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已经决定了，房子归你弟弟，存款也全部转给他当婚房首付。
"妈妈把一沓文件摔在餐桌上，看都不看我一眼，转头对老公陆北辰露出慈祥的笑容，
"北辰啊，阿姨知道委屈你了，但咱们家就这么点家底，总不能看着小宇打光棍吧？
"我握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陆北辰皱着眉头放下碗："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妈妈冷笑一声，斜眼瞟我，"你老婆心里清楚得很！当初结婚，
我们家可是一分钱彩礼都没要，现在小宇要结婚了，女方要五百万彩礼，
她这个当姐姐的总得表示表示吧？"我终于回过神来，缓缓放下筷子："妈，
那套房子是我和北辰的婚房，房产证上写的是我们俩的名字。存款也是我们这五年攒下来的，
凭什么给小宇？""凭什么？"妈妈猛地一拍桌子，碗筷都跳了起来，"就凭我养你这么大！
就凭你弟弟是咱们林家唯一的男丁！林晚，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嫁了人就不认娘家了？
"陆北辰站起身，护在我身前："妈，您这话说得太过分了。晚晚从小到大，您给过她什么？
上学的学费是她自己打工挣的，生活费是她去餐厅端盘子换的。您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小宇，
现在还要抢走我们的房子和存款？"妈妈被噎得脸色铁青，突然换了副面孔，
眼圈一红："北辰啊，阿姨也是没办法。小宇好不容易谈了个对象，人家姑娘家里条件好，
要是拿不出这五百万，这婚就结不成了。你们还年轻，房子没了可以再买，钱没了可以再挣。
可小宇都二十八了，错过这个就真找不到了。"她说着说着，
竟然哭了起来："我这个当妈的，一辈子就这么两个孩子。林晚是女儿，迟早要嫁人，
可小宇是儿子啊，是要传宗接代的。北辰，你是个明事理的，你劝劝林晚，别这么自私。
"我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可笑至极。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女儿？六岁那年，
我发高烧，她带着小宇去游乐园，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要不是邻居听到我的哭声报了警，
我可能就烧死了。十五岁中考，我考了全市第一，她却要我去读职高，
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省下的钱给弟弟请家教。是我跪在地上求了三天三夜，
又找老师帮忙，才勉强让我继续读高中。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她撕了通知书，
说家里没钱供我上大学。我只能自己去打工，攒够了学费才去报到，比同届晚了整整一年。
而小宇呢？成绩倒数，她花几十万送他去国外镀金。回来后游手好闲，
她又托关系给他找工作。谈恋爱了，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未来儿媳妇。"妈，
"我站起身，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最后叫你一声妈。从今天起，我们断绝母女关系。
"妈妈愣住了，随即暴跳如雷："林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说，
我们断绝母女关系。"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断绝关系协议书，
我已经找律师公证过了。从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敢！
"妈妈冲过来就要撕协议书，被陆北辰拦住了。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小宇带着他那个所谓的女朋友苏雨晴走了进来。看到客厅里的场面，小宇皱着眉头："姐，
你又惹妈生气了？""小宇来了？"妈妈立刻换上笑脸，拉着苏雨晴的手，"雨晴也来了，
快坐快坐。"苏雨晴扫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个笑容，
让我心里咯噔一下。2苏雨晴坐下后，妈妈殷勤地给她倒茶："雨晴啊，你放心，
彩礼的事情阿姨都安排好了。林晚和北辰已经同意把房子和存款都拿出来，
就当是姐姐给弟弟的新婚礼物。"我冷笑："谁同意了？""姐，你别这么小气。
"小宇不耐烦地说，"你都嫁人了，还霸着家里的钱干什么？再说了，你老公家里有钱，
还在乎这点小钱？"陆北辰脸色一沉："林宇，你说话注意点。我们家有没有钱，
跟你有什么关系？""哟，姐夫这是护短呢？"小宇阴阳怪气地说，"我就奇怪了，
你一个陆氏集团的副总，怎么会看上我姐这种没背景没学历的女人？
该不会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吧？""林宇！"我猛地站起来，"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
"苏雨晴这时候开口了："小宇，别这么说你姐姐。林小姐能嫁给陆总，
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比如说，特别会装可怜？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了。陆北辰眯起眼睛："苏小姐，我们认识吗？""不认识。
"苏雨晴优雅地端起茶杯，"但是我认识林晚。三年前，在金悦会所，
我可是亲眼看着林小姐是怎么勾搭男人的。"我的心猛地一沉。
三年前的金悦会所……那是我最不想回忆的一段往事。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
为了给自己攒研究生的学费，在会所里做服务员。有一次，一个喝醉的客人对我动手动脚，
