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唐斩刚出生就扛住了九重神劫,天道都震碎了半块。
十万年守护的神仆激动跪拜:“终于等到您出世,请随我们重回九天神庭!
” 神皇当场封他为少主,三大圣女争相献吻:“少主,看看我!
” 唐斩却吐着奶泡摆手:“别了,我先下凡渡个劫玩。
” 神仆团全员伪装保姆陪他下凡:小主子喜欢什么我们就创什么世界纪录! 转眼十几年,
唐斩被当众退婚那天,对方冷冷说:“你一个丹田都没觉醒的废物配不上我神脉天赋。
” 唐斩笑了:“那好办,灭了吧。” 神仆团瞬间撕碎伪装现身,
苍穹碎裂: “区区人间伪神,也敢嘲讽我们少主是废物?”刺啦——一道紫金色雷霆,
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天衍大世界万年不变的沉暗幕布,其威势之狂暴,远非普通劫雷可比。
那不是天地的呼吸,而是宇宙濒死的哀鸣。雷光甫一触及大地,
时间便如同热锅里的牛油般消融,空间则发出濒临破碎的嘶叫。天衍大陆的凡俗生灵,
此刻在惊雷之下,渺小如尘土尘埃,连挣扎都来不及,意识便已被碾压得粉碎。
可那雷光的目标,却不在这芸芸众生之上。它蛮横地穿透了厚实无比的地壳岩层,
无视一切阻碍,径直轰入位于大陆地心深处、由太古星辰之核锻造而成的唐家祖地密室内。
在那里,一张小小的、用暖玉灵髓精心打造的婴儿摇床上,
躺着一个刚完成脐带剪断的新生儿。肌肤细腻如暖玉初成,还未睁开眼,只小嘴本能地微张,
发出细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呓语。毁灭性的紫色雷光,就这样,不带一丝慈悲和犹豫,
狠狠地、带着抹除一切存在的意志,兜头劈在这个粉嫩小婴儿的眉心!“轰隆——!
”沉闷到令人灵魂冻结的巨响,在密封的地心密室中反复震荡、叠加,
远超世间生灵耳膜承受的极限。密室四壁,由星辰之核凝练、号称万法不侵的至宝材质上,
刹那间便爬满了蛛网般的恐怖裂痕。然而,摇床里的小家伙,非但没有灰飞烟灭,
反而似乎被那巨大的声响惊扰,小眉头很是不满地轻轻蹙了一下。接着,
喉咙里挤出一个小小的、带着点委屈的——“嗝。”奶嗝?
那吞灭星辰、摧毁一切的九重紫霄神雷,仿佛只是搅动了一丝奶腥味儿的空气。紧接着,
整个宇宙本源意志似乎都被这只小奶嗝给激怒了。天空的裂痕剧烈扩张成恐怖的深渊巨口。
劫云不再是单纯的漆黑,而是染上了亿万星海殉爆时才能出现的绝望赤红。
无数种从未在人间出现过的毁灭景象在其中凝聚:燃烧着九幽冥焰的巨大陨星疯狂落下,
却在半空被看不见的规则碾成齑粉;足以斩断时间长河的风暴之刃呼啸盘旋,
发出刺耳的刮骨魔音;混沌气息凝成粘稠的污血,滴滴答答如雨点砸落地面,
每一滴都能污秽一片神国净土……整片天穹都在燃烧、沸腾、尖叫!
这是天罚的终极形态——天道裁决!九种形态各异、却又同归于寂灭本源的终极攻击,
如同九条狰狞咆哮的灭世狂龙,撕裂时空的枷锁,带着湮灭一切的滔天恶意,
终于锁定那脆弱摇篮中的生命核心,轰然砸下!“吼——!”狂龙怒吼,法则哀鸣。
整个天衍大世界的意志,在这裁决降临前的瞬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泣,然后——“咔嚓!
”一声琉璃破碎般的脆响,仿佛贯穿了所有维度和时间线,
清晰地传入万界每一个存在的“耳”中。那高悬九天的无情之眼,
代表无上天道裁决意志的核心,就在这裁决落下的同时,竟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紧接着,在万千维度生灵惊惶绝望的注视下,那冰冷无情的巨眼,如同被重锤轰击的琉璃,
轰然碎裂开来!不是崩裂,而是彻底的瓦解!代表绝对规则的象征,碎了!
碎裂后的残骸未能散落,便被紧随裁决落下后爆发出的难以名状的光芒彻底吞没、消融。
整个裁决的过程,连同那片沸腾的天穹、九种灭世的力量,
在那道从地心深处摇篮里迸发出来的光华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渺小。光,纯净而温和,
带着初生宇宙混沌般未琢的气息,却轻易抚平了虚空中的一切乱流,熄灭了所有灾厄。
如同烈阳消融冰雪。仿佛只是一次无关紧要的呼气。
天道裁决的攻击触及那层光的瞬间便彻底消散。唯有那光芒本身,如同水银泻地,
无孔不入地流淌出去。所过之处,破碎的天穹被温柔地“缝合”,
撕裂的空间伤痕如同被无形之手轻轻抚平,连大地深处那唐家祖地密室的星核裂痕,
也在这柔光流淌下悄然复原,仿佛从未受过任何摧残。光芒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天衍大陆,
继而继续蔓延开去,扫过毗邻的星辰古路,拂过浩瀚虚空中的诸天神界……天界尽头,
高悬于九重天之上的古老宫殿,群星环绕的中央仙阙内。
一片难以言喻的寂静笼罩着这座曾聆听过万神朝拜、裁决诸天万古秩序的神圣殿堂。
—那位统御无尽神域、眸光开阖间便有无穷宇宙世界生灭的存在——此刻竟微微僵直了背脊。
祂的目光穿透了神国无数层叠的时空壁障,
死死锁定在那个遥远下界、星辰摇篮中的婴孩身上。
那自小婴孩体内散逸出来的、几乎不蕴含任何攻击性的柔光,
却让祂感到了一种近乎原始的本能悸动。祂看到了什么?
祂看到了无尽混沌初开时最原始的“生机”,也看到了多元宇宙走到尽终极归寂的“空无”!
