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生吃这碗饭我从小便能通灵。不是小说里写的那种浪漫异能。而是从穿开裆裤起，
就能看见街角老槐树下蹲着缺胳膊的老爷爷。听见床底传来穿红裙子姐姐的哭声。
爸妈带着我跑遍了大小医院。CT片堆起来比我还高。
最后医生摸着下巴说：“这孩子……眼神挺好，就是有点过于清澈了。”直到我八岁那年，
一个拄着桃木拐杖的老道找上门，盯着我看了半宿，
突然一拍大腿：“至阴之体裹着颗纯阳心，这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啊！
”他说我这体质是天生的处灵师，至阴之体能招亡魂，纯阳眼能看破虚妄，
简单来说就是：鬼见了我想哭，我见了鬼能撸袖子揍。十三岁那年我接了第一单“生意”。
城南拆迁区有个饿死的流浪汉，死后执念不散，天天半夜蹲在包子铺门口哭，
把老板吓得差点连夜跑路。我揣着老道给的黄符，蹲在包子铺对面跟他聊了半宿。
听他讲年轻时候的风光。讲最后那碗没讨到的热汤面。天亮时他化成轻烟飘走前，
还跟我说：“小姑娘，谢谢你听我说话，比活着时所有人加起来都多。”从那以后，
我苗栗就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夜行者”。当然，这身份仅限午夜后的城市角落。
在育才中学，我是标准的乖乖女模板——蓝白校服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
成绩单稳定在年级前二十，说话轻声细语，走路目不斜视。谁也想不到，
这个白天在课堂上背《出师表》的女生。半夜会拎着桃木匕首，在坟头跟厉鬼讨价还价。
这天早自习，我刚把课本摊开，就感觉后颈有点凉。不是亡魂那股阴恻恻的冷，
是活生生的视线，还带着点灼热感。我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了圈，
发现大半女生都在偷偷往讲台瞟，连平时最横的体育委员，都红着脸假装擦黑板。
讲台上站着个转校生。男生穿我们学校的校服，却硬生生穿出了高定感。肩宽腰窄，
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线条干净利落。皮肤是冷调的白，被窗外的阳光一照，
像淬了层薄冰。最绝的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
却又亮得让人不敢直视。“这位是沈御，刚转来咱们班。”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沈御，
你就坐……苗栗旁边那个空位吧。”我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
全班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落在我身上，其中还夹杂着几道能把我戳穿的嫉妒视线。
沈御朝我走过来时，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不是男生常用的洗衣粉味，
是种像雪后松林的清冷气息，混着点若有若无的檀香。“你好，苗栗。”他把书包放在桌上，
侧头冲我笑了笑。阳光刚好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那瞬间我居然看呆了。
作为一个资深颜控，我得承认，这张脸比我手机里存的所有男星壁纸加起来都能打。“嗯。
”我飞快地低下头，假装捡笔，耳根却烫得能煎鸡蛋。完了，花痴病犯了。
整个上午我都有点魂不守舍。沈御上课听得很认真，偶尔会转着笔思考。阳光照在他侧脸上，
连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下课有人递情书，他礼貌地接过来，却转手塞进了桌肚最深处，
全程没给任何人多余的眼神。高冷帅哥还自带禁欲感，这简直是在我的心动点上反复蹦迪。
放学铃一响，我抓起书包就往外冲。今晚有个急单，城东烂尾楼里死了个包工头。
据说带着十几个工人的工资跳楼的。现在天天半夜在楼里哭。吓得附近居民都不敢开窗户。
我绕到烂尾楼后门时，天已经擦黑了。刚摸出桃木匕首，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同学，
这里不安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我吓得差点把匕首扔出去，回头一看，
沈御居然站在不远处，背着书包，眼神里带着点奇怪的……担忧？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在这？”“我家就在附近，”他指了指远处的小区，
“刚路过看见你往这边走，这楼都烂尾三年了，听说闹鬼。”我捏紧匕首笑了笑：“造谣吧，
我就是过来……拍几张照片，作业要用。”沈御挑了挑眉，没戳穿，
只是往我这边走了两步：“我等你一起？天黑了一个女生不安全。”他这话刚说完，
烂尾楼里突然传来一阵男人的哭声，凄厉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看见沈御的眼神闪了一下，
却没露出丝毫惊讶，反而冲我抬了抬下巴：“还拍吗？我帮你打手电？
”这反应……有点不对劲。正常高中生听见这声音，不说当场吓尿，至少得腿软吧？
但我没功夫细想，那包工头的哭声越来越急，明显是等不及了。“不用了，我突然不想拍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我先走了，拜拜。”说完转身就溜，刚拐过墙角，
就听见身后传来沈御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执念这么重，是打算把这楼拆了吗？
”我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巷口空空荡荡的，哪还有人？
第二章 巧合太多就是破绽接下来的一周，沈御成了我们班的神话。
成绩好到让年级第一怀疑人生。运动会一百米破了校记录，连教务处主任找他谈话，
出来时都是笑着的。最关键的是，他对谁都客客气气。唯独对我……有点过于关注。
我上课打瞌睡，他会用胳膊肘轻轻碰我；我忘带课本，
他会把书往中间推一半；甚至我在食堂排队，他都能“恰好”站在我后面。
班里已经开始传我们的绯闻，连同桌都天天撺掇我：“苗栗，沈御肯定喜欢你，
