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确诊癌症那天。
我放纵自己，包了个又冷又倔的美院学生。
他叫程钦，喜欢冒险、刺激的东西。
为了让他多看我一眼，我拖着病体陪他疯。
攀岩、冲浪、夜潜、翼装飞行……
医生明令禁止的，我全都陪他试了一遍。
积蓄见底那天，我偷偷联系了器官捐献中心。
想着死后把肝脏移植给他肝癌晚期的父亲。
直到我在院长办公室看见他的照片——
相框里的他，穿着精致西装，腕上是百达翡丽的限量款。
院长拍拍我的肩：
这是我儿子，就是贪玩，听说最近做什么社会实验。
整天装聋作哑的，还说实验对象太容易上钩。
下周准备换人了，你说荒不荒唐。
我擦掉眼泪，当着他的面撕碎捐献协议：
我愿意加入您的新药实验组。
条件是——
我要你收我做养女。
1
看到程钦照片的那一刻，我耳边嗡的一声，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照片里的他穿着定制西装，懒散地靠在私人飞机舷梯上，周围站着一圈衣着光鲜的男女。
有个妆容精致的女孩挽着他的手臂，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张脸我太熟悉了。
每天清晨都会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笨拙地比着手语要抱抱的程钦。
手机突然震动，是程钦发来的消息：
姐姐，今天在画室帮老师整理画具，赚了五十块。
给你买了条丝巾。
附带的照片里是一条印着某奢侈品牌logo的丝巾，但边缘已经起球，花纹也印歪了。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上周帮他整理画具时，我无意中看到抽屉里有个精致的礼盒。
里面装着同款的正品丝巾，标价签还没来得及撕——28800元。
而现在这条，一看就是批发市场二十块三条的劣质仿品。
我忽然想起这半年来他送我的所有礼物：掉钻的发卡、脱线的毛衣、印歪logo的包包......每一样都像是正品的拙劣复制品。
当时我只觉得这个“穷学生”很用心，现在才明白，他是在玩一场残忍的模仿游戏。
给别的女孩买真品，给我这个“实验对象”买赝品。
手机又震了一下：
姐姐怎么不理我，不喜欢吗？
我手控制不住地发抖，还一边回道：喜欢，谢谢。
程钦又发来一张画展的宣传海报。
周末美术馆有特展，学生票只要169。
我导师和几个同学也去，姐姐一起吧？
我盯着这个数字，突然笑出了声。169元，是我代课两小时的报酬。
对面的医生担忧地看着我：张小姐，您还好吗？
我抹掉眼角的湿润：没事，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关于新药试验，我改主意了。
我要加一个条件
如果实验成功，我要你认我做程家的养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