那是生命起点最纯粹的生之呼唤,亦是万物终末时必然的归宿法则!一个念头,
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几乎被祂遗忘的寒意,
在神皇心湖中缓缓升起:“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地心深处,唐家祖地。
刚刚目睹了天塌地陷、又见证了神迹抚平一切伤痕的唐家核心族人,
个个如同泥塑木偶般僵立原地。呼吸停滞,眼神空洞,大脑几乎完全放弃了思考。
唐家当代家主唐傲,这位在凡俗界堪称一方巨擘、跺跺脚就能让大陆抖三抖的男人,
此刻却如同被抽走了脊椎般双腿发软,
全身的重量全靠双手死死撑着面前的星辰玄玉桌案才勉强稳住。他的手心一片冰冷滑腻,
全是冷汗。刚才那天道裁决的威势,哪怕有祖地层层叠叠的恐怖神阵隔绝、削弱了九成九,
仅剩下最后那微不足道的一丝泄露进来,也让他灵魂深处如坠冰窖,升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那是蝼蚁仰望苍龙时发自生命本源的绝对恐惧!而就是这般连神魔都要瞬间灰飞烟灭的天罚,
落在床上那个刚剪断脐带、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婴儿身上,
竟然……连让他打个响亮的奶嗝都不能?!这荒谬绝伦、打败一切认知的景象,
让唐傲那根深蒂固的修行常识彻底崩碎。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被卷入了某种极端恐怖的幻境。
密室中死一样的寂静被更深的恐惧冻结着。“嗒。”一声轻而坚硬的撞击声突然响起。
唐傲低头,发现是自己支撑桌案时,袖中无意带落了一枚古旧的传讯玉符。
玉符落地弹跳了几下,滚到了摇篮下面,恰好触碰到了摇篮底部一根微微凸起的暖玉雕刻。
嗡——异变陡生!那看似装饰的玉雕猛地绽放出太阳般难以逼视的璀璨神光!
一道道难以形容其本质的符文锁链凭空闪现,如同拥有生命般急速旋转、重组,
瞬间将整个地心祖地牢牢包裹!“嗡!嗡!嗡!
嗡……”一声接一声远比天道裁决更令人心神欲裂的空间撕裂声轰然爆开!
唐傲以及所有在场的唐家核心长老,只觉得神魂仿佛被投入了沸腾的熔炉,
在无边巨压和无尽神辉的碾磨下,意识随时都可能崩溃消散。
每一道从虚空中悍然撕开的口子里,都弥漫出足以将星辰炼化成尘的超强神能风暴!
这些空间裂缝并不巨大,却在不断生灭延展。每一道裂缝的开启和闭合,
都带出令人窒息的存在感。裂缝之后,不再是虚无的黑暗,
而是流光溢彩、无法理解的能量流,它们如同沸腾的神血,只是散逸出的一丝气机,
就让坚固无比的祖地密室再度呻吟着出现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瓦解,
连同里面所有人一起被拖入未知的混乱深渊!
“完……完了……”一位活了千年的白发长老失声嗫嚅,老泪纵横,
直挺挺地向着摇篮跪拜下去,“这是……引动了什么灾祸啊……”恐惧如同有形的大手,
攥紧了每一个唐家族人的心脏,连呼吸都成了奢侈。在这超脱认知极限的力量面前,
千年世家、万代基业,渺小得如同浮尘。
就在所有人濒临精神崩溃、祖地即将彻底毁灭的刹那——无声无息地,
一道身影挡在了摇摇欲坠的摇篮之前。这是一个身形伟岸到了极致的存在,
仿佛由亘古星河与混沌精气共同铸就。他身上没有刻意散发出任何力量波动,
却只是站在那里,就让那些原本狂暴撕裂空间的能量乱流瞬间驯服,
如同温顺的宠物般安静了下来。空间撕裂的恐怖声响刹那间凝固、消失。
那些如同拥有生命的能量符文化作的光链,如同遇到了真正的主人般,
骤然停止了暴烈的旋转重组动作,带着近乎惶恐的温顺,嗡鸣着收缩、平复,
最终在来人面前构成了一道道光芒流转的拱门轮廓。无声的光影扭曲变幻。
十道、百道、千道……整整一千位气息如渊似海、身披无法形容形态甲胄的身影,
悄无声息地踏出光芒拱门,出现在这地心密室之中!每一个身影的气息,都深邃内敛,
却又蕴含着足以让真神颤栗的恐怖力量。当他们站立在那里,
密室中原本被天道威压和空间撕裂所充斥的绝望气息,
被一种更为古老、纯粹、如同仰望星海的敬畏所取代。伟岸身影只是轻轻地抬了一下手。
这细微的动作,在绝对的力量层次面前,却带着无法违逆的意志。仅仅是抬手的姿态,
整个祖地密室,包括外围那些已经濒临彻底崩溃的巨大星核岩层裂痕,瞬间被抚平如初!
碎裂的空间壁障被重塑坚固,时光的伤痕也被悄然抹去,
仿佛之前毁天灭地的景象只是众人集体产生的幻觉。神辉流转,如同最温顺的溪流,
在这伟岸身影的指尖汇聚、沉降,温柔地覆盖在摇篮中那个小小的婴孩身上。
小家伙咂了咂粉嫩的嘴唇,仿佛沐浴着最舒适的暖阳,睡得更沉了。
领头的那伟岸身影缓缓转过身。那是一张无法用凡人语言描绘其完美的脸孔,
眸中倒映着宇宙生灭的景象。他的目光,带着跨越了亿万年时光的沉重与期盼,
缓缓落在那个熟睡的小小身影上,瞳孔深处竟隐隐泛起一层水润的光泽。他开口,
每一个音节都古朴苍凉,像是从无尽时光长河的源头传来,
却在震荡着此间天地万物的法则共鸣:“十万载孤寂守护……于虚无尽头,
守候混沌真谛……”“终于……”他,以及他身后那密密麻麻、肃然而立的千位甲胄身影,
整齐划一地,朝着那张还在咂摸小嘴的婴儿摇床,单膝跪地!膝盖接触星辰核心地面的声音,
汇聚成一道震撼诸天万界的轰鸣!“吾主……”那如同古纪元星河崩塌般的宏大声音,
由千人之口同时发出,带着绝对的臣服与几乎刻入灵魂的颤栗敬畏,
响彻这方地心:“……天道神躯,寰宇共尊!”“吾等,万神殿遗落之族,
恭迎少主回归九天神庭!”少主?少主!两个字如同天穹坠落的神锤,
狠狠砸在唐傲和他身后那群还没缓过神来的长老们心口上,砸得他们眼冒金星,
脑子里嗡嗡作响,几欲昏厥。九天神庭?万神殿?!这些只存在于远古神话传说中的名号,
此刻竟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耳边!唐家,这个在天衍大陆算得上顶级豪门的千年世家,
在这群自称为“万神殿遗落之族”、张口就要把刚出生的婴儿奉为“少主”的存在面前,
卑微得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唐傲只觉得喉咙干涩发紧,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让他浑身冰冷僵硬,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他身后几位辈分极高的族老,
此刻已是面如死灰,牙齿咯咯打颤,连思维都彻底冻结了。
那伟岸身影……姑且称之为神皇的存在,深邃如宇宙星海的目光缓缓移动,
终于落到了这群几乎成了背景板的唐家众人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刻意的威严,
仅仅是纯粹的俯瞰。但正是这种纯粹,不带丝毫情绪的俯瞰,却如同亿万吨的星辰,
压在了唐傲等人的灵魂之上!根本无需开口警告,仅仅是接触到那目光的瞬间,
唐傲就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从灵魂到血脉本源深处都在疯狂地尖叫!
