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聚会上,表弟当众道德绑架我:“表嫂公司缺秘书?我勉为其难替你们解决。
”“工资税后一万就行,面试就免了,我可是你亲表弟!
”他随即嘲讽我:“你整过容还在外面拈花惹草装什么?”前世的我只能忍气吞声。
重生归来,我嗤笑着甩出他征信报告:“楼下发廊店睡后一万比较适合你。
”他气急败坏砸碎我家茅台:“信不信我让你跪着道歉?
”我反手放出录音:“你网贷逾期时也这么硬气?”正当他全家要耍赖,老婆林薇突然现身。
饭桌上的热闹被一阵突兀的沉默掐断了脖子。空气像是凝固的猪油,腻得人喘不过气。
镶金边的骨瓷盘里,油亮酱红的红烧肉兀自散发着热气,
却也驱不散那股陡然弥漫开来的、令人作呕的寒意。十几道目光,带着尴尬、窥探,
甚至是隐隐的兴奋,钉子一样扎在我和我那位亲爱的表弟——王强身上。
王强那张因为长期熬夜和酗酒而显得浮肿油腻的脸,
此刻正挤出一种自以为很熟稔、很理所应当的笑容。他歪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上,
松弛的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绿豆大小的眼睛眯缝着,
里面盛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傲慢与贪婪,毫不客气地聚焦在我身上。“哥,”他一开口,
那股子被烟酒腌透了的沙哑嗓门在安静中显得尤其刺耳,“我前两天刚听说,咱表嫂那公司,
”他故意顿了一下,眼皮往天花板上一撩,仿佛在展示某种了不得的信息,
“好像正缺个秘书啥的?”我放下刚夹起一块西兰花的筷子,
塑料筷架与碗沿发出一声细微却清晰的“咯哒”,在骤然寂静的空间里异常响亮。
胃里那两口热汤带来的暖意瞬间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冰渣子一样的冷硬。
前世那个憋屈得恨不得钻地缝、又不得不赔着笑的自己,
和眼前这个看似依旧平静坐在椅子上、灵魂却已然冷酷坚硬的我,在此刻无声地交叠、分离。
重获这一生的剧本,这样的开局,呵。王强对我的沉默浑不在意,或者说,
这正是他预期的反应。他嗓门更大了几分,带着一种施恩般的腔调:“你看这问题,多巧!
哥,你弟我呀,勉为其难,帮你们解决了它得了!大家亲表兄弟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他肥胖的手指“笃笃”地在油腻腻的玻璃转盘上敲了两下,像个即将签下大单的成功人士。
“面试那些个虚头巴脑的流程,我看就免了吧?纯粹浪费时间!工资呢,”他咂摸了一下嘴,
仿佛在品尝一块上等牛排,“我也就不多要了,给个税后一万就成,都是自家人嘛,
不图赚你钱。”这番话,每个音节都裹挟着不要脸的热气,扑面而来。
这是赤裸裸的、毫无掩饰的道德绑架,像一张甩着泥点子的破渔网,兜头罩下,
试图将他那点龌龊心思包装成亲戚间义不容辞的责任。桌子那头,
几个平时不太出声的远房亲戚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低下头去专心对付碗里的米饭,
头都快埋进碗里了。唯独王强的亲妈——我那位头发烫得像玉米须一样的小姨,
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意,频频点头,那神情分明写着:我儿子说得太对了!前世的我,
就在这一连串的“自家人”、“替你解决”、“勉强答应”、“不多要钱”的道德制高点上,
手足无措,被堵得哑口无言。最终那杯苦涩的、带着羞辱的酒,捏着鼻子也得灌下去。
可现在的我,连一丝愤怒都懒得浪费。看着王强那张写满“快感激涕零吧”的油腻面孔,
我心中只有冷澈的嘲讽,如同审视着一条在烂泥塘里打滚还自诩蛟龙的蠢蚯蚓。这场景,
不过是前世悲剧回放的第一幕,只是这一次,剧本换了导演。可惜,
这条蠢蚯蚓的表演欲远不止于此。他大概觉得我这默认是心软或者怂了,
那点虚张声势的膨胀感瞬间充满了整个躯壳,
脸上刻意撑起的“勉为其难”裂开了一道鄙夷的缝。“噢?哥,你咋不吱声?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浑浊的目光像脏水般在我脸上逡巡了一圈。那眼神黏腻又恶心,
带着一种下流的窥探欲。几缕油腻的刘海被他不经意甩头的动作撩开,露出更多坑洼的额头。
“啧,”他突然咂了一下嘴,声音里夹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该不会……是还在想着外面那些个花花草草的小妖精吧?又嫌你弟我碍着事儿了?
”他故意把“花花草草”几个字咬得很重,眼神瞟向他妈的方向,
母子俩传递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猥琐笑意。他顿了顿,
像是终于挖掘出一个极其恶毒、足以让我颜面扫地的秘密,身子猛地前倾,隔着半张桌子,
伸出一根肥短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眼前,声音陡然拔高,尖利而充满恶意:“哈!
瞧你这张脸,天天出去拈花惹草,花了不少功夫捯饬吧?整得够费钱的啊!
