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我是京圈太子许修诚的一条狗。因为就算他当众把我尊严踩进泥里，
我依旧对他不离不弃。直到他受伤，脸被划破。我哭得撕心裂肺，他以为我心疼他，
笨拙地安慰：“别哭，有个疤更男人。”他错了。我只是在绝望，
这世上最后一点像他的痕迹，也没了。我看着他，眼底最后一丝温度褪尽。『许修诚，
我们分手吧。』他跪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南乔，你为什么突然不爱我了？
』1.十二月，寒冬刺骨。我泡在室外的泳池里，嘴唇冻得发紫，
为了捞许修诚掉下去的车钥匙。岸上是他的狐朋狗友，嬉笑指点。许修诚，许氏太子爷，
京圈说一不二的主儿。『哟，钥匙在我兜里啊！』他终于找到，掏出钥匙，
居高临下地睨着我，『辛苦你了，南乔。』水冷得像针扎，四肢僵硬得不听使唤。我抬头，
牙齿打颤：『阿诚…我上不去了，拉我一把…』他嗤笑，满眼嘲讽：『搜救队的精英，
上不来？骗鬼呢？』说完，搂着朋友扬长而去。冰水一寸寸吞噬体温。意识模糊前，
是清洁阿姨的惊呼。到家，热水澡也冲不散刺骨寒意。头重脚轻地倒下，再醒来，
手机几十个未接——全是许修诚。强撑着拨回去，
震耳的音乐和娇嗲的女声先撞进耳朵：『阿诚，谁呀？』他语气暴躁：『南乔！
敢不接我电话？』『我病了…高烧…』我气若游丝。『少废话！』他粗暴打断，
『刚才害我在朋友面前丢脸，现在，立刻滚来‘迷夜’陪我喝酒！
』2.拖着滚烫的身体找到那家夜店。灯红酒绿中，许修诚腿上坐着一个短裙辣妹，
姿态亲昵。我视若无睹，走过去。『阿诚，我来了。』他抬眼，脸色骤沉，
甩给那女孩一沓钱：『滚，挡酒的来了。』『阿诚，我真不能喝…』我几乎站不稳。他伸手，
冰凉的手指划过我滚烫的脸颊，语气竟带一丝温柔：『行啊，你可以不喝。』心刚落下。
他下一句，冰冷如刀：『那今天就分手。』他抿了口酒，眼底是化不开的漠然。
他从未爱过我。他爱的是已为人妇的白月光林笙笙。而我？
不过是他应付父母的工具——乖巧懂事，家世清白，更重要的是，
我是条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会替他遮掩所有荒唐事的顶级舔狗。
他以为我舔的是他许家的泼天富贵和那张脸。他不知道，我舔的，
是那张酷似我心上少年顾裕诚的脸。我声声唤的“阿诚”，
是那个永远留在冰冷水底的搜救警察。我努力考搜救证，在海上搏命，
不过是想离记忆里的少年近一点，再近一点。3.那晚，我替他一杯接一杯地灌。
他在旁边玩骰子，输赢随意，反正有我这个酒囊。『许哥今天手气背啊！』朋友起哄。他笑，
瞥了我一眼：『有人替我喝，怕什么？』『懂了懂了！』哄笑声刺耳。他输了一整晚。
我发着高烧，灌了一肚子毒药。幻觉里，那张刻骨铭心的脸在晃动。『阿诚…是你吗？
你回来了？』我抓住他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他厌恶地甩开，像甩掉一块脏抹布：『废物！
喝不了就滚！别在这丢人现眼！』为了那张脸，我甘愿被凌迟了一次又一次。最终，
我独自倒在医院门口。保安叫来了医生。『胃出血严重，需要立刻手术切除部分胃组织。
家属呢？签字！』我在这座城举目无亲。手机置顶的号码，拨了无数次，无人接听。算了，
他大概正搂着新欢，在哪个卡座逍遥。我闭上眼，泪滑进鬓角：『医生，我成年了，自己签。
』颤抖着写下名字时，我甚至希望，就这样死在手术台上。我的阿诚说过，
自杀的人会下地狱。他那么善良，一定在天堂。我想去有他的地方。4.手术挺成功。
医生警告：胃切了一块，再酗酒等于找死。
许修诚的电话轰炸被我一条信息终结：『刚做完胃切除手术，住院。』他不信，
以为又是苦肉计。直到我消失数日。他父母想探望未来儿媳，他不得不把他们领到医院。
许家父母见我惨白如纸，对着许修诚就是一顿痛骂。『叔叔阿姨，
阿诚对我很好…每天都来照顾我…真的…』我气若游丝，替他圆谎。许家父母脸色稍霁，
叮嘱我好好休养。许修诚大概是被父母的满意喂饱了零花钱，
破天荒地提了几天水果来看我——虽然每次都丢下就走。水果烂在床头。他看见，
瞬间变脸：『南乔，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我知道为什么。
我亲眼看见林笙笙梨花带雨地向他哭诉婚姻不幸，还怀了孕。他憋着火，我是现成的出气筒。
后来，他以探病之名，行偷情之实，和怀孕的林笙笙在医院的角落幽会。我躲开，冷眼旁观。
我不爱许修诚。只要那张脸完好无损，他爱怎么作死，与我无关。5.纸包不住火。
林笙笙的夫家带人杀到医院捉奸。我站在病房门口，看许修诚被围殴，内心毫无波澜。
直到许家父母闻讯赶来。戏，还得演。我冲过去，假意查看他的伤势。
目光触及他脸颊那道新鲜的、狰狞的划痕时，血液瞬间冻结！『叫医生！快！他的脸！
』我声音尖利，失了方寸。他愣住，无所谓道：『小伤，破点皮而已。
』我不管不顾地拽着他冲向急诊。医生的话是最终判决：『伤口深，会留疤。
』世界轰然倒塌！我死死盯着那道疤，仿佛看着阿诚最后的幻影在碎裂，猛地扑进他怀里，
嚎啕大哭：『许修诚！我后悔了！我不该让你受伤！』他身体僵硬，