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烙印般的臣服本能,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意志和尊严!
在那样纯粹的至高威仪前,他甚至生不出一丝“思考不敬”的念头,膝盖不受控制地一软。
“噗通!噗通!”连串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以唐家家主唐傲为首,
所有唐家核心长老再无法承受那无形的神威重压,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齐刷刷地朝着那摇篮的方向,重重跪拜下去!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身体瑟瑟发抖,
甚至不敢再看那摇篮一眼,更不敢生出半分窥探那神皇容颜的念头。卑微如尘!
神皇的目光在跪伏的唐家众人身上一掠而过,没有丝毫停留。于他而言,这群所谓凡俗巨擘,
不过是一片落叶,一粒微尘,渺小得不值一顾。他所有的热切、所有的期盼,
都系于那摇篮之中沉睡的小生命。他缓缓屈身,如同朝拜至高的存在,动作温柔到了极致,
生怕惊扰了安眠。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掌,虚空轻托。摇篮中那个粉嫩的小身体,
便被一股无法形容、却又极致温和的纯净神力托起,稳稳地悬浮在半空,
如同躺在温暖的云絮之中。神皇凝视着婴儿恬静的睡颜,
脸上那属于绝对神性的威严缓缓褪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眼中流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欣赏和……纯粹到极点的狂喜。
“混沌至道……终于……终于回来了!”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微颤,
仿佛寻回了失落亿万载的至宝,“这才是万神殿应继之正统!这才是诸天应当奉之共主!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婴儿周身的护体神光,使其更加温润妥帖。婴儿似乎感受到了舒适,
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满足的、细小的鼻息。
“呵……”神皇脸上抑制不住地绽开发自内心的笑容,“吾主喜欢?”这一问,
如同点燃神火的引信!轰!神皇身后,
那一直维持着单膝跪地姿势、如同亘古雕塑般沉默肃立的千位神仆卫队,
骤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热洪流!“吾主圣心垂鉴,神躯欢愉,乃诸天至高之幸!
”千名神仆整齐划一地捶击胸前甲胄,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那是最纯粹、最炽热的喜悦与忠诚的宣告!这震耳欲聋的宣告还未彻底落下帷幕。“轰!轰!
轰!”更加华丽的空间旋涡接连在密室上空撕裂、洞开!仙霞神光冲天而起,
纯净到洗涤灵魂的能量弥漫开来,一瞬间将之前天道裁决留下的毁灭气息彻底净化!
三道堪称惊鸿绝艳的丽影,几乎是同时踏破虚空,降临于此!左首女子,一身火红霓裳,
如同浴火涅槃的神凰,每一根发丝都跳跃着太阳真火凝聚的火焰精灵。她容貌明艳张扬,
眼波流转间,连星辰都要为之融化。她未语先笑,红唇如火,一步便到了悬浮婴儿的近前,
玉指轻扬,掌中托着一枚神霞氤氲、仿佛蕴含了一个新生小世界的果实,
声音清亮悦耳如九天凤鸣:“恭迎少主重临!小神凤凰天女,献上‘九劫涅槃道果’,
愿少主仙颜永驻,神寿无极!”右首女子,却是一身素白胜雪的帝宫常服,
气质清冷如万载寒玉,眼眸却璀璨过漫天星河。她身周飞舞着无数细碎如冰晶的星光符号,
构成一道道若隐若现的银河虚影。她对着婴儿的方向敛衽一礼,动作优雅无瑕,指尖轻点,
一座由纯净星光铸成、内有万千星辰流转的玲珑宫殿浮现:“太微星宫神主,拜见少主。
呈献‘须弥芥子星宫’,愿少主神念所至,星域皆从!”中间的女子最为引人瞩目,
身着墨色深衣,其上竟有无数的混沌气息缓缓流动、明灭,如同夜空中流动的星辰光河。
她的容貌绝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带着一种空灵的朦胧感,仿佛站在宇宙的尽头,
真实与虚无的交界。她没有拿出任何外在的宝物,只是静静走近。每一步落下,
虚空中便生出一朵晶莹纯粹的混沌道莲。她深深凝视着熟睡的婴儿,
眼中倒映着混沌初生的景象,清冷的唇角也绽出一抹柔和的弧度,
声音空灵如同大道低吟:“鸿蒙天心圣女,感召而至。”她微微俯身,
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抹醉人心魄的微红,声音如同叹息般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
“愿……以吾之鸿蒙道体,侍奉少主,万世不移。”话音落下的瞬间,
她竟无视了那磅礴的护体神光,如同最平常不过的凡间少女对待心爱之物一般,俯下身子,
在婴儿那细腻温润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轻浅的、带着混沌花清甜气息的吻!紧接着!
左侧的凤凰天女早已按捺不住,一把拨开碍事的星光和宝物,直接将脸凑了过来,
红唇如同燃烧的火焰,“啵!”地在婴儿的另一边脸颊上狠狠印上一记,
甚至还得意地瞥了一眼中间的天心圣女。右侧的太微星宫神主,
素来清冷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急切和不容置疑,几乎是同时俯身,
目标精准地锁定婴儿的小嘴上方。温凉的如同亿万星光汇聚的能量触感落下,
带着浩瀚星海的祝福。一时间,整个恢弘肃穆的地心空间,
竟飘荡开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混沌花香气的……争风吃醋意味?
三位身份地位在诸天都堪为一方巨擘、受万神敬仰的至高圣女,此刻竟如同凡间女子般,
为了一个香吻而争抢起来!摇篮中的小不点,唐斩,
终于被这三重不同属性、却又都炽烈无比的“热情”给彻底闹醒了。
他被三张过分美丽的脸庞簇拥在中间,如同浸泡在香腻柔软的花瓣海洋里。
他眨巴着那双乌黑纯净如新生宇宙的大眼睛,眼神里还带着刚苏醒的懵懂睡意,
对上周遭热切得几乎要把他融化的、蕴含着星辰幻灭、火焰翻腾、混沌流转的复杂目光。
小家伙的眉头一点点地皱了起来,粉嫩的小嘴高高地撅起,鼻翼翕动,
混沌花香、星屑的冰凉气息、阳光般的暖甜焦味……最终化为了一种名为“吵闹”的不适感。
下一秒。“哇——!”响亮的、带着十足委屈和烦躁的婴儿啼哭,如同最强大的破法音攻,
瞬间撕裂了此间所有复杂而神圣的气氛!哭声嘹亮而纯粹,
带着初生婴儿最本真直接的情绪表达——抗拒一切!这毫无力量的啼哭,
却比刚才天道裁决和空间崩塌加起来还要恐怖!千名神仆身体一僵,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
三位前一秒还在“争宠”的至高圣女,花容失色,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心脏!
