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视角一)文德市有一条著名的江河,名为白江。这白江可不得了。从古至今,
一直都是那交通要道。每天从这白江过的船更是一艘接着一艘。曾有无聊之人去统计过,
一小时之内那江便过了145艘船。可惜这一切繁华都只是在白江的主干道上。
那些早就废弃的支流现在也就只有个观景的作用了。在那无数支流中,有这么一条支流。
在它辉煌之时,连白江主干道都不及它半分。这支流有个名字,叫柳家河。
若是不知情人头一次听,都会认为这名字取的是莫名其妙。“这里既无柳家村,
也没有姓柳的人家,怎么偏偏就叫了个柳家河?”我望着河对岸的柳树,又问了句。
“难道真是因为那棵柳树吗?”现在正值春季,那柳叶碧绿的如那初折的新茶。而柳树之下,
竖立着一座栩栩如生的石狮。石狮的再右边是块碑,上面隐约是刻着柳家河这几个字。
站我旁边的安叔摇了摇头。他一边看着对岸一边向我解释。“少爷,
这柳家河这名如是旁人还真不一定能了解它的由来。还好,
少爷家祖先和这柳家河可是有着不小的关系呢。”你道这河为何如此起名,
还得从三千年说起。三千年前,这块地还是个穷乡僻壤之处。说白了,就是个小渔村。
那时的白江还未被开发,人们也只是靠着捕鱼来维持生计。在这小小渔村中,
有着两位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一人姓柳,叫柳如莲。一人姓白,叫白如玉。
他们二人从幼时起就经常谈天说地,真可谓知音也。长大后那两人也同少时有了不小的变化。
柳如莲人如其名,长的那叫一个玉树临风,两双眉眼更似含水一般令人生出怜悯之心。
而白如玉则是长的如山般壮硕,因常在外暴晒,皮肤和那些渔夫一样黑。
“我说你也该换个名了,小玉子,黑成这副模样,却叫个白如玉。”柳如莲坐在桌旁。
不久之后可就要揭榜了,他和白如玉却一点不慌,在此处喝酒。白如玉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咋了?难道夫妻肺片里有夫妻吗?”柳如莲没有接话,反问。“揭榜的日子快到了,
若是中了,你打算做什么去?”白如玉端起新倒的酒,他停顿一瞬。“你又问,
我们不是说好了,不管如何,回乡带乡亲们发大财哒!”一晃,这揭榜的日子到了。
二人去那揭榜处一看。柳如莲中了状元,白如玉中了探花。朝廷本想让柳如莲去京城,
但他推脱掉了这个机会,留在村中和白如玉一起治理这地了。……“他们做了很多事情,
其中就有治理这白江,这柳家河便是因当时的柳府位于此河边,而得名的柳家河。”“之后,
这柳家因事举族搬迁,也就无人知他们的去处了。我们白家这些年都是留在此地发展,
如今早没多少人知当年之事了。”安叔说完,又感慨的补充了句。“唉,要是这柳家还在,
依着那时的光景,定是不会比咱差的。”我凝望着对岸,没有说话。碑还是那块碑,
可我心中却莫名有股伤感之意。“时间不早了,少爷,我们该回住处了。”我看了眼夕阳,
点头示意安叔带我回去。2“哟,这不是咱们白三少吗?怎么现在矮了这么多?哎呀,
瞧我这记性,忘记您老人家腿站不起来这回事了,真是罪过罪过。”刚一进这院门,
我便听见这令人作呕的声音。偏生我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还要笑脸相迎。“没事。”说完,
我便咳了一声,身后的安叔会意,将我往内里推去。路过那人时,
我还看见他因憋笑露出的狰狞样。走出一段距离后,安叔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少爷,
那白瑞也太不知教养了,他不过是个和咱沾亲的旁系,竟敢如此对您,
在怎么说你也是主家的人。”安叔说完,我叹了口气。“如今这般我倒是也做不了什么了,
