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黑化临界点“警告!警告!任务目标沈厌,黑化值突破临界点,已达99%!
请宿主立刻干预!重复,立刻干预!否则将启动抹杀程序!
”刺耳的电子警报声像根烧烫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烦躁地抬手,
一巴掌拍在只有我能看见的红色警报弹窗上。我的声音充满困倦和厌倦:“吵死了!
抹杀就抹杀!快点!别耽误我睡觉!”我陷在软椅里,像滩烂泥。窗外是魔域的血红月光,
在地板上投下暗红。空气里有铁锈和腐烂植物的甜腥味。这鬼地方,连空气都让人窒息。
三年了。整整三年,我被“救赎之光”系统007号绑定,丢到这里。
任务就是阻止魔域少主沈厌彻底黑化,变成灭世魔头。系统给的《救赎反派速成手册》很厚,
我背熟了:用爱感化!用温柔包裹!用牺牲打动!我像信徒一样,
一丝不苟地执行了一千零九十五天。结果呢?沈厌的黑化值,从我刚来时可怜的1%,
一路飙升到今天的99%!离灭世的100%,只差1%!而我,林晚,本该享受青春,
却在这鬼地方心力交瘁,感觉灵魂都被榨干了。“干预?怎么干预?”我干涩地嗤笑,
“给他唱摇篮曲?还是冲出去说世界充满爱?”我抓起手边翻烂的《救赎反派速成手册》,
用尽力气砸向窗外的血月!“滚蛋!我不干了!这破任务谁爱干谁干!抹杀?正好!
就当放假了!”破册子飞出去,“啪嗒”掉进窗外发紫光的毒荆棘丛里,被藤蔓吞没。
世界终于安静了。只剩我粗重的喘息和疲惫的心跳。不是怕,是解脱。紧绷三年的弦,
“嘣”地断了。2 惊魂糕我闭上眼,等着传说中的无痛抹杀。意识下沉,
黑暗包裹上来……“噗嗤—”一声轻微的、利器刺入皮肉的闷响,突然撕裂了房间的死寂。
然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我猛地睁眼,心脏像被冰手攥紧,抹杀,开始了?
但这声音像,杀人?我僵硬地、慢慢扭动脖子,看向声音来源。房间最暗的角落,
无声无息多了一个站着的,和一个倒下的。站着的是沈厌。魔域少主沈厌,他背对我,
身形挺拔却透着阴冷,暗紫魔纹在他苍白的脖子上游动,他微垂头,黑发遮住侧脸,
只留下冷硬的下颌。他握着一把奇特的黑色短刃,没有光,散发着冻入骨髓的寒意,刃尖,
一滴粘稠发黑的血,慢慢凝聚、拉长,“嗒”地滴落在地。他脚下,趴着一个穿黑衣的人。
那人像抽了骨头的蛇,瘫着不动,血从他身下蔓延开,
在冰冷地砖上变成一片暗红的湖,浓烈的血腥味盖过了腐败味,冲进我的鼻子。
沈厌很慢地转了下手腕。黑刃划过一道冰冷流畅的弧线。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他喉咙发出,像金属刮擦。没有得意或愤怒,
只有空洞的漠然。空气凝固了。窗外的血月似乎也躲进云里。只剩死寂和浓重的血腥。
我脑子一片空白,抹杀没来,先看到了凶杀?还是沈厌干的?死寂中,
沈厌动了,他终于察觉到角落的我,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那双眼睛。
我从没这么近,这么清楚地看过沈厌的眼睛,以前他总是垂眼或空洞掠过一切。此刻,
他抬起了眼睑。瞳孔深处是化不开的浓黑,像吞噬光线的黑洞。眼白布满蛛网般的血丝。
更可怕的是,浓黑瞳孔深处,像有东西在疯狂旋转咆哮,要冲破眼膜!这不是人的眼神,
像深渊爬出的、浸透恨意的凶物!99%的黑化值?不,系统可能低估了!这眼神,
说他下一秒要屠戮魔域我都信!他冰冷的目光,像毒冰锥,钉在我身上。那把滴血的黑刃,
在他苍白的手指间随意转了个圈,刃尖若有若无指向我。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我全身冻僵。完了,灭口!我刚摆烂三分钟,就要因为目击现场被男主干掉?太憋屈了.!
强烈的求生欲在恐惧下炸开,不行,就算死,
也不能这么窝囊,至少,让我吃饱.极度惊恐下,我的目光竟不受控制地,
死死钉在了,沈厌身后紫檀木矮几上.矮几中央,一个描金点心盘里,
剔透、散发甜香的桂花水晶糕,那是我昨天好不容易从魔域唯一人类糕点师那儿“求”来的!