天心圣女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手足无措的慌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仿佛做了天大的错事;凤凰天女脸上的火焰纹路都暗淡了几分,
眼底的明艳被惊愕和无措取代;太微神主更是浑身星光一颤,
周身沉静的星河图卷都出现了不稳定的波动。连那端坐于至高神座、统御无尽神域的皇者,
此刻也猛地挺直了背脊,眼中属于神明的绝对理智被一股纯粹的焦急彻底冲垮!
刚才抚平诸天灾祸的大手,此刻竟有些微微发抖!哭声如同无形的法则权杖,
让这些动辄掌控亿万生灵生死、毁灭星辰如弹灰的恐怖存在,瞬间乱了方寸!“不好!
吾主动怒!”“混沌初生之境未稳,是我等之失!”“速速收回神力扰动!速!
”神皇急切的意念如同无形的风暴扫过整个密室。千名神仆瞬间收敛所有外溢的神力光辉,
气息压抑到微不可察。天心圣女三人更是第一时间收敛起自己身上哪怕是细微的神光波动,
生怕再有一丝力量扰到幼主清净。所有强横无比的气息瞬间归于绝对的沉寂。
偌大的地心密室,只剩下小婴儿唐斩那委屈嘹亮的哭声还在回荡。这哭声,
远比天道裁决更令人心惊胆战!神仆之首——那个负责贴身守护的魁梧神仆雷暴,
此刻那张岩石般刚硬的脸上,额头上竟然沁出细细的、亮晶晶的汗珠!
他那双能捏碎星辰的大手,此刻却在微微发颤。“稳住!快!
”神皇的意念如同尖针扎在每一个神仆心头。一位以万花神源之力证得无上道果的女性神仆,
微不可察地亮起一缕极其极其微弱、几乎不蕴含任何法则力量、只带有纯粹安抚意味的微光,
无声无息地荡开。婴儿的哭声奇迹般低了下来,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神仆们齐齐松了口气,
冷汗几乎要湿透内衬。小唐斩抽噎着,粉嫩的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他用那双水洗过般黑亮纯净的眼睛,
好奇地、懵懂地看向那位偷偷放出安抚光晕的美丽神仆姐姐。泪珠滚落,
嘴角却忽然向上弯了弯,似乎觉得她的动作很有趣。
“咯咯……”一声破涕为笑的、微弱的婴儿笑声,如同春日第一缕阳光穿透冻土。万籁俱寂!
紧绷到极致的气氛骤然瓦解!神皇威严的脸上瞬间解冻,
露出了极其夸张的、毫无形象的灿烂笑容,眼角甚至可疑地湿了!
凤凰天女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周围无形的神火“呼”地窜起又强行压下,只能用力捂住嘴,
把尖叫憋在喉咙里。太微神主清冷的脸上,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从未有过的温柔弧度。
所有神仆更是如蒙大赦,刚刚还布满冷汗的脸上,瞬间被巨大的狂喜占据!然而,
小唐斩似乎对这群又哭又笑的“大人”们失去了耐心。他伸出短短胖胖的手指,
毫无征兆地指向了上方——指向那厚实的地壳岩层,指向地表的世界,
指向那个尚未开垦、属于凡俗的……下界!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张红润的小嘴开合,
吐出的不再是啼哭或嘹笑,而是奶声奶气却极其清晰的意念波动,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最精纯的道韵震荡,
直接在所有存在的意识深处鸣响:“……烦……不……要……”胖乎乎的手指摇晃着,
执拗地指向未知的下界方向。“下……面……”“玩……”稚嫩的声音落下。轰隆!
一股无形的风暴刹那席卷了整个神仆团!“吾主有命!下……下界?!
”神仆卫队千名成员脑海中齐刷刷地炸开同一个念头,震得所有神念都嗡嗡作响。下界?
那个渺小而凡俗、对吾主而言连游乐场都算不上的地方?吾主刚刚降生,万古混沌道躯未稳,
诸天未定,竟然要去……要去……玩?这个词太陌生了!
陌生到让所有神仆感到晕眩和……巨大的惊恐!玩!
要是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少主再丢了……雷暴那张岩石般刚毅的脸上,
罕见地出现了裂痕般的抽搐,汗珠又开始凝聚。“神皇陛下!万万不可!”神仆队伍前列,
一个须发皆白、气息最为沉凝古老的智者神仆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以神念嘶喊,
声音因极度的惊惶而尖锐,“下界浊气未清,大道残缺,污秽潜藏!
少主万劫不灭神躯何等尊贵!岂能……岂能降凡尘!若有差池,万界倾覆亦难赎罪孽万一!
”“请神皇陛下三思!吾主圣谕还需慎思!”无数神仆急切地以意念附和劝阻。下界?
那简直是混沌泥沼!岂是承载少主的地方?那端坐神座的身影,
深邃威严的目光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祂的目光穿透无尽的时空,
看到了那个在万花神源微弱柔光安抚下,终于破涕为笑,
正瞪着大眼睛好奇看着神仆们表情变化的小不点。
小唐斩似乎觉得这群“大人”脸上惊惶、震撼、又拼命压抑的表情十分有趣,
小嘴巴又咧开了,露出一点无齿的粉嫩牙龈。就是这一个纯粹天真、不含丝毫杂质的笑容,
如同亿万道温暖纯净的阳光,
瞬间照进了神皇那颗以亿万年计算的、永恒神性构筑的心核深处。那一瞬,
所有基于力量、秩序、得失的精妙计算、所有神圣守护的固有逻辑链条,
在这笑容面前轰然崩塌!“……烦……不……要……”“……玩……”稚嫩执拗的意念波动,
再次无比清晰地响起,胖乎乎的手指再次指向下界。神皇那亘古无波的眼中,
一丝无奈的宠溺如同春冰消融般快速化开,
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弧度。
沉默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一个不容置疑、带着无上威严却又暗含无尽纵容的意念,
如同九天敕令,瞬间响彻所有神仆的识海:“吾主既有意凡尘嬉游……是为诸天无上法旨!
”“吾主所见,即为圣地!吾主所踏,当化神国!”神仆团千名成员轰然一震!
看向婴儿的眼神,瞬间从敬畏转变为一种近乎狂热的……溺爱?
保护这样的存在……下界又如何?把凡尘炼化成神国便是!念头通达,
神仆们的气息瞬间由沉凝如山,
变为一种奇异的、充满了无限包容与随时准备掀翻诸天的……兴奋!
领头的神皇目光扫过千名神仆,
最后定格在为首的雷暴、万花神仆云清、以及一个擅长伪装的暗影神仆身上,
神念直接下达:“雷暴领旨!云清、暗影从侍!随少主……下界!其余卫队,
由尔等分散守护!诸天所至,凡近少主百里者,需过‘九重神律筛查’,
气息紊乱、心怀不轨者,立灭根源!确保万无一失!