令人奚落反而习惯了。”安叔又道:“少爷,
你这样又叫天上的夫人怎么想?自从夫人去世之后,老爷那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那群畜生,
可一个个都盯着这位置呢!”“他们就和那喂不饱的狼一样,随时想咬主人一口。
”“现如今,大少爷失踪,二少爷又莫名瞎了只眼,而您则是受了如此飞来横祸。
但又偏偏我当时不在本家,要是不然,也容不得他们如此啊!”我抬手擦着眼角的泪水,
此时本因演戏有的一半假意也竟成真了。母亲,我真的不知该不该继续了,
这个早已腐朽的家族,又能再活几日呢?……此次来这柳家河附近,是因父亲要来祭祖。
我们白家世代的坟墓都被埋在这边,当然这里也躺着我的母亲。自从家族全搬到城区,
留这里的老人也少了。我爷爷没死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为了老人家过的好一点,
这里就修了我们现在住的这栋别墅。这些年来,父亲他是越来越恋旧了。
有时他会对着那些以前的老照片发呆。而我不止一次看见,他在母亲的照片前喃喃自语。
其实父亲又何尝不想推翻这一切呢!只是,他所拥有的权早被瓦解分割。
他有的势也被众位叔伯们打压。这样情况下的他,又能做什么?“父亲,
我想留在这里静养一段时间。”在祭祖后的一天,我向父亲提出了暂留的请求。
父亲回头看着我,他没有考虑,对着我说。“行,殊儿啊,一定要好好的在这里养身体啊!
瞧,你现在都瘦好多了。”父亲的手摸摸我的头,他的眼里是对我的担忧。随后,
他被人催着上了车,连向我再挥手道个别都未做到。车飞速离去了,我看着这片地,
谁也想不到,这里刚才停了辆车。“火急火燎的呢,这是!这些人也真是的,
连司机也不顾身份了?”安叔咬牙切齿,听得出他很生气。我却只有些麻木。
其实不只是司机,一开始是园丁,后来是管家,再后来是厨师……现在,
连我们身边的司机也渗透全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母亲意外去世前就安排好人了吧。“去柳家河看看吧,安叔。”今日微风起伏,
风带起我的发丝,温柔的如同母亲在对她的孩子。安叔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下四周。“呀,
这是小瞧咱家了吗?竟然没派小老鼠盯着我们。”“他们可没有那么闲,我估摸着今天过后,
他们的人就会离开,毕竟我父亲不死,他们就永远也得不到这个位置。”“不过一会回去,
安叔,你还需要陪我演一出戏。”安叔应下。我抬眸看向对岸的柳树,树叶随风上下起伏。
伴随着沙沙声,我向安叔问道。“这里既无柳家村,又没有姓柳的人家,
怎么偏偏叫了个柳家河?”……3车祸之后,我因不能走路,父亲又很担心我,
所以把我接到老宅。老宅里待着是真的很无聊。某日,我和往常一样逛着这栋房子。
逛着逛着,我来到一处房间前。这里我之前还没来过。我轻轻的推开门,入目就是一个画架。
地上还有一批画具。正疑惑时,我看见父亲进了这房间。他看见我对这些画具感兴趣,
他主动从旁边翻出一个被锁住的箱子,从中拿出一本被尘封的画册给我。看他那习惯的样子,
怕是常来这里开这箱子吧。“这是你母亲以前画的,我记得这是她还没和我结婚时给我的。
”父亲小心的把它给我。我接过这略有些老旧的画册。上手后,我没有摸到一丝灰尘。
反倒有种光滑之感。我知道这是覆了膜。我低头看着画册,伸手去翻动。
这纸张因保护的好没有泛黄,但又因常被翻阅有些软。第一页,就是画的我爸。
至于我怎么认出来的,当然是因为我见过父亲以前的照片。
“你母亲的绘画技术可以说是非常好的,如果不是要嫁给我,她早去专门发展画画了。
”父亲眼角湿润了,他看着是陷入回忆了,一直盯着地板。我继续翻着画册。下一页,