我反抗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瓶价值三十万的红酒。经理要我赔钱，否则就报警抓我。
我哪有那么多钱？正绝望的时候，陆北辰出现了。他帮我付了钱，还把那个客人教训了一顿。
从那以后，我们才慢慢熟悉，最后走到一起。但在苏雨晴嘴里，这段往事变了味。
"当时我就在包厢里，看得清清楚楚。"苏雨晴笑着说，"林小姐故意打翻红酒，
然后装可怜，让陆总英雄救美。不得不说，这招确实高明。""你胡说！"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胡说？"苏雨晴从包里拿出手机，"我这里可是有视频的。要不要放给大家看看？
"妈妈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快放！我就知道这个死丫头不是什么好东西！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很模糊，但确实能看到我在包厢里的身影。镜头刻意剪辑过，
只拍到我打碎酒瓶的画面，却没有拍到那个客人骚扰我的部分。"看看，看看！
"妈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就知道你不要脸！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勾引男人，
你对得起北辰吗？"小宇也跟着起哄："姐，你可真行啊。怪不得能嫁进陆家，
原来是用了手段。"陆北辰突然笑了："有意思。"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走到苏雨晴面前："苏小姐，你说你当时在包厢里？""是啊。"苏雨晴得意地说。
"那你一定记得，当时包厢里还有谁吧？"苏雨晴脸色微变："这……都三年了，
我哪记得那么清楚。""你记不清楚没关系，我记得清楚。"陆北辰拿出手机，
调出一段视频，"当时包厢里一共八个人，其中就有苏氏集团的苏董事长，
也就是苏小姐你的父亲。而那个骚扰我老婆的人，恰好是你父亲的合作伙伴张总。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所有人："这是会所的完整监控，清清楚楚地拍到了张总的所作所为，
也拍到了苏小姐你当时在旁边看热闹的样子。"苏雨晴的脸色瞬间惨白。3"不仅如此，
"陆北辰继续说道，"苏小姐，你知道为什么你们苏氏集团最近总是拿不到项目吗？
"苏雨晴脸色煞白："你什么意思？""三年前那件事后，我就开始调查你们苏家。
"陆北辰冷笑，"你父亲苏建国，表面是个成功企业家，背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洗钱、偷税漏税、商业贿赂，证据我都收集齐了。"他顿了顿："原本我不想赶尽杀绝，
但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不可能！"苏雨晴尖叫起来，"你在骗我！
我爸爸不可能……"话音未落，她的手机响了。她颤抖着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挂断电话后，
在沙发上："爸爸被带走调查了……公司账户被冻结了……"小宇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结结巴巴地说："雨晴，这……这是怎么回事？"苏雨晴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林宇，
你个蠢货！我接近你，从来就不是因为喜欢你！""什么？"小宇愣住了。
"我父亲一直想跟陆氏集团合作，但陆北辰油盐不进。"苏雨晴恶狠狠地盯着我，
"后来我调查到他娶了你这个女人，就想通过你家人下手。没想到你妈和你弟弟这么好控制，
几句话就被我耍得团团转！"妈妈这才反应过来："你……你是在利用我们？""利用？
"苏雨晴冷笑，"就凭你们也配我利用？不过是几个贪财愚蠢的棋子罢了！五百万彩礼？
笑死人了，就算白送我都不要你们林家的臭钱！
"小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你……你骗我……""骗你又怎样？"苏雨晴站起来，
整理了一下衣服，"要怪就怪你有个不识好歹的姐姐，害了我们苏家！"她说完，
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客厅里一片死寂。妈妈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还没消化这个事实。
小宇则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现在清楚了吗？"我看着他们，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自私，说我不顾亲情。可是你们呢？为了一个外人，要抢走我的房子，
要我净身出户。""我……"妈妈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林晚一直很努力地生活，
"陆北辰握住我的手，"她从来没有靠任何手段，是凭自己的能力进的公司，
凭自己的人品赢得了我的心。倒是你们，作为她的亲人，何曾真正关心过她？
"我拿起茶几上的断绝关系协议书："妈，这份协议，你签还是不签？
"妈妈的手在颤抖："晚晚，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错了？"我冷笑，
"你不是错了，你只是失算了。如果苏雨晴真的是什么富家千金，
如果她真的能给小宇五百万，你会觉得自己错了吗？"妈妈哑口无言。
"姐……"小宇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对不起……"我摇摇头："小宇，
你不用跟我道歉。这些年，你在蜜罐里长大，被妈妈宠坏了，不知道生活的艰难，我不怪你。
但是从今天起，你要学会自己面对生活了。"我把协议书放在桌上："妈，