”“吾主身侧凡俗三丈之内……”神皇的目光凝重如神山,“尔等需隐介藏形,
气息收束至凡界引气入体之微末境……若有暴露……”那无形的意念停顿了一下,
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森然:“……自绝天道之前,勿累神庭之威!”轰!千名神仆单膝点地,
动作划一如同星空古碑,眼中狂热虔诚的火焰燃烧到极致!“吾等领命!神律如链!
吾主身畔,神魔难犯!”……天衍大陆南域,风息之郡,青石城。
这不过是大荒山脚下、依附着一个不算大的低阶玄铁矿脉而存在的小城。最顶尖的强者,
据说也只是几个打通了三、四重玄关窍穴,能初步引动玄气离体伤敌的玄师。春末夏初,
玄铁矿特有的铁锈和灰尘味混杂着草木的蓬勃气息,被裹在暖热的风里灌入城中。
距离唐家祖地“神皇拜主、圣女争吻、神仆下凡”那足以震动万古的惊天事件,
外界仅仅过去不足半日。小城依旧是那个平凡庸碌、被大宗门遗忘的小地方。日头西斜,
青石长街上行人不多,吆喝声也显得懒洋洋的。城南最热闹的集市口转角,
“唐记药铺”黑底金字的招牌在夕照下有些陈旧暗淡。铺子不大,
仅容两排药柜和一个抓药的方台。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廉价草药的干涩清苦气味。此刻,
一个穿着粗布短褂、头发灰白乱糟糟、背微微佝偻的老掌柜正弓着背,
用一杆老旧的铜星小秤,小心翼翼地在铺满油腻草纸的柜台上分拣着一把枯黄的甘草根。
他那双布满浑浊老茧的手,秤杆拿得很稳,一丝一毫都极有分寸。
微眯的眼睛偶尔掠过秤星时,
才会闪过一丝与老农外表截然不同的、如同星空深渊般的锐利神芒。
——伪·掌柜·真·神仆卫队左副统领·十方万界幻化法冠绝九天·暗影。隔壁的院子里,
则隐隐传来锅铲敲击铁锅的叮当声和菜油爆响的“滋啦”声。
诱人的菜香混着浓郁的烟火气越过矮墙飘了过来。“……嗤啦!”“……阿香,酱油!快!
”“……娘!抱!抱!
”中间夹杂着一个女人清亮利索的指挥声、一个小女孩咿咿呀呀要抱抱的稚气,
还有一个男人……嗯,憨厚到有点笨拙的声音答应着:“诶!来喽!
加火……中火还是旺火啊阿玉?
”——伪·厨娘·真·万花神源持有者·曾以一朵奇花镇压一方腐朽神域·云清。
还有……院子里那颗巨大的百年老槐树下,粗糙的青石磨盘前。
魁梧如同铁塔、赤裸着精壮上身、浑身虬结肌肉在夕阳光线下闪烁着古铜色油光的彪形大汉,
正沉腰坐马,推着磨杠。他那粗壮如碗口的臂膀上肌肉块块坟起,
蕴含的力量感几乎要撑爆皮肤。沉重的碾磨石轮,在他稳定如机械的推动下,
发出低沉规律的“咯吱”声,干透的黄豆被轻松碾成雪白的浆沫流淌下来。
夕阳的金辉落在他满是汗水的额头和脊背上,折射出一种近乎纯朴的野性魅力。
过往的几个出来买豆腐的大娘,目光落在他身上时,都不禁微微脸红心跳,
暗叹一声“真是条好汉子!唐家娘子有福气”。彪形大汉推得很专注,神情满足。
只有在无人注意的间隙,他如电的目光会飞快地扫过院落矮墙之外十丈以内所有可能的角落,
随即迅速隐没,不留丝毫痕迹。那双眼睛里蕴含着足以洞穿九幽的恐怖威能,
却被他小心翼翼地用凡俗的“憨厚专注”牢牢裹住。
长工·真·神仆卫队右先锋·拥有“破界雷殛”无上神体·曾一拳轰碎太古邪神真身·雷暴。
而此刻,这位“好汉子”雷暴,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刚刚压制好的、雪白滑嫩的四方嫩豆腐。
另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极其轻巧地拂过豆腐表面的边角,将一丝细微的不平整磨得光滑如镜。
他的动作看似粗笨,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准和……虔诚?
如同在侍奉神兵利器最精粹的核心。他捧起豆腐,
粗糙巨大的手指捏着一片刚采摘下来的碧绿青菜叶子,
轻轻擦掉豆腐表面残留的一点点豆渣水痕,动作温柔得像在擦拭神朝秘藏的顶级神器。
捧着这方堪称艺术品的嫩豆腐,雷暴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厨房飘来的烟火气,
露出一个极致满足、甚至有些……痴迷?的笑容。他推开药铺通往后院的小门,
声音洪亮而淳朴:“掌柜的!大娘子!少主……啊不!当家的!今晚的豆腐磨好啦!
又白又嫩又滑溜,配上夫人您的手艺……”他一边走向烟火缭绕的厨房,一边低头看着豆腐,
目光如星河般深邃,带着绝对的珍视:“……真踏乃无上珍馐!胜过万载神珍!
”豆腐水嫩的光泽映入他巨大的瞳孔,这一刻,这价值几枚铜板的四方豆腐,在雷暴心中,
无异于诸天万界最璀璨瑰丽的至宝星辰。唐记后院那方小小的天井里,
灶火在暮色中明明灭灭。云清挽着袖子,露出白皙却沾染着油渍的手腕,
动作麻利地翻动着锅铲。锅里爆炒的肉片滋滋作响,油脂与酱汁滚沸着浓郁的香气。
雷暴那魁梧得几乎要堵住房门的身躯,小心地端着那盘被他打磨得如同玉璧的白嫩豆腐,
挤在灶台旁窄小的空间里,眼巴巴地瞅着锅中翻滚的金黄肉片,
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发出微不可闻的吞咽声。“阿玉,这肉香!
怕是能把城东头张屠户他家的狗都馋哭了!”暗影扮作的“唐掌柜”,
佝偻着背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择着一把翠绿的空心菜,闻言抬起头,
浑浊的老眼在厨房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那是!咱家大娘子这手艺,啧啧!
前街醉仙楼的大师傅昨天闻着味儿过来想偷师,
被我那晒草药的簸箕吓跑了……”他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锅下灶膛里一根细小的柴火莫名“刺啦”一声爆开小小的火星,瞬间被他瞥来一眼压灭。
烟火气似乎更浓了些。“雷子!把豆腐拿来!”云清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哎!来了来了!
