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雕总裁的契约婚约江屿第二次见到沈砚，是在签下一纸结婚协议的会议室里。
偌大的会议室里，空调打得很冷。他穿着一件浅色T恤，袖口还残留着昨夜彩排的荧光粉，
一双眼却澄澈得像盛夏的橘子汽水，清甜又带着细腻的气泡。对面的人坐在主位，
黑衬衫扣子一丝不苟扣到脖颈。沈砚的眼神沉静，像裹着寒意的深潭。他翻着合同，
没有多余表情。江屿第一次在综艺上见到沈砚，还是某个年末颁奖典礼的台下特写。
那个镜头定格在他微微侧脸的轮廓上，轮廓分明、眼神冷静，
江屿当时就笑着跟队友说：“这个总裁像冷藏室里刻出来的冰雕，我要是有他一半气场，
剧本杀都能玩到通关。”没想到真有一天，他得跟这个“冰雕”结婚。当然，不是真结婚。
“合同上写得很清楚，”沈砚的声音平稳低沉，“为期一年，绑定炒CP，合作出镜，
演出亲密关系……该给的资源我不会少，违约的话，你赔两千万。”“我不会违约。
”江屿咧嘴一笑，“反正我是自愿的。毕竟跟你炒CP，我赚了。”沈砚没接话。
他低头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江屿偷看了一眼。他的手指修长，写字的动作一丝不苟，
每一笔都带着严谨克制的气息。就像他整个人。江屿曾听圈里人私下八卦，
说沈砚年轻时候暗恋过某个业内影后——干净清冷、像朵不染尘的白茶花。
只可惜那人后来结婚退圈，沈砚也把这段情收得滴水不漏。从那以后，
他对任何艺人都不近人情。资源给得冷静，合作签得干脆，唯一不变的是疏离。
江屿不是很信这些传闻，但当沈砚签完字起身离开时，他忽然问了句：“沈总，
你有没有觉得……我长得，和她有点像？”沈砚脚步顿住了一瞬。只是一瞬，
转眼又冷静下来：“你不是她。”他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像是把江屿这个人当成了角色模板中的一个变量——可替、可换、可删。
江屿看着合约最后一页落款处，那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沈砚。他低头勾了勾嘴角，
小声说：“可惜，我不是来演戏的。”他喜欢沈砚。真的喜欢，不是因为资源，也不是炒作。
可惜，这场婚姻——他们只是演对情侣。2 假戏真做的婚礼至少现在是。
合约婚礼是在一个半封闭的度假庄园拍的“定制vlog”。江屿穿着白西装，
头发被化妆师打理得一丝不乱。他笑得明亮，哪怕知道这是一场剧本安排的“婚礼”，
也依旧认真得像是在对沈砚求婚。“沈砚，未来一年，请多关照。”他朝镜头说，
然后转头看向沈砚，“也请你对我温柔一点。”沈砚轻轻点头：“合作愉快。
”他修长的手搭上江屿的指节，礼貌地牵起。两人对视的那一秒，摄影师激动地说：“好了！
这段拍得太好了！有点东西！”江屿却在心里默默叹气。
不是“有点东西”……是我真的动了心。合约婚后第十天。
江屿拍夜戏收工后回到“夫妻同住”的别墅。沈砚坐在客厅里，电脑摆着未关的工作文档，
一杯黑咖啡已经凉透。江屿走进去，身上带着拍摄现场的夜露味。他扯下帽子，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口问：“你在等我？”“不是。”沈砚语气平稳，“这里有监控，
我不回房，会有流量团队做文章。”“那现在可以回房了吗？江太太。”沈砚抬头，
眉头微蹙。江屿笑着改口：“我开玩笑的，沈总，别当真。”他低头解开鞋带时没注意，
沈砚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顿了一下。他其实……不讨厌这个笑起来明朗的年轻人。只是，
他始终告诉自己：——你不能再动心。江屿接到新戏，
是本年度最大IP之一的都市爱情剧《春日将至》，他饰演男二，
设定是热情直白、死心塌地地暗恋女主的阳光少年。而剧中，有一场极具话题度的吻戏，
在江屿签约之前就敲定了。拍摄当天，片场围着十几个机位，灯光热得让人冒汗，
导演反复确认机位角度后说：“来，江屿，状态给到点，
记住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表达感情，情绪不能浅。你不是在‘演’，你是真的舍不得。
”江屿点头，深吸口气，走进那道早就搭好的咖啡厅布景。他的眼神干净，
望向女主时像极了真正的初恋告白。镜头里，他抬起手抚上对方的脸颊，
声音哑哑地说：“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但这次，我真的想任性一次。”然后他吻了上去。
温柔、认真、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周围一片寂静。导演几乎要喊“卡”了，
片场忽然有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重来。”3 吻戏风波江屿一震，猛地回头，
看到站在人群外侧、黑衣黑裤的沈砚。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听了多久。
江屿的呼吸顿住了一瞬，女主下意识想解释，但沈砚却只是冷冷扫了她一眼，
随后目光落在江屿身上，淡淡道：“你接吻的时候，眼神飘了三次。”“感情不够真，
演得太明显。”他说得平淡，却句句利落。导演惊了一下：“沈总？
您怎么突然……”“我来看投资进度。”沈砚不紧不慢，“顺便提醒江先生，
他的公众形象是‘已婚’。吻戏，不该太‘真’。”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江屿抿了抿唇，
没说话。他知道沈砚说的那些都是理性上的提醒，也知道身为艺人该如何分寸。但那一刻，