你看他看你的眼神，黏糊糊的！”我表面上翻个白眼说“别瞎说”，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没办法，谁让他长在我审美点上呢。直到周五晚上，我接了个棘手的单子。
城西有个废弃游乐园，十年前有个小女孩在摩天轮上掉下来摔死了，从此每逢月圆，
就有人看见摩天轮座舱里有个穿白裙子的影子，还听见小女孩数数的声音。“1，2，
3……叔叔，你怎么不陪我玩了呀？”我赶到游乐园时，月亮正圆得像块玉盘。
摩天轮缓缓转动着，最顶端的座舱里亮着点惨白的光，那数数声随着风飘过来，
听得人头皮发麻。这是个厉鬼，而且怨气不轻。我摸出三张黄符捏在手里，刚要往前走，
就看见摩天轮下面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沈御穿着件黑色连帽衫，正仰头看着那个亮灯的座舱，
手指在手机上敲着什么。又是他？！我猫在旋转木马后面，看见他收起手机，
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看着像串黑色的珠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往摩天轮走了两步，
嘴里低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只看见那个亮灯的座舱突然晃了一下，数数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道白影从座舱里飞出来，直扑沈御面门。我心里一紧，刚想冲出去，
就看见沈御抬手一挥，那串黑珠子突然散开，像有生命似的缠上白影。
“呜哇——”小女孩的哭声撕心裂肺，白影在珠子里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
沈御的表情淡淡的，甚至有点不耐烦。他捏着珠子往回收，白影被越收越紧，
最后缩成个光点，被他捏在指尖。“吵死了。”他皱了皱眉，指尖用力，
那光点“啵”地一声碎了。我躲在后面，心脏差点跳出来。这哪是普通高中生？这手法，
比我见过的那些“大师”都利落！他绝对不是普通人！沈御处理完白影，转身就往我这边走，
吓得我赶紧蹲下去，心脏砰砰直跳。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了。“苗栗同学，
”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躲在旋转木马后面，是想给我惊喜吗？”我硬着头皮站起来，
尴尬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好巧啊，你也来……散步？”“嗯，”他点头，
眼神里的笑意更深了，“刚散到这，就看见个不听话的小东西在闹，顺手处理了。
”顺手……处理了？我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突然想起老道说过的话。
“阴间有时候会派使者来阳间办事，那些人看着跟常人无异，就是下手狠，
见了厉鬼跟掐蚂蚁似的。”难道他是……阴间使者？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按了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哪有阴间使者长这么帅，还跑来当高中生的？“那啥，
我突然想起作业没写完，先走了！”我转身就想跑，手腕却被他抓住了。他的手很凉，
指尖带着点粗糙的茧子，攥得不算紧，却让我挣脱不开。“别急着走，”他低头看着我，
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刚才那个……你不怕吗？”“怕？”我梗着脖子装淡定，
“不就是个影子吗？可能是有人恶作剧吧。”沈御低笑出声，
那笑声像羽毛似的搔在我心上：“是吗？可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在念叨‘缚灵咒’的口诀了。
”我：“！！！”完蛋，刚才太紧张，居然把咒语念出声了！
第三章 缠上这只“鬼”被抓包的第二天，我决定主动出击。既然藏不住，不如干脆摊牌。
顺便看看能不能把这只“疑似阴间使者”的帅哥，拐到我这边来。于是，
育才中学的同学们发现，平时高冷的苗栗，突然转性了。沈御去图书馆，
我抱着习题册跟过去，假装偶遇；沈御去小卖部，我抢在他前面买走最后一瓶可乐，
然后“不小心”掉在他脚边；沈御去操场跑步，我就拎着瓶水在终点线等着，
眼神比阳光还热。“苗栗，你最近是不是中邪了？”同桌戳了戳我的胳膊，
“你看沈御的眼神，跟饿狼看肉似的。”我白了她一眼：“懂什么，这叫主动出击。
”沈御对我的“围追堵截”反应很有趣。一开始是无奈，后来是纵容，再到后来，
居然会主动配合。我假装掉可乐，他会弯腰捡起来，还帮我拧开瓶盖；我在图书馆占不到座，
他会提前把对面的书挪开；甚至我故意在他跑步时喊“加油”，他还会回头冲我笑。
这拉锯战持续了半个月，直到我接到一个差点把命搭上的单子。城郊有个废弃的疗养院，
据说当年死了不少病人，怨气积得像团黑雾。最近有几个探险的大学生进去后就没出来，
家长报警也找不到人，最后托关系找到了我。我刚踏进疗养院大门，就感觉不对劲。
这里的怨气重得像化不开的墨，空气里飘着股消毒水混着血腥味的怪味，
墙上的日历停留在二十年前的某一天，纸页黄得发脆。
“救……救命……”二楼传来微弱的呼救声，还夹杂着女人的尖笑。我握紧桃木匕首往上冲，
刚到楼梯口，就看见个穿着护士服的女鬼，正拎着个男生的领子往窗外吊。那男生腿一软，
正是失踪的大学生之一。“又来个小点心。”女鬼转过脸，脸上的皮肤烂得流脓，
一只眼睛吊在眼眶外面，“正好，好久没尝过处灵师的味道了。”她说着就朝我扑过来，
指甲长得像刀，带着股腐臭味。我赶紧扔出张“镇邪符”，符纸撞在她身上，只冒了点黑烟，
连皮都没破。“这点本事，也敢来管闲事？”女鬼冷笑，挥手就把我扇倒在地。
后背撞在楼梯扶手上，疼得我眼前发黑，桃木匕首也掉在了老远。女鬼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嘴里的涎水滴在地上。滋滋地冒着白烟：“乖乖让我吃了，还能少受点罪。
”我摸着口袋里最后一张“爆炎符”，心里有点发慌。这女鬼至少杀了十几个人，
怨气重得快成气候了，我的符对她作用不大。就在她的爪子快要抓到我脸的时候，
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外飞了进来，带着股熟悉的清冷气息。“放开她。”沈御落在我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