”雷暴连忙把那盘“无上珍馐”像捧传国玉玺似的稳稳递到灶台上空,
目光灼灼地盯着云清手腕轻灵的一转,勾了一点清亮的油浇在锅中。
一股更加霸道的焦香伴随着白气猛地腾起。
“真香啊……”小女孩稚嫩的惊叹声从灶台边传来。一个粉雕玉琢、约莫四五岁的小丫头,
正努力踮着脚尖,下巴搁在灶台边上,乌溜溜的大眼睛被升腾的烟气熏得有些发红,
但还是死死盯着锅里翻滚的肉片,嘴角亮晶晶地可疑地延伸。
她是云清以神仆秘法点化的草木精灵,对外只说是领养的孤女,名唤“小铃铛”。就在这时。
后屋的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了。唐家真正的当家人、表面身份是唐记药铺后生子的唐傲,
微微弯着腰走进这烟火缭绕的空间。他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灶台边众人,随即落到那被白气蒸腾着的锅里,
疲惫被一丝温暖的松弛驱散。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怀里那个小小的襁褓,
脚步放得又轻又慢,仿佛踩着云层。襁褓里的小唐斩,
似乎是被厨房热腾腾的烟火气和喧嚣吵醒了,黑宝石般的眼睛睁得溜圆,好奇地到处张望,
小手无意识地抓弄着父亲的前襟,小嘴张着,发出“呀呀”的无意义音节。云清放下锅铲,
快步迎上来,自然地接过小娃娃,手指在他嫩脸蛋上轻轻刮了一下,
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嗔怪:“阿爹回来啦?你这小魔星,没闹你爹吧?
”随即低头亲昵地蹭蹭儿子的额头,“饿了没?娘给磨蛋羹。”唐傲看着妻子自然的动作,
微微笑了笑,没有言语。小唐斩被母亲抱着,闻着锅里的肉香,似乎更馋了。
小手努力地向灶台方向伸去,“呀呀”的声音急促了些。
雷暴高大的身体如同铁塔般守在一旁,看似不动如山,实则眼角余光锐利如鹰隼,
连那不断跳跃的灶火光芒在他眼中都仿佛被解析成了可能存在的细微隐患,
随时准备以雷霆万钧之势扑灭一切哪怕火星大小的威胁。云清抱着儿子,单手拿着锅铲,
在锅中随意翻动了几下,一小块边缘焦脆、中心裹着亮红色酱汁的肉片被精准地挑了出来,
在空中微微甩掉几滴烫油。她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吹了吹,
那细微的气流中混杂了一丝连神皇也察觉不到的精纯生命源能。“来,小馋猫。
”温热的肉片送到了小唐斩粉嫩的嘴边。小家伙努力探着小脑袋,啊呜一口,
将那对他而言很大块的肉片全含住了。小嘴吧唧吧唧,咀嚼得异常香甜,
大眼睛满足地眯成两道细弯月牙。云清眼中笑意温柔,
抱着儿子在小小的后院里轻轻走动着消食,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凡俗童谣。
她空着的手随意地在院角的几丛普通花植上拂过,几朵开得有些蔫巴的牵牛花顿时精神起来,
小小的花苞竟无声无息地绽放出远超品种极限的明艳颜色。雷暴依旧矗立在锅灶旁,
如同最忠诚的山岳屏障。一直佝偻着择菜的暗影老掌柜,此刻却微微抬起了头,
浑浊的老眼越过低矮的院墙,落在暮色渐浓、炊烟四起的青石城深处某处大宅的方向。
眼底深处,一丝冰寒到能冻结星河的锐芒如同沉埋的古剑,在昏暗的光线下悄然隐现,
随即又沉寂于深不见底浑浊眼波之下。空气中除了食物的浓香,
还飘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形“弦”在悄然绷紧,仿佛有未知的目光从极高的维度垂落,
将整个小城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然而这一切异动,
都消弭于奶声奶气的咀嚼中、锅碗的碰撞声里、和小铃铛好奇张望的童稚眼神中。时光如水,
悄然流淌过十五载春秋。唐记药铺的小院依旧,只是屋角的青苔爬得更深了些。
曾经在灶台前被母亲喂肉片的婴孩,已长成了身形修长的少年。眉目清俊依旧,
皮肤是常年待在后院难得晒透的白皙。那双遗传自婴儿时期的黑亮眼眸,
仿佛从未被尘俗浸染,依旧剔透如初生的湖泊。唐斩随手抄起药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敷衍。
药圃里那几垄被他不甚走心地挖松了土的药材下,埋藏着的并非普通泥土,
而是碾成粉末、混杂了“百脉温阳玉”神力的九千丈寒渊息壤,滋养的也并非寻常草药,
而是以“渡厄神王心头血”培育的、形似“天玄根”的异种灵植。“斩儿!
”父亲唐傲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走进院门,习惯性地压低声音,似乎不想打扰午后的宁静。
他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看向儿子的眼神复杂难明,“收拾一下,
待会儿随我去趟……城主府。”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有些滞涩。唐斩握着药锄的手一顿,
指尖在木柄上轻轻滑过,留下一点泥土痕迹。他抬头,眼睛依旧清亮澄澈,
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又似乎有种奇怪的平静:“城主府?为……我的婚事?
”语气没有太多起伏,更像是一种确认。唐傲一愣,显然是没料到儿子开口就点到了根子上。
他脸上那层因长途赶路留下的疲惫更深了几分,眼神闪烁了一下,才沉重地点点头:“嗯。
林家那边……今日有重要人物到访青石城。林家小姐林妙然,
也随之前来……”他没有说下去。十五年来,
那个关于唐家继承人与林家嫡女指腹为婚的模糊约定,一直是悬在两家头顶的剑。
唐斩始终未曾显露任何修炼潜质,气息微弱得如同未破开胎膜的普通人。而林家?
近十年扶摇直上,风息之郡中早已是炙手可热!传闻林妙然身负罕见“神脉天赋”,
早已被郡外大宗门“云海阁”收为内门弟子,前途无可限量!高枝攀凤?痴心妄想!