他心口一阵闷热——沈砚不是吃醋。他只是冷静提醒。甚至没称他“江屿”，
只说“江先生”。真远啊，明明“结婚”了，心却离得比陌生人还远。回到别墅已是深夜。
江屿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发现沈砚还坐在沙发上没睡。灯光打在他侧脸上，
眼窝陷得更深了些。“今天的吻戏，是剧本要求，不是我加戏。”江屿走过去，低声说。
沈砚没有看他，淡淡“嗯”了一声。“你今天那句话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犯错的艺人。
”江屿半蹲下来，抬头望他，“不是你……名义上的‘先生’。
”“我们之间不需要入戏太深。”“可我想认真啊。”江屿轻轻说，“哪怕你不爱我。
”他以为沈砚会说些什么，比如“别开玩笑”“别越界”。可沈砚只是沉默良久，
然后说了一句：“你真的……很像她。”江屿怔住。“你说谁？”沈砚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
起身走向卧室门口：“没什么，去睡吧，明天还有早通告。”门关上的时候，江屿站在原地，
忽然就笑不出来了。果然，他是“替身”吗？他以为自己只是单箭头，
现在却好像连“箭”都不是了——只是某个无法填补的空位，一个可被“错认”的幻影。
那一晚，他失眠了。沈砚也没睡好。凌晨三点多，江屿在厨房倒水时，
听见主卧隐约传来细碎梦呓。他轻轻靠近，门没关严，透出微光。沈砚眉头紧蹙，
额上冒着细汗，
嘴里呢喃着什么——“别走……”“我不是不想你……”“她……”江屿站在门口，
听得胸口发紧。他终于明白了。不管那人是谁，在沈砚梦里，永远不是他。清晨。
江屿留了一张字条在餐桌上：“沈总，今天不等你吃早饭啦，我去试镜一个新项目，
不一定接，但想试试。对了，昨晚梦话说得挺多，下次记得关门。
——江屿 :)”沈砚看到字条时，第一反应不是尴尬，而是……慌了一下。
他不该梦话暴露的。更不该……让江屿知道。他忽然有点害怕。怕江屿以为，
他一直把他当成“另一个人”。可他根本解释不清。毕竟连他自己，
也快分不清——他心里到底有没有那个叫江屿的男孩。最近两周，江屿几乎天天不回家。
沈砚早上醒来，餐桌上空空如也，只有助理例行发来的“江先生今日行程”：早通告，
下午试镜，晚上参加品牌晚宴。冷冰冰的三个字：“江先生”。就像他们从未结过婚。
沈砚盯着那行字，心中莫名烦躁。他这几天工作反而不顺，开会频频走神，
连最信任的副总都看出异样：“沈总，您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他没回答。
但内心隐隐有种说不出口的焦躁感——江屿好像在一点点，抽离出他的生活。从早安问候，
到晚安自拍，再到彻底消失，只用了一周时间。而他，竟不敢追问。
沈砚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理性的人。感情于他而言，从来不该成为干扰判断的变量。
可是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失控了。尤其是那天深夜，
他看到网上爆出的一组照片：江屿在晚宴上，跟某位合作过的当红男星聊得很开心，
酒杯交错之间，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真情实感。那一刻，沈砚指尖收紧，呼吸竟莫名一窒。
他第一次主动拨通了江屿的电话。嘟——嘟——嘟——无人接听。沈砚盯着手机，喉头发涩。
他不敢承认——4 替身真相自己有些慌了。江屿回来时，是凌晨三点。他没开灯，
熟练地摸黑走进客厅，刚要脱鞋，忽然听见沙发处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去哪了？
”他一惊，定睛一看，是沈砚。黑暗中，沈砚坐在沙发一角，整个人像个幽灵。
白衬衫皱巴巴的，眼圈微青，显然一整夜都没睡。“你怎么还没睡？”江屿尽量语气轻松，
“公司这么闲了？”沈砚没说话，只是缓缓站起来，目光钉在他脸上。
“你最近……是不是在刻意躲我？”江屿心里“咯噔”一下。他笑了笑，
假装不懂：“我工作忙嘛，沈总不是最讨厌艺人不敬业？”沈砚一步步逼近，
低声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气氛骤然压迫。江屿转身就想去冰箱倒水，
沈砚却一把拽住他手腕，将人拉进怀里。他的声音极轻，
带着一丝不安：“江屿……你是不是动心了？”江屿一愣。“我们不是协议结婚吗？
”沈砚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该对我动心。”“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了？
”江屿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我动心？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个演员，
演得入戏而已。你不是说过——我很像她吗？”他轻描淡写地说完，用力挣脱沈砚的手，
退后一步。沈砚怔住。江屿转身背对他，语气却冷了下来：“你放心吧，沈总。
我现在看得很清楚了。”“你要的是个替身，我……不想演了。”第二天。
江屿向公司提出了解约。他不想要违约金，只求给个体面退出的方式。
助理问他：“你确定吗？你现在咖位正稳，有沈总在，
一年内能上一线——你这是自己砸了饭碗。”江屿笑了：“那不是我的饭碗，是他的一场梦。
”“我只是不想继续当‘梦里的人’了。”沈砚得知江屿解约，是在会议室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