还是父亲。再下一页,也是父亲。直到最后,是一张河岸的速写。这是张贴上去的画,
上面还有着日期。1986-4-26。画面上有着一柳,一碑,中间还画得有一石狮。
可能是时间久了,碑上已经看不清画了什么了。我看了这张画许久,
想辨认这碑上到底写了什么。这时父亲从回忆中出来了。他看我还在看画,
就又看看画上是些什么。接着他脱口而出:“这里是柳家河。”……这次来这边前,
我鬼使神差的让要回来的安叔,给我带了一套画具。在这边待着的第二天,
我就让安叔带着这一套画具前往柳家河边。等到岸边后,阳光照在对岸,
我注视着那水面的倒影,回忆着母亲的画。安叔静静的坐在一边的草地上,嘴上叼着根草。
思绪良久,我拿起画具尝试在画纸上画出我心中所想。我尝试画幅素描。我的笔一刻未停,
随着阳光照到这边,我画完了。安叔从某一刻转头看我时便愣住了,
所以当我问他画的怎么样时,就看见他呆呆的坐在那里。见我在看他了,安叔擦擦嘴。
“哇塞,不愧是少爷,这画画得,就是牛啊!”我被他话逗笑了,
主要是安叔刚刚说的是重庆话,这话从他口中一出来我实在是忍不住。“少爷,
你笑我干什么?”看我嘴角上扬,安叔摸不着头脑了。这下好了,我直接笑出声了。
其实安叔和我差不了几岁,叫他叔是因为他救过我父亲的命,那之后,
父亲便和他以兄弟相称。于是他就和我父亲同辈了,现在想来还是挺怀念小时候的时光的,
那时我们之间从不管什么主仆,大家都是彼此的伙伴。仅此而已。虽说现在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多少还是会有些变化。我收起笑,望着安叔。“只是恰好想到些开心的事情了。
”我眨眨眼,一脸无辜。安叔将信将疑,他没有继续问我而是看着我面前的画。
“我见过夫人画画,和少爷你一样,她画东西也是很快又很像。”我静静的坐在轮椅上,
听着安叔讲着以前的旧事。最开始的时候,安叔还是我母亲那边的人。母亲嫁到白家以后,
安叔也跟着她来到了白家。安叔还曾对我说,他是我母亲的陪嫁丫鬟。我听完就对他翻白眼,
你个男的最多算是个小太监。父亲与母亲结婚时才继承家族不久,
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母亲见他如此忙碌,决定放下自己的事业来帮助父亲。
父亲知道这会耽误母亲,他劝说她不要管他,他自己是可以的。但最后母亲还是去帮父亲了。
母亲的事业。我的手不自觉握紧,为何我从未听过。连父亲也没在我们面前提过。
“你母亲是位有名的画家,手底下还有画室呢,不过她从来都是不露面的。”“除了我们,
就没人知道她就是‘华玉’。”我松开自己的手。‘华玉’,十几年前的一位大画家。
她的才华横溢不是一时,在那段时间里,她的画被卖出各种高价。但那十几年过去,
‘华玉’就销声匿迹了。不少人猜她消失的原因,有人说是她圈完钱就跑,
还有人说她出意外去世了。“夫人听到这些话,笑的是头仰后翻。”“她说她只是退幕后了,
怎么人就被他们打上死亡卡了。”安叔眼里是对过去的回忆。夫人是个很好的人。
她退到幕后,就收了不少弟子。其中还有些并不是画画专业。毕竟夫人可啥都会点。
他听自己的同事说过。在夫人去世前,她收的最后的一个弟子就是个拉小提琴的。
安叔叹口气。那段时间他在外面做任务,都没回来。得知夫人突然去世,
他第一反应就是同事在过愚人节。那天,他一个人在一个地方沉默了许久。“少爷,
不管怎么样,你应该是继承了夫人的艺术天赋了吧。
”以前怎么没有人发现少爷有这天赋?他的表情太过明显,我看出他在想为什么。
还能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没认真画过画。从小到大,我更对文学感兴趣。画画这种艺术,
就没去专门接触过。“也许吧。欸,安叔,
你说怎么只有我继承母亲的天赋了?”安叔被我问愣了,他表情再一变。面露纠结。