难怪看不上咱自家人了!”最后那句“整容”,音量不算最大,却像把淬了毒的冰锥子,
精准地扎在空气最稀薄的地方。“整容”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在死寂的空气里嗡嗡震颤。
前世,就是在类似的家庭聚会场合,他用同样下作的方式编排我,污蔑我不检点。
那时汹涌的无力和屈辱感,几乎将我淹没。我笨拙地想要反驳,嘴唇哆嗦着,
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像个可悲的笑柄,独自承受着所有无声的审判和鄙夷的目光。
但这一次,那“整容”的毒针撞在心上,却连半点涟漪都没能激起。
累积了一世的怨恨和此刻洞悉一切的冰冷,像一层坚固的寒铁甲胄,将所有伤害都挡在外面。
重活一次,这点低级的污蔑,连让我抬眼都觉得多余。我缓缓放下喝到一半的汤匙,
瓷勺磕碰着碗沿发出的清响,在这份凝滞的安静里几乎震耳。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这个极其放松的姿态,却瞬间让桌面上的气场微妙地逆转。我抬眼,
目光平稳地迎上王强那张因恶意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胖脸,唇角先是轻蔑地向下撇了一下,
然后,一丝极为短暂、带着无尽嘲弄的嗤笑声,从鼻腔里逸了出来。“呵。”声音不大,
却像冰棱碎裂,让所有人都激灵了一下。我的眼神里没有任何被侮辱的愤怒,
只有一种纯粹的、居高临下的厌弃,像在看垃圾堆里试图攀咬人类的蛆虫。“找秘书?
” 我的声音慢悠悠的,像磨刀石磋磨着刀锋,每个字都刮擦着王强逐渐褪去血色的脸,
“王强,我跟你表嫂就算真瞎了眼,也轮不到你这种货色来占位置。”我故意停顿,
欣赏着他因羞恼而迅速涨红的脸颊,眼底的嘲弄化作实质的寒芒:“你掂量掂量,
你……配钥匙吗?” 这话毒得直白,配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脸再合适不过。
王强脸上的血色像是开闸放水一样,“唰”地褪得一干二净,
然后迅速被一种混杂着震惊和被戳破隐秘后的羞恼的酱紫色取代。
那抹“勉为其难”的笑意彻底僵死,扭曲成一种狰狞的凶相。
他那双绿豆眼里的“得意”被不可置信和凶狠彻底取代,眼白充血,
粗重的喘息像破风箱一样呼哧作响。“你……你说什么?!”他猛地站起来,
动作大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噪音。巨大的啤酒肚顶在桌沿,
震得碗盘叮当乱跳。他用一根肥硕的手指指着我,指尖因为暴怒而抖得厉害,
声音尖利得破了音:“姜哲!你TM有种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我不配?!”“怎么?
戳到你痛处了?” 我面无表情,连声调都吝于抬高一分。
看着他如同被投入油锅的活虾般暴怒跳脚的模样,前世的怨愤翻涌不息。前世那场聚会上,
他就是这样,用一句轻飘飘的“整容”,轻易击溃了我的防线,逼我忍气吞声。现在?
我缓缓站起身,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手从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内侧口袋中抽出一张叠得整齐的A4打印纸。手腕轻轻一抖,
那页纸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展开,我甚至故意将它调转方向,
让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清晰地朝着王强的方向。“你刚才不是要睡后一万么?
”我抬手指了指窗外小区楼下街角那个闪烁着廉价暧昧霓虹灯的粉色招牌——“丽丽发廊”。
“那地方,按次结算,行情不错。我看…挺适合你发挥的。” 我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用学历,不用投简历,
就你这‘能说会道’的脸皮和‘勉为其难’伺候人的劲头儿,努努力,想拿那个数,
应该不难吧?”话音落下的瞬间,王强的脸色已经从酱紫变成了猪肝色。
他暴怒的吼声戛然而止,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疯狂蠕动。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被我一指戳穿的“学历”证明和上面刺眼的“高中肄业”字样,
以及紧接着曝光的征信报告上那一排触目惊心的“逾期”“催收”红字。
羞怒已经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那张纸上每一个字都像一个无形的耳光,
恶狠狠地扇在他引以为傲的“面子”上。“操!”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炸开。
下一秒,我的目光捕捉到王强脸上肌肉那瞬间的、不受控制的抽搐。
羞怒彻底烧断了他脑中那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保险丝。
锁定了我身后酒柜顶层一个特别显眼的位置——那里醒目地立着一瓶深褐色包装的飞天茅台,
盒子上还打着红色缎带结,是我特意放在那里,
为了某个绝对能刺激到他的理由而布下的诱饵。前世,
他就是在被揭穿后的狂怒中失手摔碎了那瓶酒,进而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演变成一场更恶劣的勒索闹剧。这一次,诱饵依旧,结局注定,只是观众更齐全,
他的下场会更“完美”。“王八蛋!给你脸不要!老子TM砸了你这个破家!!
”他扭曲着脸,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整个人像一头发狂的野猪,猛地冲向我的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