这是青石城私底下早已流传开的讥诮。唐傲夫妇为此承受了多少明枪暗箭,
甚至有人当街讽他“虎父犬子”。这趟邀请,明为商议,恐怕……唐傲眼中闪过痛苦和不忍,
他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微微发抖:“别怕,无论如何,爹娘都在。
”唐斩看着父亲肩膀上粘着的一点风尘,那是从城外官道疾驰而来沾上的黄泥。
他心里自然明白此行意味着什么。他轻轻“哦”了一声,低头看着药锄上新鲜的褐色泥土。
一个微小的土坷垃掉下来,砸在他洗得发白的粗布鞋面上。他抬起脸,
依旧是那副仿佛世事懵懂的样子,
嘴角甚至还扬起一点毫无心机、甚至带着点憨意的浅笑:“知道了,爹。我去换件衣裳。
”暮色如同流淌的浓墨,一点点吞噬着天边的残阳。青石城的中心,
灯火早早亮起的城主府正厅内,却气氛凝滞得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
大厅中央铺着暗红色兽皮地毯,两旁宾客坐席稀疏,
但此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立于中心处的几人身上。烛火跳动,
将光影在众人脸上切割得明暗不定。主位上坐着的,是风息之郡权势顶点、城主管平。
他微胖的脸上挂着圆滑的笑,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和不安。他左手边,
隔着茶几,坐着一位华服老者,身形瘦削,面皮如枯树皮般刻满深痕,
尤其右眼角一道狰狞疤痕斜贯大半张脸,平添几分戾气。
这正是林家那位权势煊赫、统领林家旁支长老林威。他双目微阖,手肘支着桌面,
指尖捻着一串墨玉念珠,捻动间发出细碎却清晰、如同敲骨吸髓般的摩擦声。
管平右手边坐着的,是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
她身着剪裁合体、绣着云纹暗底的锦缎裙袍,眉目清丽,气质却带着一股逼人的傲气,
微扬的下颌如同玉刀雕琢。周身有微弱却玄妙的光晕流转,昭示着不凡修为。
正是林家那位天之娇女,林妙然。此刻她眼帘低垂,
正凝神看着自己一只纤长如玉、指甲泛着健康粉泽的手掌,
仿佛那掌心的纹路比眼前一切更有吸引力。唐傲领着唐斩,
站在距离主座约莫十步之外的地毯边缘。唐傲脸色紧绷,
下颌线条因用力咬合而显得棱角分明。他微微侧着身,
宽厚的肩膀有意识地挡在自己儿子身前半尺,如同母牛护犊。
唐斩则站在父亲身后半步的距离。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只是看着干净些。
面对四周投来的或探究、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他没有丝毫窘迫,
黑亮的眼眸里只有纯粹而清晰的好奇,
毫不掩饰地、仔细地打量着对面坐着的林妙然、她爷爷林威,
以及主座上脸色明显不大自然的城主管平,那目光坦率得近乎冒犯。沉默如同实质的冰棱,
在僵持中一点点冻结。除了那串墨玉念珠被林威枯槁手指捻动时发出的“笃”、“笃”声外,
只有角落火盆里炭块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越发衬得厅内落针可闻。
管平终于承受不住这逼人的压力,脸上圆滑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他干咳一声,
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咳咳,这个……唐老弟,既然人都到齐了,
咱们……不妨议一议正事?”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林威,“林长老您的意思……”老狐狸!
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暗骂了一声。林威捻动念珠的手指倏然停住!那串墨玉珠子被他猛地握住,
指节因用力而凸起发白!他霍然睁开双眼!
一道惨绿、阴冷、如同盘踞腐尸多年的蛇瞳骤然亮起!刹那间,
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泥沼轰然降临!噗通!噗通!
大厅两侧几个气息微弱的侍女仆从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胸口,惨叫着纷纷软倒在地,
脸色惨白如纸,口鼻沁出血丝!管平脸色骤变,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他猛地吸了口气,
体内玄气疯狂运转试图抵御,但那威压如同跗骨之蛆,
只针对性地死死锁定了对面的唐家父子!唐傲闷哼一声,只觉得心脏骤然被冰冷巨手攥紧!
肺腑翻腾欲裂!他脚下精钢石铺就的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响!
强横的玄师境第四重玄关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一层稀薄却凝实的玄光瞬间透体而出,
在身前尺许范围内苦苦支撑!他双腿剧烈颤抖,如同背负山岳!喉咙深处涌上腥甜的气息!
然而,让所有看到的人瞳孔骤然收缩的是——唐傲身后半步,唐斩的身影,
在那恐怖威压的中心,却仿佛……完全无知无觉?!那威压形成的冰冷飓风中心,
少年笔直站立着,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拂动!那双黑亮澄澈的眸子,依旧一眨不眨,
带着纯粹而清晰的探究与……好奇?他看着林威那双瘆人的惨绿蛇瞳,
仿佛在看一具稀有的昆虫标本!他甚至微微歪了歪头,眉头困惑地皱起,
似乎在无声地表达着:“你……在干啥捏?”这极度反常的、无声的疑问,
如同最锋利的羞辱,狠狠刺中了林威那根扭曲残暴的心弦!“哼!
”林威喉间滚出一声阴沉如毒蛇吐信的冷哼,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成冰!
那张布满疤痕的枯瘦老脸扭曲了一下,如同厉鬼附体:“唐傲!老夫时间宝贵,
懒得多费口舌!”他目光如剧毒冰锥,直接越过苦苦支撑的唐傲,
死死钉在唐斩那张“懵懂无知”的清俊脸庞上!那眼神,
带着毫不掩饰的、淬了剧毒般的鄙夷和杀机!“这门儿戏般的婚约,今日到此为止!”“啪!
”一枚温润的半月形玉佩被他枯指捏着,如同丢弃垃圾般,
随手甩在距离唐家父子脚下的地毯上!玉质上乘,乃是唐斩之父当年为婚约信物。
“我林家林妙然,身负神脉天赋!即将成为云海阁核心亲传!未来前途,
岂是你这等血脉污秽、连丹田都未开辟成功的废物所能高攀的?!”“念在过往微末交情,
老夫今日给你唐家,给你儿子留点体面!自行滚出青石城,从此,莫要在风息之郡露面!
”“否则……”林威眼中凶戾绿芒猛然暴涨,如同实质的火焰燃烧!
“老夫不介意……替这方天地,铲除几个……不长眼的浊物!”“嗡——!
”林威最后一个“物”字出口的瞬间,早已积蓄到顶点的凶戾杀意如同开闸毒蛟般彻底爆发!
整个大厅的空气发出了刺耳的震鸣!
一股比刚才更强十倍、冰冷刺骨、如同亿万亡魂哀嚎汇聚而成的煞气风暴,以毁灭万物之势,
轰然卷向苦苦支撑的唐傲与其身后那“懵懂少年”!管平城主脸色剧变!
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被那冲击的余波推得撞在椅背上!他惊骇地看着那风暴中心,
眼中只剩下绝望!他知道林威心狠手辣,却没想到在这城府之地,
竟敢如此肆无忌惮、毫不顾忌后果地悍下杀手!而且是……抹杀唐家满门?!
这威能……远超情报中的玄关七重!他难道就不怕律法与背后的云海阁……风暴中心的唐傲,
双目瞬间充血赤红!那煞气如同千万根淬毒冰针扎入骨髓!护体玄光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
他死死咬紧牙关,牙龈迸裂出血腥味!全身骨骼都在碎裂边缘呻吟!想张口厉吼,
却被恐怖的煞气压榨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尽最后意志,
拼命将身体向儿子身前再挪动半步!这一掌!玄关七重以上!他扛不住!