真的要说吗?其他二位少爷的画技?他的背发起抖,嗯了半晌啥也没说出来。
“哈哈哈哈~安叔,你真的是!”“少爷,你又捉弄我!”4这些天我都在柳家河这里画画。
安叔每天早上都会把我推到这里来。然后他就会离开,留我一人在那里专心画画。转眼,
我的画可都有一根指头高了。上面无一例外都是柳家河的对岸。不同的风格,不同的色彩。
我的确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这天我和往常一般到这里画画。才画没有几笔,
天空却下起雨点。我看着一地的画具。头疼不已。偏偏这雨却越下越大。
我只好先紧急收拾一下。慌忙之中我的画纸掉出来了。但我并没有发现。
“少爷~”安叔的声音从那边过来,他一边撑着伞,一边向我跑来。“少爷,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只是淋了点雨罢了。我摇头,他把我手里的画具拿走,把伞给我后,
就推着我回去了。等到了家。我打开装画具的包。刚才的画还没画完。做为一个自律的人,
我一定要把它画完。打开后,我傻眼了。画呢?我不信邪的又找了好几遍,没有还是没有。
沮丧jpg.安叔端着姜茶过来,看我表情emo,他问我咋了。我指着包说我画不见了。
他看看包又看看我。“不见了啊,这可没法子了,外面这雨这么大了,就算我去找了,
估计也只能给少爷找回它的尸体了~”“少爷,你可不要哭鼻子哦!”他嘟囔完,
又瞟我一眼。我:“?”什么鬼啊?雨停了。安叔带着我去柳家河边。我们沿着路找了一圈。
这附近也没人啊,
纸去哪里了?难不成是被吹到河里去了?就在我想让身后的安叔放弃的时候,
我看见身边出现一片白色的衣角。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我警惕的抬眼,
眼睛里全是对面人的模样。因为坐在轮椅上,我先看见的是她的衣裙。她穿着身白裙,
上面点缀着些白玫瑰与珍珠。白纱造型简单大气。这些围绕在她的腰间。她好像有点瘦欸,
如果要靠吃的话,做什么比较好?我的思维发散。后面的安叔:这人是猫吧,
他刚才都没听到脚步。开挂了,这里有人开挂啊!不过开挂归开挂,
你靠我们少爷这么近干什么?安叔带着审视,但凡这人敢做什么,他立马就出手。
那人似乎没看见安叔的眼神,她朝我递来一张纸。随后我听见她的声音。
“这应该是你的吧?”我接过。她说话也好好听,耳边酥酥麻麻的。我正想打开纸看看。
虽然它不是很湿,但防止万一,看看好些。打开不到四分之一,她的手搭到我的手上。
“先别开,我有些事想问你。”我停下动作。向她露出笑,示意她说。
“你是住在这里附近的人吗?我才从城里回来,想找你帮帮忙。”“我的亲戚在这里有房子,
他们去城里住了,然后就把这里的房子卖给我了。”“结果我到这里了,才发现他照骗了我,
这房子真是破的不行。我自己勉强收拾了下,在那房子住的好几天,天天都是折磨。
”“我在附近没看到有住的人,我观察了你好久,本来不想打扰你的,
但今天你的画掉这里了,我看雨要下大,就把它捡起来了。”她看起来丧丧的,
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对她的遭遇感到同情,真是个可怜的人呢。“安叔。
”盯着人的安叔过来了。“你去帮忙。”安叔看看我,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干闲事。不会吧,
少爷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他瞄了眼那人又看看我,欲言又止。“我在这里没有问题,
你去吧。”安叔收回眼神,和女孩交谈起来。他们走了,我打开手里的纸。画纸上的画有变,
我一眼就发现了。即使它与我本来的画风很像,但笔触不一样,太轻了。