是我在这鬼地方唯一的慰藉,刚才太困,
只吃了一块.沈厌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那双翻涌毁灭风暴的眼里,
飞快掠过一丝细微的错愕?但此刻,
眼里只有那块糕,它在血月和血腥里发着神圣的光,那是我最后的点心.就在沈厌握着短刃,
朝我踏出第一步时,
.“等等—”我猛地从躺椅上弹起,动作快得带风,在沈厌脚步一顿、眼中风暴凝滞的刹那,
我像离弦的箭,直扑那张矮几.我眼中燃着烈火,
是对食物的执念,我喉咙发出低吼:“要杀排队,等我吃完这块点心!”话音未落,
我的手已精准地,雷霆万钧地抓住了那块糕,动作太快太猛,带翻了旁边的空茶杯,
“哐当”摔碎在地。世界再次安静了。死寂,比刚才更可怕的死寂。我紧攥着点心,
心脏狂跳,沈厌冰冷刺骨的目光,像两把冰刀,死死钉在我背上,快冻僵我的脊椎。
完了,这次真死定了,不仅看到不该看的,还演了饿死鬼,我僵硬地、一寸寸地转身。
预想的刀锋没来。沈厌还站在原地,他手中的短刃滴着血,
但指向我的刀尖不知何时垂下了,他脸上没表情,那双翻涌浓黑风暴的眼睛,
正用一种极其复杂、难以解读的眼神,死死盯着我。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困惑,
还有一丝极细微的茫然?仿佛他精心准备的毁灭剧本,闯进了个荒诞角色,打乱了一切。
他薄唇抿成冰冷的线,下颌绷紧。眼中的黑色风暴剧烈搅动,像在无声厮杀。
时间被拉长、扭曲。我捏着有点被汗濡湿的糕,不敢动,屏住呼吸。
脑子只剩一个念头:立刻塞嘴里死也做饱鬼?还是,献上去?就在我被压力逼疯,
差点说出“少,少主您先请?”时—沈厌动了。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极慢地、审视般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像乱麻,最终沉淀为深不见底的幽暗。
然后,他倏地转身,快得只剩残影,和一声极轻的、像牙缝挤出的冷哼。“哼。
”那声音轻飘飘,带着冰渣刮过耳膜。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浓黑里。
地上的刺客尸体也被无形力量拖走,隐没黑暗。房里只剩浓重的血腥味,翻倒的茶杯,
和一个捏着半块糕、心脏快跳出嗓子眼、傻掉的我。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这才响起:滴!
标沈厌情绪剧烈波动,黑化值,黑化值,数据紊乱,重新计算中我低头看看手里变形的糕,
看看门口吞噬一切的黑暗,
再感受脑子里卡壳的系统提示音.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的荒谬感,混合着对点心的渴望,
冲垮了我紧绷的神经。“管他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恶狠狠嘟囔,
带着破罐破摔的悲壮,啊呜一口咬下去.甜腻的桂花香在口中爆开。真香!
3 西瓜砸晕左护法自那夜惊魂一“糕”后,魔域更诡谲。沈厌依旧神出鬼没,
气场冻人,我彻底躺平,该吃吃该喝喝。系统大概被我整无语了,
除了偶尔在我啃东西时蹦一句黑化值99.5%…99.6%…,基本休眠,挺好,
清净。这天,魔域出了点灰蒙蒙的太阳光,我抱着刚换的水灵大西瓜,
吭哧爬上离魔宫不远的一段废弃宫墙。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主殿前的演武场,风大凉快,
适合吃瓜看戏。我找个背阴墙垛坐下,掏出小刀,小心翼翼在西瓜皮上划十字。刚破口,
清甜瓜香钻出。我咽口水,准备下刀.“少主沈厌,你勾结外域,私藏禁物,
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见魔尊大人.”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如惊雷炸响在演武场上空.我手一抖,差点戳穿西瓜。
来了,经典桥段.我赶紧伸脖子看,演武场中央,
沈厌被几个穿暗红甲胄的魔将围住,为首身材魁梧如铁塔,满脸横肉,
是魔尊座下左护法屠罡,他高举一块散发不祥黑气的骨牌,唾沫横飞,
一副“人赃并获”架势。沈厌孤身站着,他依旧穿着墨袍,挺拔如孤峰。阳光落身,
驱不散阴冷。他微垂头,黑发遮脸,只看到紧抿的薄唇。对指控,他不辩解,眼皮都懒得抬。
那种彻底的漠然,比反驳更让人心寒。“哼!哑口无言了?”屠罡得意狞笑,逼近一步,
骨牌几乎戳到沈厌鼻子,“识相就跟我走!否则……”他身后魔将齐上前,兵器出鞘,
寒光闪闪。围观魔众越来越多,窃窃私语。“啧啧,左护法出手,沈厌栽定了!
” “勾结外域?胆子不小……” “哼,血脉不纯的杂种,早该收拾!
”墙头风吹乱我额发。我抱着西瓜,找个舒服姿势窝好,心里毫无波澜。诬陷?栽赃?
黑化反派标配流程,我熟。“咔嚓!”我手起刀落,用力劈开西瓜!鲜红瓜瓤露在灰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