笨拙地拍我的背：『哭什么…有疤…不是更男人么？』他以为我是为他哭。他不知道，
我哭的是，我的阿诚，真的彻底消失了。6.那之后，他变了。开始送早餐，送礼物，
做尽他从前不屑一顾的事。甚至戒了夜店，疯狂健身，说『要像警察一样保护你』。
我在心底冷笑：你也配？别玷污那身制服，那个名字，我的阿诚！我把阿诚的照片摆满房间，
手机屏保也换成他。世上再无阿诚，我总得抓住点什么。许修诚练得一身腱子肉。
京圈都在传，许太子为红颜洗心革面，怕再惹美人垂泪。不会了。我的眼泪，
早在泳池边、在夜店卡座、在冰冷的手术单上，为他流干了。7.后来，
他竟去参加搏击比赛。首战，我去了。台上的他，肌肉贲张，汗水晶亮，
确实有了几分英武之气。可我看得面无表情。他的一招一式，再找不到半分阿诚的影子。
赛后，我叫住他：『一起走走？』他意外，却依言走近。我仰头，
试图在那张熟悉的脸上搜寻旧影，徒劳无功。他试探着靠近，我立刻后退一步。『许修诚，
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吗？』他脚步一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不理会他的慌乱，
一字一句，清晰残忍：『因为你长得像我的初恋，顾裕诚。名字也都有一个‘诚’字。
我忘不了他。我们差一点就结婚了。』『他为了救落水的孩子，跳了下去。』『再也没上来。
』『他救了几个家庭。』『而我，永远失去了我的未婚夫。』风掠过树梢，新芽初绽，
鸟雀叽喳。像极了那个告别的早晨。『乔乔，等我出完这次任务，咱俩就去领证！
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咱一家人永远不分开！』阳光落在他肩上，笑容灿烂。
我红着脸点头：『好，我等你回来。』那竟成了永诀。顾裕诚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灵魂深处。8.春风吹回现实。我停下脚步，看着许修诚，
眼中只剩一片荒芜：『许修诚，你太像我的阿诚了。所以我忍你、让你、被你糟践也不走。
』『但我错了。你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是我错了。』他瞳孔骤缩，抓住我的肩，
声音发颤：『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挣开他的手，
笑容平静而决绝：『你把我当应付家里的工具，我把你当已故爱人的替身。两不相欠。
』『找个好姑娘吧。』『许修诚，我们分手。』9.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转身就走。
大概，是还没找到下一个合适的工具。那次胃切除手术后，身体就垮了。
回家看到满墙的阿诚，才觉得喘过气。疲惫感如影随形，倒头就睡。梦里，竟见到了阿诚。
大学时光，青涩美好。他家境不好，打几份工养活自己。力气大，心肠热。
我家小店招暑期工，我把他骗了来，又骗爸妈让他住进我家。朝夕相处，情愫暗生。
爸妈嫌他穷，不同意婚事。他就拼命工作，工资再少也给我买小礼物。领导赏识，升职加薪。
爸妈终于点了头。两家欢欢喜喜吃过饭，定了婚期。然后，他出了那个该死的任务。『乔乔，
等我回来娶你！』他站在楼下挥手，笑容比阳光还耀眼。婚礼前一天，
等来的却是冰冷的死亡通知。葬礼上，我把我们的对戒放在他遗像前。照片里的他，
眼神清澈，装着整个世界的正义。就差一点。我再也遇不到那个啃着馒头，
却把攒钱买的项链藏在身后，笨拙地说“乔乔你看这是什么”的少年了。
10.醒来接到许修诚父母的电话，让我去警局一趟。看来他没提我们已经分手的事。正好，
我亲自说。警局里乱成一锅粥。林笙笙的婆家和许家父母吵得不可开交。
林笙笙哭得梨花带雨。许修诚姗姗来迟，眼下乌青：『找我什么事？
』林笙笙的老公暴跳如雷：『男小三！勾引我老婆！我要告你！
』许母一把拉过我：『这是证人！她在医院看得清清楚楚！南乔，你说！是谁勾引谁！
』两家人目光灼灼。许修诚和他妈的眼神都在说：快，像以前一样，替我说谎！许母急了，
扯我袖子：『乔乔！说话啊！』如果是以前…我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
却压过所有嘈杂：『我看到的，是许修诚主动去找的林笙笙。』许父许母瞬间变脸，
眼神能吃人：『南乔！你想清楚！』我抬高音量，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我看到的，
就是这样。』『另外，我和许修诚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京圈谁不知道，许公子待我如何？
』『今天正好，请大家做个见证——』『我和许修诚，正式分手。』死寂。
所有人都以为我这条忠犬会舔到死。『我不同意！』被林家人按住的许修诚突然嘶吼，
『南乔！你凭什么甩我？！』场面眼看失控。警察把我护到身后。所有人都听懂了。
只有许修诚，像个天大的笑话。我转身离开，把这场闹剧和那个男人，彻底抛在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