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挺不错的。……安叔在中午时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和我吐槽。
“她是真被自己亲戚给坑了,你是不知道啊,那房子说是废弃房也不违和。
”“我帮她收拾了下院子,那些废弃的垃圾堆在角落,和一座小山似的。
”“还有那房子的屋顶,瓦片都被风吹的到处都是,我上了她家屋顶,
把那些瓦片放回原位了。”“少爷,我打算去找人来帮她重新修下房。
”“就找那个炉火建筑公司。”他在一边是说的头头是道。看来那人是挺好,
连他都能这么快放松警惕。我心神一凝。好感是好感,警惕是警惕啊。安叔见我不说话,
拿手在我面前晃。“少爷?你在听吗?”“听着呢,你去联系人吧,对了,
她叫什么?”前面说了,好感是好感,警惕是警惕啊。“柳月。”柳月吗,
这个姓是巧合还是?安叔打着电话。先与柳月聊了不久。不是,你啥时候得到别人电话了。
我看他挂掉电话。“少爷,你看我做什么?”安叔疑惑的扫视着我。
“她给你电话了?”“我去给她帮忙时,就提过要不要请建筑公司了,她说让我帮忙找找,
为了方便就交换电话了。”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我正想润。“哦,少爷,
柳月小姐说电话给我相当于给你喽!”安叔一脸邪笑,奇奇怪怪的。这回是真要润了。
离开的时候,安叔给炉火建筑打了电话。我听见炉火建筑的人表示他们会在三天后来。
他们刚好修的一个工程,快到尾声了。我操控轮椅到角落里拿出电脑,查起东西来。
准确的说是让我在暗中藏的势力去查。结果来的很快,柳月没有问题。她只是普通人,
人生履历虽有些不一般,却也合理。安叔打完电话凑过来看我的电脑。“哇,
继承父母遗产五百万吗?作为普通人直接可以躺平了!”那确实,躺平一点问题没有。
“难怪她买她亲戚的这房子,敢情人家是开始养老了。”“你想养老了?”我问他。“没有,
我还没发光发热够呢,少爷你可不要把我退休了啊!不过提前退休也不是不可以。
”他搓搓手,猥琐小表情看我。“少爷~”恶心心。5“所以,
她这些天要在我们这里住了是吗?”安叔推着我。“对啊,炉火的人说,那房子要大修,
人是住不了的。少爷,这附近也就只有我们了,就让人小姑娘来这住呗,反正这房子房间多。
”安叔的想法没有问题,我略思索一下就同意了。这几天我和柳月相处的还不错。
我们每天都在柳家河碰面。她说她在家待着也没劲,还不如来找我。
我们在那里一起画了几幅画。她的笔触还是那么轻。我们这些天也没聊什么,
只是一直在讨论这画要怎么才更好。她应该有学过画画。教了我不少专业知识。有天聊天时,
她提到安叔。“他叫安叔吗?”我摇头。“只是我这么叫他,他没比我们大多少的。
”她思考了几秒。“我可以叫他安叔吗?”“当然可以了,怎么不行呢。”我抬笔,
画了一笔后,我想到什么。“你之前怎么叫他?”“安叔啊。”她回头看我。我:安叔,
你是真6。这辈分说要就要。……柳家河到了,我隔老远就看见柳月的身影,
今天是一身青色。“安叔和我发了消息了,要是我住在你们这边会打扰到你们吧,
我还是去远一点的地方住好了。”我摆摆手。“那有,我们又不是要搞研究,
再说你能弄什么动静。”“就住我们这边吧,那边房间空着也就空着了,我正烦人气过少呢。
”这说的可是实话。白瑞那天嘲讽了我一顿,他走的时候把整个宅的人都叫走了。
当然安叔他是叫不走的。这些天,就只有我和安叔在这里待着。冷清真冷清。她看我这反应,
还有些纠结样。我心一横。“你不会是,怕我们对你不安好心吧?”我故作受伤,对她眨眼。
她愣住了,还挺好玩的。“没,没有。”“你真不介意的话,我就去拿行李了。
”我表情变为正常,朝她真挚的点头。柳月的房屋要修建好需要一个星期。