你有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你还是不签，我会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说完，
我拉着陆北辰的手往外走。"晚晚！"妈妈在身后喊道，"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我毕竟是你妈妈啊！"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妈妈？
从我六岁发高烧你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的那天起，你就不配做我的妈妈了。
"4离开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陆北辰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后悔吗？"他问。我摇摇头："不后悔。早就该这样了。
"其实，如果不是苏雨晴的出现，我可能还会心软。但是今天的事情让我彻底看清了，
在妈妈心里，我从来就不重要。"老公，"我转头看他，"谢谢你。""谢什么？
"他笑着握住我的手，"保护老婆不是应该的吗？"车子开到半路，我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喂？""是林晚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你妈妈的邻居王阿姨。"王阿姨？我记得她，是个很和善的中年妇女。"王阿姨，
有什么事吗？""是这样的，"王阿姨的声音有些焦急，"你妈妈刚才晕倒了，
现在在医院急救。医生说需要家属签字……"我的心一紧。尽管刚刚说了那些决绝的话，
但听到她出事，我还是本能地担心。陆北辰看出了我的犹豫："去医院吗？
"我咬了咬唇："去看看吧。"到了医院，小宇已经在急诊室外面了。看到我来，
他红着眼圈："姐，妈晕倒了，医生说是急性心梗……"急性心梗？我愣了一下。印象中，
妈妈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心梗？这时，医生从急诊室出来："家属在吗？""在！
"小宇连忙上前。"病人情况稳定了，但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医生说，
"手术费用大概需要三十万，你们尽快准备。"三十万……小宇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哪有三十万？这些年他游手好闲，一分钱积蓄都没有。妈妈的钱都给他花光了，
现在……"姐……"他看向我，眼神里满是哀求。我沉默了。按理说，
我刚刚才说要断绝关系，现在不该管这事。可是……"我来付。"陆北辰开口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别多想，这钱算我借给她的。等她好了，慢慢还。
"手术很成功。妈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看到我守在床边，
眼泪就流了下来："晚晚……你还是来了……""妈，"我轻声说，"手术费是北辰付的，
一共三十二万。等你身体好了，慢慢还给他。"妈妈点点头，眼神复杂："晚晚，
妈妈想了一夜。你说得对，这些年，我确实不是个好妈妈。"我没说话。"小时候，
你爸重男轻女，总是打骂你。"妈妈的声音很虚弱，"我护不住你，
只能把所有的补偿都给小宇。时间长了，就形成了习惯……""妈，这些都过去了。""不，
我必须说。"妈妈握住我的手，"昨天苏雨晴的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
只有真心对你好的人，才值得珍惜。晚晚，这些年苦了你了。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有样东西，是你外婆留给你的。
本来想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但我一直舍不得。现在……你拿着吧。"我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房产证。"这是……""你外婆在老家的一套四合院。"妈妈说，
"现在值不少钱，你留着傍身。"我愣住了。妈妈竟然还藏着这个？"还有，
"妈妈看向小宇，"以后你姐姐的事，你不许再插手。谁要是敢欺负她，
你这个当弟弟的要第一个站出来！"小宇连忙点头："妈，我知道了。"5妈妈出院后，
我们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但我没有撤回断绝关系的决定。有些伤害，
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小宇。出院第三天，他找了份工作，
在一家物流公司做快递员。虽然辛苦，但他坚持了下来。"姐，"有天他来找我，
"我想跟你学做生意。"我挑眉："你确定？""确定。"他认真地说，
"我不想再当废物了。"我想了想："好，但我有条件。第一，
你得先在基层干满一年；第二，这一年里，你的所有开销自己承担；第三，不许找妈妈要钱。
""没问题！"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心里有了一丝欣慰。也许，这次的事情对他来说，
也是一种成长。一个月后的某天，陆北辰神神秘秘地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车子开到郊区一座山脚下，我疑惑地问："来这里干什么？""你跟我来。
"他拉着我往山上走。爬到半山腰，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薰衣草花田出现在眼前，
紫色的花海在风中摇曳，美得让人窒息。"这是……""我们的。"陆北辰从身后抱住我，
"我买下了这片山坡，种了你最喜欢的薰衣草。以后每年花开的时候，我们都来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