他甚至能感受到身后儿子……那依旧毫无波澜的气息?绝望如同毒藤缠绕上他的心脏!
完了……林威那张枯瘦凶戾的面上,露出一丝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狞笑。
仿佛眼前即将被毁灭的两人,不过是两只碍眼的苍蝇。
然而——就在那毁灭性的煞气洪流即将吞没唐家父子的千钧一发之瞬。一个声音,
清清朗朗地,带着一点点少年人特有的干净质感,突然在这风暴与死寂交织的大厅里响起。
不高亢,不激动,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
平静得如同在向路边的乞丐询问一碗凉茶的价格。“……哦。”唐斩微微歪着头,
似乎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眼里那股毫无掩饰的恶意。他漆黑眼瞳中那抹纯粹的好奇沉淀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的……明悟?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倦?
仿佛终于处理掉一堆碍眼的事务,感到由衷的轻松。他对着林威、管平、林妙然,
乃至整个扭曲定格的大厅,唇角极其自然地向上勾起一个微小而清晰的弧度,
露出一点整洁的牙齿。“……那就灭了吧。”轻轻三个字吐出。“轰隆——!!!!!!!!
!!!”青石城上空,平静如镜的夜空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
猛地炸开亿万道刺破灵魂的纯白神光!整个城主府主厅,连同其下数百米深的地基,
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冰雪,无声无息地……瓦解、蒸发!没有爆炸,没有烟尘,
没有任何能量逸散的冲击波!仿佛天地用最高效而无情的方式,
抹掉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像素点!管平、林威,还有厅内所有林家的护卫随从,
甚至没能发出半声临死的惨嚎,就在那道毁天灭地的纯白神光中,
彻底化为了被绝对规则抹去的虚无!甚至连最基本的粒子形态都未能留下,
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整个青石城的所有生灵,
瞬间被那纯粹的、难以理解的神圣威压碾得跪趴在地!
灵魂深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本能的恐惧与臣服!连呼吸都彻底断绝!大厅原地,
只剩下光洁如镜的圆形平地!唯一还完好存在的,只有风暴中心的唐家父子……还有一位,
似乎被刻意“遗漏”下来的林妙然。林妙然身上的华丽锦缎如同风中败絮般碎裂成灰!
她周身那引以为傲的护体玄光、号称能隔绝玄关境攻击的秘宝,
在那神光出现的瞬间便如同肥皂泡般破灭!她被那无形的、如同实质的威压死死按倒在地!
那张清丽高傲的脸庞扭曲变形,因极致的恐惧和无法理解而彻底失声!
只能喉咙里发出濒死小兽般破碎的“嗬嗬”漏气声!她努力地睁大眼睛,瞳孔剧烈颤动着,
看向那道站在绝对毁灭中心、却依旧毫发无损的布衣身影。唐斩?怎么可能?!
那……那是什么力量?!
家族中引以为傲、暗中掌控一切的爷爷林威……玄关七重的恐怖存在……竟然……灰飞烟灭?
!她眼中残留的神光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恐惧终于彻底吞噬了所有骄傲!神光瞬间消散,
只留下一片被绝对力量净化过的空旷和……无边的死寂。夜风带着初春的微凉,
轻轻拂过唐斩的额发。“唔……”一声略显不满的低哼,打破了那笼罩全城的窒息神威残韵。
唐斩下意识地抬起手背,揉了揉自己的鼻尖,眉头浅浅地蹙起,
仿佛被骤然消散的光亮和风沙,或是林妙然身上突然爆裂的衣裙带起的一丝尘埃呛到。
那声音在死寂中显得如此突兀!他放下手,
目光自然而然地扫过匍匐在地、如同烂泥般抖成一团的林妙然。只一瞥,
如同掠过路边的杂草,没有停留,毫无情绪。仿佛真的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
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轻轻抬眸,望向瞬间空无一物的深坑前方。
那被神光夷为平地的区域边缘,无声无息地,如同从时间长河投影中被裁剪出来一般,
显现出三道……模糊不清的轮廓。看不清任何细节。他们明明站在那里,
却像是所有空间、所有光线都主动避开了他们,拒绝其形貌显于世人之眼!
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仿佛由无数最基础规则线条随意勾勒出的人形轮廓。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或者说,仅仅是他们在那个位置“存在”这个事实本身,
便让周围的空间规则发出了不堪承受、却又死寂无声的呻吟、崩裂!
青石城的砖石街道以他们落脚点为圆心,无声地向下塌陷、崩解!塌陷的边缘光滑如镜,
显示出一种绝对法则层面的湮灭!“咕咚。”唐傲不知何时已脱离了神威碾压,僵立在原地,
眼睛死死盯着那三个规则模糊的轮廓,喉咙上下滑动,发出响亮的、如同吞咽砂石般的声音。
那三个轮廓对跪地不起的蝼蚁视若无睹。为首者微微转头,似乎在注视着他的少主,
那个抬手揉着鼻子、一脸懵懂的少年。
一个毫无感情、仿佛由亿万世界法则叠加共振而生的声音,
毫无征兆地直接在唐斩的意识深处,亦同时响彻整个青石城仅存生灵的灵魂!
本身在宣读律令:“……区区人间伪神……亦敢僭越……”“……妄言吾主为‘污秽浊物’?
”声音微微停顿了亿万分之一刹。
“……当诛……”林妙然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椎的软体蛇虫,
瘫在那片神光洗练过的、比镜面还要光滑的坑洼边缘。所有精心描画的黛眉,
精心养护的傲气,被某种超越想象极限的、纯粹的碾压力,彻底揉碎成了最原始的泥渣。
她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每一块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渗着粘腻冰凉的汗液,迅速染透了残破内衣。牙齿疯狂地互相撞击着,
发出密集又空洞的“咯咯咯咯”声,每一次撞击都像重锤砸在自己崩溃的神经上。
她听不到别的声音。脑海里只有爆炸的回音。不是爆炸声,
而是更高层面的东西——爷爷林威,那个在风息之郡跺一脚地都要陷三寸的阴鸷枭雄,
连同他身上玄关七重引以为傲的凶戾煞气,就在她眼皮底下,
在那个她视作垫脚废物的少年一句随意之言后,化作了绝对的虚无!连一缕青烟都没有!
还有管平城主……那些护卫……“那就灭了吧。”……就是这五个字!
轻描淡写如同拂去一点尘埃!然后便是天倾!是末世的白光!那到底是什么?!
那从虚空里突兀降临的模糊人形轮廓又是什么?!
那连空间本身都在无声坍塌、规则都在湮灭的气息……“呃……呕!
”极致的恐惧终于冲垮了身体最后的防线,胃袋剧烈痉挛抽搐,