避开所有监控，摸进我原来的房间。这里早已面目全非，
成了沈清清的衣帽间。一排排顶奢品牌的衣裙和包包，像列队的士兵，炫耀着主人的胜利。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腻到发齁的香水味，每一丝气味都在嘲笑着我的狼狈与寒酸。
我在墙角那个积了灰的旧相框后面，找到了那支录音笔。我欣喜若狂，紧紧攥着它。
我甚至已经能清晰地想象出明天的场景——当着所有媒体的面，我按下播放键，
沈清清那张伪善的面具被当众撕得粉碎，她会是何等的惊慌失措？
陆之珩又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贪婪地呼吸着这复仇前夜的空气，
颤抖着按下了播放键。“滋啦——”一阵电流的杂音后，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
不是沈清清的尖叫，也不是受害者的哭喊。是我父亲的。那个我曾无比敬爱的父亲，
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卑微到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昭昭，爸爸求你了……”“清清还小，
她不能有案底，她是咱们家唯一的希望了……”“你就当是为了爸爸，
再帮她最后一次……昭昭，算爸爸求你……”录音笔从我指尖滑落，
“啪”地一声摔在光洁的地板上。我愣愣地坐在那里，周围是沈清清华丽的衣裙，
那些丝滑的布料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勒得我喘不过气。原来，我以为的护身符，是催命符。
原来，我最敬爱的父亲，才是亲手将我推入深渊的人。我没有哭，也没有喊。
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像小兽受伤时的呜咽，又像濒死前的痴笑。
我将那支冰冷的录音笔重新捡起，紧紧攥在手心，直到掌骨硌得生疼。“好。”“好得很。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那个可以被牺牲的代价。”第5章张老师冲进来的时候，
我正趴在地上，咳得满地都是血。他扶起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昭昭，昭昭！
我们不跳了！我们去看病！”我推开他的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那支该死的录音笔还攥在我手里，冰冷坚硬，像一块墓碑。我平静地看着他：“老师，
来不及了。”我把那张胃癌诊断书递给他。张老师看着上面“晚期”两个字，
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尊瞬间风化的雕像。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所以，
我不想自证清白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他们不配知道真相，
只配目睹我的死亡。”清白有什么用？父亲的爱是假的，陆之珩的承诺是笑话，
母亲的亲情是馊饭。我用五年牢狱和一条烂命换来的，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场骗局，烧得更旺一些吧。“老师，帮我。
”我抓着他的手臂：“舞台的纱幔，换成最易燃的那种。再帮我准备一些磷粉，越多越好。
”张老师的嘴唇哆嗦着：“你要干什么？”“我要审判。”他看着我眼里的疯狂，最终，
还是流着泪点了头。一切准备就绪。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我以为再也不会打的号码。
电话接通，陆之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沈昭，你又想干什么？
”我立刻切换成最虚弱的声线，伴着几声刻意的咳嗽：“之珩……对不起，
是我……是我不懂事。”我听到电话那头，有沈清清娇滴滴的声音：“之珩哥，谁啊？
姐姐又来纠缠你了？”我继续用快要死掉的语调说：“我……我想通了，我不演了，
也……也不会再打扰你们。祝你们……幸福。”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