她带着行李到别墅门口时,我正一人在那里浇花。“我还以为安叔地址给错了呢。
”她的手上做着小动作,也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我放下水壶,操控着轮椅过去。
院门其实是开着的,但她没有拉着行李进来。“我们家修的,别看现在这样,其实也翻新过。
”爷爷那辈的房子了,能不破吗?“但这也不是普通人可以住的房子了。”柳月又在纠结了。
她想说什么,又没开口。只是不时望着院墙。她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看见了。我起启唇。
“不要想这么多了,我家顶多是个小资。”半开着玩笑,我又说。“你都继承500万了,
就不要觉得我们钱多了。”安叔和柳月说请建筑公司时,本想由我们来付。
但柳月表示她继承了父母遗产,就由她付才行。柳月显然害羞,她慢慢把行李拉进去。
我带着她进了院。“吃早饭了吗?”我自然问了句。“吃过了,你呢?”“当然了。
先带你去放行李吧,你的房间我们安排在三楼。”我回头看她。“我和安叔都住在一楼。
”怕她觉得什么冷清,我又指着别墅上面三楼的位置。“那个房间有个小阳台,就在左边。
”“那阳台还有一盆花。”我问过安叔为什么那盆花被放在上面。安叔说他不知道。
一时之间,这还成了个未解之谜。“需要我帮你们浇花吗?”“如果你愿意的话。
那花不怎么爱水,浇那么一丢丢就够它几天的了。”有时我真怀疑,它是仙人掌了。
除了在柳家河画画,我剩下的时间都在研究别墅里的花草。院里的都很正常,就那房间里的,
让我苦恼了不少日子。最开始,我和安叔商量把它搬下来,和底下的花一起照料。结果,
它一下来,就萎了。我们猜了不少可能。直到把它搬回去,它就自己好了。现在想来,
这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正想着呢,柳月扯扯我衣角。“一丢丢,是多少?
”我的思绪被她的提问带回。“房间里有个小水壶,你装一半就行。”“今天浇过了,
你后天再浇就行。”“所以就是中间隔一天浇?”她问我。“嗯,
你在那几天早上醒了浇一下就可以了。”进了房子,她最先看见的是电梯。
“我想过里面的装修会很豪华,但是我没想到它会有电梯。”她看着我。
“是为了方便你的腿吗?”“没啊,这电梯是爷爷住的时候就有的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你别看这电梯好新的样子,其实它二十几年前换过一次的。”“这样啊。”她又问。
“话说你的腿是什么情况?”我不在意的回答了句。“几年前的车祸,就这样了。
”气氛一下冷了下来,我不断在脑中复盘刚才的对话。我想我应该没说错什么吧。“怎么了?
”还是问问她吧。我看着她的眼。她的情绪我看不出来。她伸手,扶住我的轮椅。“没什么,
我先推你进电梯吧。”陪她放好行李后。我又带着她在整个院子里逛。“刚才,
我……”她还在想几分钟前的事。我摆摆手。“没事的,
我知道一般人接受不了自己的生活发生这种变化。”“但我觉得没什么,
我只是少了行走的能力,如果我这样都受不了,那些天生残疾的又会怎么样呢?
”我一点也不在意,对我来说,活着更重要。为了移开她的情绪,我故作惊讶。“看,
鸟~”她笑了。效果显著嘛。安叔回来时,我们已经把院子逛完了。他手里提着个菜篮子,
背上还背着个背篓。“少爷~”他一进院门就呼唤起我。我被这声少爷搞的头皮发麻。
勉强移动着轮椅朝向他。我试图笑咪咪的看着他,让他收敛点。结果,安叔盯着我看了会。
说了句。“少爷,你怎么突然眯眯眼了?”我服了。碰上安叔是我的‘福气’。我转过头,
再把轮椅换个方向,现在不想看见安叔了。柳月被我逗笑后,就一直在看院墙上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